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冷戰（一）

「這段時間我出差。」

江小煙一聽他的話，心裡樂開了花，臉上都不自覺帶著笑。

「很高興？」他問，撐著臉看她。

江小煙笑說「是呀，很高興！少一個人和我搶吃的。」

柳南風放下碗筷就朝她走來，這晚完全就沒放過她。

「我走了。」

兩人洗了鴛鴦浴出來他說，江小煙有些怔愣，接著給他找來衣服。

「這麼期待我走？」

他看她積極找來衣服給他穿上，柳南風摟住她的腰，直接抱著她坐上床，江小煙又紅了臉。

「吻我。」

他說，江小煙掙扎著想起身，柳南風這兩天有些發抽，她確定！

「快點，要趕不上飛機了。」

他沉著聲，感受到柳南風不開心，江小煙緊張地咬咬下唇，緩緩湊過臉去，不情不願地親了親他，立刻又別開臉。

「親過無數次還不知道怎麼親？要再教一下？」

他捏著她的下巴，江小煙臉緋紅著學著他的樣子捏他的下巴，對著他性感的唇就吻下，雖然還很生疏，但是他很滿意。

邁巴赫疾馳在黑夜的路上，柳南風勾著唇，簡辰看到他時，知道他心情不錯，想來是和江小煙的關係緩和了些。

江小煙數著日子，已經過去半個月，每兩天就有穿著職業裝戴著老式眼鏡的清瘦女人打開門送來食材。

不知為何，她有些期待，期待打開門提著食材的人是風塵僕僕的他。

一連20天，那女人來過9次。

江小煙似乎長了些肉，看著鏡子，氣色比以前好很多。

「滴」。

江小煙坐在窗台上，沒有理會這聲音，那送食材的女人放了東西就會離開，她沒有想太多。

「你怎麼…你回來了！」

江小煙眼裡散著光亮地側頭看他。

柳南風一語不發將她橫抱起扔上床，摘下金面具，甩手扔上地板，帶著怒氣和隱忍對她發火。

江小煙很不舒服，難受得流出淚來，最後暈過去他也沒放過她。

江小煙睡到下午才醒，醒來就找避孕藥吃著。

他沒有離開，一整天都沒有離開，整個人都是低氣壓。

她不敢問為什麼，她害怕，害怕那個女人的死，她甚至第一次真的害怕他會將她鎖在這裡一輩子。

「為什麼一晚上都沒有問我。」

他吃著晚飯，沒有看她。

江小煙搖頭，吸吸鼻子，眼淚不爭氣地就要滴出來。

「我，我沒有資格，對不起，對不起。」

江小煙捂著嘴起身疾步進浴室「嘭」地關上門，捂著嘴哭。

柳南風蹙眉，起身到窗邊吸煙，戴上面具，離開。

後來，他又是半個月沒有來。

江小煙總是預感那個女人也許是離開了，而他真的會一輩子將她束縛在這個房間里，甚至讓她死在這裡。

她以前不害怕，她肯定自己不害怕。

但是現在，她總是忐忑，不知道為了什麼，她就是會這樣有些恐慌，甚至晚上都會從夢裡驚醒，會想著有他在身邊的床。

江小煙扶著額，她在想什麼呢，她和他是仇人啊！

即便人不是她撞的，但在所有人心裡她就是肇事逃逸者啊！

「滴」。

他走進，黑暗裡，江小煙坐在窗台上，秋風很涼，吹起她的長發。

「你回來了。」

她的聲音帶著蒼涼，柳南風用力拍開燈，從柜子里拿出一條黑色抹胸及膝裙。

江小煙還因為突如其來的光亮而閉著眼。

「穿上，和我出去。」

他說著坐上大廳沙發，整個人充滿戾氣地點起煙。

江小煙出到大廳，柳南風瞥一眼，猛地攥起拳。

她的確比之前圓潤了些，甚至，比之前嫵媚許多。

換上高跟鞋跟他出門去，江小煙的腳很疼，以前就很少穿這麼高的鞋跟，現在幾個月沒穿根本就不習慣，還要小跑著跟上他的腳步。

邁巴赫一路飛馳，江小煙緊抓著安全帶，不安地抿著唇，又時不時小心翼翼地看他的側臉。

嵐夜。

她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帶她來這種糜亂之地，只一直被他扯著，然後被扔進一間包廂，包廂里都是男人，男人看到她時雙眼發出食人的紅光。

江小煙凝住呼吸，心臟劇烈疼痛著。

柳南風，即便我懇求上蒼讓你放過我，你還是要這樣決絕嗎？

「南風少爺，這就是你說的可口女孩？不錯嘛！」

一男人伸手扯著江小煙的長發將她拖上沙發，江小煙驚慌失措地掙扎著踢打著。

柳南風在附近坐下，喝著一諂媚男人給他倒的酒。

「柳南風！」

江小煙喊出淚來，胸前的薄裙被撕開，冰冷的空氣直朝她襲來，那男人用力扯著她的頭髮，將她摁在沙發上。

緊接著一男人又要來扯她的手，江小煙掙開，手邊抓到玻璃桌上的紅酒瓶，毫不猶豫地砸向身上男人的太陽穴。

「媽的。」

男人剛罵完就聽到酒瓶崩裂四碎開的聲音。

「啊！」

酒瓶插進男人的肚子。

柳南風沉了眼。

「帶他出去。」

柳南風發話，江小煙身上的男人被架走，柳南風狠惡地睨一眼其他人。

「還不滾！」

他吼，其餘人悻悻離開，江小煙右手上全是血，全身顫抖著，連淚都忘了是不是在流。

「江小煙，她差點就死了，她差點就死了。」

柳南風吼她，伸手就要捏住她的脖子。

「我差點就要死了，你幹嘛啊，幹嘛要這樣對我，幹嘛要這樣糟蹋我，柳南風，你這個混蛋，混蛋。」

她的巴掌打在他臉上，清脆響亮。

「江小煙，你以為你是誰，啊？你以為你是誰！」

他一巴掌還回去，撕開她的衣服。

江小煙用力推他，這是她第二次反抗。

第一次是不知道他的身份，而知道是他以後她從未反抗過，她是在愧疚嗎？她也會愧疚嗎？

許是她這晚太害怕，柳南風沒興趣，穿好衣服便離開。

江小煙顫抖著縮在沙發角落，淚痕爬滿小臉。

簡辰進來時打開燈，看到嚇得瑟縮在角落的她，眼底發紅。

「小愛，不怕，是哥哥，哥哥給你帶了衣服，自己穿上。」

簡辰說，江小煙怔愣地看他，終是沒忍住地撲進他懷裡，她不知道小愛是誰，不知道他說的什麼意思，可是好溫暖，好溫暖。

「我害怕。」

江小煙抽泣著說，簡辰拍著她的背。

柳南風在監控里看著這兩人，手指攥得發出「咯咯」響聲。

他早就知道簡辰對江小煙不同，那天早晨看到他在騰飛路的房裡就知道，只是，簡辰到底想做什麼！

柳南風就看著簡辰給她穿上裙子，甚至看到簡辰的身體反應。

這個女人，真是到哪都能勾引人，竟然還敢投懷送抱，她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這簡辰的目的。

簡辰將她送回騰飛路，打開門就正面迎上柳南風的半面金面具。

「你先回去吧。」

江小煙朝簡辰說，簡辰凝著眼與柳南風對視，江小煙知道簡辰是他助理，並不願意簡辰之後因為她導致兩人意見不和，她還想見到他。

「好了，回去吧，很晚了。」

江小煙伸手推著簡辰出門，簡辰不放心地看她，門卻被她關上。

江小煙不看他，自顧走進卧室，拿了衣服到浴室洗澡，洗到半他就擰開門進來。

江小煙還是不看他，柳南風的臉色非常不好。

「剛才為什麼要抱他，為什麼要讓他給你穿衣服，你知不知道他對你不懷好意？」

柳南風單膝跪地大手用力揪著她的頭髮，江小煙冷漠地對上他的眼，這是他第一次在她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直覺告訴他，她生氣了！

呵，不過是撓人的貓而已。

「這不是你想要的嗎？不是你安排他來的嗎？怎麼？我沒和他做你不開心了？」

江小煙揚起爪子這一刻，嘴還真是厲害，柳南風嗜血地冷笑著。

「唔……」

柳南風摁著她的頭進水裡，一連摁了3次。

江小煙趴在浴缸邊，水和淚混在一起，和以前有什麼區別呢？和剛見到他時那晚有什麼區別呢！

「終於露出真面目了嗎？拿著一個酒瓶能殺死一個男人，你厲害，江小煙你真厲害，不愧是撞到人還能那麼悠哉回到家的人。」

柳南風邊脫著衣服邊說，江小煙還在他的話里震驚著，害怕著，顫抖著……

「那個男人，死了？」

她自顧說一句，柳南風已經進了浴缸，江小煙推搡著，不經意又打他一巴掌。

柳南風沉著臉打回去，將她翻過身摁進水裡。

天發著亮光時他還在做，江小煙摟上他脖子，柳南風冷笑著抱起她走出卧室，隨意扔到冰冷的玻璃茶几上。

柳南風一連三天都沒有去公司，每天除了要她就是睡覺。

江小煙也是，除了被要就是睡覺做飯洗衣服，兩人三天一句話也沒說過。

江小煙也有她的脾氣，憑什麼她欠他的就要被他送給別的男人，她又不是出賣自己，他憑什麼這樣做了她還不能有自己的脾氣！

這天醒來柳南風還是背對她睡著，江小煙凝著他左身後幾個巴掌大的傷疤，心中發怵。

他的左臉，曾經也滿是疤痕嗎？是整容過的嗎？為什麼已經變好了卻還要戴著面具？那個被姐姐撞傷的女人，見過他現在的樣子嗎？

「你做什麼！」

江小煙爬到他身上，柳南風睡眼惺忪地瞪她一眼，接著左臉被她咬了三口。

「你是不是傻了？」

柳南風推開她的臉，手心和臉上都是她的口水。

江小煙確定他的臉沒有整容以後還不怎麼高興地起床，一句話也沒和他說就下床洗漱做早餐。

柳南風也是懶洋洋地起身慢悠悠吃過早餐出門上班。

「你回來了。」

傍晚，江小煙無精打采地做飯，柳南風進來后許久她才抵不過自身各種良心暗示，和他說了一句話。

柳南風瞥她一眼背影，淡淡應一聲，靠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看新聞。

江小煙端著飯菜出來也沒喊他一聲，自顧大口吃著。

柳南風坐到她對面瞪她一眼，江小煙能感受到他的目光，但是她就是不理他！哼！

這樣埋怨對方的日子過了一個半月。

柳南風還真是沒料到她能生氣到這時候，每天都和她死磕，只當是日常樂趣，也不甚在意，他的人生，好像沒誰生過他的氣。

這隻小兔子能和他生氣倒還真是稀奇得很。

夜色初起，柳南風開了一天的會議才才回到騰飛路小區。

指紋打開門，屋內沒有一盞燈亮著。

柳南風還擔心江小煙是不是又發燒什麼的，立即大步回房，手摸著她的額，並沒有發燒，只是睡得太死！

「起來做飯。」

柳南風扯了扯江小煙的頭髮。

江小煙煩躁醒來，揮手拍開他的手，被子蒙過頭。

柳南風變了臉色，她這一兩個月還真是來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