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一章 夕陽將隱時
人生就是有許多的奇迹,看似比登天還難的事,有時輕而易舉就可以做到,其中的差別就在於堅定的信念還有切實的執行力。
雪之下雪乃的信念在她還只是一個人時,可以說,儘管前路迷茫,但她也是仍舊規劃好了自己的道路。以竹下冰見的「經驗」的了解和猜測,在學生會長選舉的這一事上,如若雪之下她沒有遇到由比濱,沒有遇到比企谷,沒有創建侍奉部,三人間沒有建立起羈絆,她仍是那個一個人離開本家在外居住的堅強少女。
也許,一色彩羽被作弄所報名的參選了學生會長一職的可以歸結到煩惱的這件事中,她也將不用為自己是否會有顏面掃地被看笑話等諸多的擔憂。又或者她所受的影響將會以一個最小的差值,一個她能心安理得的接受,一個外人也失去藉機取笑她的興奮點。
因為,只在學生會幹部選舉報名時,在候選名單公布時,雪之下她的名字,將會迅速的傳遍校園,也許,還會在有外校朋友的學生的自主傳播中,被更多的人所知曉和感嘆。如果仍是那個她,她一定會有著堅定的信念和幹練的執行力,最後,毫無懸念理所當然的成為繼城迴巡后的新一任總武高學生會長。
但,在她建立了侍奉部,相繼認識了比企谷和由比濱,發生了一幕幕的事後,她的信念被蒙上了塵,她的執行能力被羈絆纏繞。最終在比企谷的致命一擊的破壞下,喪失了一切。從此,引領她所前進的那一束純白的光,變成了他人的掌中明燈,手指向哪,燈就在哪。就算最後她找回了信念,但誰又能說的清,在這丟失的日子裡,那束光,沒有暗淡,沒有雜糅了其他色彩的光芒,也許它看起來比原本的美麗斑斕,卻是那麼的虛假如蜉蝣。
他也為自己慶幸,命運之神還是一個很正經的神明,讓他們那麼早的就相遇,沒有誰遲到。
雖然,誰都不能說自己的行為對別人來說就是最好的,但若要選擇,那麼就讓自己成為影響雪之下的那個人吧。
午間的職員室,並沒有忙碌的景象,也沒有像學生教室的那樣吵鬧,比上課時間還要安靜一些。若沒有什麼事,沒有學生想要來到這。
雖然,從開學到現在,好幾個月的時間過去了,且,因為不同的校園行情,這裡的學生和老師的聯繫也更加的緊密了一點,但竹下冰見他來這的次數卻還是少之又少。
今天星期三,是一色彩羽委託的第三天。職員室中,專門以磨砂玻璃隔出來當做會客室的間間,竹下冰見和雪之下坐在那一張黑色的略硬廉價沙發椅上,兩人的前面,則是剛點上了一根香煙的平塚靜。
「平塚老師,關於一色同學的委託。」在平塚靜輕輕的吐出一口煙霧后,坐在那的雪之下適時的出聲道。
「喔,你們已經討論出結果了嗎?」
翹著二郎腿的平塚靜夾著煙的手搭在膝關節上,看著自己眼前這一直關注著的學生。那一天的短暫接觸,她就隱約的感受到了因學生會長選舉這件事對侍奉部所帶來的影響。
「不,並不是討論有了結果。若說起來,是我自己對學生會長這一職位也有興趣。」
「那,由比濱和比企谷他們兩個?」
「已經和由比濱說過了,她支持我的決定。」
平塚靜看著一臉平靜的雪之下說完,接著她又吸了一口煙,這一次煙的濾嘴在她的嘴唇間停留的久了一點,之後她才長長的呼出煙霧。也許借著這個功夫她在腦海內消化了雪之下那平靜的述說下所隱含的信息,在呼出煙霧的最後像是做出這個動作比較累的嘆息。
「原來是這樣嗎。」
嘆息后,她繼而問起雪之下身邊坐著的竹下冰見,同時將手中只抽了兩口的香煙掐滅。
「那你來是因為什麼,不會只是陪雪之下吧?」
竹下冰見看著煙缸中還飄著淡淡煙氣的彎折了的香煙,組織下了語言:「因為老師也是負責這次學生會幹部選舉的老師,所以,我是來報名剩下的還沒有候選人的學生會書記。」
經過竹下冰見的了解,現在他若要報名競選副會長也是可以的。不過候選人名單也早已在學校中公布出來,經過了一段時間的預熱,同時也因為不清楚自身的能量,所以選擇了還沒有候選人的書記,這樣就保險多了。
雖然書記和副會長從名稱上就能看出哪個離會長更近一點,也吐槽過書記活多,但還是選擇了穩妥的辦法。
大不了,我就把書記當成皇帝身邊的記錄史官,專門記錄雪之下的一言一行,然後,編冊成書供後來者學習的檔案書籍什麼的,書名就叫《完美女神學生會長是怎樣煉成的》.《完美學生會長的自我修養》.《完美學生會長的日常》.《完美女神會長雪之下》.《學生會長和書記間不得不說的故事》等等,當然,為了彰顯自己的盡職盡責,還可以有《學生會的一己之見》什麼的。
午休時間在大家的嘻笑打鬧或疲軟無力中飛逝,在職員室中只是短暫的逗留,卻又感到了時間的漫長。雖然對於兩人的決定平塚靜並沒有發表什麼長篇大論,更多的只是簡單的「嗯」.「喔」.「這樣啊」這些詞語,因為言語的簡練反而讓人看不出她自己的看法,雖然兩人也不會輕易的因為她的看法而改變決定。
當雪之下和竹下冰見走出職員室時,平塚靜獨自一人的坐在那,順著敞開的間間玻璃門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直至職員室的大門關閉隔斷了她的視線。
「哎……」
像是操碎了心的發自內心的嘆息在這間間中響起。接著,又有一聲像是自言自語的期盼在她周身越來越輕。
「希望日後時間不會在你們身上留下痕迹,能一如今昔。比企谷……」
職員室外,竹下冰見和雪之下並肩的走著,兩人朝著二年J班而去。午休時間在和平塚靜的交談中磨去了,經過一間間陸續喧鬧起來的教室,卻覺得這樣的聲音有點遙遠,明明是近在咫尺的距離。
竹下冰見曾看過很多斷章取義看起來非常的具有可讀性,在一些人眼中甚至是人生哲理的話,他記得有這麼一句話: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一片森林,也許我們從來不曾去過,但它一直在那裡,總會在那裡,迷失的人迷失了,相逢的人會再相逢。
那會他沒有看過原著,應該說,那些外國名著他基本上都沒去了解過。即使是本國的,也只是讀書那會為了考試而專門去讀了那些已經僵硬化百考必出的章節片段。
所以,他不知道這句話的前後文是什麼,具體要表達什麼。不過,按他自己的理解和相信,他不相信相逢之後的再次相逢。
自以為是的想著,也許,由比濱還有雪之下也都帶有著類似的想法吧。所以,由比濱才那麼努力的想要維持著一切,她知道,有些事,錯過了就是過了。不同的是,學識淵博的雪之下,比起由比濱還保持了一份童話中的純真,一邊不信任著,卻又有天真的幻想。
他不清楚,自己是否是構成了或維持了這一童話的重要部分。
有時候,他挺恨自己的性格的。總是在別人眼中平平無奇的一件事,卻能在自己這被過度解讀。所以說,這世上哪有長不大的人。
又安靜的渡過了兩節課的時間,應該說是每節課兩人的很安靜。授課的老師早不知在什麼時候達成了默契,已經不會在課堂上提問了,該懂的兩人早就懂了,不該懂的,各種意義上也不是他們能教的。
今天,侍奉部的四人像是久違的又全員到齊了。他和雪之下不知道比企谷是因為由比濱的原因才會出現,還是因為由比濱轉達今天要有社團活動才會到場,雖然怎麼看也還是繞不開由比濱。
在社團內不知坐了多長時間,竹下冰見所泡的紅茶都只冒著稀薄的熱氣,大家也都不喜歡喝冷的紅茶一樣很久沒有去動過各自眼前的杯中茶了。
「今天,中午時,我已經向平塚老師遞交了競選學生會長的書面資料和報名表,所以……」
儘管考慮到了由比濱和所引發的後續,想清楚的雪之下最後一次因它而躊躇后,拉開了今天的話幕。
關於一色彩羽的委託,侍奉部的存在與否,幾人間的人際走向,各自的命運,將在這間昔日灑溢著暖陽光線的教室上,在這夕陽將隱之時,畫上一個句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