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臉都綠了
黎明,沁冷。
樹萌芽,寒風凜冽,彷彿灌入牙縫般令人渾身冷颼颼,太陽穴上那陣寒入骨髓的冰涼讓熟睡的喬未歌倏地蘇醒。
睜開深邃的黑眸,瞟向那柄黑色的槍,再將視線轉到庸懶打個哈欠,半傾著身體未著寸縷的孟琴。「老婆......」他斜睇著她宛如野狼的獸性眼神,吹著她耳畔,邪魅而沙啞吹拂道:「你想謀殺親夫嗎?」
「喬未歌,你個狗娘養的,下流!」
「老婆,你這叫過河拆橋嗎?我滿足了你的需求,你就用把槍抵著我,小心擦槍走火,變成寡婦可不好玩。」
喬未歌邪魅將那隻手槍和她的指攥入手心中,輕吻她嘟起的嫣紅唇瓣,撩起烏黑的髮絲曖昧嗅著淡淡的清香。
「你,給我下藥!」
「我們過的不是很好?」
「喬未歌——」
孟琴氣的兩眼腫成紅兔子,這個不要臉的,給她下媚眼,讓她需索無度,今兒個早晨還有何臉面再固執和他鬧分房?陰人,黑人,爛人,揮起拳頭,打向他胸膛咆哮道:「丫的你這混帳欠抽!」鼓著兩腮幫子,臉紅彤彤煞有色澤,甩開他手心的包裹,將槍撇進抽屜中,橫著眉滿臉的陰霾......「老婆!」驟然,喬未歌粗壯的臂如閃電般勾住她的纖腰,將那具身體納入懷中,默默向她許下個承諾......
將近中午:
某奢華的高檔酒店中。
喬綽66歲壽宴上,布置喜慶的色調。
爵爺般的排場,水晶桌,法餐盤,正甜品,鮮花錦簇,一派的融融之景。喬綽這個「金融巨子」招徠來各界商業名流到場慶賀......
豐盛的美食誘惑。
富麗堂皇的布景金光閃閃。
鋪著的紅地毯和黑色鋼琴曲的優雅格調,令整個壽宴標上「貴族名流」的標籤,而那門檻高的尤為恐怖。
喬未歌攜著孟琴抵達酒店。
迎面那奢靡的香檳酒味,和庸俗的貴族香水味,便嗆的孟琴靳鼻子抿起嘴。一身的真絲黑裙及膝,稍韓版的小洋裝,配上網狀絲襪和那雙足有十七公分的水晶色高跟鞋,令她猶如高挑的貴婦。腰上雛菊花腰帶,胸前頸下紫色的胸針,配上白皙脖子上那條長長的珍珠項鏈,果真非一般的氣質。
頭髮綰起來,只有劉海幾根被燙彎,裹花是和禮服一樣的黑色,花樣大方洋氣,滿臉的薄妝薄荷香襲人。優雅挽住身邊紳士的臂彎,攆著貴婦步,嫵媚狂野的俏臉上強擠一抹有禮的魅笑。
MD!
穿這身束手束腳,像上刑場一樣,看著周圍那群沙豬男眼中的驚艷神色,她不由心中冷冷嗤笑,靠,非得這樣嫵媚,高貴,有品味裝闊綽,才算有氣質,才能入得了喬家的大門,入得了喬綽的眼?
以貌取人,以錢取人,這死老頭子縱橫大半輩子,學得也不過是這些膚淺的東西,讓她忍不住想狠狠唾棄。
身邊,有位型男。
不,該成為酷神,那骨子冷酷和野性的融合,那刀鑿般的青春俊顏和勾魂奪魄的深邃瞳眸,那身香奈兒西服稍加打扮,不必修飾,典型童話中的黑馬王子,偶爾邪魅的揚眉,抿開唇角弧度,難以忽略的外在和震撼心臟的內在,頓時成為壽宴焦點。風吹拂著幾根瀟洒揚起的劉海,宛如虛幻畫卷中的人體模特......
門檻外。
剛打算跨入其中。
忽然有一位服務生奔過來輕拍孟琴的肩。「小姐,我們老爺有請你從貴賓通道入場。二少爺,老爺讓您先進場招呼生意夥伴。」
「我?貴賓通道?」
「沒錯,老爺是這樣說的!」
「未歌,你先入場吧,我看那老鬼到底還耍什麼花樣?」孟琴才不信他那套所謂的「貴賓待遇」,是鬆開喬未歌的臂彎,給他使個眼色,隨侍應生離開。「老婆,一切有我,別再和他拌嘴。」喬未歌蹙眉叮嚀一句,今兒這場壽宴,他認也得認,不認也得認,不成功,那便成仁吧!
「這就是你說的貴賓通道?」
孟琴不顧形象地指著眼前這個狹窄的門,彷彿狗洞一樣,除了倒垃圾的,估計沒有誰稀罕進入。窄窄的門,門檻髒兮兮,門框上塗滿紅色油漆,門板上用糨糊貼張白紙條,上面有個警語:「賤民入口」。
賤民入口?
哈哈哈,賤民入口,喬老頭子是在清清楚楚告訴她,像她這樣沒有身份,沒有財勢的女人,就是賤民,得鑽狗洞,得有自知之明!炯炯的黑眸忽然銳利無比,像一根根針從瞳孔射出來,血色的憤怒之焰在體中狂暴翻騰。冰涼的長指觸上紙條,撕下來,攥入手心,狠狠攥成一片片碎渣。「小姐,對不起,這是老爺的命令,如果你不入場,他就宣布喬家沒有你這個兒媳,而像你這樣的賤民入場,不配踩那高貴的門檻,而能從這鑽進去。老爺說,知難而退的話,他會考慮給你一筆養來費,從此離二少爺和小小少爺遠遠。」
「哈哈哈~~~~」
「小、小姐,你、你沒事吧?老爺說不入場,他就重新給二少爺選個結婚對象,入場也只能從這鑽,他說,這只是開始,真正的磨難還在後頭,想入他喬家的門檻,簡直是痴人說夢!他還說,如果小姐想開,到他辦公室,簽下離婚協議書,他保證小姐會比進喬家有更多的好處。」
「哈哈哈,那老混帳有沒有和你說,你會挨揍?」
「啊?」
「啪」
一個迅猛的拳,孟琴將也同樣狗眼看人低的侍應生打的鼻樑鐵青,鼻血嘩嘩啦流淌。「你、你真流氓,老、老爺早猜到你會這樣粗魯,給我提前補的醫藥費,老爺沒有說錯,你根本配不起二少爺!」
「那就帶著你的醫藥費見鬼去吧!」
話落,孟琴撩起禮服,將他踢倒狠狠一頓暴踹,老頭子看不起她,連僕人也鄙夷,當她孟琴是軟柿子?「回去轉告你們老爺,這狗洞我鑽,為我丈夫,為我兒子,為我的下半生,想逼我離婚?大門朝地府開,他想去開,隨他的便!」
「啊......老、老爺說你永遠也別想飛上枝條做鳳凰,麻雀就是麻雀,就是燒成灰也甭想蛻變成鳳凰!」
「他娘的!」
孟琴狠狠一唾,推開那道狹窄的門,忿忿走入壽宴,瞥向正中的舞池中那兩個宛如蝴蝶般起舞的神仙眷侶。
華麗的華爾茲,旋轉的舞步,和諧的身體接觸,曖昧的眼神挑逗,高貴的名門淑媛和前景廣闊的冷酷總裁,果真郎才女貌,珠聯璧合,看的孟琴兩眼竄火,心臟狂蜷,拳頭攥的「咯吱」響,被那一幕刺激的幾乎睜不開眼。
MD!
她替他鑽狗洞,他倒好,和門當戶對的千金小姐一曲華爾茲溫情脈脈,那女的長的很標緻,俗話稱「正點」,個子高挑,清雅大方,面似桃花,唇齒余香,一副天生勾人狐狸精的媚骨......喬綽那轉來的輕蔑眼神,令孟琴渾身的熱血沸騰,端過一杯香檳酒,「咕咚」「咕咚」悶悶灌起來......
「小姐,賞臉跳個舞嗎?」
身後,有位翩翩美少年,用一副迷倒天下不漏情的桃花眼向她放電,一身的米白色西服,倜儻的風情和喬未央略有幾許相似。頭髮微長,到脖頸,有藝術家的氣質,長相嘛,倒不是傾國傾城,但很耐看,屬於越看越對眼的類型。不陽剛,小白臉一個,卻偏比普通的多那麼一點點韻味,他端過一杯香檳酒,半蹲下身邀孟琴陪他共舞......
「跳舞?」
「小姐,能有幸請你跳個舞嗎?」
帥哥盛情相邀。
猛向她眨著桃花眼,證明他的魅力所在,不得不承認,這小嫩草不錯,可惜絕絕對對不合她的胃口。
「你是斗箕眼?」
「啊,沒有......」
「沒有擠什麼擠?」孟琴沒有好臉色地剜他一眼,可沒有心情釣凱子,自個的凱子正被別人窺探著,她邊向舞池走,邊眯眸提高警惕,可那帥哥像賴皮纏,寸步不離跟著她。「小姐,跳個舞很難嗎?」
「你在勾引我?」
「我......」
「勾引成功,再數錢走人?」孟琴轉過身,「啪」打開他騷擾的長指,銳利的眸彷彿洞悉一切,不放過他掠過的半絲驚慌。「我、我聽不懂你說話的意思!」帥哥被她那咄咄冷冽的話嚇一跳,額上莫名其妙沁出細細的冷汗。倏地,孟琴一個過肩摔,鉗住他手腕向牆壁上迅猛一推,纖長的指勾起他下頜,凝視他害怕的眼睛和顫抖的唇瓣,邪邪問道:「難道不是喬綽派你來勾搭的?」
「不是!」
「你回答的太乾脆!」孟琴搖搖晃脖子,抬起他看似修長柔嫩的指鏗鏘說:「富家子弟指縫中會有薄繭?你根本根本功夫也不懂!」她再冷酷戳戳他胸膛,撕開西服的紐扣,看著那尺碼揭穿說:「你根本架不起來這件西服,再名牌,也得暴露身份!侍應生就是侍應生,永遠變不成鳳凰,你註定和我一樣,是——賤民!老混帳派你來,無非是想勾搭我,讓我離開喬未歌,這種小把戲,騙的過我嗎?」如何逃得過一個嗅覺靈敏的前督察法眼?笑話!腳下一蹬,端起個菜碟子,將一盤甜辣的菜,無情扣到侍應生俊俏的臉上。「啊——」凄慘的尖叫崛起,頓時撼動全場......揉揉手腕,邁開瀟洒的步調,孟琴仰頭挺胸走向舞池,那種難馴的野勁越激發越熾烈。
「你......」
惡狠狠瞪著她,喬綽的臉幾乎氣綠,「啪」香檳酒杯從指尖掉上地毯摔成碎片,滿臉飛滿黑烏鴉。眉梢滑稽地抽搐,抽搐,再抽搐,彷彿懂面部雜技。
「老頭子,算你狠!」
「你、你、你你你.......」
「我、我、我我我甘拜下風,果真有錢能使鬼推磨,讓男人勾引兒媳婦的事都能做,你,確實,夠齷齪!」孟琴陰陽怪調嘲諷一句,經過喬綽時,特意扮個鬼臉,氣的喬綽頓時綠到脖子根。懶得理他的胡攪蠻纏,她慢慢伸開胳膊,推開像高貴波絲貓般窩在喬未歌懷中的名門閨秀。「小姐,謝謝你陪我家老公跳舞。」
「你家老公?」
「難道拋半天媚眼,你不知道你的獵物是有婦之夫?」孟琴略帶嘲諷地翻翻眼皮,對待這個表面高貴溫雅,眼神卻自私至極的千金大小姐沒什麼好臉色。霸道圈住喬未歌的精腰,宣布她的所有權。
「喬伯父說要我和歌訂婚的,怎、怎麼會這樣?我預定的未婚夫,為什麼會變成別人的老公呢?」
「他,本來,就是我的!」孟琴像個小野貓似依偎入他的懷抱中,撐起他的結實的雙臂箍住她的腰,和他來一場雙雙而舞。心中暗嘆,喬綽你再狠,架不住我有王牌,而這堅實的感情,便是一張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王牌,挑釁地瞟向滿臉青綠,渾身顫抖的喬綽,看樣註定他這個壽星佬生日過不暢快。「老公,你說是不是?」她略有些發嗲地摟住喬未歌脖子,主動獻上性感的櫻唇,和他糾纏熱吻,邊吻邊瞄向她眼神中的不服輸,喬未歌嘴角揚起抹邪魅無奈的笑,很配合地握著她不盈一握的柳腰,陪她吻的天旋地轉,可知他的野蠻老婆很少有這樣的熱情,得便宜千萬別賣乖,要學會適可而止。舔舔濕潤的唇瓣,在他嘴角曖昧吹拂追問。「親愛的……老公,你說是也不是?」
「是,我是你的,從前是,現在是,將來一樣是,就算剁成肉醬燒成灰,我喬未歌也照樣是你的!」
他看似戲謔的笑,卻飽滿著無限的神情,那雙深邃的鷹眸中,狂卷的颶風洶湧澎湃。「老公,我好愛哦!」學乖,扮嗲,裝淑女,誰不會?孟琴竭力將那些令雞皮疙瘩狂飈的招數曬出來噁心人,看著他們這樣有傷大雅,喬綽的臉色可不止綠那樣單純,簡直赤橙黃綠青藍紫樣樣俱全,整個天然的畫板,說多難看,便有多難看,看著老公滑稽的面部表情,周凌蓉伸手微拍拍他手背。「綽,你看那兩孩子有多恩愛,自古就有梁祝化蝶,孔雀東南飛,你想活活拆散鴛鴦,這種缺德事,我們做父母的不能做啊!」
「你說我缺德?」
「活活將快活的鴛鴦拆散,何等缺德呀?想當初,倘若我爸像你一樣執拗,我們周家也不會招你這個上門女婿,你也不會有這光輝耀眼的喬氏企業,將心比心,你幸福,不能讓兒子愛情夭折呀!」
這開明的娘,遇到狠心的爹,也只有話不投機半句多,喬綽的眼神中,只有名,只有利,只有門當戶對,只有他所謂的「互補」,到頭來,再給加個冠冕堂皇的借口。「婦道人家,頭髮長,見識短,我和那流氓根本不一樣,哪有同日而語的?一切,都是為歌兒好,你少跑來做和事老!」話落,繞開周凌蓉,徑自走向喬未歌,滿臉堆起慈祥的笑沖著名門千金說:「溪兒,我們歌兒是本性善良,收養這痴女逗她玩的,你知道男人逢場作戲很平常,只要他心中能念著你就好,你們剛剛那一隻舞跳的太棒了,喬伯父認定你這個兒媳婦嘍。」
「伯父......」
「你放心,這瘋女人我會替你擺平,你只要安安心心和我歌兒發展感情,倒月初我向你爸提親,讓你和歌兒訂婚。」
「一切聽伯父的。」
莫溪兒故作羞澀瞄向喬未歌,眉梢,眼中,嘴角,全是嫵媚的挑逗,看的孟琴是火冒三丈,恨不得當場將她扁成豬頭。「夠了!」她「啪」甩給莫溪一巴掌。「你這個騷狐狸,我忍你忍的夠可以了,我是他老婆,你聽清楚,我才是他正牌老婆,我們有結婚證書,我們有愛情結晶,你再敢沖他無聊放電,信不信我挖瞎你的眼睛?」
「你......」
「騷狐狸,你想嫁,嫁這老頭吧,是他要娶,不是我老公要娶,你給老娘聽清楚了,想搶我的男人,得從我屍體上踏過去,否則,門都沒有!」她說給她聽,同樣是說給喬綽聽,警告他別再耍花樣,除非她死,否則休想做那棒打鴛鴦之事,她好不容易選擇一個陪她白頭攜老,不能被輕易動搖。
「你叫我騷狐狸?」
「我懶得和你拌嘴,我不為難你,只告訴你一個事實,別再痴心妄想,好嗎?」
「結婚又怎樣?有喬伯父的承諾,也照樣能離婚,你說,你要多少錢,喬伯父不給你,我給你。」女人很傲慢地說一句,卸掉滿身的高貴,也不過素凡夫俗子一個。「沒錯溪兒,喬爸爸給你做主!」喬綽一副替她撐腰到底的死德行,彷彿他便上亞歷山大大帝。「再者,他們的婚姻本就不算數,你們,有結婚照嗎?」
「我......」
「沒有結婚照的婚姻,算什麼婚姻?沒有婚禮的婚姻,只算兒戲,作戲!」
「你!」
孟琴咬牙切齒卻憋不出半句話,千句,萬句,只有這一句令她心酸,從結婚到今兒個,除了和他登記,從沒有舉行過婚禮,更沒有照過那該死的結婚照,一切唯美的畫面,全沒有靜態的......
「該不是奉子成婚吧?」
莫溪兒嘲諷一句。
「你給我閉嘴!」
「我倒聽說,現下不少奉子逼婚的情婦,只為肚皮中懷那麼一男半女,便開始滾球要求男方負責,我看你們草草結婚,也該是你用孩子脅迫歌吧?」
「你,三八!」
孟琴氣的舌根打結,她、她好毒辣的舌,正戳中她滴血的心臟,想反駁,卻發現沒有反駁的話語。半響,兩腮憋紅,渾身血液溢於表面,惡狠狠剜向他們,心中酸甜苦辣什麼亂七八糟的滋味都有。
「逼婚的,是我!」
喬未歌忽然握住她攥緊的冰涼粉拳,下意識傾身,將她保護在身後,冷酷的鷹眸勾起殘酷而決絕的鋒芒。
「歌兒......」
「爸,逼婚的是我!婚禮我會替她補辦,婚紗我也照樣讓她穿,結婚照我會一張不少照回來給你們看!」
「歌兒,你真糊塗呀,溪兒勝她千百倍,你娶這賤民,將來沒有好果子。」
「我決定的事,就算天塌下來,也不改變。爸,你別希冀讓我和她離婚,就算她想,我也會千方百計讓她不想。」喬未歌說的很清晰,很明了,表明立場的同時,卻大大刺激那隻金鳳凰,莫溪咄咄後退,踉蹌支住水晶桌,不敢置信呢喃道:「我們如此門當戶對,你怎、怎麼能......」
「雞和鴨門當戶對,也不過牲畜兩個?」
「粗俗!」
懶得理喬綽那副心疼兒媳的表情,孟琴接而冷哼道:「豬和狗是門當戶對,也不過是畜生兩隻,騷狐狸,我的忍耐很有限,你再糾纏不清,別怪丫的拳腳伺候!」管她什麼千金小姐,家產萬貫,得罪她,一樣得灰頭土臉。話剛落,「噗」一杯冰涼的香檳酒液潑的她滿臉,從下巴流向精緻的禮服,莫溪兒驕傲抬起胸嘲諷一句:「憑你的賤民身份,也配入住喬家的門檻?」
「老婆......」
「你躲開,女人的戰爭,要由女人自個解決!」孟琴默默擦乾臉上的香檳殘液,嘴角噙起抹冷冷的野笑,像是一隻盛怒的黑色巨鷹,揮舞翅膀時,召喚著狂風暴雨的來臨,慢悠悠蹲下身,脫掉水晶高跟鞋,拎入指尖,身體呈螺旋狀旋兩周,只聽「啪」一聲清脆的響,伴著凄慘的尖叫,崛起於混亂的宴席中。「啊——別打我的臉——」莫溪拚命護著臉,而孟琴則咄咄不讓用高跟鞋鞋根猛K她自以為迷倒天下的狐狸媚顏。「讓你自命清高,讓你不知廉恥,讓你......」
「救命啊,喬爸爸......」
「孟琴——」
喬綽急了,忙上前拉架,可惜那高跟鞋便不偏不倚「啪」砸向他眼眶,造成滑稽的一片青紫。「你這個流氓,連我都敢打?」
「擋我者——死!」
「你敢打我的準兒媳?我和你拼了。」喬綽開始迎風上,他怎會不知孟琴想打的就是他,而且一打一個準,明的不敢教訓,暗的她有何在乎,混戰中,尖叫不止,乒乓不絕,分不清誰和誰在打,狠狠揉揉太陽穴,喬未歌的表情某剎那達到崩潰的極致,他的計劃尚未開展,便打的昏天暗地......
「綽,你這是幹什麼?」
周凌蓉忙上前拉架。
扯過喬綽的衣領向旁邊拖拽,眼角的皺紋有隱隱的痙攣狀。「全場的賓客看熱鬧,你苦心經營的形象,將化為泡影,和兒媳一般見識,你為老不尊啊!」
「你為什麼一直幫著那流氓?她分明是不肖,敢用高跟鞋砸我,她、她這個賤民,我若讓她踏入喬家大門,我就不叫喬綽。」
「瞧,你一口一句賤民,再賤民,那不依舊是你兒媳,替你生個可愛到骨子裡的外孫兒,看小梁兒那般懂事,琴她也定有身為人母的優點,你,你再打,你再打我真不曉得明日頭版又得瞎編些什麼。」周凌蓉長長嘆息,對他們之間的糾葛無奈至極。
「你處處袒護那流氓,你......」
「流氓如何?有時我們這些斯文人,比流氓更流氓,至少人家光明磊落,我們個個得戴著假麵皮虛偽度日。」
她一番掏心窩子的話,倒令喬綽愣半響,可轉瞬,卻撇著嘴一副老頑固的模樣,跑上前端一個高腳杯,猝不及防地「啪」砸中孟琴後腦,直到一滴滴的血,觸目流向綰起的髮絲時,他才愣住神,恍然意識到自個的狠毒……
「琴!」
喬未歌大喊一聲。
迅速將她後仰的身體擁入懷中,憤憤瞥向喬綽,剜著那隻杯子,彷彿被熊熊燃燒起來。「見鬼,爸,你太過分!」
「我、我砸個賤民,有何大不了的?」
「沒錯,一個賤民,有什麼了不起,剛剛是她先用高跟鞋砸喬爸爸,才不得以反擊,她本便是活該。」
「啪」
喬未歌狠狠甩給莫溪一個無情的巴掌,惡狠狠盯著她面頰上五根紅指痕,一字一句幾乎從喉嚨中迸出來。「我不能打我的親生父親,不代表,我不能打你!」邊將孟琴扶起身,邊以嗜血的眼神狠狠剜著她。
「歌,你好粗暴!」
「滾!」
他只冷酷說一個字,那鏗鏘有力,帶著血般召喚的「滾」字,灌入莫溪兒耳中,當驕傲被踐踏,她只有扁著嘴噙著淚花,繞過喬綽的身體跑出壽宴......「老婆,痛不痛?」他小心翼翼扯破身上的白襯衣,替孟琴止住血。「死不了,一個破杯而已。」孟琴皺皺眉回道。
「歌兒,我是想教訓教訓她。」
「你別說了。」
喬未歌冷冷一斥。
話說威嚴凜冽,既然如此,那就別怪他腹黑,和解不了,那接下來的一切,全不是他能收場的了......
[www.bxwx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