第七十三章：表面兄弟假意心 相互試探真狐狸
正如晉楠他們所料，那邊兒已是有了動作，不僅有人痛哭流涕對著陛下訴說當日情形，還意指當日賊人身處京城。
晉楠倒是十分平靜面上溫和的詢問著：「狄大人可曾被那賊人傷到？」
晉楠還以為他們會怎麼將這事兒說出來，沒想到倒用了一個從頭到尾沒參與的人。
而這位狄大人正巧是昨日里才回的京城，今日一早便在大殿上邊哭邊說那賊人是如何如何大膽，若不是他跟前的侍衛拚死護主，怕他就見不到陛下了。
官場上最不缺的就是老狐狸了。
「八王爺放心，幸而老臣的護衛拚死護主，不過那賊人也討不了好，右肩處中了幾箭才匆匆逃走。」那位狄大人正在對著龍椅上的皇帝訴苦，聽到晉楠的問話，正巧將不知該怎麼說的話引了出來，還順帶著道：「八王爺近日可萬不敢離開京城，那股子賊人猖狂得很，老臣受了驚嚇不要緊，若是八王爺受了驚嚇，那賊人可真該萬死了。」
「狄大人多慮，若是父皇讓本王帶兵圍剿賊人，本王自是不會退縮。」晉楠說的很是認真，跟狄大人說話是一口一個賊人。
八狐狸。
狄大人心裡罵了句，也不再繼續接著晉楠的話往下說了。
「既然老八已經主動請纓，那此事便交與老八了。」龍椅上的皇帝像是沒了興趣再聽那位狄大人痛哭流涕，擺了擺手。
撂下了這句話後身邊的那位楊公公便扯著嗓子喊：「退--朝--！」
連給晉楠領命的時間都不給。
「八弟。」
前頭正與幾個大臣在一起走著說話的晉楠，聽到後面有人喚他，便與幾個大臣道了別，跟六爺姜若轉了身看向來人。
「四哥/四爺。」晉楠三人交換了下目光，便都異口同聲的叫了聲。
「八弟迎側妃入府，做哥哥的還未曾親口祝賀八弟，八弟可彆氣我這做哥哥的。」四爺一直都洋溢著笑容，邊說還邊走進拍了拍晉楠的肩膀，一副好哥哥的樣兒。
「四哥說的哪裡的話，四哥娶四嫂進門，弟弟還未曾上府拜訪，是弟弟的錯，改日弟弟一定親自過府給兩位四嫂請罪，還望四哥多替弟弟美言幾句。」晉楠也笑，不管旁人怎麼看，這會兒這兩個人倒是一團和氣，一副兄友弟恭的樣子。
「你是我弟弟，這般外道作甚。」四爺又拍了拍晉楠的肩膀，甭管是不是真心實意說的這話，至少四爺這會兒臉上的笑意看起來是真切的。
「弟弟怎麼會跟四哥客氣。」晉楠勾了勾唇，順著這話繼續道：「據聞四哥手上有一塊兒玉海東青啄雁飾，弟弟只曾聽過還不曾見過，不知道四哥肯不肯讓弟弟大開眼界。」
玉海東青啄雁飾，直徑兩寸多，厚不到一寸。
此玉飾分為上、下兩部分，下部為圓形，上部雕海東青啄雁及荷葉圖案。
海東青體小而敏捷，騰空回首，雁於海東青身下，回首與其對視，欲逃不能，身傍荷葉，一荷葉束而未張，一荷葉張而卷邊，表明大雁已被迫降至荷塘，難尋生路。
此玉飾兩側各有一橢圓形隧孔，可穿帶或套入鉤頭，表明此物是一種用於人身的帶飾。
四爺一聽這話，笑意只有一瞬間的淺淡，便恢復如初，笑道：「八弟說笑，這玉海東青啄雁飾，早於數年前就已銷毀，哥哥可沒那麼大的本事，能讓被銷毀的東西恢復如初。」
這兒是大燕朝，燕，雁，這東西犯了忌諱。
「哦？原是如此么？那日聽一位大人說起過，想來是弟弟聽錯了，哥哥有的可能不是玉海東青啄雁飾，而是旁的東西。」晉楠聽后也不做過多的糾纏，只是看似隨意的道了這麼一句。
「說起來，八弟應該是許久不曾見過十四弟了吧？」四爺只盯著晉楠看了一會兒，確定晉楠只是隨意的提起了適才的話，才話鋒一轉將話帶到了今日的目的上，「那小子如今得了一把彈弓，正是無法無天的時候，好多個宮人都被誤傷過。」
「四哥應當好生說教說教十四弟才是。」六爺與身側的姜若交換了下眼神，真正的試探來了。
「十四弟倒是隨了六弟，日後怕也是一位武將了。」四爺看了看這位與七爺是雙生子的六爺，有些意味深長的說著。
「文能提筆定乾坤，武能上馬安天下。」姜若眯了眼，這位四爺還真是一找准機會就離間人心，當下四兩撥千斤，「六爺武功不俗，七爺文采斐然。」
一直站在四爺身側沉默著聽他們你來我往的言語，此時聽到姜若把火往他身上引，只皺了皺眉，開口道：「四哥，我們還要去看十四弟。」
「瞧我，十四弟怕是已經等急了，」被七爺將話帶了回去，四爺也就順著繼續說：「六弟、八弟、梁王世子可要一同去？十四弟前些日子還在念叨著他的八哥怎麼不去看他。」
前面四爺說的很正常，到了後頭的話，就隱隱帶上了壓迫。
晉楠也不說話，就那麼與四爺一直四目相對，片刻晉楠才笑出了聲：「我還說過些日子去看看十四弟，不過既然今日四哥要去，我便陪四哥一起去。」
說罷，這一行人便往十四爺的住處走去，一路上雖然是兄友弟恭的樣子，可總覺得有些詭異。
「父皇讓八弟去查狄大人遇刺一事，不知八弟可是有了眉目？這賊人這般大膽，八弟可要當心才是。」四爺看似不經意間提了這麼一句，像是在擔心著晉楠的安危。
「不知道四哥可是有什麼猜測？還望指點指點弟弟。」既然四爺要做那好兄長，晉楠便陪著他演戲。
「狄大人不是說那賊人如今身處京城么？八弟只要讓人盯著各處，那賊人受了箭傷總歸是要看大夫的。」四爺邊說還邊看著晉楠的表情，見晉楠沒什麼反應，也就轉移了目光，思索著下一步。
「說不定是狄大人的仇家，想要嚇唬嚇唬狄大人。」晉楠勾了勾唇，半開玩笑的與四爺相互東扯西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