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偷梁換柱（2）

鄭九州的電話是在八點鐘響起來的。宿岱言離開太陽能行業之後，電話本里除了還保留胡大壯、于振陽兩位前同事的電話之外，其他客戶和曾經對手的聯繫方式早已當著前老闆胡大壯的面清空了。接近兩年過去了，宿岱言也從來沒和他們任何一個人主動聯絡過，所以，當鄭九州的電話打來的時候，宿岱言看到手機上的號碼很陌生。

「宿老弟，這樣喊你你不見外吧！」當鄭九州爽朗的聲音傳來之後，宿岱言心頭一震，他已經聽出了這是鄭九州的聲音，從前兩人多次打過交道，鄭九州的聲音宿岱言熟悉。

「鄭大哥，別來無恙啊！」宿岱言一邊客套道，一邊卻暗自琢磨，這鄭九州這個時間打電話，能有什麼事兒？

「宿兄弟，我現在在北京，想你了，給老哥個面子，一起聊聊。」大概是怕宿岱言有什麼顧慮，鄭九州很快地接著開玩笑道，「我不找你借錢，也不找你幫忙，我就是閑得慌，想找個人扯扯淡！」

宿岱言此時心裡卻有一股熱乎乎的感覺湧上來。人都說人走茶涼，自己已經徹底離開了從前的行業從前的公司，而鄭九州來到北京之後，卻仍舊惦記著自己這個曾經給他造成不少麻煩的對手，把自己當朋友，這足以證明，鄭九州的心胸是多麼的讓人佩服。

「鄭大哥，你在哪？我馬上去，我請你喝茶，或者喝酒！」

等到鄭九州說了個地址之後，宿岱言抓起車鑰匙，一溜小跑著下了樓。

「鄭大哥，你變得越來越年輕了，穿成這樣，當心上街被人砍。」一見到鄭九州的打扮，宿岱言就忍不住跟他開起了玩笑。

鄭九州的打扮確實很拉風，他穿了一條白褲子，上身是黃和綠相間的格子襯衫，下巴上的鬍子颳得乾乾淨淨。

「宿兄弟，還好吧！」鄭九州握著宿岱言的手。外人絲毫看不出，就在兩年之前，二人還在各為其主地欲把對方置於死地而後快。

「自從你離開濟南，咱們這行業就沒那麼熱鬧了。」鄭九州這話顯然是善意的誇獎。

「大哥過獎了，我這小泥鰍也自知掀不起大風浪了，所以，趁早溜號了。」宿岱言自嘲道。他不想把自己跟佳佳能公司之間的事情讓外人知道，用了個小太極就掩蓋過去。而宿岱言相信，鄭九州是聰明人，也不會追問自己離開的原因，都是男人，既然惺惺相惜過，那就斷然沒有刻意揭對方傷疤的必要。

鄭九州果然理解宿岱言的意圖，反而寬慰起宿岱言來：「兄弟，你算是解脫了，我們現在又套上了，這不大家都爭著開始打造3G太陽能熱水器概念了。我這次到北京，剛剛參加完論壇，就一個字：累！」

「大哥，你可別喊累，誰不知道你是三樂公司有名的鐵人，連軸轉起來，二十多歲的小夥子都比不了你，對了，您身體還好吧？」

「現在好多了，前幾天不行，胃病加上以前的靜脈曲張，都躺下了。」鄭九州品了一口普洱茶。

「那可要多注意。」宿岱言的語氣很誠懇。

「不礙事，已經好了，我找到個好大夫。」鄭九州像小孩子般，臉上露出得意的神色，接著湊近宿岱言說道，「有朋友給我推薦了個古中醫，十服中藥下去，我立即生龍活虎了。」

「古中醫？中藥？」宿岱言一邊疑惑著，腦子裡卻迸發出一個模糊的念頭，憑直覺他知道，跟貝斯的產品有關。

「鄭大哥，乾脆你給我聊聊你這病康復經過算了，我覺得中醫挺神的。」宿岱言一邊說著，一邊把精力完全集中下來。他知道，隨著鄭九州的話，也許很快自己就會有靈感湧上來，他很享受這個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