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三章 噩耗傳回

第三百九十三章 噩耗傳回

說到最後,芸姐很認真地問我。

我想了想,認真回答道:「我不是沒心沒肺的人,完全沒有去想過這些問題。事實上很早在發現自己喜歡她的時候,我就已經把這個問題想得很明白了,她的那段過去對我來說其實並不重要,要說心裡一點沒有介意過那是假的,不過也只是在和她還沒有開始的時候猶豫過,如果真的在乎的話,我們就不會走到今天了。」

「退一步說,那個時候她和我還沒有任何瓜葛,沒有任何地方屬於我,要怎麼做都是她的自由,所以我認為一個人就算再自私、再獨斷,也沒有資格去指責另一半不屬於自己時期的過去,除非這當中存在著欺騙。但是我和她之間,不存在任何欺騙隱瞞的成分,她那段過去我清楚知道,而她也從來沒有去粉飾過自己那段過去,所以既然選擇了和她在一起,就說明我接受了她的一切,包括那段她認為不光彩的過去。」

「既然選擇了接受,那於情於理,那段過去都不應該再成為我和她之間的問題,或者說潛在矛盾。現在不應該,將來也同樣不應該,除非是反覆無常的小人,我雖然不敢說自己是多大好人,但也自認不會無恥到這種程度。」

「回答得挺好的,能這麼說,就證明你真的把這個問題想得很透徹,我也相信我和微微都沒看錯,你不會是那種反反覆復的男人。」芸姐點點頭,沉默著想了一會後,又道:「其實我很早就覺得,你們遲早會因為她過去的問題爆發一些事情,但是我認為,如果是在婚前爆發的話,對你和她來說都是一件好事,至少爆發解決過後,她就能夠坦然面對你,不用再背著過去的陰影,可我沒想到會爆發得這麼大。」

「所以把微微重新找回來后,你還會要她嗎?」

我想也沒想就篤定回答道:「要。為什麼不要?她明知道和我在一起擺脫不了陰影,也還是背負著那麼多不容易選擇了我,如果只是因為這次不辭而別就不要她,那我還是個男人么?」

「表面上看起來,她這次離開是被那姓陶的逼的,但實際上,很大責任在於我,如果不要那麼自以為是,多關心她一點的話,她就不會承受那麼大的精神壓力,被逼到這種地步了。」

說到這,頓時有些悲從心起,沉默片刻后,又道:「而且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在於她還要不要我了吧……」

盯著我看了一會後,淡淡的笑容逐漸在芸姐臉上綻開:「放心吧,就沖你今晚這些話,她知道后就無論如何也不敢再負於你,就算藏到了天涯海角,姐也一定幫你把她找回來。」

早上六點二十分,天尚未明的時候,一架航班從省城機場起飛,隱入初見的晨光中。

兩個多小時后,飛機在張曉微從小長大的城市機場降落,未來的丈人丈母娘也已經驅車趕來接機。由於去機場路上的時候,我已經將小媳婦不辭而別的消息告訴了他們,同時還在天上飛的時候,老爸老媽也已經和他們通過了電話說明情況,所以早早便趕到了機場,已經提前等了一個多小時。

意料中對我嚴厲指責甚至大發雷霆的事情並未發生,原因不在於小媳婦爸媽是知識分子,文明人,做不來當眾罵人的事,而是在策劃求婚的時候,我有背著小媳婦偷偷聯繫他們,告訴了他們緣由,要了不少小媳婦的照片,所以他們老早就知道,我會在前天晚上求婚,而且也知道已經成功了,事後回家路上,隨著情緒平復下來,小媳婦還轉發了芸姐發在朋友圈的幾個視頻給他們看。

所以對丈人丈母娘來說,自己女兒不辭而別固然太過突然,但更多的也還是想不通,為什麼好好的剛剛求完婚就突然變這樣,對我並無太多的埋怨。

小媳婦是被那姓陶的孫子逼走這一點,我自然不能告訴他們,所以在飛過來的路上我就已經想好了理由,把原因歸咎在了我自己身上。但即便如此,聽完緣由后,丈人丈母娘也沒有沖我發火的意思,只是急得不行的丈母娘沒忍住責怪了幾句,但也很快便被老丈人制止了,然後便把我接回了家裡,坐下來一起想辦法。

隨後小媳婦兩個親叔叔和大姨二姨,甚至年邁的外公外婆也趕過來了,做為非直系關係人,兩個叔叔和大姨二姨對我的態度,自然不出意外的要更加強硬一些,但看我兩眼充血,神色憔悴,明顯一晚上都沒有合過眼,也不忍心把話說得太過火了。

結果絲毫沒有意外,也沒有任何會令人感到欣喜的消息。丈人丈母娘把所有包括堂弟堂妹,表哥表姐之類的所有親戚都聯繫了一遍,甚至小媳婦從小到大玩得比較好,也還能找到聯繫方式的同學朋友都聯繫上了,最遠甚至找到兩個在國外的高中同學,也依然沒有任何消息。

彷彿從家裡離開后,小媳婦就完全失去了蹤跡一般,沒有任何人知道她去了什麼地方。

結果雖然令人萬分沮喪,但也尚在意料之中,於是在暫時徵得丈人丈母娘諒解,並答應一旦有任何消息,都馬上通知我,又在他們的要求下,去小媳婦房間休息等了兩個多小時后,便又趕最近的一趟航班飛回了省城。

當然也並非一點消息也沒有,至少在通過芸姐在警方的同學朋友,打通節點調取周圍及車站機場等地的監控后,可以發現,小媳婦果然是帶著行李離開的,但是沒有打車,而是上了一輛95路公交車,至於在什麼地方下的車,就暫時沒有任何消息了,車站機場高鐵站這些地方,也都沒有她出現或者購票離開的記錄。

也就是說,人目前很大可能上還在省城,就是任何人都聯繫不上,也不知道究竟在哪。

這便算是唯一多少能讓人欣慰一些的消息了,起碼離開的時候,小媳婦是安全的,一個人,行為舉止也都很正常,而且極有可能現在還在省城。

另一邊,姓陶的孫子也暫時還沒有任何要反水的跡象,對我依然言聽計從,昨晚進了醫院處理好傷口,做了個鼻樑骨折手術后,院也沒住,麻藥過後便開始處理我交代給他的事情。短短一天時間,老周那個被打斷腿的夥計就收到了工程款和賠償款,打人的幾個混混也躺進了醫院,手下能用的人也都撒了出去,大海撈針一樣拿著照片出入各種酒店旅社找人。

再次找到他的時候,我要的那些東西也都已經準備好,讓隨行的白面書童上了這孫子的身拷問一番,確定沒再有任何私藏后,被我帶回了家裡連夜一把火燒掉。

在常人難以感受到的平靜繁華之下,幾乎可以說,省城黑白兩道都動了起來,只為幫我尋找不辭而別,下落不明的小媳婦。就連我自身所處的陰陽一行,也很快開始加入了進來,石樹生和幾個羅文信淡出時,交代往後多關照我一點的同行前輩,在聽到情況后,也開始根據張曉微那天離開的時辰,推算她大致去的方向,雖然結果各有不同,但也大都有一個絕對共同點:就是張曉微沒有走太遠,還在離家二十公里範圍內,一個人,目前安然無事。就連似乎是跑到了西藏的袁金柱,在聽到小媳婦不辭而別,開著視頻通話將我臭罵一通后,掐算的結果也大致雷同:西北方向十五公里範圍內。

我自然相信那些真正懂卜算之術的同行,更何況還是這麼多人算出來的結果,更加不得不信,於是經過考量后,決定將重點放在西北十五公里範圍內。

雖然袁金柱死去的老頭子,並未傳他正兒八經的六爻八卦之術,只是後來無聊的時候自己胡亂學過一些,但我相信他不會在這麼大的事情上胡咧咧,所以自然得相信最親近的人。

但省城不是鄉野,即便將重點目標縮放在西北十五公里範圍內,一個人有心要躲的話,找起來也絕不是容易的事。不過怎麼說也總算是有了個大致目標,無需再無頭蒼蠅似的滿省城亂找了。

「這麼多人關心你,都在尋找你的下落,為了找你,我已經用盡一切可以用的力量,快將省城翻了個遍,你能感受到么?如果能感受到我的心急如焚和思念的話,就快點自己回來吧……」

臘月二十八,年味已濃,大街小巷已經隨處可見高掛的大紅燈籠,四處瀰漫著慶祝的氣息。

找尋小媳婦下落已經持續了好幾天。不知道這傻女人是不是也開始察覺到了,有很多人在找自己,所以最近三天以來,幾千里以外的袁金柱,和石樹生幾個受我囑託的同行掐算結果,也都不同程度的出現了變化,向更廣的範圍擴散,甚至一個我該叫爺爺的老前輩,還算出了人已經離開省城的結果,就連袁爛人,也從一開始的西北十五公里,變成了東南三十公里。

用袁金柱的話說,就是既然她現在還沒有想通,不願回來,那就乾脆暫時先不要找,至少不要再弄這麼多人大張旗鼓的找,畢竟任誰如果發現有這麼多人在找自己,都只會更加想要把自己藏起來,只要能大致確定,人目前還是安全的就行,多給她發發消息,等想通了自然就會讓我找到了。

我琢磨這傢伙說的也有道理,那麼多不三不四的人拿著照片找自己,任誰發現了都會緊張,更何況還是一個小女人,於是讓陶老闆把他的那些人都收了回去,不要再像蝗蟲一樣到處竄了。這孫子到目前為止依然還很乖,讓往東不敢往西,隨著我給他年三十以前的期限越來越近,甚至比我都還著急,據說因為對我百般順從,他那最近才從東北過來的、不明內情的敗家娘們兒看不下去,覺得太窩囊,叫嚷要從東北搬人過來卸我兩條腿,還被他給狠揍了一頓,哭天罵地的要回東北鬧離婚。

儘管對我讓把人收回去很是不安,陶老闆也還是乖乖照做了。而我則繼續按照計劃好的區域,往臨時出租屋,或身份登記不嚴格的小旅社這些地方挨家挨戶地問。

和過去的這幾天別無二樣,一整天下來,依然一無所獲,唯一貌似比較接近的一次,也只是在問到一棟出租屋的時候,房東說前幾天確實搬進來一個年輕女人,付了一個月房租和押金,看樣子不像是長住的。結果等到人回來時,卻根本不是心心念念的小媳婦,讓人空激動一場。

雖說知道這樣做希望很渺茫,但也不能因此就選擇放棄,於是鑽進一家小快餐店隨便吃了些東西,稍微歇了歇腳后,便準備繼續去找。

其實於我而言,到了晚上會比白天還更方便一些,效率也會更高上不少,因為可以更加無所顧忌的,讓白面書童挨家挨戶穿堂入室的去找,同時還可以通過他,將附近的遊魂野鬼都聚集起來,讓它們看過小媳婦照片后,用同樣的方式為我代勞,幾乎不存在死角,搜索得更加徹底。

剛找來附近一片兩隻遊魂野鬼,把事情交代清楚正準備開動,手機就震了起來,是芸姐打來的。

「李念…………快點回來……出、出大事情了…………」一句話還沒說完,芸姐就已經泣不成聲,無法再說話了,旁邊也傳來小李諾的哭聲。

我頓時眼前一黑,險些暈厥過去。

這時候說出大事情,必然只可能是傳回了噩耗,霎時間,心裡一直苦苦支撐著的堤壩徹底崩塌,手腳冰涼,萬念俱灰。

反應過來,連忙回到最近的街道上,攔了輛車往家裡趕。

在小路口下車小跑回三合院,院門和堂屋大門已經完全打開,所有的燈都亮著,堂屋裡已經燃起了香紙蠟燭,暫時還沒有任何人到來,但沉重悲傷的氛圍已經很濃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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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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