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莎莉悠悠醒來的時候，她正躺在一張單人床上。床上散發出一股她熟悉的味道，令她立刻就知道這裡是哪裡。

她起身，看見牆上鐘錶顯示斯內普正在給赫奇帕奇以及拉文克勞上課。幾乎想也不想的就打算穿鞋離開。馬上就到晚飯時間，或許她可以回寢室洗把臉然後去喝一點南瓜小米湯，吃兩塊甜甜的南瓜餅，忘記這些煩心事。

她穿好鞋正準備起身，不經意間看到鬧鐘上斯內普的位置已經變到了路上，他提前下課了。莎莉想到絕對不要碰面，於是小跑著從暗室出來，準備拉開辦公室大門的時候，在門外，看見了斯內普教授陰沉的臉。

該死，再快幾分鐘，她就可以悄無聲息的回到斯萊特林休息室了。莎莉沒有說話也沒有下一步動作，斯內普進門，然後隨手關上了門。

「斯內普教授，您覺得我是應該繼續回去關禁閉呢還是您大發慈悲允許我去禮堂吃晚飯。」莎莉語氣帶著她控制不住的嘲諷。她打賭他一定聽出來了，可他卻一點都沒有表現出來。

「你的緊閉解除了，過一會兒你可以直接去禮堂吃飯。」斯內普整理著他上完課的東西，說道。「不過在此之前，我覺得我們需要聊一聊。」

「我並不想，教授。」莎莉的手下意識的攥成拳頭，她想逃避，能逃一天是一天。

「我想，無論是斯萊特林的院長還是你的教父，這兩個身份都足以讓我在你不願意的情況下和你談一次。」斯內普此時已經收拾好了東西，坐到一把椅子上。

「我認識你的母親。」他說道「和她在一段時間內成為過很好的朋友，但僅至於此，若不是你的出現，我幾乎都要忘記她了。因為我討厭你的父親，從我對你的哥哥的態度上來看，這一點絲毫不值得懷疑。我對你青睞有加，是因為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潛力，我對待任何一個我喜歡的學生都是這樣，比如德拉克.馬爾福。至於後來，我既然成為了你的教父，就對你的安全和成長負有責任，這也是我會給你諸多特權的原因。」他似是嘆了口氣。

「您的意思是說，您不是因為我的母親而對我這麼好的？您是說您喜歡我？」莎莉不可思議的說道。

「是的。」斯內普正色道「我對你的關心，是因為我是你的教父，僅有這個原因。」

「您應該早些給我說的。」笑容又重新回到莎莉臉上。「您這樣做讓我之前的舉動像個傻子一樣。」

「我也這麼覺得，現在你應該去吃晚飯了。」他起身，不給莎莉拒絕的機會，走向書櫃開始查閱書籍。

莎莉看他認真的樣子，吐了吐舌頭，像斯內普教授道別後走向禮堂，她心情愉悅，從暑假開始就一直忐忑不安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待莎莉離開后，斯內普依然在書櫃前不停的翻閱各種書籍，沒有目的的翻閱，直到他終於感到力氣都用盡了，才慢慢靠著書櫃坐在地上。

他一生說過無數謊話，欺騙過無數人，唯有剛才那些話，每個字都像砸在他心口上，陣陣的疼。

莉莉.波特，他怎麼會忘記。她已經和他的靈魂、他的全部融為一體，是他生活在這醜陋不堪、污穢陳雜世界里的唯一理由。

只是現在，他不得不把莎莉和莉莉分開來看，他不能再自欺欺人，他要親手掐滅他的希望。

他早該這麼做了。

日子似乎又回到了之前，隨著拉德曼草的順理成長，那些被石化的動物、學生以及幽靈都恢復有望。終於，學期結束了，伴隨著一場三天三夜的大雪，學生們大多數都離開學校回到各自家裡過聖誕節去了。

馬爾福、高爾以及克拉布三人都留在了學校，這莎莉絲毫不覺得驚奇，他們三個人對密室以及斯萊特林的繼承人展現了空前的興趣，而且馬爾福覺得，像聖誕節這種令人開心的日子裡，最容易出現事情。高爾和克拉布向來以馬爾福是從，所以三人都留在了學校。

哈利自然也是不會回去的，韋斯萊家的孩子們因為不想跟父母去埃及看望比爾也留在了學校，令莎莉感到驚奇的是，赫敏也決定不走了，要在學校複習功課。這讓莎莉隱隱感覺到，他們三個人在密謀什麼，可不管她如何試探，三個人都只是微笑著不再多說什麼。

她去詢問過斯內普的意見，如果他要回蜘蛛尾巷過聖誕節的話，那她就去請假。可顯然斯內普對準備聖誕大餐以及聖誕節的一些儀式絲毫不感興趣。於是莎莉也留在了學校。

聖誕節那天早晨，她還未起床就感覺空氣都是甜的，睜開眼，發現並不是他的錯覺。床頭上有許多聖誕禮物，莎莉甚至不知道它們是什麼時候擺在這裡的。

她迫不及待的拆開，有哈利送的他們父母的照片，裝在一個項鏈的裝飾里。莎莉必須承認，她和她的媽媽長得簡直一模一樣。羅恩送給她一頂會變色的帽子，可因為帽子上有著她審美水平難以到達的蕾絲邊，所以莎莉打算把它當作一樣藝術品擺放在那裡。赫敏送給她幾盒牙齒美白劑，她的父母都是牙醫，她以前就跟她說過女孩子有一口漂亮的牙齒有多麼重要。馬爾福依舊送給她了一個大大的糖果禮包，裡面的糖果足夠她吃一年的，好像自從她表現出對甜食的熱愛后，馬爾福送給她的都是這類東西。高爾和克拉布也送給她許多神奇的零食，莎莉打算有時間在慢慢嘗試。金妮送給她一張賀卡，做工精美，她很喜歡。韋斯萊兄弟則給了她一條厚厚的圍巾，顯然在審美這方面，他倆的審美水平要高出羅恩許多。莎莉在抖開圍巾的時候發現裡面掉出來一張紙條，兩兄弟約她下午茶時間一起吃美味的食物，還註明另有要事相商，莎莉沒在意，他們倆的要事通常都不是什麼重要的事。韋斯萊太太依舊給她織了一件紅色的毛衣，毛衣前面用黃色的線綉著DearSharly，可惜的是上面沾上了一點她另外給的一大塊葡萄乾蛋糕。莎莉正好感覺肚子餓了，於是吃了幾口蛋糕，發現韋斯萊太太的手藝一如既往的好。

下午和馬爾福幾人在公共休息室里玩了一種神奇的牌，馬爾福顯然已經是老手了，所以他所在的那一方往往都是勝利的。下午三點，她起身，借口有點事情離開了公共休息室。

她來到韋斯萊兄弟約定的地點，一間空著的雜物室，發現除了喬治、弗雷德之外，金妮也在那裡。她比莎莉印象里憔悴了許多。

「你來了，莎莉。」喬治起身說道，他紳士的給她拉開凳子，莎莉忍著笑淑女的坐下，發現桌子上的許多東西她從來沒有見過，不過看起來都美味極了。

「像你推薦一些黃油啤酒。喝了可以暖暖身子，不過不建議多喝，嘗嘗就好，你可以和金妮一樣喝些檸檬水。」弗雷德說道，起身給她倒了一小杯。「我個人推薦這些軟糖以及巧克力。」

「太神奇了」莎莉由衷的感嘆道。「你們從哪裡弄來的？」

「問這個問題就太傷感情了。」喬治故作神秘的說道「我們總會有辦法的。」

「小氣。」莎莉說道，吃了一口軟糖，繼而嚴肅的說道「我在考慮怎樣嚴刑逼供才能讓你告訴我方法，不如我把剩下的軟糖全部吃光？」

「這是威脅不到我們的。」弗雷德笑道。幾人說說笑笑，莎莉敏銳的感覺到金妮一直異常的沉默，和第一次見面那種外向開朗的個性絲毫不符。

「我去一下洗手間。」金妮起身「一會兒就回來。」

等金妮離開房間后，莎莉停止了剛才嬉鬧的語氣，說道「說吧，你們找我來有什麼要事。」

「關於金妮。」弗雷德也不轉彎抹角，直接說到「她最近變了很多，我想你肯定也發現了，可無論我們幾個哥哥怎麼問她都不肯說。想來想去，只能讓你去試試，畢竟你是哈利的妹妹，而且你們也熟識，都是女生。」

「怎麼不讓赫敏問問？她們天天睡在一個房間的呀。」

「怎麼沒問。」喬治嘆了口氣說道「可赫敏和金妮其實並不是很熟，而且金妮對她有種莫名的敵意，我想是因為哈利，而且赫敏你也知道，我們怕如果真的我們的小妹妹違反了某條校規，我希望那個人可以幫助她而不是去告訴老師。」

喬治話音剛落，金妮就推門進來了。

「我可以幫你們問問，但你倆得離開，不然我什麼也問不出來。」莎莉低聲快速的說道。

喬治韋斯萊比了個OK的手勢，金妮坐回位置上不久，兩人就借口要去準備晚上的聖誕晚宴先行離開。

屋內只剩下莎莉和金妮，莎莉問了問金妮在學校有沒有什麼不習慣的地方，在她問東問西的問題中，她敏銳的感覺到，當她問金妮你又沒有交到好朋友的時候，金妮明顯的停留了一會兒。

「遇到什麼人了嗎？」莎莉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溫和而平靜「如果你想，可以告訴我。我不是格蘭芬多的，不會去告訴你們院長。如果你想，我也可以答應你不告訴任何人。」

金妮猶豫了，顯然這件事情給她帶來的壓力讓她無法承受。

「如果你需要我的幫助，我可以盡我全力幫助你。」莎莉說道「兩個人承擔，總比你一個人扛著要好，不是嗎？」

金妮終於崩潰了，她趴在桌子上哭了起來，而後斷斷續續的把她遇到的事情告訴了莎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