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春夢已醒花已謝
?不太耀眼的陽光鋪就之下,石凳石桌旁落坐著一位伊人,又見那位伊人微微斂起卻月雙彎黛言「清妍,你可知,京城城西的月涼亭,旁邊有一個青絲軒?」只是今日聽府內的丫鬟說那裡的青絲軒建的優雅別緻,便有心去那裡看看。
「回小姐,正是那裡,難道小姐想去那兒看看?還聽說啊建這青絲軒的主人可是大有來頭,雖說平日里無人看管,只鎖著大門,但也無人敢造次闖開。」小姐可好久都沒有提到要出去轉轉了,今日倒是難得,可要讓小姐出去好好散散心了,只是這青絲軒怕是去不成了。
白尤容轉念一想,倒是新奇。「那我們去看看吧。」
「可是小姐......」清妍剛要說什麼又止住了,眼見小姐今日心情好,怎可以博了這份興緻。
「遠遠的看一下也行啊,就當是散心了。」知道清妍想說進不了青絲軒的們,可好的東西總是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的。
得了尤容的恩准,一溜煙的要走。「那小姐,我去備馬車。」
白尤容又囑咐了幾句。「對了,清妍,要小一點的馬車,不用侍從了。」白尤容深知自己在府里人微言輕,但出門時她的父親還是會派人一起去的,有何用意自己不是不知,所以有時候只能從白府的側門出去,做一輛小點的馬車。
準備就緒后,白尤容上了馬車,之後心裡很亂,而且有一種想要儘快到達青絲軒的衝動。路上的繁華已無心欣賞,她試著平靜自己的情緒,可是不知道為何,這次很難。也許這就是前兆吧。
到了青絲軒,只見門口站著十幾個穿平常家僕穿的衣裳的人,一時看不出是京城哪家的家僕,必是家大戶人家。清妍攜著尤容走向了門口,門口的人看見如此一位妙曼輕盈的女子緩緩而來。
「這位小姐,你不能進去。」一位衣著常服的侍從不好意思的擋住了尤容的去路,到看行為舉止又像是受到過專業訓練的,這讓白尤容更得加好奇了。
倒是清妍先發話「不讓我家小姐去?這京城裡還有人阻攔白府的人?」清妍倒是機靈,拿白府壓他,可這樣說了,到顯得白府欺壓百姓了。
白尤容先是訓斥了清妍「行了清妍,休要拿白府出來唬人。」又轉過身沖著侍衛懇切的說道「這位大哥就讓我們進去看看吧,只是聽說這青絲軒極為的雅緻,所以只是想進去瞧瞧罷了,馬上就出來。」
只見那幾位侍從竊竊私語了一番,最後想是白府的人和自家爺是親家,況且是白府的人,每次爺都是坐坐就走,平日也不見有人看守,只要這位小姐不亂走應該無事。「那這位小姐一定要小心,別亂走,看看就趕緊出來,要事被我家公子發現了就不好了。」
略展了昳麗容顏,華色精妙唇線綻蔓嫣然笑意道「恩,我們一會就出來。」
「小姐,這裡可真漂亮啊。」清妍眼底滿是羨慕。
是啊,走進院內,牆的四壁都是青蔓纏繞,地磚也是青石鋪的,不由得想往裡走,好像有聲音。
「小姐.....」
「噓,小聲,好像前面有人。」只見路得盡頭有一間小木屋,似乎是這間屋子裡有人,這時的好奇心在作祟,想聽聽裡面的人究竟在講什麼,就往木屋旁走了走,停了下來。
「青兒,不知道你在那裡過的還好嗎?留下我在這邊,我過的不好,不好,一點都不好,每天都是孤單的,每天戴上面具穿上偽裝,很累,真的很累,每每在累的時候想起你給我唱歌的樣子,我就不累了。
面對那位與你很相像的女子,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看見她就好像看見了你,忍不住的對她去溫柔,但她並不如你一般活潑,也沒有你的那份調皮,現在想想真的是對不住你啊,青兒,我不知道我居然答應了她要娶她。
但看著與你相似的女子總比看父皇硬塞給我的那位正宮太子妃好,我希望你在你的那個地方過的快樂,對了,青兒,我又給你畫了張像,這是第十張了,每幅畫上的你姿態都不一樣,但都是那麼美麗。」說罷,屋裡的人做了下來,陷入了沉思。
屋外的人已經打濕了雙眼,心中苦苦道「原來,你給我百般寵愛,原來,我只是一個代替品,只是代替品。」那個在心底天天念念不忘的聲音對那位青兒所說的那些柔情似水的話,在尤容聽來像刺一般,針針見血,像毒藥一般,滴滴剜心。
此時的清妍,也不知如何勸小姐只好狠狠的瞪了一眼那間小木屋,對尤容道「小姐,我們先回府吧。」
「好,我們回去。」拿出手帕拭乾了淚,任由清妍扶著走出來青絲軒。
門口的侍衛見尤容眼鏡紅腫,心疼而生,不自覺的問道「小姐可是在裡面碰到了什麼人?」
「還不是......」清妍剛想為剛才小姐的委屈,羞辱那些侍從。
卻被尤容止住了「清妍,連自家小姐被草拉傷了,也要大聲宣揚嗎?」而後獨步離開了,清妍也急忙跟上,
只聽幾位侍衛說「她莫不是白府的三小姐,看那氣色不是很好。」
「畢竟是富家小姐,從小保養的好,被草劃到也會哭。」
「還好沒被爺發現,不然可就攤上事兒了。」
白尤容在車上想著想著,冷笑起來道「想我白尤容再不濟,也不至於去做她人的替身。」
「小姐莫要傷心了,是太子爺又怎樣,我們不稀罕。」
「清妍,以後在外人面前說話可要小心,大不敬的話重則致命啊。」
「哦,小姐,那以後清妍謹慎些就好了,小姐,清妍知道您現在委屈,您就哭出來吧,別別憋壞了身子。」
「恩。」後來靠在清妍的肩上哭了一陣,便到府了。
回到了聽琴院,就聽另一位丫鬟蘭芝說「小姐,老爺剛剛派人來請小姐你到前廳進膳。」
「你去回了那人,說我今日不舒服,不餓,讓老爺們先吃吧,不必等我了。」白尤容此刻的心酸難以再壓制,心也揪的生疼。她還天真的以為在宮家與官家有那樣的愛情。
「哦。」清妍本想讓小姐去進食,但現在小姐心情不好,想要勸也是無用的。
此時坐在梳妝台前的白尤容,看著鏡子中的那張面孔,想著他在白府第一次我與他對上的是彼此清亮的雙眸。
是給自己的溫柔,還是給那位青兒的,那日他深情相贈的和玉,竟已成為今日的笑柄。
他那日背著白尤容一路走到城東,看盡那日的煙花,告訴白尤容的諾言可是那位青兒來不及聽的誓言,拿出系在懷中的和玉「咣」的一聲,翠玉墜地裂為兩半。
而那日新婚之夜,他許下他一世的容顏,他給自己可笑的誓言,白尤容想他那日的誓言只是一時的失言,而不是一世的誓言罷了,自己的一廂情願在他面前只不過是個跳樑小丑。
不過一場夢,入夢,緣起,夢醒,緣滅,「長夜對殘燭,鏡中愁容滿面發未梳。
素顏眉頭蹙,自古多情總被無情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