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徐默吟定計
軒轅灝帳篷之中，師夢煙被軒轅灝一通折騰，早就求饒了。兩個人整理了一下衣服，齊齊的走出帳篷來到帥帳之中。
秦漠陽看見軒轅灝和師夢煙一起進來，立刻想起了那兩個字，心中的笑意立時就忍受不住，剛剛要笑出聲來就被蕭然把嘴給捂住了。
軒轅灝瞪了他一眼，然後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同時所有人一起落座。師夢煙坐在了軒轅灝的身邊，徐默吟挑了挑眉毛，那裡本來是他的位置啊！
「既然大家都知道了，就不必多說了。煙兒現在已經被我策反了，現在是黃金城的女主人。」軒轅灝出奇的在議事的時候笑容滿面，一句話把師夢煙弄的坐立不安。
「臭獃子，胡說八道什麼...人家...人家明明還沒答應呢...」師夢煙心中暗暗地嘀咕著，然而臉上那些許靚麗的紅暈和眼神中的扭捏卻全然被眾人收在眼底。
徐默吟一臉鄙視的看著自家的世子，心中準備了一萬句想要怒懟他的話，但是他不敢說。
兄弟這玩應兒吧，感情絕對鐵鐵的。但是誰知道軒轅灝興緻一上來，會不會夥同其他幾人給徐大才子一頓愛的撫摸。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們徐大才子恐怕就要英年早逝了。
把自己想要落井下石的話都咽回肚子里，徐默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後咳了幾聲說道「世子，我有一個想法，不知道世子想不想聽。」
「說吧...」軒轅灝聽見徐默吟這樣說，立刻端正了自己的態度。他怎麼會聽不出來，自己這個四弟是在用話在提醒自己。
徐默吟聽見軒轅灝這樣說，睿智的目光看向師夢煙，一雙眼眸如同沉淵靜水。眾人見徐默吟的目光定格在師夢煙的身上，也不再玩笑。
「既然煙姑娘的身份已經披露，平疆域哪方面恐怕還不知道。如果我們利用這一點，絕對能給對方致命一擊。」徐默吟青衣一揮，大帳之中微弱的燭光輕輕的閃動了幾下。
聽他這樣一說，師夢煙和軒轅灝對視一眼，也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徐默吟見狀目光微凝，繼續說道「我知道這可能對煙姑娘是一個艱難的抉擇，但是既然煙姑娘選擇了這條路，就要知道接下來是多麼的殘酷。」
雖然大家心中對師夢煙是平疆域的人都還頗有微詞，但是礙於軒轅灝也不好多說。但是徐默吟不同，即使師夢煙說的再好聽，他也不會完全相信她。
在這片天下間能夠讓他完全相信的人，少的恐怕只有軒轅灝一個人了。
「煙姑娘，你說呢？」
銳利的目光如同兩條閃電打在師夢煙的身上，她是多麼聰慧，怎麼能想不通徐默吟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軒轅灝靜靜的看著師夢煙，銳利的眼眸中一閃而過的緊張卻被徐默吟給捕捉到了。
「煙姑娘，我現在想知道的是你的決定！」徐默吟步步緊逼，言語之間已經直指師夢煙。
「我...」師夢煙緊張的看著軒轅灝，見他點了點頭，師夢煙一瞬間就穩定了自己的心，轉過頭用一種極其堅定堅定的目光和徐默吟對視起來。
「默吟，說說你要我怎麼做吧？」
當師夢煙選擇坦承一切的時候，她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只要是對軒轅灝有利的事情，她都會竭盡所能去做。
師夢煙心中暗自做下了一個驚人的決定，就算付出生命的代價她也願意！
但是師夢煙心中依舊有一個小小的期許，那就是希望軒轅灝能夠不傷害付千秋和平疆域曾經的好友。
「煙姑娘，請你將三日後我們將集合君無言的增援大軍全面發動進攻的消息傳到付千秋的耳朵里！」徐默吟掃了一眼大帳之內的人，沉聲說道「而且務必要急，要快！」
徐默吟這條計策一來為了探探平疆域的水到底有多深，君無言的援兵現在已經到了天龍壁，但是數量絕對沒不多。
二來呢，也是想試試師夢煙的態度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雖然軒轅灝已經下令師夢煙的事情以後不許再提，但是徐默吟並不這樣想。一旦師夢煙做出什麼對軒轅灝不利的事情，徐默吟一定會讓她生不如死。
並非是徐默吟不相信她。
而是身為一個謀士，在看待一些問題的時候不能只看表面現象。要沉著冷靜，理智客觀的去看待每一個細節，如果出現一絲一毫的紕漏，這將會導致局面崩毀，然後滿盤皆輸。
「還有因為天氣漸漸轉冷，大部分士兵被氣候影響略感風寒，這是非常不利於我們的因素。」鄭官影也適時地提出了軍中現在的情況，目前的局面已經慢慢的開始向不利於軒轅灝的一方發展了。
「所以，這樣不利的局面必須讓我們做出這樣的決定！」徐默吟彈了彈衣袖上的褶皺，俊朗清雅的臉上略微的露出一抹擔心的神色。
「我們必須要在這之前，給予平疆域沉痛一擊！」徐默吟攥緊了拳頭看向上首的軒轅灝，堅定的說著。但是睿智的目光，卻是深沉似水，讓人捉摸不透。
師夢煙一雙美眸掃視著在場的所有人，也低下頭去心裡開始衡量和思索。
師夢煙雖然冰雪聰明，但是若論心機計謀，十幾個她加在一起恐怕也不如徐默吟一個。
五年前徐默吟初出茅廬的第一戰，就定鼎了他在軒轅灝陣營中智囊的核心位置。表面上看著徐默吟蕭疏軒舉，清雅俊秀，其實在他內心深處卻是永無止境的奇謀和策略。
五年前天下傳名的芷江林之戰，正是徐默吟一人率領五千人馬牽制住青疆三萬精銳，另一邊則由軒轅灝幾人率領輕騎繞道奔襲青疆大本營。
整整二十八天，徐默吟的計謀層出不窮，在這二十八天里幾乎每天青疆喪失的精銳都不下於五百人。而徐默吟這方面所損失的兵力不足兩千，而且大部分的傷勢都不是非常嚴重。
到最後，青疆撤軍的時候只剩下一萬人左右，而徐默吟手中至少還有三千人馬完好無損。
青疆撤軍之後，徐默吟再次定計，借軒轅灝大軍修整為理由五千輕騎直奔青疆中心，站在青疆域主的大門外逼著他簽下了降書，並承諾青疆每年向黃金城繳納黃金十萬。
黃金十萬這可是青疆那小地方差不多大半年的收入了，這還不算其他的財帛寶物。
這一戰，徐默吟僅僅只用了不到一萬的人馬，便逼得青疆不得不俯首稱臣。也正是這一戰才讓付千秋更加註意軒轅灝這一批後起之秀。
所以付千秋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策動黃金城的戰事，指望可以消耗軒轅灝的銳氣。卻沒想到，他的算計卻更加助長軒轅灝的威風。
「但是這樣做有很大的風險，如果煙姑娘有一絲一毫的破綻，那馬上就會面臨危險...」
聽完徐默吟的話，軒轅灝沒有說什麼，手指輕輕的敲擊著桌子。熟悉軒轅灝的人都知道，一旦軒轅灝開始猶豫不決的時候，就會用手指連續不斷敲著桌面。
師夢煙知道軒轅灝此時有些為難，一下子從座位上站起來半跪在軒轅灝的面前，說道「世子，煙兒願意冒這個險，請世子下令吧！」
軒轅灝看著師夢煙堅決的神色，卻沒有做出決斷。他在想這樣做的後果和風險，一旦師夢煙出現什麼意外，那他肯定會追悔莫及。
但是如果師夢煙假意投誠，那損害的不僅僅是自己，還有鎮國軍數萬將士。
他不知道一向穩重的徐默吟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豪賭！
平疆域一處密林的空地上，一輛華貴的馬車旁邊睥睨天下的那位公子和兩位女孩伴隨著月色圍繞在火堆旁邊，火堆上烤著一隻金黃的羊腿。
油滴點在樹枝上，冒出一縷白煙，香氣瀰漫在四周。年輕的女孩名字叫做墨雨，看著烤熟的肉，已經顧不得什麼風度了，拿著匕首割下一塊就放進了嘴裡。
「公子，您覺得軒轅灝下一步會怎麼走？」紅衣女子名喚紅霜，只見她皓齒輕啟，吐露的聲音柔和婉轉，讓人沈醉。
「嗯...」藍衣公子略微沉吟，望著斑斕的星空。
那一雙睥睨天下的眼中遼闊深邃，如同一個深淵，讓人一不小心就會跌進去。
「公子...」
「徐默吟一定會利用師夢煙給付千秋一個沉痛的打擊！」藍衣公子聲音帶著一種無以言喻的神秘，身邊紅霜也斟了一杯酒給他，他握在手裡晃了晃。
微微呷了一口杯里的酒，藍衣公子放下酒杯，掃了一眼正在大快朵頤的墨雨，露出一個寵愛的微笑。
就像哥哥寵愛妹妹一樣！
「師夢煙雖然挑明了自己的身份，但是依照徐默吟的性格，他是不會完全相信的。所以他要試探，而針對平疆域就是徐默吟試探師夢煙的手段。」
藍衣公子伸出自己的手整理一下墨雨的髮絲，然後輕笑道「他一定會讓師夢煙帶話給付千秋，告知他鎮國軍下一步的行動。」
「但是這行動是真是假，徐默吟不會通知任何人，包括軒轅灝。」藍衣公子非常肯定的說著。
「按照徐默吟所設想的局面來看，如果師夢煙是假意投誠，那麼軒轅灝不會損失什麼。但是如果師夢煙是真的，那麼平疆域敗亡之局也不遠了。」
「這樣做真的非常危險！」紅霜點了點頭，輕輕的說著。
「其實這很簡單，如果師夢煙真的背叛了付千秋。那麼徐默吟的計策絕對會有意想不到的驚喜，但是前提是付千秋是個徒有虛名之輩。」藍衣公子說完，拿起酒杯再次放在嘴邊輕輕的抿了一口。
「公子為什麼這樣說？」紅霜不解的問道。
「一個智者在制定一個計策的同時要想到外力的干擾，徐默吟的確是百里挑一的智謀之士。但是他這次忽略了外力的因素，因為心急，急躁的心亂了他的全局觀！」
藍衣公子看著手裡握著的玉佩，眼中充斥著一種莫名複雜的神色，有期待，也有淡然。
那是一枚紫色的玉佩，晶瑩剔透，上面雕刻著一隻威武的麒麟，栩栩如生。
紅霜也開始品嘗著烤好的肉，但是姿態要比墨雨文雅極了。聽到自家公子的話，紅霜放下手裡的東西，抬頭問道「公子為什麼說徐莫吟心急呢？」
「他心急是因為他重視軒轅灝，重視平疆域這場大戰！」藍衣公子將玉佩收回自己的袖子里，然後也拿起一片肉放進嘴裡。
「舉凡天下智者，都以能輔佐出蓋世英雄為榮。昔日戎武疆朝文臣之祖丞相秋寒楓輔佐武皇南征北戰，贏得了天下無數人的敬仰。而現在，徐默吟也不例外！」
「軒轅灝真龍絕非池中之物，平疆域這場大戰將會是他的起步點，也將是困難的第一步！」
公子深邃的眼中露出幾抹精光，透徹的話語將現在軒轅灝面臨的處境分析的一清二楚。紅霜內心對他更加的崇拜，她暗暗地將自家公子和徐默吟做了一個比較，卻發現兩個人根本無法相提並論。
「唔...好飽啊...」墨雨摸摸自己的小肚子，然後看了看自家公子和紅霜露出一個嬌羞的不好意思的笑容。
那一笑，如同水面的漣漪一般，在人心間盪開。
「你們這樣看著我幹嘛？」墨雨叉著腰，嘟起小嘴來好像很生氣。她才區區的十八歲，正是天真爛漫的年紀。
「沒什麼...」兩個人齊齊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什麼。
「那我去睡覺了啊，嘿嘿嘿...」墨雨說完「蹭」的一下自地上躍起，神妙的身影如同流星一般落在樹榦上，就這一份輕功就已經讓人驚訝了。
墨雨身子倚靠著大樹，兩隻手交叉在一起，伴隨著寧靜的月光進入夢鄉。
「公子，您也該休息了...」紅霜收拾好以後，來到馬車旁邊撩起帘子，輕輕的說道。
「好...」藍衣公子站起來，抖了抖身上的灰塵，看著天空絕美的臉上露出一抹柔和，自言自語的說道「明天就應該可以回到天涯海閣了吧？」
天涯海閣，這是一個絕對神聖的名字，這是普天之下習武之人夢寐所求的地方！
任誰也想不到，這位一身簡樸的藍衣公子居然出身在那裡。
楓江暮雨·天涯海閣，這是當世傳說的武學三大聖地之一，在江湖上享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可以這樣說，即使是戎武疆朝如今最負盛名的戰王司馬天殛在天涯海閣也得按照規矩辦事，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