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少女芳心
棲山芽不經意和那隻普通白狐對視了一眼,雖然他看不太清楚,但是卻還是感覺到了不同尋常。
他蹲了下來,正想一探究竟,白狐卻不允許他靠近自己。
棲山芽笑了笑說:「這隻白狐是哪裡來的?」
「撿的。」海含諾急忙把白狐藏在身後,搶著說,「我哥哥酷愛小動物,正好這隻白狐前些日子受了傷,我救了它,想著送給哥哥養會好些。」
棲山芽也不傻,看出了海含諾的緊張。這隻白狐表面看起來只是一隻普通的狐狸,且只有一尾。但是它的眼神中透漏出來的卻是人性,而且最近它根本就沒有受過傷。那種氣味像是它曾經死過一般。
「沒錯,這是要送給海族王子的。只是這畜牲野性未消,恐怕會傷了靈笛王子。素問九尾狐族裡的仙人們知書達禮,忠義雙全。不如把它就留在這裡,等它的脾氣好些了,再接回去送給靈笛。」龍平丞似是不經意地看了臉色慢慢變得鐵青的海含諾,對著同樣面帶深不可測的笑容的棲山芽說。
棲山芽順勢點了點頭說:「這隻狐狸確實是挺凶的,既然龍四殿下這麼說了,倒也可行。我可以把它交給最好的教養師,保證在一年之內讓它變成乖巧聽話的寵物,只要,它是只真狐狸就好了。」
一個「真」字讓海含諾的心忍不住顫抖,這隻狐狸的來歷她與龍海雅最清楚不過了。這次並非是想著利用誰去做成什麼事情,只不過是想求個心裡安慰,也想完成故人之囑託罷了。可是,面前的這兩個人卻這般咄咄逼人,讓人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隻狐狸本不屬於你們九尾狐族所有,更不能由你龍四殿下決定其去留。」海含諾對著那隻狐狸說,「我本意是想要送你去哥哥靈笛的身邊去,餘生你與他相伴也算得美滿。」
「那你想怎麼辦?」龍平丞問,「九尾狐族王子的方法才是對它最好的。」
「是不是對它好不是你說了算的。」
「噢!那誰來做這個決定才合適?」龍平丞嗤笑著說,現在已無退路。只有說出真相才能掩蓋住所有的可疑之處,否則就他事不成。
海含諾看著狐狸說:「你的去留應當由你自己決定,你若願意去到靈笛王子的身邊,就往我的身後走。你若願意留在這個世外桃源,就去找面前這位帶著面紗的王子去吧。」
龍平丞笑了,她靠在一旁的矮牆上,心裡暗自佩服著海含諾的處事能力。這隻狐狸若是明白自己的處境,便極有可能離開這裡。但是這畢竟只是一隻聽不懂人話的畜牲,說不準喜愛美色而決定留下來呢。
說到底,還是要看這隻狐狸是不是真的能聽得到天意。
海含諾說完,便一步一步地走到了離棲山芽稍遠的地方停住了。白狐頭也沒抬,反而坐了下來,彷彿人一般努力思索著。龍平丞直起了腰,彷彿在看一場好戲一般。只不過這場好戲她一樣海含諾演砸。
白狐似是感覺感到龍平丞的不懷好意,抬起頭惡狠狠地盯著她,眼裡直泛著綠光。然後,便毫不猶豫地去了海含諾那一邊,在她的身後蹲了下來。
「好狡猾的狐狸!」龍平丞忍不住拍了拍手,心裡卻是有些發毛。這狐狸就像是一個人一般,懂得所有的喜怒哀樂,人情世故。不過,它對自己有敵意也可以理解,但是它為什麼對海含諾也有那麼大的敵意,現在又為何要去到這個人的身邊。按理說我們的九尾狐族王子殿下才更具備吸引狐狸的氣味和能力啊。
「既然如此,白狐的去處就這麼決定了。還勞煩龍四殿下送它去到皇兄身邊。」
龍平丞看著她畢恭畢敬的模樣,暗自傷神,她這樣小心翼翼地模樣像極了很多年前在夾縫裡生存著的自己。不過,自己不夠聰明,也沒有她那般的好運氣。
「我問你,你對著我的時候說的就是皇兄,對著面前這位王子殿下說的就是哥哥。怎麼這麼大區別呢?」
海含諾聽了,臉紅的忍不住直上耳背。她低著頭,故作姿態地向著棲山芽鞠了一躬,掩飾著內心的慌張。說:「我等在九尾狐族的地界,王子殿下又是極為尊貴之人。在他的面前,我們自當要收斂了所有的脾性。至於龍四殿下,你我自小便熟識了,沒必要再那麼客氣了。」
「說得也是,我不過是箇舊人,哪比得上鍾靈毓秀的新人呢。」龍平丞調侃著海含諾說。不知怎麼的,這樣的日子過得似乎很舒心。或許這自由自在的生活才是自己最想要的。
靈笛啊!這一次,我可能真的要徹底放下你了。從今往後,我想要去追尋內心的自由。當然,對你的承諾不會變。不論你在哪裡,只要需要我,我便一定會出現。這也算是我對這份感情的回應,也為曾經帶給你的傷害做出懺悔。
海含諾來到了龍平丞的身後,讓人不禁感嘆這果然還是個孩子,這羞澀地小模樣像極了待字閨中的小小少年郎。
「好了好了,我們也不必調侃了。接下來說的事情還麻煩棲山芽王子您能上心。魔族的影青禾奪取了王位,成為了新一任的魔王。她上任后便使用先魔王遺體失蹤的奸計冤枉海族和龍族,有利用龍人龍亞珂和郡王龍亦馨設下了圈套。這樣她便佔有了人和之利,再加之龍亞珂直接毒害了我方領兵將領,也就是這位戰神海含諾和三皇姐龍海雅兩人。導致數百萬大軍群龍無首,亂作一團,被影青禾趁機拿下了。而天宮之上佛法回歸大典還未完,不論以何種理由也不見天帝放人出來。唯獨留在下界的影王天影捷又不知所蹤,現在極有可能還待在冥界之內。若是我們還找不到解決方法,魔族的勢力便會越來越大,最後也必定會禍及這世外桃源。」
「我去過冥界,冥界之內並不見影王,連音伊思也不知其蹤跡。」海含諾說,「這可不是一件好事。」
「那麼如果她回了天宮請求救兵了呢?」
「龍四殿下所說我也曾想過。但是影王行事素來有頭有尾,她若回天,必定會與你我說一身的。」
「照你這麼說,她是徹徹底底地失蹤了?」
海含諾點了點頭,面色凝重。若是她不慎落在了影青禾的手裡,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命在了。
「對了,音伊思對影王的失蹤有說什麼嗎?」龍平丞問。
「他只是說自己不知道此事。」
「他居然一點都不擔心,這似乎不正常。」龍平丞說。
「誰人不知冥界之主音伊思一心只在冥界上,對誰都冷淡至極。」海含諾說,「對於影王失蹤一事,他只怕是有著事不關已的心態吧。」
「說你是個孩子,你還別不承認。也罷,你接觸影王和音伊思的機會少。我可是聽說過影王為了音伊思受罰的事情,那可是轟動了一時呢。人人都說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殊不知落花有意,流水也含香。她們二人的關係必不一般。只不過,現在音伊思的這種態度倒是讓我有些意想不到。我總覺得冥界里一定有事情。」
海含諾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那小模樣可愛極了。
棲山芽倒是聽懂了,還在感嘆兩人雖話不明說卻情義至深。
「你們是想讓我。
「只要能解決這戰爭,也並非打仗不能行。」海含諾說。
「人魚族果然還是喜好和平,與我九尾狐族想要安居樂業的心思一致。」
龍平丞在一旁看著這兩個人,也是酸的不行不行了。還說什麼話不說明卻情義至深,面前這一對不就是這樣嗎?就不知道這層窗戶紙能不能捅破了。
「我也說了,這事事關重大,必須由母王決定才行。你們就跟我來吧。」
「嗯。」
「肆索,你去告訴龍族區的大人,把追捕令撤銷了,這二位不是敵人。」
「是。」肆索鬆了松筋骨,有些不願意地應下了命令。
「肆索總是說那位大人,看起來她似乎很厲害啊!」龍平丞說。
「嗯,龍四殿下猜的沒錯。那位大人人小鬼大,又足智多謀,和戰神一樣都是少年英雄。」說著,棲山芽又忍不住看了海含諾一眼。
他心知肚明,這個人將會陪伴著他度過餘生。
「想必長得也不差吧。」棲山芽的些許羞澀讓龍平丞以為他對那位大人有些意思呢。
不過,這話有些惹得海含諾不開心了。她微微撅起來的嘴巴似乎是醋罈子打翻了一般。
「沒錯,她的長相很出眾。身姿挺拔,英氣勃發,劍眉星目,正氣凜然。任誰看了都會心生嚮往之情。」
「你也是其中的一個吧!」海含諾說。
「好大一股子酸味啊!」龍平丞在一旁故意地調侃到,惹得海含諾只能怒目圓睜,小小地警告她一下。龍平丞也很配合地捂住了自己的多事的嘴巴。
棲山芽笑了笑,走到了海含諾的身邊說:「自小我就知道她不是我的英雄,也深知我的蓋世英雄總有一天會來帶我走。她比那位大人更加英姿颯爽,還比她溫柔。我的英雄眼裡沒有那麼多的戾氣,多的是一份愛人之心。」
這樣深情脈脈的話語是很早以前海含諾想要從亞珂嘴裡聽到的,但是如今卻從這樣一個會讓自己心跳的男人口中聽到,還真是奇妙!
海含諾想,如果能與他共度此生,餘生也就不負好時光了。她突然間感覺到了靈笛的無奈與苦楚,突然間就明白了靈笛受盡千辛萬苦也要去追隨的勇氣是從哪裡來的了。
原來,這樣甜蜜的感覺才是一份真正愛情該有的。儘管不說破,那種彷彿入了雲端的飄飄然的幸福感也是溢滿了心頭,讓人感動得想要落淚。
生命的彼岸彷彿就在這一刻出現了自己的眼前。
海含諾看著棲山芽放大的臉龐,他的眸子里有些優雅而高貴的紫色,有著恍若希望的星光,有著堅守諾言的淡淡幸福。
「你,你會嫁給我嗎?」不知怎麼的,海含諾鬼使神差地就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棲山芽的臉一下子就羞紅了,他低下了頭,不再言語了。
這氣氛真是尷尬得可怕,周圍的小兵們都不敢上前打斷。但是這種喂狗糧的行為確實是太折磨單身漢的心了,大家一臉無可奈何的表情也真是讓人好笑。
龍平丞努力地咳了幾聲,拉著海含諾就往前走。
「這小姑娘入世不深,不太懂事。王子殿下別放在心上哈!」
棲山芽微微點了點頭,那模樣分明是在說「我當真了」。
唉,今日居然被一對小屁孩虐心。還真是上天不公啊!
「我們該走了。」棲山芽說,「夜間各個區域之間是不能行人的。」
「好。」海含諾說。
「為什麼行不的人?」龍平丞掐了她一把,然後問。這個小姑娘到底是來找情人的還是辦正事的,還知不知道有些問題要問清楚的好。畢竟對這裡一點都不熟悉,誰知道會不會遇到什麼危險。
「等到午夜時分你們就知道了。」棲山芽神神秘秘地說。
呵,小屁孩!
這一路上,棲山芽都沒這麼說話,只是坐在轎子里閉目養神。海含諾則是心神不寧,她既擔心外面魔族的動作,也擔心待會兒見到些什麼。畢竟這樣的合作對她們有害而無利,若是她們繼續隱藏起來,怕是魔族也難以知道她們的存在。但是若是她們就此出世,恐怕再難安安穩穩地生活了。
本來一個和和樂樂的世外桃源,竟然也要被俗世之俗事所侵擾,當真是罪過啊!
天宮區里,雲霧繚繞,翠松蜿蜒成畫,成龍成鳳。但與天宮不同的是,此處竟然無瑤池。不僅是瑤池,這一路走來,她們竟然連一處水池和一處水窪地都沒有見過。難不成這裡的九尾狐仙們都不用喝水的嗎?
「王子殿下,我們還有多久能到?」海含諾小聲地問了一句,但棲山芽卻紋絲不動,彷彿睡著了一般。這令海含諾和龍平丞忍不住懷疑了,棲山芽坐的很端正,又不像入定。他現在的這個樣子就像是用陶土做成的假人一般,身體僵硬而無彈性。
「他,不會有事吧。」龍平丞小心翼翼地問,海含諾聽了也是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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