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玩膩了
?冉子豫無奈地勾了勾嘴角,若無其事地把搭在屏風上的衣服整理好。難怪白嬤嬤沒有堅持伺候她沐浴。
腰上忽然攬來一冰冷的手,冷不丁的,她打了個寒戰,眉頭一皺,「主子......」
話還未說完,便被猛然攬入了懷,寬大柔軟的袖子恰好遮住了她過瘦卻還算曼妙嫵媚的身姿。
低下頭來,看著懷中赤裸光滑的瘦狐狸氣急敗壞地拽著他的衣襟,有些咬牙切齒,「主子!你不相信我,是不是!」
「是。」漫不經心地幽幽道。
「你!」他承認得這麼爽快,倒讓她一時氣結,不知道說什麼。不過想想,自己幾次三番地殺他,他不相信自己,也是人之常情。緊抓著他衣襟的手終不覺鬆了幾分......
「那......那主子是否也對三姐姐.......」冉子豫目光有些飄然,撓撓下巴,看上去很不在意似的問道。
白嬤嬤是他手下的人,而冉子仙卻親自把白嬤嬤送來,不就是宣示她冉子仙如今和她冉子豫一樣,都是軒轅皓的人嗎?
「怎麼?小狐狸吃醋了?」他淺勾了精緻的唇角,一個邪冷魅惑的淡笑綻放。
「誰吃你千年大妖孽的醋啊!」本以為自己只是想想,卻聽見自己嫌棄又利落地說了出來。忽然便感覺上半身一涼,隨後有不屬於自己的冰冷的觸感突然包裹住了她瘦骨嶙峋的胸口上勉強還算豐潤的小包子。
冉子豫也不是好惹的,陡然伸出手去,一把狠狠地揪住軒轅皓用一根通透寒玉長釵高高束起而垂在身後的青絲。她的眼裡閃著驚羞與惱怒,「你說過不會在我恢復之前弄我的!」
軒轅皓倒是被她扯得微微抬起了頭來,卻像是被揪疼了毛髮的大凶獸一般,漫不經心卻又有些好笑地看著在自己懷中,卻對自己伸出利爪的瘦小狐狸,極好聽卻也極幽渺冷陰的聲音悠悠響起,「是么?誰答應你了?」
本怒得眉毛幾乎豎起來的冉子豫面色猛然一僵,是!沒人答應過她!
是自己太笨了才會相信了這個大變態、大妖孽,是自己太蠢了,才會因為他有目的的好意而覺得他其實真心待過她。
「哼!」似乎是不甘心,又似乎是失望,她輕哼了一聲。雲鬢早已浸出一層薄薄的香汗,美目氳氜著一層若有似無的、朦朧迷離的水霧。
「你姐姐......可比你好多了......」軒轅皓低頭看著懷裡炸了毛卻又無可奈何的小狐狸,露出一個肆意又邪靡的笑來,極自然地朝她胸口的小包子上戳了戳。
這般含著強烈暗示的話讓冉子豫瞬間紅了臉,羞而窘地咬著牙。從前他便嫌棄她,現在被千笙散折磨成這副模樣,他更嫌棄了。
哼,男人。
「既然如此,那主子還是快去找三姐姐吧,三姐姐已嫁為人婦,伺候男人的本事比豫兒高明多了。」
冉子豫得意地看著他,覺得自己這番話說得十分完美。你去啊!你去了就是偷人,你堂堂大越的攝政王偷靖安候二少夫人,你去啊!去啊!
然而身前這隻大妖孽卻似乎並不在意,只是毫不憐惜地磋磨著她。「本王今兒懶得去,不若在這裡委屈一下。」
聞言,冉子豫的火氣燃燒得更旺了,深吸了一口氣。「呵呵......」腳上毫不猶豫地用足了力氣,一腳踢向軒轅皓的胯下。
但軒轅皓似乎早猜到了她被激怒后的反應,手腕靈活一翻,閃電般的瞬間便點了她腿上的軟穴。
冉子豫只覺集聚的力氣莫名其妙地散去了,腿上一軟,連站都站不住了,接著全身軟麻無比。他在這時張開了雙臂,她便順勢徹底軟進了他的懷裡。
「蠢笨丫頭。」頭上傳來幽冷無情的嘲笑聲。
她眼兒一眯,迅速抬頭,張嘴就向軒轅皓的喉嚨動脈狠狠咬去。軒轅皓眼疾手快,關鍵時刻略一偏頭,她就咬在了軒轅皓結實寬厚的肩膀上。
軒轅皓身上陡然翻湧著隱隱的黑色戾氣,他直接一抬手,一把扣住冉子豫頸后的軟筋,像是提貓似的,將她硬生生地從自己身上扯開。
冉子豫拿手緊緊環住他的脖子,任憑他怎麼扯也不鬆手。
「你幹什麼。」他隱忍著怒氣,低頭睨著冉子豫冷然倔強的水眸,幽瞳深邃陰沉。
兩張精緻的面容相對,一張陰譎瑰麗,一張淸嫵倔強,眼對著眼,鼻子幾乎要碰在一起。
看著面前這張放大的妖孽臉,強烈的視覺衝擊讓她震撼了一番。很快,反應過來,不動聲色地將攬住他脖子的手又緊了緊,長而大的秋水眼瞪著他。
怎麼?看著她如今被千笙散禍害了身子,不能供他磋磨玩樂了,武功被父親廢了,不能為他做事了,便要將她如廢物一般棄置一旁嗎?
「主子當真絕情,把豫兒玩膩了便要丟棄了嗎?」然後再找一個美貌的女子磋磨?她才不是玩具,在他手下克制隱忍都是為了有一天能把他才在腳下。
片刻之後,軒轅皓精緻的唇角彎起一絲驚魂奪魄的魅色笑容。「誰說本王玩膩了你?」他的動作不再憐惜,直接將冉子豫抱起來,粗暴地推在牆壁上。
冉子豫驚訝地睜大了本就大的眼,這時候她寧願軒轅皓真的玩膩了自己。一聲驚叫還未發出,便被堵住了嘴......
他就是見不得她自以為是誤會他的模樣。那讓他覺得在小狐狸眼裡,自己只是在利用她。那讓他不舒服,非常非常地不舒服。
所以他一向喜歡折磨她,看著她走投無路、又羞又憤怒的模樣,看著她撕下在外人面前的偽裝,把害怕、較弱的一面展現在他的面前,露出最可憐卻又最美媚的模樣......
屏風后的靡靡艷氣混著水汽,在這樣風雪飄搖的夜裡,溫暖而又恐怖。呼嘯的寒風中是誰的低低的求饒似的呻吟......
一夜風雪換來一個晴好的冬日。
「誰?」覆雨樓花廳,干而冷的寒氣被隔在門外。下人正往幾隻黃金瑞獸暖爐里加上新送來的香炭。坐在堂上尊位的司夫人警惕起來,看向窗外。
冉子仙著身富貴牡丹金綉襖,下穿玲瓏百花裙。姣好的面容施著恰到好處的胭脂,以絲帕半掩面輕笑,「母親,你在害怕什麼?」
司夫人看了看,確定窗外沒有人,才坐回位子上,重新端回當家主母的尊婉架子,卻因母親的身份不得不放和緩幾分,「仙兒,你明日就要回靖安候府了,東西可準備好了?」
「母親放心,仙兒一早就置辦妥當了。」冉子仙半低了頭回答,謙卑恭婉的模樣。
司夫人見自己最囂張的小女兒如今這麼一副溫良的模樣,心中始覺釋然了些。本來把仙兒強嫁給靖安候的廢物二兒子,她是很過意不去的,而今仙兒這般模樣,倒讓她覺得當初是對的,也以為現在的仙兒一定是感激她的。
「母親,前些日子仙兒拾得一條手帕......」冉子仙說著,從袖子里拿出一塊絲帕來。
雪白的蠶絲手帕上,用各色的線綉著一拿扇子的婦女,再一細看,那婦女眉眼竟有幾分司夫人的影子。
司夫人瞧見那帕子,面上表情觸電似的忽然一僵,而後迅速奪過了冉子仙手裡的帕子,捏在手裡。
「你在哪裡找到的?」冷而警惕的語氣像換了個人似的。
冉子仙輕哼了一聲,從位子上懶懶起身,「母親,這不重要,重要的是父親還在呢,你卻與靖安候......」故意拖長聲音,不再說話。
「仙兒......」司夫人黑了臉,久久才喚了她一聲。拉著她的手,乞求似的辯解,「仙兒,你當時年紀小,不知道......不知道你父親在外,不能護著國公府,人人都想來踩一腳。我我也是沒有辦法啊,我都是為了保全你們!我都是為了你們!」
冉子仙笑著將手抽了出來,欣賞著自己才塗的丹蔻,嫌棄鄙夷地斜睨了司夫人一眼,「仙兒不知道母親是不是為了我們,但仙兒知道母親已經做了。」挑著她的下巴,緩緩道:「那就是罪不可恕。」
聞言,司夫人癱坐在地,迷茫了一小會,猛然抓著冉子仙的裙角,「不!不!我都是為了你們!你們一個個好了,憑什麼就我一個人罪無可赦,如果沒有我,你們......你們一個個全都活不下去!」她聲嘶力竭地喊著。
冉子仙深吸了一口涼氣,半睜著眼,「這些話留著跟父親說去吧。」她閉上了眼,不再看腳下那個怒中含淚的女人。
曾經這個女人把她寵得無法無天,她還以為她是全天下最好的母親,可是她和老太太一起,一起將她送入了火爐,將她這輩子完完全全毀了。
面上,兩行清淚滑過......
「不!不!」司夫人痛苦地捂住頭,像抓住根救命稻草似的抓住冉子仙,「仙兒!我的好仙兒,你不能這麼做!我是你的母親,生你養你的母親,你當真如此狠心嗎?」
冉子仙只覺心一陣陣地疼著,再次甩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