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米面換些小鳥蛋

約定好豆腐跟豆皮之後，我又打聽了一下市集上的菜，崔齊氏說，哦，就是豆腐家的農婦，她說我想要的食材大多都有，但這蘑菇從前是吃死過人的，一般都沒人敢碰更別說拿出來賣了，瓦崗寨只有一個陳的小哥敢在林中找蘑菇這類食材，每每也只有趙老財家的食為天敢出價全收。

嗯，照崔齊氏如此說來，趙老財那這一趟也還是去定了，果然趙姓家大業大敢於嘗試和壟斷，對這些食材的消息還是對旗下廣而告之也不藏著掖著。

看來這個陳小哥有機會得結實一下才行，畢竟菌菇類的菜肴也是佔了相當大一部分的。

搞定豆腐，又在集市上買了顆萵筍，一大把韭菜，想著就不從糧草那邊送了，於是白菜，菠菜，白蘿蔔也統統新買了新鮮的。

路上剛好遇到出來吃早飯的秦叔寶，就拜託叔寶差人把這些菜全送到皇宮的御膳房裡。

正準備往北邊趙老財那去，就秒見了路邊一個蹲著的老漢，面前小竹簍里放的鵪鶉蛋！

快步走到老漢的面前，只見老漢黝黑的皮膚帶著缺兩大門牙的笑：「小哥，買小鳥蛋不，我這小鳥蛋都是我自個兒上樹掏的！」

原來，鵪鶉蛋在大業年間還是被稱為小鳥蛋啊，也罷，沒什麼太難辨認的，這樣叫還能知道個是什麼東西。

「買呢，咋個賣法？」

「這玩意也就塞個牙縫，或者給小孩做個零嘴不貴，不過老漢不收錢只換米面，小哥，成不？」

我想了想，鵪鶉蛋這野生東西也只能是上樹套鳥窩才有的東西，老漢一把年紀也不容易，肯定是沒法耕收勞作攢下糧食才去做些這事，點頭應下，但是沒有現成的米面可換，就讓老漢隨我一起去趙老財那，等會剛好要去順點蘑菇，順便給錢換點米面給老漢便是。

帶著老漢一同向北走去，邊走邊聊，才知道老漢姓王，原本不是瓦崗寨的人，無奈連年戰火流離失所才逃亡到瓦崗寨來，家裡人原本就剩一個兒子還被抓去充軍，也是十分悲哀無信不知生死，如今只能是掏些鳥蛋換些乾糧每日到城隍廟裡跟一群小乞丐同宿。

小乞丐們也是凄苦，從小沒了父母孤苦伶仃，在如今民風因戰亂潦倒，家家戶戶自己的糧食都緊巴巴的，那有些剩餘給他們，大多數小乞丐也都是餓著肚子每天各處乞討，實在餓得不行就去山上亂找些吃食，經常也是有小乞丐在山裡吃到些有毒的東西而身亡。

如此這般，王老漢才每天掏個鳥蛋，能換些米面，就換些回去做給小乞丐們吃，要是沒換到就把小鳥蛋弄熟分給小乞丐們吃。

「其實本來是想找個活乾乾，有點工錢還能添補添補那些孩子們，馬上天也涼了，孩子們都沒個保暖的衣服被子，但都嫌老漢我這一把年齡還不是本地人，實在是慚愧啊！」

沒有再多說些什麼，古代確實貧苦的人多，而我也才是剛能稍稍自保，做不了太多，只能是勻些銀子給他們好了。

到了趙老財的食為天，王老漢實在覺得自己衣衫有些襤褸不適合進這麼貴氣的地方，就提出在門外候著，我便說很快就來。

一進門，小二見是我，就忙去樓上請趙老財。

「哎喲同老弟，這麼大早你咋來了！」趙老財挺著個肚子從樓上走下，看著我笑開了花一樣。

「在下來，是想尋趙老闆購置些食材，晚上皇宮宴客，元寶還缺些材料！」

趙老財聽明來意，就笑著開口：「好說好說！同兄弟要什麼，讓小二去給你取就是！」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回道：「想買些個蘑菇！然後再麻煩跟食為天換上十個銅板的米面，剛才本想買點東西，但是賣家只收米面，元寶出來買東西不曾帶著還望煩請趙老闆！」

「沒問題啊！小二！快去給同兄弟取些蘑菇！再找兩個布袋裝上些米面！」趙老財扭頭就擺手讓小二去取，然後又笑著看我：「同兄弟啊，不知道你要用這蘑菇做啥好吃的，能不能抽個空給我也嘗嘗鮮吶！」

「哈哈，趙老闆說笑了，等這幾日忙完定來再給您露幾手！您這廚房裡的東西齊全，甚得我心啊！」

「好好好！那就一言為定！」

趙老財很是爽快，我二人抱拳皆是相視一笑，很快，小二就裝好了米面還有我要的蘑菇。

臨出門時，我將銅錢遞給了小二，趙老財也是爽快收下沒有推辭，此外，趙老財還跟我說，給趙家主送信的人那日當天就已經帶信出發，前去需要送信七天，有可能家主收信就準備啟程，預計有可能下個月中就到，時間也相對比較緊張，要是有空，還讓我趕緊去找孫老頭弄下需要打造的爐子。

我應下，出了門，喊著王老漢把米面的袋子遞了過去，他也將小竹簍遞給了我，完成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神聖儀式。

王老漢臨走時，我把心裡想的話還是說出來了：「王叔，你若不嫌棄，我這裡正是缺人搭手的時候，給您提供食宿，每個月還有工錢軍餉貼補。」

包吃包住還有工錢，又是皇宮裡頭的活，也夠有面子了，就算是個打雜的，也有皇宮跟御膳房做個靠山，總比城隍廟裡好上太多。

沒想到，王老漢卻說：「哎！小哥你的好意老漢我心領了！可是最近幾日有個好幾個小乞丐病了我得照顧著，實在是除了在集市賣賣鳥蛋無力分身了！」

我一聽，確實入秋之後乾燥易病，小乞丐們又沒多餘衣物，恐怕多數風寒了：「那既然這樣，老人家您就先照顧孩子們，等他們病好了，您想要找點活干就來找我，您這樣掏鳥蛋也實在是危險不是個長久的事，在下同錢，在宮中負責皇上膳食，您直接到大魏皇宮就行。」

說完，我又從懷裡掏了些銅錢硬塞到了王老漢的手裡，看得出來他是個好人，所以這些錢也肯定是能用到刀刃上的。

「謝謝小哥您了！您真是老漢的貴人！」看著王老漢有些濕潤的眼眶，我也沒敢耽誤時間就朝皇宮趕去，今天要做的事情太多，還得趕緊準備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