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前世恩怨後世還,其中哭恨鴉先知?
道:今緣前世佛中修,佛前淚灑今不知。
待花隨風枝不留,悔時身轉夢一場。
「本宮也是這麼想的,可是有關乎國家之事哪怕只有一點點的希望,本宮都不想放過。」
「你意思是讓本王去錦國?」
「是本宮去錦國。」
「哦哦哦……本王算是看出來了,你這是借查國寶之事躲避太子妃的事吧!」
冷燁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川王並不作答。
所謂鳳便指皇后或者太子妃。所以看著上面的牌匾「承鳳殿」,便知是皇后的寢宮。只見皇后坐在鳳椅上,由著宮女伺候很是享受的閉上了雙眼,貌似沒有讓來請安還跪在地上的無襲起身的意思。
不知道過了多久,無襲的腳都麻了,卻還是一動不動的跪著。皇后不禁嘆無霫韌性蠻好的。哼!賤骨頭就是賤骨頭。跪這麼久都不吭一聲,看你能跪多久。
等皇后吃完晚膳,見無襲跪了一整天還是一動不動的跪在地上。不得不敗給她了,「雖然你確實丑了點,耐心不錯。起來吧!」
「謝母后。」無襲艱難的站起,因跪了太久,還是重重的摔倒在地。
皇后一隻手習慣性想要去扶她立馬收了回來,「來啊……扶太子妃回宮。」
「兒臣告退。」
望著由下人攙扶一拐一拐離去的無襲,皇后善良的心還是被喚醒了。「如果你沒這麼丑,讓皇兒委屈。哀家也不會這麼為難你。」想想你是因為皇兒……「來人……」
「奴婢在!」
「叫太醫去看看太子妃有沒事!」
「是!皇後娘娘!」
「娘娘,好點了嗎?」無棉擔憂著從承鳳宮回來的無襲不禁淚流滿面。
臉色很是蒼白的無襲握住無棉的手,「不礙事的!」
「還說沒事,娘娘今天一天未進食,到現在月亮都已上來了,嚇死奴婢了。」
「這不是好了嗎?」無襲蒼白了笑了笑,張口吃著無棉從身後立著的丫鬟手裡端來的粥。
待無襲吃了一會,有點起色后,「綠兒,外面什麼事這麼吵。」
那叫做綠兒的丫鬟規矩的回答道:「回娘娘,奴婢不知。」
無襲一陣不安的起身打開門,正迎上一陌生的公公和身後一些陌生的宮女。見那公公正與小貴子說著什麼。
那公公好似突然發現無襲的存在一般,立馬跪在地上,「太子妃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免禮。這是……」
小貴子半彎著腰低著頭說:「回太子妃娘娘,這些是宮戶部(註:宮戶部掌管宮女的去處)撥過來的宮女。由這於公公帶了過來。可是苑惠宮並未申請增添宮女。」
無襲望向眾多宮女,其他宮女都低著頭,就有那麼一個妖冶美麗的宮女一副傲然的看著自己。這宮女好像在哪裡見過?
一身宮女服打扮的溫兒還是難以掩住溫兒自身帶的光芒。一旁的細兒見溫兒和太子妃直愣愣的對視,忙揪了下溫兒的袖子,溫兒才不甘不願的低下頭來。
本不想多管閑事的無襲,準備轉身離去,可是在轉身時想起皇上對自己的真心,「於公公……你確定這些宮女是撥到苑惠宮來的嗎?」
被突然這麼問的於公公愣是心裡咯噔了下,忙回過神來,「回太子妃娘娘,是的。」
「小貴子,你先帶這些宮女下去登記下吧!要是於公公弄錯了,好方便知道哪些是於公公帶來的。」
「是!」
看著小貴子帶著宮女下去,於公公愣是瞪大雙眼。太子妃,這不是……怎麼一點都不像大家說的傻呢?
「等等……棉兒!」示意無棉遞過無襲手上一個名貴鐲子給於公公,「葉落歸來陽斜西!於公公慢走!」
「啊?」也不等於公公會意過來無襲便回房歇息去了。我是不是哪裡露出破綻啦?
一身白衣便服,飄逸的飛起將一塊大石頭一劍劈四塊。
「王爺!」
便衣俊秀男子便是錦國當今太子殿下同父異母的弟弟辰王爺——楚昭辰!
只見他背對著於公公,收起了劍,「太子什麼反應。」
「太子不在苑惠宮。是太子妃接的。」
「哦?」說著拿過丫鬟遞上來的布認真的擦著劍,「那太子妃怎麼說?」
「太子妃什麼也沒說,倒是讓小貴子將王爺送的宮女全部登記,奴才有點不懂的是,在奴才要退下去的時候,太子妃……」
(「等等……棉兒!」示意無棉遞過無襲手上一個名貴鐲子給於公公,「葉落歸來陽斜西!於公公慢走!」)
「葉落歸來陽斜西!呵呵……看來本王這嫂子也不是很無趣!哈哈……好一句葉落歸來陽斜西啊!」
楚昭辰頂著一張跟楚昭然八分神似的俊臉看向於公公,「越來越有意思,不是?」
「奴才……很是不懂!」
一旁的管家替主子回答說,「太子妃已經猜出是誰送這批宮女了。」
「怎麼會?奴才可一點都沒有露出破綻啊!」
「葉落歸來,是葉綠,為春。陽斜西不就是太陽面向西面,那不是晨嗎?整句下來不正是朝晨昭辰嗎?」
「不止這個意思!看來本王是該時候會會這個傳聞中的木頭丑嫂了。」
一回宮就坐在書房裡玩從民間買回來的木雕的楚昭然不以為意的問向心事重重的小貴子,「何事?」
「殿下,今天宮戶部送來了一批宮女。」
「那怎麼啦?」楚昭然繼續玩弄著手裡的木雕。
「奴才在登記時……」
「怎麼啦?說!」
「溫兒姑娘也在這批宮女中。」
「你說什麼?溫兒?真的嗎?」立馬放下木雕興奮的看向小貴子。
「殿下,您不覺得奇怪嗎?」
「有什麼好奇怪的,快傳溫兒啊!快啊!還愣著幹什麼!快去啊!」
「是!」小貴子無奈的回答。
本宮的真正太子妃回來了。
不一會兒小貴子就帶著宮女裝的溫兒走了進來,楚昭然揚了揚手,小貴子識趣的退了下去。
「奴婢給太子殿下請安,太子殿下千歲千……」不等溫兒說完,就被楚昭然擁入懷。
「本宮的溫兒,終於來到本宮的身邊。溫兒……讓本宮看看!」楚昭然欣喜的看著眼前的溫兒,「你這小人精總讓本宮驚喜。」
溫兒假裝生氣的說:「誰讓殿下您將溫兒給忘了。久久都不來看溫兒,溫兒只得冒著殺頭的危險委託宮戶部讓溫兒來宮裡看殿下一眼。溫兒現在看完了,溫兒要回醉紅樓去。」
「不……本宮不許!不許不許!本宮怎麼可能忘了溫兒呢?最近本宮陪父皇談政事沒能抽開時間去看你,溫兒竟然進宮了,就永遠留在本宮身邊吧!」
「可要是被太子妃知道了怎麼辦?」
「本宮不是說過了嗎?本宮不會讓她有機會傷你分毫。」
「可是畢竟太子妃是您明媒正娶的妻子,這樣對她,不好吧!」
「本宮說溫兒,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善良呢?這麼替他人著想,都不替自己著想。會讓本宮很心疼的。」
溫兒輕輕地擁住楚昭然,頭埋在楚昭然的懷裡,「溫兒不是善良,溫兒只是不想殿下為難。」
屋外從小貴子帶溫兒一臉好奇的跟上去,聽了這麼久的無棉一臉生氣的跑回無霫的房間。
正在看書的無襲見一臉生氣的無棉,輕輕地放下書,「誰惹棉兒不開心啦?」
無棉生氣的比劃著自己所看到的。
「由他們去吧!不必為這生氣。畢竟本身就不屬於我們的。」
「娘娘,那可是您的太子耶!」
「她應該就是溫兒吧!他們是相愛的,因為我……」說著,無襲起身一臉落寞的坐在了床沿。這就是上天賜給我的命嗎?
「可是怎麼說您才是太子妃啊?」
無襲不覺的冷笑的繼續看起未看完的書,惹得無棉生氣的瞪向太子的書房。
「兒臣給父皇母后請安。」
「默兒,免禮!怎麼今天還是不見皇兒與你同來請安。」皇上說曹操曹操到,只見楚昭然一副春風得意的走了進來,很有精神的叩拜皇上皇后。
「免禮。」本想責罵楚昭然來著,又不想無襲和楚昭然的感情越來越糟,皇上便不提這事,「要不是皇后提醒,朕都給忘了過了太子妃回門的日子了。」說著看向皇后。
皇後點了點頭,「皇兒,你要陪太子妃回門三天。不要讓母后憂心了。」
看著一臉心疼楚昭然的皇后,皇上閃過一瞬歉意。如果朕的皇後知道自己手裡握著的孩子並不是自己的親生兒子,是否還會這般心疼已經失去母親的然兒呢?皇上立馬展開笑顏,「好了,你們下去準備準備,今日就回門。」
「是!」
待楚昭然和無襲退下去后,皇上想起他的另一個兒子楚昭辰,「皇后,也是時候準備準備辰兒的婚事了。」
哀家的兒子娶了那麼丑的妃子,「不急!然兒是因為先皇懿旨改不了。那麼,辰兒的婚事就要由臣妾做主。」
「准了!」畢竟那是你的親生兒子。
可是皇上好像忘了,楚昭辰也是自己親生兒子。
而同時退出御書房的兩人還是楚昭然打破安靜,看著她的臉,就想起父皇的話,手揚了揚,跟隨在身後的宮奴都退到遠處,「現在四下無人,本宮就直說了。本宮一點都不喜歡你。雖然你被劫走或許是因為本宮,但是若不是本宮,如今你也是一縷幽魂。」
無襲看著這個面前在新婚夜讓自己心跳了幾次的男子,「臣妾知道,臣妾不會幹涉您做什麼。回門回來后,您過您的生活,臣妾過臣妾的生活。互不干涉。」無襲說完不等楚昭然回應轉身往苑惠宮走去。
什……什麼?楚昭然孩子氣的抓住走在前面的無襲的袖子,「等等!誰允許你這麼說了。你竟然當了本宮的太子妃,就得做自己該做的。你不得干涉本宮沒錯,但是本宮可以干涉你。」看著無襲那雙明亮的大眼看著自己,楚昭然忍不住嘴角向上揚,然後立馬掩飾住的板起臉來,「還有,本宮還沒走,你憑什麼走在本宮的前面啦!走在後面。」無襲照做的退後了幾步。
走在前面的楚昭然忍不住偷笑了笑。又「恩恩」假裝正經的大搖大擺的微仰起頭回宮,而後頭一臉鬱悶的無襲獃獃的停在原地一會才跟了上去。
一回到苑惠宮,守在門口迎接的正是溫兒,楚昭然一看便開心的擁住溫兒,「溫兒,你怎麼站這,著涼了,本宮會心疼的。」
身後的無襲不禁為自己覺得可笑。還以為有什麼不同了。到頭來還是一樣。
「太子妃娘娘……」溫兒立馬離開楚昭然的懷裡。楚昭然不高興的再擁住溫兒,「怕她做什麼?」
無棉怒瞪了眼溫兒,便隨無襲步入內殿,並不看相擁的兩人。
「殿下,太子妃會不會不開心。奴家怕……」
「她敢……」
「剛才殿下沒看見太子妃身邊的丫鬟用好凶的眼睛瞪了溫兒一眼,溫兒覺得好安全。」
「真的?」楚昭然立馬叫住快進內殿的無襲,「站住。」看著停住的無襲,楚昭然擁著溫兒走向無襲,在無襲眼前不遠處的座椅上坐了下來,「小貴子,給太子妃貼身丫鬟掌嘴!」
不明所以的小貴子領命的要掌無棉的嘴,立馬有了反應的無襲站在無棉的面前,「棉兒犯了什麼錯,殿下要打棉兒?」
「棉兒……哼!本宮說掌嘴就掌嘴,還要過問你嗎?本宮說過了,本宮做什麼太子妃不得干涉。」
無襲不讓步的護著無棉,讓小貴子一臉為難的看著楚昭然。「來人,拉開太子妃!」
「住手!叫你退下……」
一個是絕不可能被廢又受皇上恩典的太子妃,一個是太子,著實讓侍衛進退兩難。
「太子妃這是要造反?」
「不敢!」無襲說著艱難的跪了下去,「要打就打臣妾吧!」
無棉一聽就哭著拉住無霫,頭搖的跟撥浪鼓一般。不停的比劃著,無霫並不看。
眾人這才知道無棉竟然是個啞巴。還以為是跟無襲一樣都不愛說話,原來是個啞巴!
「是個啞巴!」溫兒假裝天真的說了出來。還真配做主僕啊。一個丑一個啞!「殿下,算了啦!何必跟一個啞……何必跟一個丫鬟過不去,讓太子妃娘娘都跪了下來。溫兒會很難過的。」
本欲起身親自拉無襲的楚昭然聽此便作罷,「都退下去吧!溫兒就是太善良了,這樣會吃虧的。」
由無棉攙扶起身的無襲目不斜視的回房。一回到房間,無棉就哭的更傷心了,無襲用絲巾輕輕地為無棉擦去淚滴,「不要哭!不沒事嗎?」
「都是奴婢的錯,要不是因為奴婢。只是那溫兒太可惡了,您才是太子妃。竟然不把您放在眼裡。」
「算了。記住我說的。不要多去理會。」說著還是忍不住受傷的往前殿的方向看去。
而楚昭然也擁著溫兒,腦里想的卻一直停留在無襲反抗的樣子。
(「住手!退下……」
「太子妃這是要造反?」
「不敢!」無襲說著艱難的跪了下去,「要打就打臣妾吧!」)
「殿下,殿下……」
回過神的楚昭然看向懷裡的溫兒,「怎麼啦?」
「溫兒一直叫您,您一直在發獃。想什麼呢?」
「哦!本宮想起等下要和太子妃回門三日。溫兒在宮裡三天……」
溫兒一聽假裝賢惠的說:「這是應該的,您去吧,溫兒在宮裡等您回來。」
本宮在想什麼,誰能比的上溫兒善良呢?
「臣等恭迎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恭祝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太子妃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無府上上下下跪了一地的叩拜。
楚昭然扶起無以辛,「無愛卿免禮。」
「謝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說完就退在一邊,眾奴婢有秩序的退兩邊讓出一條大道來。楚昭然和無襲眼朝前方的走進無府。坐在大廳的上座位置。無府的下人就立馬端上茶水。然後退至兩旁。
「這什麼茶,這麼燙嘴!」楚昭然喝了一口就吐了出來。
無以辛並不謙卑的面無表情的說,「臣,惶恐!」
而無襲則頭也不抬的喝著茶,好似一切都跟她沒關係一般優雅的將茶杯放置桌上。
「國丈。本宮可否再看下無喜閣?」
「管家,帶太子妃去看!」
「不用。有無棉陪著本宮就可以了。」
無喜閣?「本太子也要去。」
自早上不快,無襲就不理會太子,自顧自的往後院走去。
太子拉住無襲的手臂,「本宮說,本宮也要去,太子妃沒有聽到嗎?」
弄疼的無襲抬頭望向太子,就那樣僵持了一會,讓在場的人都好像冷凍結冰。無襲只得作罷,「太子要去,誰敢攔?」
無棉在管家的意思下,沒跟著過去,就留下太子和太子妃往後院走去。
無襲啊無襲,你的無所謂你的沉穩在哪了?為什麼總是面對身後的太子就不能像以前那樣承受呢?無襲突然轉身,著實嚇了楚昭然一跳。
楚昭然拍著胸腹,「你你你……想幹嘛?幹嘛突然轉身啊?你以為……本宮會被嚇到嗎?」
看著時不時孩子氣的楚昭然,無襲只得嘆氣的半低著頭,「殿下先走。臣妾沒忘不能走在殿下前頭。」
「知道就好!」算你識趣。走在無襲前面幾步就覺得不對了。便停住了腳。「太子妃是在耍本宮嗎?不知道本宮不知道怎麼走嗎?還不走到前面。」
「是!」
在久久不語中,身後的楚昭然突然冒了句,「我不是故意的!」
我?他用『我』!停下了腳步的無襲轉身看向楚昭然。他是為早上的事嗎?
「那次生氣的踢了你一腳。是這間吧!」也不管無霫有什麼反應就自顧自的推門而入。
那次……他是在道歉?無襲的臉就像突然注入了一股陽光一般暖和了很多。
「太子妃以前住的房間好簡陋!」
「是簡單,不是簡陋!爹……爹對我挺好的。」說著違心的話,好似是無襲一直對無以辛的期望一般。期望他真的對自己好。
突然楚昭然被梳妝桌上的紅點吸走了目光。「太子妃,你這梳妝桌怎麼會有血?」
看著那已風乾了血,無襲一臉驚愣!
第四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