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記群醜(3)
在汪偽政權中,周掌握了外交、軍事、特工、財政等大權,被人稱為汪偽權力的象徵。自周佛海當了漢奸后,他的一切活動都圍繞人、財、軍三個方面進行,以擴充自己的勢力,謀求政治上和經濟上的利益。在人事上,在籌建汪偽政府時因起了主要作用,CC系的梅思平、丁默佔據了重要位置。周的親信羅君強,雖然開始並不得意,只撈到一個邊疆委員會,但後來在周的支持下,也當上了偽司法行政部長、偽安徽省長、偽上海市秘書長等要職,周自己所控制的部門,如財政部、儲備銀行的負責人,是來自幾個方面的。首先是親戚和同鄉。財政部長、偽中儲銀行的機要秘書陳徹、李先治都是湖南人。他的小舅子楊惺華,畢業於上海交通大學,本是學工程的,當了漢奸后,周要他和汪精衛的小舅子陳春圃管理「特費」,還讓他經營一些商業,成為周、楊夫婦的主要財源之一。周在用人方面有一套反動哲學,他說過,封建時代的「政治家」主張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當然在通常情況下應該如此,但是有時也要用人要疑,疑人要用。他還說過,不怕你要錢,只怕你不要錢,問題在於不能瞞著我要錢,在實踐中,他也是這樣乾的。他的親信中楊惺華、邵式軍,以及偽中儲銀行的一些幹部,貪污、經商成風,當時在上海是有名的。
周佛海通過統一稅收和推廣中儲券,擴充和掌握了財政大權。周更不忘記在軍事方面擴充自己的勢力。周曾說過:「我一生中最大的遺憾,就是不懂軍事。」汪偽政府一成立,他就是偽軍事委員會副委員長,汪偽政府辦了「中央軍校」,他就派了親信羅君強擔任政治總教官,對參加汪偽的一些舊軍人,如葉蓬、鮑文樾、楊揆一、劉郁芬都極力拉攏。對以後陸續投汪的國民黨將領,如蘇北地區的李長江、楊仲華、榮子恆等,更是採取直接送錢等手段進行收買。更重要的是他對一些西北軍人,如龐炳勛、孫良誠、孫殿英、張嵐峰、吳化文、郝鵬舉等,也都盡量拉攏。周在擴充自己軍事方面,花費最大心血的是建立一支能完全控制的衛隊,這就是偽稅警總團和為稅警總團培養幹部的稅警學校。周佛海是把稅警團當做他的「正規部隊」看待的。他自兼校長和總團長,讓羅君強兼任副校長和副總團長,掌管日常事務。到1942年,網羅了熊劍東做偽稅警總團參謀長,擁有萬人左右的隊伍。由於有影佐禎昭的支持,成為偽軍中裝備最精良的部隊。
一生荒誕、貪戀酒色的周佛海,在既有權,又有錢后,就更加肆無忌憚了。但周的老婆楊淑慧深知自己丈夫的德行,一到上海就嚴密監視他的行動。果然不出所料,周到滬不久,就與一個妓女大媛鬼混在一起。有一天,周正與大媛胡鬧時,楊淑慧跟蹤而至,一進門就亂敲亂打,把屋裡的一切打得稀爛。又搜出周的親筆信,發現牽線的是潘三省,楊淑慧又把潘叫來,痛罵之後,拿起茶杯朝潘頭上砸去,嚇得潘抱頭鼠竄。最後,由潘三省保證,切斷他們的關係,楊淑慧方罷休。
但是,在此鬧劇后,周仍一如既往,照干不誤。結果,醜事越鬧越大,差點出了人命。1941年,周又軋上了一個年輕女伶作姘頭,他鑒於上次教訓,更加註意保密,可以說是狡兔三窟,周先把她密藏在偽上海市復興銀行總經理第三妾潘玲九的屋裡,后又轉到上海霞飛路的林肯公寓。周佛海自己覺得萬無一失了。但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他的老婆也不一般,她已覺察周的形跡可疑,於是買通周左右的人,不僅查到了他們的住處,而且連每次通電話的內容,也都記錄下來。一天,楊淑慧率一群「娘子軍」直搗「林肯公寓」,事情敗露了。周又將姘頭遷移,繼續暗渡陳倉,偷寒送暖,但家裡鬧翻了天,楊堅持要周同姘頭斷絕關係,周堅決不幹,倆人每天吵鬧打罵,弄得滿城風雨。周時而威逼利誘,時而死皮賴臉地向楊下跪,還寫了一封長信,使用了卑屈的字句,請求楊諒解。楊卻不吃這一套,氣急敗壞地將周寫給她的信,給來訪的每個人看,還咬牙切齒地說:「我跟他時,他是一個窮學生,我吃盡了苦才有今天,我絕不許別人分佔他。」說著從口袋裡取出一支小手槍,恨恨地說:「我要打死他們,然後自殺。」人命關天,事情鬧到這個地步,嚇得陳公博、梅思平、羅君強和他們的老婆都出來相勸,但也無濟於事。
事情越發不可收拾,楊淑慧找律師要離婚,這使周佛海非常難堪,楊本是他拋棄結髮妻子另娶的,何況子女已大,離婚在面子上也說不過去。而他的姘頭,時間雖短,卻如膠似漆,情投意合,況且已有身孕,也不能拋棄。周冥思苦想,終於想出一兩全齊美的妙計。一天,有人找到楊淑慧,告訴她,周已被說服,願意放棄一切,與楊重歸秦晉之好,但為了減輕良心上的負擔,要多給姘頭一些費用。楊一聽,十分高興,表示:「錢無所謂,不論多少,你隨便代我做主。」但楊提出:《脫離據》必須由周的姘婦單獨簽字,並承認所懷身孕與周無關。來人一一答允。簽字那天,證人拿出《脫離據》,上面寫道:「立脫離據人×××,立據人前與周佛海先生發生同居關係,破壞他人家庭,深知不合。茲自願永遠與周佛海先生脫離關係,已奉一次給予撫養費中儲券××元整,經當場一次收足,以後不再以任何理由有任何要求。至立據人懷有身孕,但與周佛海先生完全無涉,合併聲明。特立此脫離據存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