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危險
不知道是誰給他打了電話,他一手拿著東西一手接著電話。英俊的臉上沒什麼表情。
言許的視線落在他的身上,不知道為什麼有那麼些的走神。直到他漸漸的走近了,她才收回了視線來,別到了另外一邊兒。
黎裴遠很快便走了過來,將溫熱的奶茶遞給言許,並未在她身邊坐下。到一旁繼續去接電話。直到要登機了才回來。
他沒在言許是要放鬆些的,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就那麼怔怔的發著呆。
她和黎裴遠雖是並不是一起訂的機票,但兩人的位置竟然是挨著的。她這幾天都沒怎麼睡好,原本是打算在飛機上好好補眠的。但因為黎裴遠在的緣故再也睡不著,只是閉著眼睛假寐。
兩人坐在一起,但卻誰都沒有說話。
言許是有些兒懨懨的,明明穿得挺多的並不少,但不知道身上怎麼就涼涼的。她極力的忽視黎裴遠的存在,強迫自己睡過去。
她這下倒是睡了過去,只是睡過去之後仍舊是冷的。她整個人蜷縮成了一團。
她這一睡就睡得有些久了,直到飛機準備降落,黎裴遠叫她她才醒了過來。大抵還是因為沒睡好,她整個人是沒精打採的。
她這精神也太差,黎裴遠的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問道:「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言許搖搖頭,說道:「沒有。」
她說著極力的打起了精神來。
她是打算下飛機后就各走各的了的,但下了飛機,出了機場大廳,她正準備打車回家,黎裴遠就叫住了她,說道:「司機過來接過我,一起回去。」
身體不舒服言許連敷衍也不想敷衍,說道:「謝謝黎先生,不用了,我打車回去就行。」
她說完便要邁開腳步就走,黎裴遠上前一步拿過了她手裡簡單的行李,淡淡的說道:「走這邊。」
他的語氣是淡淡的,拿了她的行李這下也不管她了,直接便往馬路邊走去。
言許這下只得跟了上去。
他的司機是早在這邊等著了的,言許並不想說話,上了車就閉上了眼睛假寐。車裡雖是開了空調,但她仍舊覺得冷。彷彿寒氣已侵入了骨子裡一般。
她的臉色並不好,黎裴遠沒多大會兒就發現了不對勁,稍稍的遲疑了一下,抬起了厚實的手掌放在了言許的頭上。
這一放他就嚇了一大跳,她的額頭是滾燙的。
發燒了竟然還一聲不吭,黎裴遠這下便所到:「你感冒了,在發燒。」
言許雖是覺得冷,但卻沒想到自己會是在發燒。她不由得一愣,不過面上還是未表現出什麼來,像往常一樣說道:「沒關係,家裡有葯。」
她的聲音是低低的,帶了些嘶啞。
黎裴遠的眉頭又皺了皺,說道:「最好去醫院看看。」
言許是並不願意去醫院的,耐著性子的說道:「沒關係,我家裡有葯。以前感冒也是在家裡吃兩頓葯就好了。」
黎裴遠也不知道在想什麼,這下就沒再說話了。
接下來的時間裡,他也一字未說。司機問去哪兒,他便讓先送言許回她宿舍那邊。
因為過年的緣故,虞城像是一座空城一般,冷冷清清的。一路上並未堵車。
待到到了宿舍,言許說了聲謝謝,打開車門就下了車。誰知道她剛下了車,黎裴遠竟然也跟著下來了。她要往裡走才發現他跟著。她這下不由得回頭看向了他。
像是知道她要問什麼似的,黎裴遠這下淡淡的說道:「你在發燒,我上去看你吃了葯再回去。」
言許沒想到他竟然要跟著自己一起上樓,腳步停了下來,低著頭淡淡的說道:「不用黎先生,我沒事,回去吃了葯睡一覺就好了。」
她原本以為她那麼說黎裴遠會回去的,但卻沒有,他就跟沒聽到她說的話似的,直接越過了她上前去摁電梯去了。
言許疲憊得很,也懶得再和他說,任由著他跟著。
因為是過年的緣故,一整棟員工宿舍都是安安靜靜的,幾乎沒有人。她應該算是最早回來的一個了。
打開宿舍的門,舍友回去過年果然還沒回來。宿舍里是冷冷清清的。
為了能讓黎裴遠早點兒離開,她回到宿舍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出了藥箱來。翻出了感冒藥和退燒藥一起吃下。
但她那麼做卻並沒有讓黎裴遠離開,他見她是用冰的水吃的葯,環視了一下四周,便燒起了開水來。說道:「不舒服先上床躺會兒吧。」
有幾天沒人住了,宿舍里冷冰冰的。開了暖氣也還要一會兒才能暖和得起來。
言許完全沒有想到他竟然不走,這下只得說道:「這兒地方窄,不方便招待黎先生。黎先生……」
她的話還未說完,黎裴遠就看向了她,說道:「我不用你招待,你睡吧。待會兒燒退了我就回去。」
剛才說的是看著她吃了葯就回去,現在又變成了燈她燒退了再回去。
言許莫名的就有那麼些疲累,直到他暫時不會離開,也不再多說廢話了。脫了外套后合衣在床上躺了下來。
黎裴遠的開水沒多大會兒便燒好,倒在了杯子中微微的涼了片刻,便端著到了床邊兒上,對言許說道:「喝點兒熱水暖暖身體,感冒不能喝涼的東西。」
因為在發燒的緣故,言許的口是有些渴的。躺了會兒終究還是坐了起來,接過了黎裴遠手中的水慢慢的喝兩口起來,低聲的說了句謝謝。
一杯熱水喝完,身上也沒那麼冷了。大抵是因為生病疲倦的緣故,雖是黎裴遠還在,但她竟然沒多大會兒就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她的呼吸微微的有些急促,額頭上沒多時就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來。應該是吃的感冒藥見效了在退燒。
這員工宿舍並不大,雖是配備了廚房,但最近這段時間幾乎沒怎麼用過,又加上是過年回來,冰箱里是空空的,什麼都沒有。
黎裴遠原本是想弄點兒吃的,但這會兒完全沒有辦法。只是抓了些米去熬了些白粥。在粥熬上后拿出了手機打了電話。
言許這一覺睡得並不是很安穩,不過一個來小時就從床上坐了起來。她出了好些汗,身上貼身的衣服也濕了。
她在床上怔怔的坐了好會兒,這才想起了黎裴遠來。房間里沒見他,原本以為他是已經離開了的。但卻並沒有,她才剛回過神來,他就從廚房裡走了出來。見著她已經醒來他倒是並不驚訝,淡淡的說道:「醒了,我熬了粥,換了衣服喝點兒粥。」
大抵是怕周合覺得不方便,他說完又回廚房裡去了。
周合渾身是軟綿綿的沒有力氣,經他那麼一提醒立即就察覺到了身上的難受,一秒也無法忍耐。她起身去拿了衣服,往洗手間去換去了。
待到出來時黎裴遠已經端了粥以及幾道開胃的小菜擺在了小桌上,見她出來便說道:「吃點兒東西再繼續睡。」
身上的燒退了些,屋子裡本是有暖氣的,她這會兒倒是不覺得冷了。
言許沉默了一下,到底還是走了過去。
黎裴遠將盛好的白粥推到了她的面前,說道:「吃吧。出了很多汗,多喝點兒水。」
他說著回身去倒了一杯溫水放在了言許的面前。
言許一直沉默著,很快便吃完了碗里的白粥。撐著收拾了碗筷,這才說道:「我沒事了,麻煩您了,您請回。」
黎裴遠就跟沒聽到她的話似的,拿出了一根體溫計來,說道:「躺床上去,量量體溫。」
吃了葯還不到兩小時,體溫哪裡會那麼快就退下去。言許量了體溫,當然仍舊是燒著的,不過溫度並不是十分的高。
黎裴遠將體溫計收了起來,說道:「還燒著,躺下休息吧。」
他這樣兒顯然暫時是不打算離開了。
宿舍里並不寬敞,也沒有任何可消遣打發時間的東西。言許是想說點兒什麼的,但最終閉上了嘴,什麼都沒有說。
已經睡過一覺了,她一時是睡不著的。雖是躺在床上,但卻是睜著眼睛的。
黎裴遠未再發出任何的聲音來,坐在一旁的沙發上閉目養著神,室內一時間安靜極了。
言許最終還是未能撐多久,沒多大會兒就又慢慢的睡了過去。
她睡了過去后屋子裡更是沒有一點兒聲音,過了好會兒黎裴遠的手機嗚嗚的震動了起來。他拿出了手機看了看,很快就將電話掛斷人,然後起身打開了門。
門外有人拎了兩大袋子超市裡採購來的東西,見著他便客客氣氣的叫了一聲黎先生。
這是他打電話讓買的,來人是要幫忙著拎進去的。但黎裴遠卻說不用,說了句麻煩了,讓他回去休息,自己拎著東西進了屋子,然後一一的將東西都放進了冰箱里。
東西很快就放進了冰箱里,他沒有馬上回到屋子之中,而是站在廚房的窗口,看起了外邊兒來。
許久之後才回到了屋子之中。
言許原本以為,自己吃了退燒藥身上的燒就一定會退下去的。但卻並不是的。她的燒雖是退了下去了,但在藥效過後竟然又燒了起來。
黎裴遠在又一次拿了體溫計給她量了體溫之後眉頭立即就皺了起來,說道:「穿好衣服起床,我送你去醫院。」
言許並不願過去,悶頭悶聲悶氣的說道:「不用,再吃一次葯就會退了。」
她的身體一直都很好,一直以來很少感冒。即便是感冒了吃一頓葯就好了,也不知道這次的燒怎麼遲遲的不退下去。
「最近流感厲害,去檢查一下就回來。」黎裴遠的聲音沉沉的。
他是不達到目的誓不罷休的,見言許不起來就在床邊兒站著。
言許躺了會兒實在躺不下去,又拿他的多管閑事沒辦法,這下只得起來,穿上了衣服。
雖是過年天氣又冷,醫院裡的人仍舊是多的。黎裴遠利用了關係,找了熟識的醫生,倒是未怎麼折騰就被帶去抽血檢查。
如他所料,她這次的並不是普通的感冒。而是病毒性感冒,會反覆的發燒。
醫生倒是沒讓住院,而是重新開了葯,讓先服藥。如果燒還一直不退,就只有過來打點滴了。並讓近期不要去人多的地方,避免交叉感染。
黎裴遠一一的應了下來,安排了言許在樓上坐著,他則是去拿葯。
言許整個人是沒精打採的,這會兒倒是很聽話。
回去黎裴遠並未再送她回宿舍,而是直接帶著她回了宅子里。言許上了車之後一直都在打瞌睡,直到到了宅子這才醒了過來。
黎裴遠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說道:「這邊清凈,適合養病。你室友要不了幾天就會回來,病毒性感冒容易傳染。」
他倒是挺會替人著想的。
言許的唇抿得緊緊的,想要說什麼的,但話還未說出來,黎裴遠就說道:「你一個人在那邊我不放心,病好以後你再回去。」
他是得辦公的,而那邊比較窄。兩人就那麼呆在一房間里是不如在這邊方便的。
言許是悶悶的,想說點兒什麼的,卻又無從開口,最後也什麼都沒有說。
她在黎裴遠這邊多數時間都是在睡覺,這邊的日子自然是比在宿舍那邊好過許多的。住到宅子里的第二天黎裴遠便請了阿姨過來,每頓阿姨變著戲法的給她煲湯做菜,力圖讓清淡的菜變得有滋有味些。
黎裴遠回來后就開始值班,不過這幾天的事情並不多。他只出去早上,中午過後便會會回來,在家裡一呆就是一整天了。
兩人之間的話是少的,幾乎很少很少說話。連阿姨也察覺出了異樣來,試探著問言許是不是和黎裴遠吵架了。
言許便搖頭,找了個借口搪塞了過去。
她反反覆復的燒了三天,身上的燒才退了下去。整個人是軟綿綿的,渾身沒有力氣,懨懨的。
燒退了之後她就不願意再在宅子里呆下去了,趁著黎裴遠早上去上班回了宿舍那邊。
黎裴遠也未再給她打電話,只是一日三餐都讓阿姨給她送過去。
言許雖是請了病假在宿舍,但這樣一來少不了要吸引人注意。她讓阿姨別再送過去,阿姨微笑著說這是黎先生吩咐的,她的身體還虛弱著,需要多補補。
言許這下便直接給黎裴遠打了電話,請他別再讓阿姨送吃的過去。
黎裴遠在電話那端並未說什麼,大抵是在忙,只是簡單的應了一聲好就掛了電話。
言許並不願意引起別人的注意,阿姨送飯過來是煩惱的,但不送了之後卻又莫名的覺得空蕩蕩的。雖是回去上班了,但整個人仍舊沒什麼精神。她平常是悶不吭聲的做事兒的類型,撇開程洝的關照,上司對她的印象很好,這下便問她身體是不是沒好完,問她要不要再休息幾天再上班。
言許這下打起了精神來,擠出了笑容表示自己已經沒事。很快會調整了過來。
大抵是見她長期都是獨自上下班,熱心的上司在沒過多久后給她介紹了男朋友。說是她的學弟,人在銀行工作。各方面的條件都不錯,讓言許去見見。
並說言許到了言許這年紀,就算是不結婚也該多談談戀愛。年輕人么,就該活潑一點兒。
言許無法拒絕,只得應了下來。
見面的那天上司原本是要陪著她一起去的,但臨時有一個會議,只得將地址發給她,讓她獨自過去。
言許倒是並不覺得有什麼,在下班之後便打了車過去。
約的地兒是一家西餐廳,她雖是提早出門的,到時還早了十來分鐘,但人已經在位置上坐著了。
對方和她上司所描述的是一樣的,真人比相片上的看起來還英俊些。談吐斯文彬彬有禮的,並不讓人討厭。
言許雖是一悶葫蘆,但對方很擅長於找話題,並不冷場。
言許雖是沒相過親,但出於對對方的尊重,回答問題也認認真真的。
對方也十分的紳士,餐桌上一直都照顧著言許。所談的話題都並不涉及隱私,是挺讓人有好感的。
一頓飯快要吃到尾聲時,對面的馬路上突然聚集起了許多人。都看著不遠處的大樓。
言許以為是有人要跳樓,但聽到了侍應生過來讓大家都暫時別出去,這才知道是對面的大樓里有du販挾持了人質,要和警察談條件。
不知道怎麼的,言許的心裡莫名的有那麼些的不安。
對方像是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來,見她時不時的看向對面,便問道:「要不要過去看看?」
言許回過了神來,搖搖頭說了句不用。
她才剛說了不用沒多久,就見穿著便衣的黎裴遠帶著一隊便衣趕了過來。他並未注意到咖啡廳里的言許,邊向身邊的人交代著,邊穿過馬路往對面走去。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道路上。
原本以為有那麼警察過來,事態很快就會被控制住的。但沒過多久,對面突然響起了刺耳的槍聲。
圍觀的人群紛紛的發出了驚叫聲四處亂竄了起來。
言許的臉色突的一變,立即就站了起來,說道:「抱歉,我先走一步。」
這槍聲如果是警察發出的,不會引起恐慌。只能說明,那劫匪手裡有武器。
言許的腦海里浮現出匆匆的往對面去的黎裴遠的身影來,也不管人在後邊兒叫她,很快便衝出了咖啡廳。
外頭現在是一團混亂,在下邊兒的警察舒散著人群。人群還未安撫舒散開來,那大樓里又響起了槍聲來。
這下更是混亂。
言許好不容易擠到了裡邊兒,但裡邊兒已經拉起了警戒線來。不讓人靠近。說是大樓里有持槍的劫匪團伙,讓大家先找安全的地兒獃獃。
言許看向了四周,並不見黎裴遠的身影。知道他應該是進大樓或是去圍堵劫匪去了,腦子裡的筋緊繃了起來。
本是打算上前去問攔著的警察黎裴遠去哪兒了的,但知道這時候混亂,人未必會知道黎裴遠的行蹤,沒有再上前,環視了一下四周,匆匆的往大樓後邊兒去了。
這僵局應該是已經悄無聲息的持續了一段時間了,大樓的周邊兒都是有警察把手著的。外邊兒的人進不去。
她雖是著急,但這時候也沒辦法。最後上了前,問起了黎裴遠來。並說她能幫忙。
她那麼瘦瘦弱弱的,那警察壓根就不搭理她,讓她別搗亂好好的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大樓里是一個團伙的人,並且都攜帶了槍支,非常的危險。武警部隊已經在趕來的路上。
言許進不去,也不能硬闖添麻煩,就只有在外邊兒焦急的等著。好在裡邊兒一時未再傳出槍聲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等待尤為的漫長。武警部隊在等待中趕來,警報聲響徹雲霄。
有了人支援是令人鬆一口氣兒的,但就在這時候,一輛黑色的商務車從停車場里沖了出來。
反應過來的警察鳴槍示警壓根就沒有任何用,那車沖得很快,撞壞了欄杆,直直的就沖了出來。
這一幕發生得太快,那鳴槍示警的警察見那車不肯停,立即就卡槍去打爆輪胎。但他還未出手,裡頭就有槍支伸了出來,朝著後邊兒射擊了過來。
那警察壓根就來不及避開,子彈穿透了他的肩胛。
那劫匪並沒有就此罷休,連連的朝著這邊射了幾槍。反應過來的言許動作很快,重重的將另一警察推到了一邊兒。
不知道裡邊兒的劫匪到底有多少,害怕還會有那麼一著。在車子遠去之後言許立即就將那受傷的警察拖到了一邊兒,並且厲聲讓另一警察注意隱蔽。
到底是失算,並未想到劫匪會從停車場衝出來,停車場這邊沒守幾個人。這會兒被劫匪拖延了時間,外邊兒的人竟然沒有能立刻就跟上去。
倒是裡邊兒很快就有車輛駛了出來,直直的朝著那劫匪的車輛追去。
這會兒場面是一團混亂,言許手忙腳亂的給受傷的警察止血。那血流得太快,她並沒有多少經驗,鮮血很快就染紅了她的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