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雪中烤鹿肉
皇宮裡,高高在上的帝王正高高的坐在金鑾殿上,底下跪著陸閣,便是殿內置放著幾個炭盆,陸閣還是覺得身上很冷。
「奴才按照吩咐,已經將事情都辦妥了。」他恭恭敬敬的說,「那虞夫人也挨了五十杖。」
封凰的目光從奏摺上收了回來,慢慢的落在他的身上,「她如何了?」
「沒有什麼大礙,那幾個太監按照您的吩咐下的手,只是傷到了皮肉。」
封凰的眼底劃過一絲的擔憂,卻隨即消失的無影無蹤,隨即跟身邊的劉玄武吩咐了幾句,那劉玄武便從懷裡掏出個小瓷瓶來,慢慢的送到了陸閣面前。
「這是上好的金瘡葯,你給她用,但不許讓任何人知道是朕給的。」封凰的聲音清淡而冰冷。
陸閣的頭重重的在地上磕了磕,然後恭恭敬敬的接了過來,「微臣遵命。」
「以後你在承國公府如何朕都不會過問,但她有半分的損傷,朕便治你得罪。」封凰陰冷的開口,「退下罷。」
待陸閣從金鑾殿里出來,依舊感覺身上冷岑岑的。
他手裡的萼瓷瓶已經被攥住了一層薄薄的細汗,他打開瓶子細細的聞了聞,然後冷笑道:「竟然是進貢的金瘡葯,給這個女人也實在是暴殄天物了。」
說完他不由得冷笑一聲,將葯塞在他的懷裡,然後扭頭看了看金碧輝煌的金鑾殿,「皇上,看來
微臣要讓你失望了,我根本沒有打算放過顧玠最鍾愛的女人呵。」
他這輩子在遇見顧玠之前是何等的風光得意,也只有顧玠將他當奴才一樣使喚,讓他如何不恨得刻骨銘心,便是連他身邊的女人,他也絕不手下留情。
顧玠整日在府上閑著無事,便每日逗弄起虞折煙來,每日給她畫眉塗抹脂粉,什麼無聊的事情都快做盡了。
虞折煙趴在床榻上是動彈不得,只能任由他胡鬧。
「你如今這樣的清閑,倒不如學著綉一繡花才是,將來給阿諾做一件衣衫,將來旁人問起來,豈不是臉上有顏面。」虞折煙有些打趣的說,「你覺得如何?」
自古便是男耕女織,從未聽說過誰家有男子在家裡繡花的,若是知曉誰家的男人在家裡做這樣的事情,傳出去只怕會讓人笑掉了大牙。
若是旁的男人也就罷了,這顧玠想來自負至極,哪裡能做這樣的事情。
所以當他滿臉坦然的點了點頭的時候,虞折煙的下巴都快驚掉了。
「什麼?!」虞折煙滿臉的錯愕,「你當真要繡花?」
不待虞折煙吩咐,他便丫鬟白將那未做好的針線活拿來,而偏巧正是阿諾的夾襖。
那硃紅色的夾襖上用淡墨描著幾個小老虎,其中一隻正滾著球的虎頭只綉了一半,他拿起來便接著綉。
虞折煙瞧得認真仔細,只覺得身上的傷一點也不疼了,只恨不得爬起來將府內的人都進來,瞧著
他繡花。
顧玠剛開始的時候繡的並不好,虞折煙只在旁指點了一二,他便越發的順手起來不過片刻的工夫便綉了兩隻老虎的眼睛。
虞折煙幾乎是目瞪口呆,卻見他用兩個指肚輕輕的捏著針,眼睛半眯著,那認真仔細的模樣,讓虞折煙心底如有小鹿亂撞一般。
她徹底忘記了身上的疼,也不用旁人攙扶,只跪在床榻上瞧著。
「快給我瞧瞧。」虞折煙忙伸手接過來,然後細白的手指慢慢的撫向那老虎的腦袋,「繡的竟比丫鬟的還好,這針腳竟這樣的細緻。」
剛才還不斷叫著疼的女人這會子竟這樣的有精神,他不由得笑道:「我不過綉了會子的花,竟連你身上的傷也治好了。」
虞折煙好似沒聽見他調侃的話,只雙眼含光的問,「你以前可做過這些,這世上總不會有人生下來就做的這樣的好。」
顧玠思忖了一會,這才道:「小時候經常見姐姐繡花綉草的,不過在外行兵打仗的時候,有侍衛身上受了傷,有時會幫他們縫合傷口。」
虞折煙還是不信,「這樣你就能綉這樣的好?你讓天下的女子有何顏面活著?」
他將那綉了一半的衣裳又奪了過去,又開始綉了起來,然後笑道:「那時候軍中的將士人人稱讚我縫的最好,我還只以為他們只溜須拍馬,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虞折煙瞧著他綉著老虎的須,不由得對顧玠越發的關心起來,「你可會煮飯?」
顧玠扯了扯線頭,然後熟稔的用牙齒「咯嘣」一下咬斷,「會一些。」
虞折煙不由得想起來,當初若非自己阻攔,他幾乎能成為狀元郎,可最後也成了武狀元,竟是個文武雙全的人。
虞折煙這才想起來他竟然是個能文能武的人,這男人的東西他都會了,連女兒家的東西也十分的擅長。
顧玠見她滿臉撿到寶貝的的模樣,便越發的得意道:「怎麼,為夫可厲害。」
虞折煙忍不住咋舌,「除了懷孕生子,你可真是無所不會啊,真實欽佩至極。」
聽到了這話,顧玠像是吃到了死蒼蠅一樣的噁心,怒道:「你這存心是噁心我是嗎?」
兩個人只鬧了一會子,卻有一個人不請自來了。
如今那陸閣倒是成了這承國公府的主子,去哪裡也不必打招呼。如今他仰仗著皇帝在背後撐腰,府邸里的奴僕又都是皇帝的眼線,不由得越發的猖狂取來。
「呦,顧先生怎麼繡起花來了?」陸閣滿臉的嘲諷,「您放心,待我進宮的時候自然會稟明聖上,說您越發的勤儉持家。」
虞折煙見顧玠臉色越發的難看,不由得道:「冬琅,你不是說要去城外打獵嗎,若再耽擱下去便晚了。」
那顧玠也無心跟那陸大人再周全,便冷哼一聲離開了,連半句話也沒有說便走了。
待顧玠走後虞折煙只以為這沒眼色的陸大人也會離開,誰知她不懷好意的瞧了瞧虞折煙,然後道:「你的氣色倒是很好,想必恢復的也是很快。」
虞折煙也實在對這陸大人厭惡至極,只道:「陸大人若是來瞧我的,既然見著了便走罷,勞煩您費心思了。」
那陸閣冷笑,「你如今一個賤婢也值得我來看,只是今日我問過了管家,你這幾日吃穿用度都沒有按照規矩來,再說你一個奴婢,身邊也配有兩個丫鬟侍奉。」
虞折煙不由得氣憤不已,這陸大人可真是奸詐的小人,是存心不讓她好過。
「那您想如何?」虞折煙幾乎咬牙切齒的問,「便是一個通房丫頭也得養好傷罷。」
「這是自然,您一定要好好的養傷。」陸閣冷笑,「等傷好了之後,便按丫鬟的規矩來了。」
說完他便風光得意的走了,弄得虞折煙滿肚子的火氣。
因為心內有火氣,虞折煙連午飯也沒吃幾口便撂下了筷子。因為她不便下地,只能讓丫鬟端到床榻上吃。
那丫鬟才將那飯菜端下去,正拿著清淡的茶水給她漱口,卻見虞折霜滿臉擔憂的進來。
她髮髻上的青絲被顧玠砍掉了一半,只挽著一個飛天髻,那短短的一截用玉釵束著。
這幾日許是忌諱著顧玠一直在這裡,只顧玠一走,便巴巴的過來了。
她的眼睛已經哭得紅腫,上來緊緊的拉著虞折煙的手,問道:「妹妹身上的傷可大好些了?那日鬧成那樣,只怕身上的傷口也重了,可我也沒有法子,等了非要殺了我。」
虞折煙淡淡的開口,「那日的事情,姐姐——」
虞折霜以為按照顧玠的脾氣,早就將那日的事情告訴她了,定會添油加醋的,只能自己來探探口風。
「你聽我解釋,那日因為你生氣,我心中煩悶,那丫鬟便私自做主給我唱小曲,誰知竟是那《哭七關》,她正唱了幾句便被我喝住了,誰知那空檔冬琅便衝進來,毫無緣由的要殺我。」
虞折煙忽然笑了起來,眼底竟有幾分的傷感之意,「姐姐你可知道笑什麼?」
看著妹妹眼底的暗淡,虞折霜眼底有一絲的慌張,「我是你的親姐姐,你不要聽信別人胡言亂語,我如今避他還來不及了,又豈能主動的去招惹他。」
虞折煙微微的搖了搖頭,嘴唇微微的一抿,「冬琅什麼也沒有跟我說,反倒是姐姐將這件事說出來了。」
虞折霜臉色頓時慘白,眼底似有一絲淡淡的霧氣,「折煙——」
「其實我最是了解顧玠這個人,他雖然荒唐慣了,可從未說過半句的謊話。」虞折煙喃喃的開口,「那日他慢明明是看阿諾的,根本不會半路無緣無故的去找姐姐的麻煩。」
聽到了虞折煙的話,她的姐姐臉色忽然變得慘白起來.
「還記得當初我要出嫁,從江南返回京城的時候。」虞折霜眼底的淚珠子撲簌簌的滾落,「那時候你扯著我的衣袖,不肯讓我離開。」
提及以前的事情,虞折煙不由得心底酸澀。
「那時候我的折煙說將來要我等著她,她要跟我嫁到一家去,長長久久的在一起。」虞折霜喃喃道:「那時候舅媽說你胡言亂語,沒想到卻成了真。」
聽自己的姐姐說出這樣的話,虞折煙只感覺一股寒意從肌膚蔓延到心底,她忍不住的一哆嗦。
她知道自己殘忍,可還是將事情說了出來,「姐姐,我知道你現在恨極了冬琅,但能不能看在我的顏面上放過他,我真的很愛他,真的。」
說到最後的時候她聲音越發的輕,幾乎是清淡無聲了。
虞折霜直視著她的眼睛,似乎要看到她的心底里去,隨即嘴唇微微抿著,「誰說我不喜歡冬琅,當初她揭開我蓋頭的那一剎那便已經認定了他,便是死,我也要拉扯著他。」
她清清楚楚的看清楚了姐姐眼底的恨意,但只有那麼一剎那,她竟覺得一個徹底的寒意。
而就在這時,吳管家卻在白珠兒的帶領下進來了。
他瞧了一眼這姐妹倆,然後恭恭敬敬的道:「奴才將家裡這幾日的賬本送來了,還有就是家裡的炭火沒了,要從賬上支十兩銀子。」
虞折煙雖管了幾日的賬,但這幾日挨了打也擱置下來了,正想開口將這管家打發出去,卻見虞折霜走過去將那賬本接了過來。
她只隨手翻閱了起來,一副女主子的架勢,「咱們府邸里這些時日的也實在奢靡了些,採買的東西也只挑好的,如今賬面上只有一千三百兩銀子,還都是靠賣府里舊物得來的。」
虞折煙不由得感慨,她雖不理家,但承國公府鼎盛時期,每日流水似的出去幾千兩銀子,也是見
怪不怪了。
虞折霜當初在江南的時候也時常幫著舅媽打理府上的事物,遠比只會做撒手掌柜的虞折煙強多了。
那虞折霜只開始細細的詢問府內的一應事務,那管家恭恭敬敬的一應做答。
很快那虞折霜便開始吩咐起來,幾乎是事無巨細的,那吳管家滿臉欽佩的聽著,似乎也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女人,居然有這樣的手腕。
虞折煙只聽得厭煩,如今她正在養傷,也動彈不得,只能靜靜的聽著。
說到最後,那虞折霜慢慢的轉過身來,然後對虞折煙道:「我瞧了一眼這幾日的帳,大多數都是去買那人蔘或者是珍貴的補藥了,瞧著妹妹身上的傷已經大好了,想必也用不到這些了。」
虞折煙不由得心內苦澀,如今她姐姐居然剋扣成這樣了,連親妹妹用些銀子都這般的裁度。
她不由得有些心灰意冷,只頹然道:「那以後我只管按照丫鬟的來,這些銀子也只從我的身上剋扣。」
虞折霜見她如此,笑道:「我不過是為了這個家,妹妹可別怪我。」
如今虞折煙不過是府里的奴才,又哪裡能說什麼,只淡淡的道:「姐姐如今掌管家裡的事情,我自然是要對您馬首是瞻。」
「那便好。」虞折霜瞧著她,「如今妹妹在府里是通房丫頭,自然不能留在冬琅的屋子裡,我會讓人將我院子的廂房收拾出來,正好咱們倆有個照應。」
虞折煙再也忍受不住了,看來她的親姐姐真的把她當做奴才了,什麼事情也不必商議,只自己做了主。
「府里空著的院子多的很,又何必跟姐姐搶一個院子。」
虞折霜卻慢慢的搖了搖頭,「如今咱們府里也不過是做吃山空,還是節省些才是,妹妹若要搬到別的地方,又得從新打掃,添置東西的時候自然是要銀子的。」
虞折煙心下早已不悅,可終究不想駁了姐姐的顏面,只淡淡的道:「姐姐做主便好。」
很快虞折霜便走了,離開的時候又是極盡溫柔的安慰了虞折煙一番,只讓她好生的養傷。
這鬧了一場虞折煙越發的疲倦,迷迷糊糊的便趴在床榻上睡了起來,隱隱約約的聽見腳步聲,也懶得睜開眼去瞧。
恍惚間一雙冰冷的手塞進她的被褥中,才觸到她滾燙的身子,她不由得一激靈,忙睜開了眼睛。
卻見冬琅正坐在床榻上,那雙不規矩的手正在她的身上亂摸,雖然隔著寢衣,可跟冰稜子似的,鬧得她十分的不自在。
虞折煙忙將他的手給推開,抬起眼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這人這樣的壞,還不快讓開。」
卻見他穿了件大紅猩猩氈,腰間束著長穗五色宮絛,身上隱隱的散著寒氣,背後還背著未來得及卸下的弓箭。
「你何時睡下的,竟此時也沒有醒。」他不由得擔憂的道:「晚上只怕又要嚷嚷著睡不著,腦袋疼了。」
虞折煙隔著窗戶,瞧見外面已經黑漆漆的一片,想必自己了一睡,竟有幾個時辰了。
「你今日打獵可有什麼收穫?」虞折煙有些興緻盎然的問,「可有什麼上等的狐狸皮,我還想給阿諾做個小坎肩呢,留著過年的時候穿。」
顧玠卻冷哼一聲,「如今那些城中的貴公子們可真是清閑,前呼後擁的去城外打獵,那些鳥獸們早就嚇得鑽回老窩去了,哪裡還打得到。」
見他空手而歸,滿臉氣惱的樣子,不由得輕聲的安慰他道:「算了,如今快過年了,還是少一些殺戮才好。」
顧玠卻問道:「晚飯可用了沒有?」
聽他這樣一說虞折煙才覺得飢腸轆轆,連自己晌午的時候都是草草的吃了幾口,現在更是滴水未沾。
「我就知曉你什麼也沒有吃,外面飄著小雪呢,咱們去外面烤肉去,想必有趣的很。」顧玠滿臉笑意的道,「剛巧今兒我獵回來一隻鹿。」
虞折煙搖了搖頭,「我都傷成這樣了,哪裡還有心思做這些。」
「今兒大夫說你要多下榻走走,是你太懶不肯動。」他說著用冰冷的手捏了捏她的臉蛋,「瞧瞧你這幾日瘦巴巴的成了什麼樣子,還不快跟著本少爺去補補。」
虞折煙懶得動彈,無論如何也不肯動,只道:「麻煩的很,又要找人烤,又要生火的,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顧玠淡笑道:「也不用勞煩旁人,本少爺烤的肉堪稱一絕。」
虞折煙這才想起他早晨繡花的事情了,不由得提起可興緻,忙讓白珠兒將自己的衣衫拿來,待穿好之後,在顧玠的攙扶下去了府邸西邊的花園裡。
顧玠又將鐵爐和鐵絲帶了去,只找了幾棵青柏的背風處,將爐子等物安置好。
除了白珠兒還有一個小廝,兩個人忙前忙后的很快就收拾妥帖了。
顧玠不知從哪裡搬來一個石凳子,又將自己的罩袍給脫了下來,讓虞折煙坐著等著,
這幾日來虞折煙難得的瞧見,顧玠的臉色不再陰沉。火紅的火苗映襯在他的臉上,更顯得他的臉稜角分明。
天上的雪不大,待落在火堆旁的時候已經融化了。虞折煙的身上被烤的暖洋洋的,十分的愜意。
顧玠從那鹿腿上割下了一大片肉,放在鐵絲上烤的滋滋作響。
剛開始的時候虞折煙只覺得,血淋淋的實在沒有什麼胃口。待他烤熟了之後便覺得香氣十足,一時間肚子又不爭氣的咕咕亂叫起來。
顧玠將那鹿肉撒上鹽,然後輕輕的吹了吹上面的熱氣,忙遞到了她的面前,「傻子,快嘗嘗。」
虞折煙早已等的急不可耐,張嘴便要咬,然而她細白的牙齒還未碰到那香噴噴的肉,一盆冷水兜頭兜腦的潑了過來。
她還未反應過來,卻見又有無數盆水澆在著火的爐子上,頓時那爐子里的火滅了,只冒著嗆人的黑煙。
「你們幹什麼?莫不是瘋了?」顧玠此時已經站起來了,直視著站在面前的小廝,眼睛里幾句噴著火。
這時候那陸閣從人群後面走來,瞧了一眼狼狽的景象,裝出一副懊悔的樣子。
「原來顧先生和夫人在烤鹿肉啊,我還以為走水了,這才帶人過來的。」他呵呵的一笑,「我在這裡給您賠罪了。」
「我看你們都瞎了眼。」顧玠原是在虞折煙身邊的,身上也被潑了不少的冷水,然後指著那陸閣道:「你們把他給我捆起來。」
那些小廝們手裡還端著鐵盆,卻是紋絲未動,他們也知道如今的主子是誰。
顧玠知道如今在承國公府自己不過是個孤寡之人,除了虞折煙跟自己相依為命,其他人都不過是宮中那人的走狗。
顧玠微微的笑了笑,眼底卻滿是冷冽,然後再也不說一句話,扯著虞折煙便往回走。
虞折煙手裡還拿著那塊烤好的鹿肉,一邊走著一邊往嘴裡塞著。
顧玠氣急敗壞的走了一會子,便隱隱聽見身後不斷的傳來吃東西的聲音,忙回過頭來,見她正啃著鹿肉。
他不由得停住了腳步,恨其不爭的道:「都什麼時候了,還想著吃,果然是個傻子。」
虞折煙切不以為意,「很好吃,不過看起來那鹽都被水沖走了,實在沒有什麼味道。」
聽到她如此鄭重的說著,不由得被逗笑,卻見她身上的衣衫濕漉漉的,忙了這她回屋子裡換衣服
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