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新 貴 (下)

24第二十四章 新 貴 (下)

?——只怕過不了多久,你就是成州新貴全文閱游之吸血鬼。只要我賴著不走,便可衣食無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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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夕暖記得,當年從成州北上玉倫山足足用了十日之久,那時她和邵家啟才從避難組織逃出,分毫不敢大意。馬車坐一段,走一段,稍覺有異便繞道而行。抵達玉倫山時,方才知曉之前一路還算輕巧,眼前的山林險峻,溝壑難平才真真是難題。

玉倫山氣勢恢宏,山體延綿不絕。南部有獵戶以此為生,北部則是野獸出沒人跡罕至。若非肖燁的地圖,兩人決計不會涉足。成州到玉倫山用了十日,從南部山腳抵達燕韓寶藏所在,竟又用去五日。

直到揭開傳說中寶藏的神秘面紗時,方覺一切都是值得的師兄個-個太無良。金銀璀璨,奇珍異寶,不計其數都難以形容,只怕所謂的富可敵國到了此處都如浮雲流水。

不止顧夕暖,就連不可一世的邵家啟也對財富一詞有了全新的認識。可惜眼福是大飽了,奈何可帶走的不多。只能取一時只需,再做斟酌。離開玉倫山時,除卻給肖家人捎去的用度,手上的勉強夠兩人混口飯吃。

彼時那般艱難的情況,想的都是肖燁的家人,顧夕暖覺得自己和邵家啟也算得上是好人。可好人難做,肖家的人未見到,便再次落入避難組織的魔掌。

同是穿越者,卻分化為獵殺者和避難組織,個中緣由恐怕唯有將來向宋詩蕊問及。宋詩蕊是羅剎門的三堂主,羅剎門便是獵殺者一手建立起來的npc門派。以npc門派做幌子,行事再隱晦不過。

因此宋詩蕊在羅剎門中的地位,其他npc無法比擬,這也是她和邵家啟好幾次在獵殺者手中脫險的原因之一。眼下也不知詩蕊如何,但凡五月,她都是應該往南順富陽去的,亦不知何日再相見。

「姐姐,到玉倫山腳了。」子尋揭開簾櫳,伸手扶她。途中順利,抵達南部山腳只花了四日功夫。雖是盛夏,她卻記得北部寒暑不常,進山前備些厚實衣物為好。

山腳下的村落是獵戶聚集地,獵戶每隔一段時日便會結伴去山中狩獵換取生活所需。山中過夜不安穩,賣衣物的獵戶建議歇一晚,明日早些時候進山好些,顧夕暖欣然接受。

翌日初晨,便踩著第一縷陽光入山。心境和往時大不相同,聞得一路的鳥鳴不再倉皇失措,時刻警惕。邵家啟聰明歸聰明,其間山路自顧尚可,再加上她這個拖油瓶,玉倫山中吃了不少苦頭。

此番衣服和食物都存放在空間中,用時方取,攀山越嶺幾乎等於沒有負擔。大凡險峻之地,子尋代勞,原本花了兩日腿腳抵達的地點晌午便到,顧夕暖心中感概萬千。

天色漸晚,找到之前過夜的隱蔽山洞。撿了些柴火堆積,子尋細心,山腳便存了零星火種,倒不如顧夕暖打火機一點來得快。顧夕暖稍有閒情逸緻將空間中零碎查看,竟然連睡袋之類的東西都有。

月余以來,子尋已適應了她不時掏出一些稀奇古怪的節奏。也不擾她,她忙她的,他就著一旁的柴火煮粥。她有米,還有所謂的豆豉魚罐頭,除了新鮮的瓜果蔬菜,她那裡近乎是個百寶箱。

粥熬得差不多,又加入了些許皮蛋和肉鬆,火腿,不久便有香味溢出。回頭時,顧夕暖已在洞內的古樹榦上綁了吊床。睡袋她是不習慣的,有吊床晃著也算有一翻滋味。

稍晚,山間下起了小雨,氣溫驟降。捧著熱粥,貼著火堆,隨意閑聊倒是一樁美事。子尋少有開口,大都聽她講些匪夷所思的趣事,彷彿是個全然不同的世界。

「有時間,再盡數說與子尋聽。」顧夕暖待他與旁人不同,越是如此,他越是錯愕。

顧夕暖任他在一旁發獃,又從空間中掏出一個睡袋和吊床,「子尋睡哪個?」

他恍然搖頭,早年習慣了席地而坐,警覺些。顧夕暖微楞時,他已挑了近洞口處倚坐,雙臂環劍,「姐姐不必顧我。」顧夕暖已踱步至他身旁,空間中的褥子床被並不少,甚至冬衣也有,只是她覺得身著奇裝異服被看見免不了麻煩。

眼下在洞中也無甚好在意的,顧夕暖簡單鋪好,「這樣就暖多了,子尋若是凍壞了,我自己可走不快。」

子尋木訥一笑,只得照辦。末了,顧夕暖給他披上冬衣才笑笑轉身去了吊床。洞外的雨聲並未停歇,淅淅瀝瀝勾勒如昨。而眼前跳躍不息的火苗,卻是映得壁影斑駁,搖曳入心。

蒼明元年,明帝即位。手段陰狠,郁家被抄,一門一百二十餘口皆判死罪。他和母親拚死逃出,往西秦途中被劫,後為容連旭所救。「郁大人滿門忠烈,後人不該落得如此下場,帶上我通關文牒去西秦。」

郁景那時只有十歲,在經歷家族慘痛劇變后,容連旭一襲話卻讓他記了很久。在西秦的半年還算平靜,母親舊疾加心病,不久辭世。郁景痛心疾首,念起母親離世前囑咐的報恩。

郁景回到蒼月是在蒼明二年,父親從小的教誨不敢忘,他沒有直接去找容連旭,而是在他麾下的死士圈內摸爬滾打了兩年。容連旭認出他來的時候,眼中略有驚異,而後便將他安排到了寶悅樓。

「若你要謝我,便替我照顧好一人。她幼年與弟弟走失,為了尋他吃了不少苦頭。」容連旭語氣平淡如常。

「男子漢大丈夫,這等事情王爺還是安排別的人做。我聽聞明帝要除你,我留下來幫你。」他雖年少,自有血氣。

容連旭輕笑,指尖輕扣杯沿,「明帝若要除我,你一人之力留與不留無甚差別。倒是一個郁家後人,若是被人發現,豈不是給了他人我的把柄?」

郁景啞然,雖知他有意為之,卻無力反駁。他在寶悅樓一呆便是兩年,期間變故容連旭並未和他提起。見到顧夕暖的時候,他頓然警覺。容連旭明明說的是二十歲上下的女子,眼前卻是十五六。身旁跟著的人身手不凡,卻不是容連旭的人。

容千槿對他太好,那盒桂花糖蒸栗粉糕亦讓他動容。暗影喚她三小姐,身旁還跟著一個叫暗彥的小子。郁景不敢大意,想起容連旭之前吩咐,多裝木訥便可,他全然照辦。

寶悅樓被燒,一切措手不及,尋得時機避開耳目,才送了消息給容連旭。不想兩天之後便在絡城見到他,兩日從少陽郡到絡城得跑死三匹寶馬。直到此時,郁景方知容千槿和他認識,容千槿卻不樂意見他。

暗影和容千槿的關係異常親近,容千槿卻在船上問自己拿下暗影有幾分把握,郁景方知她起了棄暗影的念頭。慈州返回朔城哪能那麼巧合有商船收留他們,不過是容連旭的安排。

藏身之時囑咐她呆好,以四下打探為由,在船上見了容連旭。而容連旭聽聞她姓顧,又給他改名叫子尋時,兀自摔了酒杯。郁景記得自己告訴容連旭顧夕暖要去長風時,容連旭面色微沉,口中念念有詞的是長風近來會有動亂。

郁景以為容連旭會讓自己勸她,不想卻遣了為數不少的親衛前往長風。長風亦有容連旭的落腳之處,否則郁景哪能回回在夜裡尋到安全的處所。

聽聞顧夕暖在玉蘭軒沒有見蘇哲平,容連旭斂了笑意,恐怕她是不想和過往有瓜葛。郁景聽不懂,容連旭卻說還有一件要事要辦,明日洪村見。之後顧夕暖要虐豐世顯,也由容連旭代勞。

豐世顯見他時惶恐的眼神,容連旭卻是魅惑一笑,「我夫人不想讓你好過,你便忍著點。還有切忌讓他人知曉,否則便不是今日如此。」

郁景方知他喚她為夫人。

此後如何說與她聽,也是容連旭教的。郁景照辦,顧夕暖亦有對策。夾在兩人中間,方知兩人都在相互試探。顧夕暖警惕要走時,容連旭已揚鞭去了封城,之後便有了方同遠一說。

彼時得知蒼月和巴爾開戰,率軍的便是容連旭,郁景一聲冷笑,「王爺是否玩得有些過了?」

容連旭倚在病榻,一邊看著那本「誘拐千金小姐二三事」,一邊漫不經心應答,「唔,估計過不了多久還會聽到榮親王戰死,你可信?」

郁景一怔,滿眼儘是難以置信。

容連旭好笑,「明帝要除我是你說的,我如今提前安排自己戰死,豈不是更好?」

郁景無語,片刻又是嘆氣,「王爺如此做可是為了姐姐?」

容連旭抬眸笑道:「若是將王爺兩字換做姐夫,我會更喜歡一些,眼下自然只能私底下叫。」

郁景輕哼一聲,「你好歹是蒼月榮親王,權傾一世呼風喚雨,就算半壁江山都是唾手可得,你真捨得?」

容連旭方才擱下手中書籍,一本正經,「我本就不姓容,對容家的江山更沒有半點興趣,有何不舍的?」

郁景語塞,半晌言道,「你錦衣玉食多年,眼下只是新鮮,往後會不習慣的。」還有一句到時讓姐姐如何自處,並未出口。

容連旭笑得幾分輕鬆,「哪裡會。只怕過不了多久,你就是成州新貴。只要我賴著不走,同樣衣食無憂。」

啊?郁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卻也不糾結與此,而後悻悻開口,「她嫌你長得太像容連旭,你要如何賴著不走?」

容連旭依舊笑道:「我是廚子,她自會留我。」

郁景清捏眉心,止不住地搖頭,「容連旭,從前覺得你深不可測,眼下方知你是腦子傷著了。」

「嗯,那日你早些出手,我倒是能傷得輕些。」容連旭也不避諱。

郁景臉上儘是無可奈何的笑意,耳邊的雨聲漸隱,只剩火堆嗶啵作響。不遠處,吊床上的顧夕暖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安穩入眠。光束投影到壁上,好似一個笨拙的繭蛹。

郁景險些笑出聲來,側顏隱在石壁的陰影中幾分愜意。倏然想起從慈州脫身已然二十餘日,暗影素來待她溫柔親厚,此番尋不到她又是如何?郁景並不反感暗影,甚至私下以為兩人甚是般配宛若一對璧人,只是西秦暗影如何斗得過容連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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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千姿容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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