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你跟我講規矩？
陸雲笙似笑非笑：「你們總行下決定稱得上神速。」
「可不是！」袁大成也坐回沙發，輕嘆道：「像我也就給人家打打工，一些比較重大的項目決定，還是要看上頭的意思。」
陸雲笙淺莞，不拆穿他。
既然鴻德決定借錢，自然要把手續都走一遍。
半小時后，兩位古玉鑒定專家拎著箱子來了會客室。
陸雲笙配合地拿出手鐲。
專家鑒定完真偽，朝袁大成點了頭。
確定這個手鐲是真的血玉所制，袁大成臉上的笑容愈加情真意切，也不再拖拉遲疑，要了身份證號和卡號，直接吩咐財務部去匯款。
鴻德拍賣行旁就有一家銀行。
陸雲笙得看著手鐲，讓周勉跟工作人員去確認收款。
ATM機前，周勉看著賬戶餘額那裡一長串的零，心臟怦怦地越跳越快。
一百萬，是一筆很大的收入。
在原洱市市區，可以買下四套85平的商品房！
現在，他和雲笙算不算是在詐騙？
周勉忍不住擔心起來。
當他回到會客室，袁大成也拿來了合約，陸雲笙很快就在合約最後一頁簽上自己的大名。
陸雲笙放下筆，突然又望向袁大成：「如果我能如期還錢，作為感謝，明年鴻德在港城的春拍，血玉手鐲可作為非拍品在會上進行展示。」
拍賣行舉行拍賣會，自然是為了賺錢。
一件稀世藏品，足以吸引無數愛好玉器的名流富商到場。
就算不賣，過過眼癮也是好的！
袁大成沒想到陸雲笙會如此大方地出藉手鐲。
這也變相說明他對鴻德拍賣行的信任。
既然對方這麼有誠意，袁大成也表明了鴻德的態度：「三個月未到期，這枚手鐲會一直存放在保險柜中。」
陸雲笙微笑：「我相信貴行。」
從鴻德拍賣行出來，周勉都沒怎麼說話。
他跟著陸雲笙走了一段路，終於問出自己的疑慮：「雲笙，咱們這樣會不會被警察抓？」
陸雲笙回頭，有些好笑：「我正當抵押自家的私有財產，警察抓我幹嘛？」
「那個手鐲真是你的？」
「不然呢？」
陸雲笙勾起嘴角：「你以為我偷來的？」
「……」周勉當然不是這個意思，他懷疑誰偷東西，都不會懷疑自己的好朋友。
看出周勉在為她擔心，陸雲笙心裡有動容，於是多解釋了一句：「這個手鐲是我外婆留下的遺物，我現在只是暫借三個月，三個月後，我就會把手鐲贖回來。」
想到自己母親卡里多出來的一百萬，周勉仍然不太放心：「我聽那個袁經理說，三個月後，你得還他們一百零五萬，目前我們都在讀書，這麼短時間，要去哪兒弄五萬塊錢？」
到時候，如果還不上來，那個手鐲就要不回來了。
周勉怕這件事還有其它後續麻煩。
就像他們村那些借高利貸的，哪個不是傾家蕩產還擺脫不了放貸者，他怕雲笙也被這些人纏上。
再說，他們是學生，也沒律師陪同前來。
如果對方在合約里動手腳怎麼辦？
「我已經仔細看過那份對賭合約條例，不存在陷阱之說。」陸雲笙抬手搭在周勉的肩頭：「你現在要做的，是保護好包里的銀行卡，我的全部身家，接下來可都靠你守著！」
聞言，周勉揣緊自己的書包。
冷不防被委以重任，壓力真的好大……
隔著馬路，陸雲笙再次望向了鴻德拍賣的寫字樓。
這輩子，她不會再重蹈覆轍，那麼，勢必要闖出另一條寬闊大道。
陸雲笙帶人離開沒多久，薛昭就出現在會客室。
袁大成正指揮人把手鐲收起來。
一條手臂突然橫過來，拿走了血玉手鐲。
發現是自家少爺，袁大成特地介紹：「血玉是出產與西藏高原的一種紅色玉石，叫貢覺瑪之歌，俗稱高原血玉，這枚手鐲少說有三百年歷史。」
薛昭掃他一眼：「我自己看不出來？」
「……」袁大成不敢再多嘴。
這位鴻德的少東家，平日里看著玩世不恭，但真正了解他的人，全都知道他陰晴不定。
前一刻，還在跟你嬉笑，下一秒，你說錯一句話，他就能掄起高爾夫球杆把你打得頭破血流。
所以，方才他被秘書叫去隔壁，薛昭讓他答應那個少年，他二話不說就折回會客室，根本不敢置喙這位大少爺的決定。
薛昭打量完手鐲，順手就揣褲兜里了。
然後，徑直往外走。
袁大成：「……」
這手鐲現在可不屬於鴻德！
可是，對上薛少投來的陰鷙眼神，袁大成哪裡還敢伸手去攔這個二世祖。
薛昭輕扯嘴角：「怎麼，袁經理不捨得那一百萬打水漂？」
袁大成聽懂他的意思，是想將手鐲佔為己有！
「薛少，這……這樣不合規矩啊。」
「你跟我講規矩？」薛昭就像聽了個笑話，從褲袋裡抽出一隻手，用食指點了點袁大成：「三個月後，處理不好這事，你這經理也就不必再來上班。」
聞言，袁大成額頭冒出汗。
薛昭走到門口，拉門的動作停頓，忽然想到了什麼，又轉頭：「別想跟我爸告狀，這個手鐲，可是送給他老婆外祖母的生日禮物。」
「……」
薛昭從電梯出來，坐進轎車，愜意地倚著真皮座椅。
想起自己褲兜里的手鐲，他吩咐司機：「去62軍133師在蒲陽鎮的駐地。」
秦穆從訓練場回來，剛走到宿舍樓底下，角落裡竄出一道身影，直朝他撲過來！
擦汗的動作一停，秦穆反應極快地騰出左手，抓住對方肩膀順勢一扭，在對方的慘叫聲里，輕而易舉就把人反剪壓在牆上。
薛昭半張臉被牆壁擠得變形。
到後來，他歪著嘴求饒：「哥，我我，快鬆手！」
秦穆鬆開了手。
「不好好在首都待著，來這裡做什麼？」
「外曾祖母不是快過生日了嗎？我這不是來昆市給她找禮物！」薛昭討好地靠近表哥，就像一條搖尾巴的大狗：「還別說，真讓我找著一個明清時期的血玉手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