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 托 付 (上)
?——想來,男女通吃便是此意網游之天下無雙。白公子,你大可傾倒眾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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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後氣溫驟降,顧夕暖和子尋都是加了厚衣才出發。從南部到北部無需翻越頂峰,自山腰處穿梭即可。循著依稀記憶,顧夕暖指路,子尋小探無誤后才折回接她。
行了約莫一個時辰,至一處陌生的分岔路口。顧夕暖記得從前不是如此,明明這裡該有一顆樹,枝幹是指著那條路的。眼下樹木卻又折斷的痕迹,是被人做了手腳。
顧夕暖心中難免一絲慌亂,若是一條一條去試,不知會不會迷失在玉倫山中。北部人跡罕至,又常有野獸出沒,亂闖不是良策。子尋見她望著那顆被砍掉的樹木出神,便上前查探一翻。
「有一年左右的時間了。」鑒定完畢。
知道寶藏位置的應當只有她和邵家啟兩人,眼下的情景若是邵家啟所為,莫非是中途生了何種事端?「子尋,在周圍找找沒有其他痕迹。」顧夕暖清楚邵家啟的處事習慣,不會斷自己後路。隱了此處路標,還會留下別處才是。
一盞茶的時間周圍查看未果,子尋起身往三條岔路口去,顧夕暖交待聲別走太遠。子尋折回約是半個時辰之後的事情,顧夕暖隱在古樹之後小憩,偶有風聲鶴唳,便掩在袖中的右手便扣緊m36扣緊扳機。
見到子尋才鬆了口氣,子尋的模樣應是有所收穫的,「三條岔路口前行差不多的距離,都有一顆古樹。古樹隱蔽的枝幹上都有系著不同顏色的布料。左邊那條是綠色,中間那條是藍色,右邊那條是紅色。」
顧夕暖欣慰一笑,邵家啟行事向來小心謹慎,猶如約好的暗號一般校園全能高手。「見山走紅色,見水走綠色,見到藍色便是行蹤或已暴露。」邵家啟的話映在腦海中,不曾褪去。
此處是玉倫山,自然該走紅色那條路。又有藍色布料出現,便是行蹤暴露,所以指路的樹便被生生砍掉。自己已經死了兩年了,邵家啟還能留此暗號,應是找到了新同伴。
顧夕暖起身,「我們往右。」子尋稱好。
早年和邵家啟花費不少時間上躥下的溝壑,跟著子尋縱身一躍便過,會功夫就是好,會上乘的輕功更好。像段譽的凌波微步,就是開掛的神器。
【顧夕暖曾經問過白鶴,有沒有簡單上手的輕功,她用以保命。結果白鶴果斷搖頭,這種事一來靠天賦,二來靠時間,千金你兩種都沒有。白鶴是容連旭的師弟,更多的時候像一對好基友。
白鶴打不過容連旭,但容連旭亦追不上白鶴的速度,顧夕暖覺得這二人的師父做了很有愛的設定。是以兩人經常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白鶴天天掛在嘴邊的一句便是,「容連旭,我和你不死不休!」。
白鶴愛美,時以女裝示人。那等身姿容顏,叫女子見了都要生出嫉妒。別人誇她是高興的,容連旭便面無表情拆穿,「他是我同門師弟。」氣氛頓時尷尬無比,猶如千隻烏鴉自頭頂掠過。
顧夕暖更是滿頭黑線,平素油嘴滑舌的蘇哲平上前圓場,「白……公子……天生相貌清秀,女子裝扮更相宜一些。」
白鶴狠剜他一言,「誰說我女子裝扮更相宜的?!」留了一聲冷哼,只一個躍步消失在苑子里。
要你圓場,眼下算是圓破了,顧夕暖甩過一個眼刀。蘇哲平瞪眼回敬她,換你來?
顧夕暖嘟囔嘴角,「你惹到她了,她會和你不死不休的。」因為每次白鶴暴走之後都會吐出這番話。
蘇哲平搖開摺扇壓驚,他自詡風流,卻不曾有短袖的癖好。這句不死不休聽起來驚心動魄。
唯有容連旭不以為然,兀自道了句「該回來了。」
果不其然,應著他話的尾聲,一襲白衣的翩翩公子自對面走來。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宇內俊朗之氣,又不失清秀。
貌若潘安大抵就是這個意思,顧夕暖如是想。
蘇哲平張大了嘴巴半天沒有合攏,之前算是搬著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要他自作多情圓場。眼神一撇,顧夕暖心領神會,此番該換她上了。
輕咳兩聲,絞盡腦汁迸出了兩個成語,硬著頭皮開口,「想來,男女通吃便是此意。白公子,你大可傾倒眾生了。」也算半是感嘆,半是恭維。
蘇哲平不寒而慄,男女通吃,傾倒眾生?用她自己素來的評價就是節操碎了一地才對。
容連旭微楞,抬眸看她,嘴角一絲笑意。白鶴竟然很是受用,「還是千金有眼光,我覺得和千金相見恨晚。」某人得意忘形,顧夕暖趨炎附勢,友好度直線上升。
白鶴期盼了多年的詞語,此刻從他人口中道出,就像尋到了識貨的知己一般。白鶴「嗖」地一聲,不知從何處抽出一把匕首,速度之快讓人瞠目結舌,「千金我們結拜吧。」
顧夕暖嚇得一哆嗦,幸而容連旭護在身前,將白鶴匕首送回原處,「歃血為盟就免了,不過小女子一個。」竟然是要放她的血啊,顧夕暖一陣愕然,這些npc中果然還是容連旭正常得多。
可結拜之事,蘇哲平這等好事之徒怎會錯過,也嚷嚷著要摻和進來。於是顧夕暖稀里糊塗和兩個npc結拜,一個不男不女,一個風騷過境。按資排位,白鶴自然是老大,蘇哲平居中,顧夕暖最小。
「你需喚我一聲二哥。」蘇哲平眉開眼笑。
顧夕暖撇他一眼,不知他有何可喜,「你是挺二的。」但她卻不樂意做小三啊,是以三人結拜是結拜了,她還是喚白鶴為白姐姐,白哥哥(視當日裝素區分性別),蘇哲平為蘇大俠,或者,騷包。】
……
如今想來,過去還是嘻嘻哈哈了不少日子,那時竊以為和各色穿越中一般。她是唯一的穿越者,自然與眾不同一些。若是當日謹慎小心些,是否眼下一切又會有所不同?
晌午時分,山前豁然開朗,自林間劈出一條小溪。顧夕暖駐足,打量四圍景色,莞爾一笑,「到了。」
這便是傳說中的燕韓寶藏所在之地?子尋有些木訥,除卻這條小溪,四圍景象和之前的無甚差別。順著這條小溪往下,也大凡如此光景,看不出有何不同之處來。
顧夕暖坐在一旁的大石頭處開始脫襪子和鞋,還有身上的棉衣。子尋知道她這是要下水,「眼下天寒地凍,姐姐我來。」
顧夕暖手上不停,悠悠開口,「那開關掩在石堆里極其相似,不好形容。不如我自己下去一趟來得快些,子尋放心,這點小事我還是可以自己做的。這一路倒是你辛苦多些,好歹讓我發揮發揮餘熱不是?」
那嬌嗔的語氣,子尋亦是不好拂了她的心意,只囑咐一句小心著涼。顧夕暖嘻嘻一笑,天寒地凍被邵家啟那個狠心貨推進冰河裡都沒有死,眼下的只是小菜一碟。
坐在一旁試水,不是很冷,溪流不深,卻也莫過膝蓋。偶爾躥過的小魚,顧夕暖差點伸手去撈,方才想起子尋還在岸上觀看,還是不要丟了形象的好。結果抬眸看他,卻側身在一旁。只是餘光注視她是否安好,面紅耳赤,不敢正眼看她。
顧夕暖方才想起,正常女子哪有這般露膝蓋、小腿還有腳。咳咳……當下放過那些游來游去的小魚,專心致志去找那個機關。溪底的石子看來大小不一,實則尋起來大費周折。
來這裡是好久之前的事情,尋了半晌,終於找到那個略微不同的石子,被人用石塊壓在下。見子尋那般模樣,顧夕暖沒有再叫他,只是挽起了袖子,伸手去搬石塊。
石塊是搬動了,擰開機關之時,腳下一滑,「噗通」扣進水中。「姐姐。」子尋聞訊而來,抱起某人渾身濕透,衣裳沾水,其下身姿隱約可見。子尋微楞,耳根灼熱,臂中環抱的腰身也似有無盡的誘惑。
顧夕暖嗆了兩口水,方覺狼狽不堪,如今到好兩人一起濕了。
子尋正不知如何是好,岸上先前的地面下榻,形成一個巨大的鏤空,上面的草生植物也依稀被撕裂開來。邵家啟應該是還沒有到此處,這裡的植物也不像剛被蹂/躪過的樣子。
「子尋,先上岸去。」顧夕暖回頭望他,他略微鬆手,頓覺心中一空。先她一步上岸,再伸手拉她上來。
鏤空之下,是一階一階的石梯,下面沒有燈光一片漆黑。顧夕暖邁步,子尋一把扯過,「我先吧,姐姐。」
顧夕暖梨渦淺笑,「也好。」再與他多說也是浪費口舌,所幸由著他。當下只是從空間中取出兩個手電筒。一個交予子尋,一個握在手中。約莫下了四層階梯,找到靠右邊的機關,伸手一拉,頭頂的石板便緩緩合攏,隔絕一方天地。
大凡這樣的藏寶之地,都免不了機關重重,若非肖燁的地圖,估計她和邵家啟到了此處不是被亂箭射死,也會被石頭砸死。子尋想也看出了其中端倪,不待她開口,自覺退居之後。
下了低階之後,過了十來道門,終於豁然開朗。這樣寬闊的廣場,想來玉倫山下應該是幾近掏空的。之前邵家啟便說過,選址極為重要,不能是地殼板塊活躍之地,亦不能有山洪。玉倫山的應是找了很久,為了掩人耳目,還將南部劈為狩獵場地,北部則廣散謠言,野獸出沒。
廣場上零零散散落了些金銀珠寶,實則點綴之用,看起來已覺豐厚。子尋見她不為所動,而是去了石凳處,伸手擰開石凳下方的開關。寬闊的廣場也如之前的地面一般開合,露出一條不同的石階。
顧夕暖走在前面,一聲唏噓,「千萬不要被嚇到。」饒是有了這番心裡準備,在面對猶如整個北部山體寬闊的金銀財寶和珠寶典藏之時,子尋愕然不知所措。
顧夕暖關掉手中的手電筒,到了此處,也無需用這些了。原本的金銀財富已覺晃眼,若不是心底難以滋生出對錢財的抗拒,她倒是連墨鏡都可以拿得出來。仍由子尋在一旁瞠目結舌,顧夕暖一邊打量一邊合計自己的空間中能裝下多少,哪些是可以棄的。
不知不覺中大致走了一圈,北部山體寬闊程度竟然和自己空間不相上下,大小都如出一轍。幸好空間中只被張一倫填了不到十分之二,也就是說這裡的財富約有八成是可以取走的。
「子尋,你來這裡看看有沒有何用的?」顧夕暖喚了一聲,他方才愣愣過來。此處堆放得皆是寶劍利器,倒是學武之人嚮往的。比起金銀珠寶,子尋也來了興趣,恨不得把把看過。
顧夕暖不去管他,寶劍利器之流她不敢興趣,開了空間,開始往內倒弄財富。子尋的興奮之色溢於言表,沉浸在其中,良久后挑得一把好劍,「姐姐,竟然是落痕!這把落痕當年……」回身之際,發現身後一橫排皆以掏空,只剩陰冷的石壁。
顧夕暖亦是回頭,「落痕怎麼了?」
子尋額間微顫,「剛才……那些都……去哪裡了?」
顧夕暖眸間秋水瀲灧,「啊……收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