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挑戰
海含諾仔細地探查著棲山芽的氣息,但奇怪的是,棲山芽的氣息平穩,一切都很正常。那麼,為什麼會叫不醒他呢?
「停下!」海含諾想了想,對著外面喊了一聲。
走在前頭的侍衛過來了,她行了禮,問到:「您是有什麼事嗎?」
海含諾有些焦急地把那個侍衛拉到了轎子前,讓她看了看棲山芽的情況。
「你們殿下似乎是生病了。」
那個侍衛笑了笑,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
「看來是我們孤陋寡聞了。」龍平丞看了侍衛的模樣,便知道這又是不為人知的九尾狐族獨有的一種功法或者法術什麼的。
「他究竟怎麼了?」海含諾還是難以放下心來。
「王子殿下正在化虛。」
「化虛?」
「是的,這是我們九尾狐族一種獨特的修鍊之術。它可以帶著我們的魂魄前往一個虛幻的地方,每個人都有自己獨有的世界。除非主人同意,否則便去不得別人的化虛之地。」侍衛說。
「那你也能去那化虛之地嘍。」
「小人慚愧,化虛之地不過十丈,遠不及王子殿下的遼闊。」那個侍衛不好意思地撓著頭說。
「你也不用妄自菲薄,你總比我們這些連化虛都沒聽說過的人強的多了。」
「這也太危險了,魂魄離體,身體就會特別虛弱。若是此刻遇到了危險,那便是丟失性命的事情啊!」海含諾反而腦後一陣發涼。
侍衛趕忙搖了搖頭,看著棲山芽的腳說:「現在的殿下穩如山石,非一般人能傷的了的。化虛之地最適合修鍊,同時也是躲避災害的好去處。」
「原來如此。」海含諾看著棲山芽,原來他的身體變硬是為了保護自己。可就是不知道用法術能不能撼動得了你。
龍平丞拿起了一個小球球,上邊凝集了自己的一點點力量,不足以傷人。她拿著就往棲山芽的身上扔了過去。
「你做什麼?」呃呃,海含諾這個小鬼,反應倒是快,一下子就接住了。
「沒什麼,就是想試試這化虛之力到底是不是真像那個侍衛說得那般神奇。」說著,她又凝集了一個小球球。「你可別搗亂了,這個傷不到人的。你不說我不說,誰也不會知道我們做了什麼。」
這下子海含諾沒有攔著,就看著那個小球被棲山芽身邊的一層透明的東西彈了回去。
「竟然是這樣的。」海含諾有些驚訝,她忍不住摸了摸棲山芽的手。「你看,他的身體是僵硬的,比鐵石還要硬。外來的一些普通傷害根本搶不到他。若是遇到了法術攻擊,身體便會自行張開結界,把所有的力量都反彈回去。」
「那還不錯,若是如此,那九尾狐族的人豈不是都不會死了?」
「本該是這樣的。可惜有些時候死亡就在一瞬間,根本來不及規避。」
「是啊!就像花兒逃不過凋謝的命運,我們的命運也都被一一安排好了。乾書不容任何人來更改,我們只能按照它寫下的一步步地邁向或許冰天雪地,或許春暖花開的未來。」龍平丞看著窗外熟悉的景色,開始期盼著嚮往的自由了。她很希望龍海雅能當上龍皇,那樣她會自由。可是,靈笛怎麼辦?他嫁給了龍意涵,便應該擁有這世界上最尊貴的身份。
「世事無常,總是難以兩全。」
海含諾坐在了她的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很快,她們就到了九尾狐族族長居住的宮殿齊齊宮。這個名字起的既沒有美感,也毫無氣勢可言。但是卻聽旁人說這個宮殿的名字從未改變過。
棲山芽似乎預感到她們已經回家了,於是也從化虛之地回來了。正巧看見她們兩個人正在議論著宮殿名字,便上前去說:「你們這麼說可就真的顯得才學疏淺,孤陋寡聞了。『齊』可是個好字啊!不比什麼『馨、志、德』等等的差。第一個『齊』字乃家國齊心,內外齊心,德行一致的意思,說白了也就是在做個好人的同時還要團結鄰里守護家國。這第二個『齊』字便是為了你們人魚族所取。」
海含諾想,這大概是為了表達一下九尾狐族對人魚族救命之恩的感謝吧。
「我們九尾狐族曾經差點就遭受了滅族之災,還好人魚族鼎力相助,不僅保住了我們,還為我們求的了一席生存之地。為了永世不忘你們的恩德,我們便把這個字當作是你們與我們友情的象徵。」
「既然如此,海族王子靈笛在請求你們出手相救的時候,你為何百般推辭,還始終不肯透漏自己的身份?」龍平丞問。
「我並不知道你們說得是真是假,需得親自驗證才能心安。那一日回了屋后我便讓三清去了一趟海笛宮探查情況。果然那裡已經被魔族佔領了,而且她們的勢力還極其強大,那股子戾氣簡直是罪惡滔天。我今日回來便是請示母王這件事情,只不過你們擅自闖入可不好。待會兒母王問你們的時候,就說是我帶你們回來的。」
「嗯。」
她們一同進了齊齊殿,九尾狐族的族長正等著她們呢。旁邊站著十幾個穿著各色衣袍的女人,一雙雙不同顏色的眸子里有著不同的情緒。有的人好奇,有的人欣慰,有的人厭惡,甚至還有嫉惡如仇的人。
海含諾迴避了那些彷彿要將她們兩個人徹底解讀的眼神,安然若泰地大步向前走著。
「你就是海星潮的女兒海含諾?」高位上的老者似乎是已經等不及慢吞吞的海含諾先開口,便不顧身份地先開口問。
海含諾抬起頭來,一雙絲毫不膽怯的眼睛里裝著滿滿的蔚藍色的海水,似是深不見底。
「正是,在下乃是海王之女,戰神海含諾。」她特意加重了「戰神」二字的音量。
那些大臣們面面相覷,有的誇獎其年輕有為,有的則對她這種行為保持著一種鄙視的態度。海含諾也懂,無非就是看不慣這種自我炫耀的行為,或者是因為羨慕嫉妒恨。畢竟不是人人都懷有高尚的情懷。
海含諾自知這種行為會惹人非議,但也還是這麼做了。不為別的,就是想要用戰神之名來震懾她們,並且也能看出此行是否順利。如今她們這種反應也算是被海含諾驚著了,目的達到了。
「果然是年輕有為啊!」族長忍不住稱讚。
「族長,我族的琉璃也年輕有為,全族上下無人不服。只不過我們局限在這個地界之中,難以出去與天下高手比個高低。正好,今日里有著最強的戰神來,不如與琉璃一較高下如何?」突然,一個穿著淡黃色服飾的女人站了出來,眼裡的鄙視之意甚濃。
「我不同意。」海含諾說。
「莫非是你不敢了。」
「家國天下最為重要,你們幽居在此也正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家國。我來此為的也是我的家國,魔族陰險,奪我家國,我勢必要奪回來。來這裡是為了提醒你們一件事,滴水之恩莫當不存。」海含諾盯著那個女人,讓她的臉忍不住紅了又黑了。
「這位小殿下莫要找個幌子為難我們。」說話的是一位年長的女人,看起來似乎是個中間派。不過,到底還是維護自家人。「與琉璃比試和出兵助你一臂之力並不衝突。我相信你現在能在這裡,定是因為已經把握好了出兵的時機。」
老者的話讓海含諾心裡一驚,忍不住后脊發涼。這目的竟被她看得清清楚楚,彷彿暴露在陽光之下的魚兒失去了水份保護一般,海含諾有些無地自容了。
「你說錯了。」龍平丞連忙解圍說,「你面前的這個小孩還沒有那麼足智多謀,倒是那魔王影青禾行事無蹤跡可循。莫說這個小不點兒戰神了,就算是三皇姐,噢,也就是前戰神龍海雅也琢磨不透。」
「正是,出兵時機之事還需貴族來定奪。」海含諾聽出了龍平丞的意思,連忙說。至於到時候聽誰的,也是以後的事情了。
老者看著她們,嘴角勾起了一道好看的弧度,像是嗤笑,又像是佩服。
不過,龍海雅是前戰神的事情倒是讓她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看不出來,面前這個平凡的龍人居然還有一個這麼厲害的姐姐。
老者並沒有像其他人那樣面露其它神情,只有從頭至尾的淡漠。可是那眼中的墨色的瞳孔就像是一潭深水,深不見底。
果然人經歷的越多,越難琢磨。正所謂:姜還是老的辣。
她轉過身去,對著族長微微地點了點頭,看來兩人是打成了某種協議。
「孩子,說實話,我也很好奇你與琉璃誰更厲害。你們明日就比試一場,你若贏了,我們馬上出兵助你一臂之力。」
海含諾和龍平丞聽了,都很吃驚,這樣的決定似乎太過魯莽了。還是說族長從心裡就認定海含諾根本打不過琉璃。
「口說無憑,不如簽字畫押。」龍平丞說。
族長愣了片刻,隨即點了點頭。隨手幻化出了一張用金蠶絲做成的綢緞,用一支金色的雕花毛筆寫下了約定的字據。
老者拿給了龍平丞,龍平丞看了後點了點頭,就遞給了海含諾。海含諾咬破了自己的手指頭,在上面印下了自己的指印。這指印上面有著她的法力護持,除非她死,否則這上面的字永遠都不會憑空消失。
「小小年紀防人之心倒是重的很啊!」族長雖然這麼說著,但是她那雙含笑的眼睛卻似乎並不覺得面前之人奸詐。
「那明日之事就有勞族長準備了。」
「你放心,我會處理好的。琉璃也不是一般人,你可要好好準備,別輸了。」
「是。」
龍平丞笑了一下說:「族長的擔心太多餘了,海族的這位戰神在兩千歲的時候就已經是天下無敵了,就連身為前戰神的三皇姐與她對戰都很吃力。」
「姑娘,自大是種病,嚴重了會置人於死地。琉璃自有她的長處,我族的法術你們也不通曉,怎知能贏?」
族長的話讓海含諾的心裡居然有些打鼓了。這麼多年以來,這是第二次有了這種擔憂的感覺。第一次自然是與龍海雅對戰之前,那時龍海雅的戰力可是強悍到無人敢惹,而自己不過是後起之秀,心中的壓力自然不小。還好,她贏了,並就此稀里糊塗地成為了新一任的戰神。
她本以為那次以後,她與龍海雅之間的關係就雖疏遠。但是因為皇兄的關係,兩人始終還是能好好地相處,甚至有時候無話不說。
「在下明白了,先行告退了。」海含諾說著,行了禮,便皺著眉頭拉著龍平丞往外走了。
「母王再見!」棲山芽調皮地行了拜別禮,就跟著海含諾出去了。
「唉,看來殿下的心已經跟著那個小戰神跑了。」老者說。
「琉璃那麼優秀都無法走進我兒的心裡,這個戰神僅僅在一天之內便俘獲了我兒的心。看來這段姻緣對了,也正好消除了我的顧慮。」族長說。
「您愛子心切,只看到了兒子眼裡對那女子的疼愛。卻不知道這女子心裡是否留著一席地位給王子殿下。」老者說出了族長的擔憂。族長嘆了口氣,看著漸漸沉了下來的夜幕說:「天黑了,掌燈吧!」
「是。」老者招呼宮人們掌了燈,又看了看外面。這天還沒有太黑,掌燈早了些。
「海族王子,你等等我。」海含諾一直想著明日的事情,竟然不知背後跟上來的棲山芽。
「對不起,我……」
「好了,看你憋的抓耳撓腮的樣子。我又不怨你,不論是誰,面對琉璃總會有壓力的。」
「你們一直都在說琉璃,她究竟是誰?」
「琉璃就是今日里肆索口中的那位大人。」
「原來如此。」
「龍四殿下怎麼不說話呢?」棲山芽突然看見了走在後面的龍平丞,有些不好意思了。
龍平丞嘆了口氣說:「你們的眼睛還能看見我,真是萬幸。否則我還以為自己隱形了呢。」
「不好意思。」海含諾慚愧地說。
「你這傢伙,見色忘友。雖然我們還算不得朋友,但相處的時間遠比這位王子殿下要長。居然還是無視我。」
「我……」
「好了好了。」龍平丞拜了拜手說,「我不怪你,你還是趕快忙自己的事情去吧。我要與白狐一同賞月了。」海含諾聞言,不禁抬頭望向了剛剛黑了下來的夜空,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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