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帆谷和川穀

已經是逃離木葉的第三天了，起初在樹上輾轉挪騰的新鮮感逝去後為了節省體力離沿著東南方行走，他記得木葉的東南方有一個虹之國在海中遠離大陸，鮮少有戰爭波及，是一個不錯的去向。

「可是，我到底在哪呢……」獨自旅行中最可怕的事情不是失去方向，而是在陌生的壞境中長時間見不到同類的孤寂感，這種孤寂感在哪怕你知道自己的方向沒錯的情況下都會讓你深深地懷疑自己，現在離就陷入了這種可怕的自我懷疑中。「只憑著大致方向果然不太靠譜吧？」

離癱在路邊嘆了口氣，在花了兩天確認木葉沒有追兵前來的情況下離順著一條小路前行，不過三天過去並沒有遇到任何人煙。

飢餓，疲憊，懷疑，手上的傷口一直在發炎，昏漲漲的腦袋讓離意識到自己發燒了。「現在的情況好像比逃出木葉當晚的那天還差，好睏啊，睡一會吧……」

午後的陽光不是那麼刺眼，躺在草地上感受著溫暖的陽光離緩緩閉上沉重的眼皮。

「小兄弟，你還好嗎？」睡夢中離感覺到有人輕輕晃動了自己一下。

「是誰，團藏派來的追兵嗎？聽聲音像是個中年男人。」

「他發燒了，小瞬來幫忙把他抬到車上。」一隻手覆在離的額上，很大，很粗糙。這是離的感受。「來了師傅！」

身體一陣浮空，接著落到一片柔軟之中，離提著的心放了下來。「遇到好心人了啊……」

吱呀——

隨著身下不停的搖晃，離再次進入沉睡。

「咳咳……」咳嗽著醒來之時已經入夜了，離發現自己躺在一個簡陋的露天馬車上，身下鋪滿了稻草，頭頂的正前方傳來閃爍的火光，離支起無力的手臂想要坐起身子。

「你醒啦，我來幫你。」一個七八歲的男孩端著一個碗從馬車邊探出頭，小心的把冒著熱氣的碗放在邊上，男孩爬上馬車扶起離。

「謝謝，是你救了我嗎？」離看著這個穿著樸素的小男孩問道。

「是我師傅在路邊發現你的，師傅說你身體很虛弱需要補補去樹林里打獵了，喝點稀飯吧。」男孩端過碗輕輕吹了幾口遞到離的嘴邊。

咕嚕——

雖然想說自己來就好，但是聞到碗里傳來的稻穀香味離沒忍住湊過嘴唇大口的喝了起來。

「慢點，還有些燙的。」吃了三天的野果完全無法果腹，早就受不了嘴裡一股酸澀味的離很快將碗里的熱湯喝了個精光。

「謝謝。」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唇，離眼巴巴的瞅著已經空了的碗底。

「我再去給你盛一碗。」男孩注意到離的眼神笑著拿過碗爬下了馬車，離看著男孩跑到車頭，從篝火上吊著的鍋里又舀了一碗稀飯端來。

「放在這裡先涼一下吧，我叫帆谷殷瞬，叫我小瞬或者殷瞬就好，你呢？」把盛著稀飯的碗擱在邊上，殷瞬爬上馬車蹲在離的面前好奇問著。

「……叫我離吧。」離不舍的將目光從碗上離開回答道，宇智波這個姓太招搖了，還是不要說的比較好。「你剛剛說你的師傅去打獵了，可是這種壞境……」

「沒有關係，師傅可是一流的獵人，這種程度的黑夜不在話下！」殷瞬對自己的師傅信心滿滿。

「這樣啊。」離抬頭看了眼夜空，今晚天氣很好，在沒有雲的遮擋下憑著月光可視度還是比較高的。

真是遇到好心人了呢。

離在心中苦澀的笑了一下，前世被車碾壓后司機肇事逃走，也沒有人為他伸出援手導致他失血過多而死，穿越后第一個面臨的就是血腥的滅族之夜和兩次驚魂大逃殺，結果在陌生的世界被兩個完全沒有在漫畫里出現過的人物給救了，當真是說不出的感慨。

「你醒了啊小兄弟。」不遠處的草叢悉悉索索的傳來一陣摩擦聲，一個粗狂的精壯絡腮大漢背著弓箭提著一隻野兔走了回來，。

我去！這貨得跟姚明差不多高吧！離被大漢的身高嚇了一跳，在心裡比劃一番得出這個結論。

「師傅，我有聽話好好照顧離哦。」殷瞬看到大漢頓時小跑著到了大漢身邊接過野兔上下翻看打量起來，「這隻兔子好肥哦……」

「你叫離啊，我是附近的獵戶川穀，不介意我仗著年紀讓你叫我一聲大叔吧？」川穀大叔走到離面前彎下身子摸摸了他的額頭，「燒總算退了，傷口還是要注意不能感染，睡前還得再換一次葯。小瞬！不許打兔子的主意，那是給離補身子用的。」

「我沒想吃！我就是看看！」殷瞬頓時收回垂涎的口水把兔子緊緊抱在懷裡掩飾著。

「這怎麼好意思，川穀大叔你救了我一命已經很感激了。」離連忙推辭，他剛剛才發現自己手上的繃帶換成了新的，傷口的火熱感也消失了傳來一陣清涼，應該是川穀在他昏迷時幫他換的葯。

「客氣的話等你好了再說也不遲，小瞬你先去把兔子宰了。」川穀大叔把腰間的匕首解下拋給殷瞬吩咐了一聲，又轉過頭來看著離。「說起來離你怎麼會一個人倒在路邊，看你的傷口應該是被利刃割傷的吧？」

要怎麼編才會不漏破綻，人生地不熟的至少得跟著他們了解一下附近的路況。

「……是。」離一時間編不出合情合理的解釋來，有些尷尬的看著川穀大叔。

「每個人都有難以開口的事情，不想說就別說了，你編著難受我聽著也難受。」川穀大叔看出離的意思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真是抱歉。」本以為這種人只存在教科書和別人的世界里，真遇到了這個古道熱腸的大漢離對自己的小心思有些說不出的慚愧。

說話間殷瞬已經提著兔子到篝火邊開始宰殺起來，熟練的刀功讓離有些詫異，完全不像一個七八歲小孩面對小動物時泛濫的愛心手起刀落毫不手軟。

「山裡的孩子生存環境艱難些，所以比起同齡人有些差別吧。」川穀大叔注意到離看殷瞬的眼神解釋道。

「壞境造就性格啊。」離一時有些感慨，大蛇丸叛逃，綱手出走，自來也神龍見尾不見首，四代身亡，三代年老，在木葉高端戰力的流逝下加上一直被排擠在木葉中心之外發酵的不滿情緒也不能怪宇智波一族有叛亂之心。雖然哪怕沒有鼬離也不看好宇智波一族的政變，但是憑著寫輪眼，宇智波一族足以將木葉的中端戰力消耗殆盡，這才是三代等人懼怕的地方。

三代心裡非常清楚宇智波一族高端戰力的缺乏，但是一旦掀起內戰首先消耗的就是以後將成為木葉支柱的中生代，而三代又不可能將村子的執政權交給偏執的宇智波族人，所以他只能忍痛割肉滅了宇智波一族。

雖然少了宇智波一族很痛，但是至少不至於讓木葉在未來的十幾二十年內不會因為戰力階層的中斷傷筋動骨。

「說起來離你準備去哪？」從殷瞬的身上收回目光，川穀大叔在離身旁坐下。

「我準備去虹之國，聽說那裡很少被戰亂所波及生活很安逸，大叔你知道怎麼走嗎？」

「虹之國啊，這個還真沒聽說過呢。」川穀大叔撫了撫滿是絡腮鬍子的下巴語氣有些遲疑，「過兩天附近的鎮子上有集會，很多路過的商隊會停留在那裡，他們也許會知道。我們剛好準備去鎮上買一些生活用品，離你跟著我們到時候去問問他們吧。」

「真的嗎？真是太感謝您了。」本來抱著姑且問一問的態度，沒想到會有意外收穫，雖然只是有一些可能，但是離還是很開心。

「那就這樣說定了。」殷瞬此時將兔子已經扒好了皮穿在樹枝上烤了起來，跟離做下約定后川穀大叔起身朝著篝火走去。「我來烤，臭小子你每次都把肉給烤糊。」

「哦……」被川穀大叔一拳頭敲在腦袋上的殷瞬不情不願的讓開，坐在一邊抱膝直愣愣盯著在篝火里翻轉流油的兔子咽口水。

明明是兩個陌生人，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離第一次在穿越后感到了安寧，沒有想木葉，沒有想追兵，也沒有想宇智波一族，離就這麼靜靜看著兩人圍著篝火烤兔子的背影莫名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