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贏來的婚禮
「媽咪......」
小喬梁「噔」「噔」踩著小運動鞋奔上前,摟住孟琴的脖子,小指頭摸著她的傷痕,小嘴扁的可憐兮兮,乾涸的血跡,令小小的東西心疼如斯,眼圈剎那濕潤,珍惜的眼淚疙瘩嘩嘩啦啦掉下羽扇睫毛。米色的小背帶,歪戴著娃娃帽,手中的冰淇淋「啪」掉向地板。「嗚......媽咪不痛哦。」
「小東西,媽咪不痛,男子漢小丈夫,不準動不動哭鼻子。」
「梁兒好心疼媽咪。」
喬梁摟著她,轉過身瞥向喬綽,那剛從呆怔中回過神,且依舊死性不改的穩固老頭,小嘴奴起來,用一種很陌生的冷漠眼神凝視半響,喬梁埋怨說:「爺爺壞,爺爺你真壞,梁兒再也不要認壞蛋做爺爺。」
「梁兒,過來,讓爺爺親親,別理你媽咪,她不會教好你的,她給不了你我喬家優良的生活環境。」
「壞爺爺,梁兒恨你!」
喬梁一副小大人般嫉惡如仇的模樣,粉嘟嘟的小臉上布滿冷漠,往昔可愛到骨子中的小人兒,此時卻令他膽顫心寒,那凜冽像要殺他般的可怕眼神,簡直和歌兒剛剛的一模一樣,捂住心臟,喬綽倒退兩步,端起一盤美味的甜品,勾引著說:「乖孫子,到爺爺這來,爺爺給你吃好東西。」
「梁兒不吃嗟來之食。」
「你......沒關係,你是被你媽咪教的不懂規矩,來,到爺爺這來,爺爺帶你上最好的學校,吃最好的東西,做最尊貴的小少爺。」
「梁兒不是乞丐,梁兒只要爸爸,只要媽咪,要奶奶,不要爺爺,我恨你,我恨狠心打媽咪的壞蛋爺爺!」喬梁用恨恨的目光盯的喬綽渾身無數個窟窿眼,彷彿正被機關槍無情地轟炸他,心中,忽而有點不好受,像被孤立起來,所有的目光,全是埋怨,責怪,冷漠和疏遠,他彷彿走入漆黑的洞穴,左右無緣,唯一和他交心的妻,卻皺皺眉,推開他的身體,嘆著氣說:「綽,你在梁兒童年中落下一道陰影啊!並非琴教育不好,而是你的教育,沾染太多世俗的東西,變的惡臭不堪......」
「蓉,你......」
「眾矢之的!」
話落,周凌蓉轉過身離開壽宴,只剩下喬綽頑固固守,將餐盤放回侍應生托盤中,他整頓情緒,抿開嘴嘲諷嗤笑。「很難得,你讓我的乖孫子這樣恨我這個爺爺,不過,你休想入我喬家的家譜,你永遠是我喬家子孫在外養的地下情人,哈哈哈~~~~」
「死變態——」
「你敢說我死變態?」
「對,沒錯,你不變態,世上就沒變態的。」老頑固,死腦瓜骨,他簡直被金錢荼毒成吸血鬼。孟琴微揉揉後腦,眉梢抽搐兩下,心中暗恨這老混帳手勁狠,幾乎打到她腦淤血外加震蕩。
「只要有我喬綽在,你永遠是無名無份!」
「爸!」
忽地,喬未歌開口,半隻臂擁住孟琴,半隻臂勾住喬梁,此時的動作,便恰似他是這個家的天和地,鷹般的銳眸眯起,嘴角噙起一抹冷肆而鬼魅的不和諧笑,將他表情烘托的陰森森恐怖。「你不讓琴入喬家家譜,順帶把梁兒也除名,還有她腹中那個正破繭成蝶的小生命,大哥沒有子肆,我們喬家的香灰就延續到此為止吧!」
「歌兒,你說什麼?」
「我決定將戶口簿中喬梁改成孟梁,讓他隨琴的姓,彌補入不了喬家的委屈!梁兒,去向爺爺請安。」喬未歌冷冷命令一句,喬梁便懂事地乖乖走向喬綽身邊,抻抻褶皺的小背帶,抬起頭,嘟著紅嘟嘟的小嘴,一雙清澈如泉水的大眼睛不由將人吸引入他編製的可愛旋渦中,柔軟的頭髮被吹開漣漪,紅撲撲的小臉上布滿疏離,而沒有他想象中的獻媚和撒嬌。「喬爺爺好!」
「你、你、你叫我什麼?」
「喬爺爺!爸爸說讓我和喬爺爺請安!梁兒粉乖的,很聽爸爸的話,所以跟喬爺爺請請安,嘿嘿。」
「你叫我喬爺爺,乖孫子?」
喬綽頓時愣在當場!
耳畔他清脆的「喬爺爺」一聲聲撞擊著他的理智,盼星星,盼月亮,盼來歌兒將這喬氏唯一的繼承人帶回來。
可喜的是,這孫子比想象中更可愛,聰明千百倍,短短几日,便在他的心中佔有無可替代的作用,恰如小時的央兒......
可、可剛剛他叫他什麼?
喬爺爺!
一句喬爺爺,割斷他們之間的祖孫牽連,讓他忍不住激動地蹲下身,攫住他手腕像討好似叮囑說:「乖孫子,叫爺爺,別加個喬字,我是你的親爺爺。」
「喬爺爺好!」
「你......你,乖孫子,別聽你爸胡說,我喬綽認定你這孫子了。」
「喬爺爺保重,梁兒走鳥。」
喬梁很懂事禮貌地跟他鞠躬,再聳聳肩和他保持距離,他好討厭這個自以為是,嬌縱跋扈的爺爺,是他不認媽咪,讓媽咪傷心,是他打的媽咪流血鳥,他是個背著金山銀山的壞蛋爺爺,嗚......鐵鳥心不認!「喬爺爺,梁兒叫孟梁哦,很好聽是不是,嘿嘿,弟弟該叫孟祝?孟君嗎?」
「你把那喬字給我去掉,叫我爺爺,趕緊叫我聲爺爺聽。」
「梁兒好怕喬爺爺,會打人滴,會用杯杯打的梁兒頭爆滴,嗚......喬爺爺粉恐怖,我不敢和你玩。」
喬梁大大刺激了喬綽那骨子熱情,如今不是個跋扈爺爺在拒絕兒媳,而是個可憐爺爺在爭取孫子的認可,那小東西狡詐地和他玩文字遊戲,玩冷暖適度,憑藉滿身的靈秀氣息,將喬未歌教的東西融會貫通,並表演的精彩絕倫,現場的賓客,不由不可憐這「金融巨子」眾叛親離的境地......
「乖,爺爺不打你,過來乖孫子。」
「喬爺爺別叫我孫子,我姓孟哦,我叫孟梁,我是媽咪的兒子,媽咪是爸爸的地下情人,和喬爺爺沒有關係滴,嗚......媽咪好可憐,沒有公公滴,梁兒也好可憐,沒有爺爺滴,我們被人拋棄鳥。」
「噗嗤」
孟琴忍不住在喬未歌懷中憋笑,這小臭東西,天生演戲的料,瞧把那老東西折騰成什麼德行,簡直瘋癲。瞟瞟喬未歌,她猛翻下眼皮,心知這鬼招,肯定是他傳授給寶貝的。「你呀,就教壞小東西吧!」
喬未歌不語!
默默看向那一幕,半響,才很無情抱著孟琴站起身,將她微微推開,再走向喬綽,遞給他一杯香檳酒,不顧喬綽鐵青黑到鍋底的臉色,和他乾杯。「爸,恭喜你成功排擠掉兒媳婦和孫子......」
「好啊,歌兒,你們合起伙來威脅我,我不讓孟琴入喬家,你就不讓我認孫子?」
「乾杯!」
喬未歌避重就輕,和他玩啞巴遊戲,惱的喬綽「啪」將酒杯推碎,沖著孟琴大聲喊道:「你個賤民,我喬綽認定的東西,誰也改變不了,如果你想借我孫子飛上枝頭做鳳凰,那就給我斷了這念頭。好,這個孫子不認我,我領養個孫子回來繼承喬氏雄厚的產業,我絕不像你這流氓妥協。」
「又是我的毛病?」
孟琴皺眉,嘴角痙攣,媽媽咪的,反正不管誰做的惡,全是她的錯,就算裝啞巴,她也是罪惡滔天。喬未歌倒罕見的沉默,將她扶坐在椅子上,半蹲下身體,彎著腰,揀起結實的高跟鞋,小心翼翼端著她的腳替她穿好,嘴角,偶爾抿起一抹邪魅卻和煦的暖笑,宛如五月盛開的花海,若彩虹般璀璨。剎那的溫柔,升華為永恆,和剛剛煽莫溪兒耳光的粗暴冷酷男截然不同,看的喬綽目瞪口呆。他、他這孽障,竟、竟捨棄尊嚴,在眾目睽睽之下替這賤民穿鞋子?狠狠按住心臟,像倍受打擊般扶住水晶桌,斥道:「你到底用什麼邪術將我歌兒迷成這副德行?」
「我......」
「該死的賤民!」
真受不了!
孟琴掐著椅子邊,恨不得將椅子撇過去了結他老的性命,一個老不死的,老頑固,簡直無藥可救,賤民,賤民,這話列入她的禁聽「黑名單」中,狠狠剜向他,勇敢伸出纖細的中指,說:「死老頭,你真該進阿鼻地獄,受割舌之刑。你那根破毒舌,真該被剪掉淹成鹹菜......」
「你給我滾!」
他氣急敗壞命令道。
「滾就滾,誰稀罕你的破宴席,嗅到你渾身的銅錢味,我就想吐。」
「給我滾出喬家的地方,滾——」
「梁兒,我們滾。」孟琴瀟洒一聳肩,乾脆將他的話看成瘋犬吠,牽起梁兒的小手,沖著喬未歌,充滿希冀問一句。「未歌,你滾不滾?」
「我......」
「那你等到宴席結束再滾回家吧。」她已經做到仁至義盡,寬厚大量地允許他盡孝,倘若她有父母在身邊,即便再惡毒,也不會棄之不顧,可惜,她的爸爸,那個無良的混帳,卻生生拋下她抵債,他明知孟氏破產將一無所有,明知喬氏不會再旅行承諾認她做兒媳,卻依舊冷酷撇下她......半響,帶著喬梁剛打算踏出那道門檻,驟然,宴席中傳來一聲巨響,彷彿是煙霧彈,接著傳來喬綽凄慘的大叫。「不好了,老爺被挾持。」賓館中的賓客個個嚇的蜂擁向外逃,擁擠的人流流竄,如熱鍋上的螞蟻,誰也不顧喬綽死活,倒是逃命要緊......
「媽咪,爺爺被綁架鳥。」
喬梁瞪圓一雙瞳眸提醒一句,大大的眼中流轉絲不屬於他這個小小年齡的複雜,慌亂之中,孟琴將喬梁推向角落,彎下腰小心叮囑一句。「小東西,悄悄溜到你爸身邊,讓他保護著你,我去找找你爺爺。」
「爺爺粉壞鳥,媽咪不救他。」
「小東西!!!!」
孟琴冷斥,五指抬起他下頜,沖著她粉嫩嫩的小臉,一次凜冽而充滿憤怒地責備,看的清她此時的表情有多認真。「你給老娘聽好了,做人,不能過於無情,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況且,他是你爺爺,你身上也流著他的血,不能作勢不理,那是懦夫和姦人所為。」話落,孟琴「咻」一下破煙霧而向賓館迴廊中追趕,就算喬綽那老不死的如何可恨,可畢竟是她公公,血濃於水,不能見死不救,提著步匆匆向前追,握住腰上的撲克牌謹慎躲著牆壁瞄向那抹黑影。
「見鬼,站住!」
眼看黑影飛速移動,依稀聽到喬綽隱約的呼救聲,她急急竄上前,眼前的紅色光芒令她猛然一怔。房中,傳來嗆鼻的濃煙,火苗從門縫中竄出來,孟琴不顧一切「砰」一腳踹開門,正看到喬綽被手銬綁到鐵柜上。將禮服下擺撕開,捂住口鼻迅速沖入火場,抓起喬綽的胳膊仔細端詳那副手銬。「死老頭,你能不能撐住?」孟琴狠狠拽著手銬,手被勒的通紅,指尖隱約被咯的血絲淋漓。
「咳咳......你、你為什麼要救我?咳咳......」
「我沒有見死不救的習慣!」
她狠咬住牙攥緊手銬,雙臂向外抻,用盡全身的力氣扳著,滿室的濃煙越燃越熊熊,嗆的喬綽不停咳,眼鏡框在鼻樑上,表情中帶著一絲頹廢,眼神迷離的彷彿隨時會暈厥一樣,看著他半死不活,孟琴將自己的解下來,替他堵住濃煙,手心中被磨的血淋淋,看的喬綽心一抽一抽。
「你......」
「別說話,小心進煙,你年歲大,撐住,我會救你出去的。」孟琴很專業地安撫他,忍不住嗆的狂磕,顫抖的指勒的痛到痙攣,看著那一滴滴流到領帶上的熾紅液體,喬綽忽而有點心疼。「我那麼對待你,你還救我做什麼?你該把門一關,不讓所有人知道我在裡面,讓我燒死。」
「我沒有那麼狠,我要拍拍胸脯,問問良心,我這輩子到底有多少的孽債,不想讓肚皮中的寶寶背負父母的罪孽。」
她真誠的一句話,剎那令喬綽驚醒,他那樣侮辱她,而她卻能做到問心無愧,為救他這個公公勒的滿手的血。眼看火勢蔓延,一根柱子「啪」倒下來,孟琴見勢,用腰背一擋,替喬綽生生挨下。「孩子......」喬綽下的七魂丟掉六魄,眼圈也不由紅潤,粗糙的指抓住她的手顫抖喊道:「你為什麼替我挨下呀?」
「我身體健朗,你一副骨頭挨不起的,別羅嗦,煙越來越大,這房間要出不去了。」急中生智,孟琴將手伸入禮服中,精準抽出胸罩中那根彎曲的鋼絲,戳入手銬中,折騰半天「啪」手銬終於解開。
「走,快點。」
她扯住他向外跑。
「不行、不行,我的腿麻了。」
「該死的!」
彷彿衣櫥倒了下來,她將他向旁邊一推,蹲下身,拍拍肩膀說:「上來,我背你,不能讓你死這兒。」
「你......」
「上來呀!」
孟琴強制似背起喬綽,氣喘吁吁挪著腳步走向門檻,忽然,熊熊的火勢燃起,一根橫模倒向門框,孟琴將喬綽狠向外一撇,接著門被火燃著,再也沒看到那具嬌軀邁出火場的影象,喬綽半跪下身,邊向門邊爬,邊大聲叫喊道:「孩子——」賓館消防器被抬出來,開始竭力滅火,周凌蓉扶起喬綽問道:「綽,你身體怎麼樣?」
「她、她在裡面,快、快救我兒媳,救救那孩子。我、我不想她死啊,我對不住她......」
「綽?」
「琴......在裡面。」
喬綽爬著身體,顫抖著指指向漸被熄滅的火場,熏黑的牆壁,火焰奇迹被迅速熄滅,而房間中,只剩下侍應生撩起的一布帛,那塊,用來給他堵濃焰的裙料。喬綽抖抖腿,沖入火場,看的燒的什麼也不剩的空洞,眼角頑固的淚終於「啪啦」「啪啦」墜下,滿心的悔恨,在這一刻奔涌,「撲通」一聲跪倒在漆黑的地板上,兩行清淚自滄桑的面頰上滑落,領帶上依稀是她的血。
她不顧一切沖入其中替他解手銬的模樣,她背著他坦蕩蕩的模樣,她將他最後推出火場的凄愴模樣。「孩子......」岔氣的叫喊,讓那顆被腐蝕的心靈被凈化,為什麼失去前,他卻不懂得珍惜,誰對他好,誰對好不好,誰才是真真正不顧一切不計前嫌救他的人?「琴,你不該救我這副老骨頭,對不起,公公對不起你呀!」
「綽......」
「是我的錯,全是我的錯,是我有眼無珠,是我老不死的,是我作的孽呀!」瞟向喬未歌和喬梁時,他的淚掉的愈洶湧,摟住喬梁,擦乾喬梁面頰邊的淚痕,他說:「梁兒,爺爺對不起你媽咪,你不認爺爺吧!」
「爺爺,嗚嗚......」
「歌兒,是我害死她,你來打我吧!」
喬未歌緩緩蹲下身,遞張面紙擦拭那30幾年未曾流下的淚痕,忽然,破啼而笑,伸手按下遙控器,空蕩房間中一個暗閣緩緩敞開,孟琴伸伸懶腰,從其中好生生走出來,嘴角噙著一抹懶洋洋的笑。「我還活著!」她大咧咧說。
「怎、怎麼會?」
「爸,這是我和賓館共同設計的圈套,除了我,梁兒,他們的總裁,琴也不知情,我忍著痛,放任我老婆替你受那麼多的罪,就是為了讓你親眼看看,真正值得我著迷的孟琴,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能讓你回心轉意的,除了她,沒有別人!」
「公公......」
孟琴邁開大步走上前,沖她傻呼呼扯開抹笑,不需要任何煽情話,喬綽的眼淚依舊止不住流下,伸開雙臂,將她擁入懷中,輕拍她肩膀,像個慈祥的父親般給予她那從不敢奢望的溫度。「活著就好,活著就好,我喬綽終於沒有失去這麼好的兒媳。」
「你認我了?」
「認!就算你不認我,我也要認你,以前,是我喬綽看不清人的本質,被你的外表給迷惑,流氓也好,活的坦蕩蕩,比我們這些故作文明斯文的偽道學者強上千百倍。」喬綽微微鬆開他,眼角依舊殘餘淚痕,不再怪罪他們欺騙他,只清醒他沒有錯過這真正對他好的流氓兒媳婦。世上,很難再找像她這樣活的真,活的善,也活的瀟洒的女人,這是所有財富,權勢都無法比擬的瑰寶啊!過去的幾分鐘中,一場偽造的綁架,徹底改變喬綽固守的觀念,在經歷生與死,失去與得到時,才恍然明白,人活著,求如她的那麼一個「真」,才叫難能可貴......「孩子,我會替你們補辦一場全市最有排場的婚禮,讓喬家的親戚,朋友,商界合作夥伴瞧瞧,我的兒媳,是多光彩照人,多有氣質!」
「我是不是在做夢?」
孟琴掐掐兩腮問道。
「不是做夢,爸他真接受你了。老婆,我為你驕傲,我就知道世上只有你,才能撼動我爸的固執!」
事實是,她做到了!
而且做的很完美,她那骨子熱情和善良,徹底感化了喬綽的鐵石之心。
這一步計劃,他想的很艱辛。
要親自綁架自己的父親。
再縱一場火,眼睜睜看著她受罪,何止是心疼那麼一點點?執起她的手,遞她小心翼翼綁著繃帶,他的眉梢又蹙了起來。「啪」孟琴狠給他一個暴栗,沒有好氣大吼道:「你敢和我耍陰謀?混帳,咋不告訴我?」
「告訴你,就沒有這樣真實。我爸不是泛泛之輩,除了你那份『真』,根本扭轉不了乾坤,老婆。」
「你敢擅作主張?」
孟琴故作一副母夜叉模樣,其實心中樂的合不攏嘴,剛剛那一擁,喬綽的承諾,讓她覺得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能將那麼厭惡她的他扭轉成這樣,證明她的存在,真的不是所謂的雞肋,彷彿找到10幾年父親的感覺,有那麼一剎那,她甚至想貪婪地汲取那份親情......
「媽咪,梁兒給呼呼,媽咪別罵爸爸嘛!」
「小東西,你們兩個搞的鬼,狼狽為奸。」孟琴寵溺地將那小東西抱入懷中,眼底,心底全是笑意。「好哈,爸爸是狼,我是狽,媽咪是奸哈,我們三個狼狽為奸哈。那弟弟怎麼辦勒?嘿嘿。」
「小東西,你該抽......」
「媽咪不捨得抽我喲。」
「梁兒,替媽咪錘錘背。」喬未歌邊替孟琴上藥,邊叮囑一句,瞟向喬綽時,眼神中多了幾許柔和。「綽,看到了吧?我說的沒有錯,看人,不能單看表面,活的坦坦蕩蕩,瀟瀟洒灑才叫真。」
「我錯了。」
「知錯就好,將來對琴好點,彌補以前的過錯,這個兒媳,從剛認識,我就怎麼看怎麼喜歡,就你這老頭子......」
喬氏公寓中:
諾大的花圃前,一對碧人正拍著婚紗照。
新郎挽著新娘的手,走過百花鋪墊的紅地毯,替她親自戴上那顆N克拉的鑽戒,親吻她櫻紅的唇瓣。
「喀嚓」
照相機拍攝下他們最美的一刻。
梁兒作為小童子,偷偷摸摸鑽入鏡頭中也留下個淘氣的身影,喬綽像個小老頭一樣端著碗甜棗湯遞到孟琴面前。
「琴,來嘗嘗你婆婆親手做的甜棗湯,早生貴子,讓我的二個小孫子早點出來和爺爺打招呼。」
「謝謝公公。」
孟琴抿開嘴,瞟向喬未歌露出抹大大的笑容,自從冰峰釋解后,喬綽對她這個兒媳千萬個的好,是天翻地覆的大轉鋒。媒體中報道,金融巨子喬綽如何如何寵愛他的兒媳,可誰也不知人哪,全是將心比心。「咕咚」「咕咚」將湯喝一半,孟琴捨不得地端給喬未歌說:「老婆,剩下一半給你!」
「媽咪,我也想喝耶!」
「呃......」
「爺爺偏心,只給媽咪,都不給爸爸和梁兒端,爺爺好偏心喲,嘿嘿。」喬梁淘氣地鑽進喬綽懷中,一副融融其樂的景,惹的喬未歌眉開眼笑,往日的冷酷,此時也化作亘古的幸福曲調。
隱蔽處,一抹雪白的身影,轉過身悄悄離開。
隱約中,彷彿感覺有架攝象機,一直拍攝這一幕,喬未央打開車門,擰著方向盤,勾魂的眸中略有混沌。
是錯覺嗎?
但是,脊背上的冷颼颼並非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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