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58.小苗

巡邏小隊偏離正常路線的事情有了後續，是因為他們發現了可疑腳印，結果在跟蹤的時候不小心掉進了雪窩子，人也沒抓到。這件事情讓整個駐地的氛圍變得緊張了起來，原本打算的開墾荒地種糧食的事情也沒有了音訊。團長和政委重新商量了一下，還是把提高部隊的作戰能力放在了首要位置，他們這裡畢竟是邊境部隊。

甚至有人提出，要不要讓軍嫂們撤離駐地，直接住到縣城裡去，還能順便照顧在縣城裡上學的孩子。

有人提議，就有人反對，一時之間，就連軍嫂們也按捺不住，紛紛地議論了起來。

政委首先發現了其中的苗頭，下了狠力氣把這股子風氣給剎住，還在大會上對幾個管不住自己的嘴，把軍嫂們有可能撤離的消息告訴家屬的軍官給狠狠地訓了一頓。

席牧覺得，自己媳婦兒不喜歡跟那些軍嫂們湊在一起聊天實在是太好了。不合群也有不合群的好處不是？

不用開荒了，徐靈靈的空閑時間也就多了起來。把種子下了地，她就開始在附近山裡轉悠，找合適的樹苗移栽到空間里。附近山裡都是成片的原始森林，樹種資源極其豐富。她特意找了相關的書籍進行了研究，發現這裡面門道不少。到最後確認了幾種大家都認可的不錯的樹種，什麼紅松啊，黃柏啊，水曲柳啊，胡桃楸啊，撿著健壯筆直的小樹苗，挖了不少。

她還採集了不少樹種子，打算在自己的空間里弄個專門的經濟樹種苗圃出來，試試看能不能給自己的空間增加一片經濟樹林。然後，等自己的樹苗長起來，她就可以蓋房子啦！

席牧笑話她，說等她的樹木長起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要想蓋房子，還不如直接去買木材。

徐靈靈對他怒目而視：「我這是享受小樹長大的過程懂不懂？懂不懂？」

席牧立刻慫了：「成，成，你慢慢享受著。」

最近也不知道怎麼了，媳婦兒的脾氣見長。席牧多機靈一人啊，才不跟她吵架，又沒好處。

徐靈靈反而覺得不好意思了，瞧人家脾氣多好，瞧自己，怎麼這麼蠻橫無理呢？這樣不對，得改。

晚上就做了一大桌子好吃的，算是個委婉的道歉。

席牧樂呵呵地吃，一邊吃還一邊誇，說媳婦兒的手藝不是一般的好。

小倆口又過起了甜情蜜意的生活，小日子過得太過滋潤，席牧每天出門都是樂呵呵的，讓徐靈靈養的身強體健，跟戰士們一對抗，三倆下就把人家打趴下了，贏得滿堂喝彩。

徐靈靈的生活也有滋有味兒的，以前自家日子過得比別人好，還被人嫉妒說個酸話什麼的。徐靈靈一生氣，乾脆就放開了吃。什麼魚啊雞啊肉啊，天天換著花樣的吃。誰知道這麼一來，居然沒有人說什麼了。比別人好一點兒會被嫉妒，比別人好出太多倍反而只剩下羨慕了。

以前只有少數幾個人知道席牧小兩口有來歷，自從王爺爺來了一趟，全團的家屬都知道了。那可是從北京來的大領導，他們兩口子跟人家說說笑笑，處的跟一家人似的，比團長和政委都自在。人家比咱強，日子過得比咱們好不少，那不太正常了嗎？沒毛病。

這下子，徐靈靈再給孩子們吃點兒零食什麼的，就沒人背後說她不會過日子了。誰讓人家有錢來著？

最後悔的當屬馬芳芳，早知道人家這麼有來歷，她怎麼會去堵人家門跟人家吵架啊？

現在倒好，整個家屬院里的孩子都能從徐靈靈那裡時不時的弄點兒糖塊水果啥的零食，就他們家那正嘴饞的雙胞胎兒子，啥都撈不著。

馬芳芳能屈能伸，見了徐靈靈就露著笑臉主動打個招呼，甚至還有一次送給她從娘家帶來的酸菜。

徐靈靈拒絕了，說自家不愛吃酸的。

徐靈靈這人，有點兒精神潔癖，對於不喜歡的人，向來是敬而遠之，不會虛與委蛇那一套。

馬芳芳訕訕地帶著酸菜走了，回去偷偷嘟囔了幾句熱臉貼冷屁股之類的酸話。不但自己嘟囔，還忍不住和自己關係不錯的幾個軍嫂埋怨了幾句。

要想讓閑極無聊的農村婦女不傳閑話，是比世界和平還要難的一件事情。軍嫂們正愁沒有話題呢，駐地上的事情又不讓說，這種婦女間雞毛蒜皮的小事，領導們總不會管吧？

王玉蓮特意過來找徐靈靈：「靈靈妹子啊，你咋又把馬芳芳給得罪了呢？」

徐靈靈疑惑地問：「沒有啊，我沒得罪她啊！」

聽王玉蓮把細節一說，徐靈靈哭笑不得，不要她的東西也是犯錯誤啊？

王玉蓮一撇嘴：「她那是在乎你要不要她的東西啊？她是在乎你給不給他們家倆小子東西！」

徐靈靈無語，碰到這樣的鄰居，也是夠考驗人的。

等晚上席牧回來，夫妻倆閑聊。徐靈靈就把這件事情講了，覺得自己受了無妄之災。

席牧自然無條件站在媳婦兒這邊：「你理那操蛋娘們兒呢，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佔便宜沒夠，不可理喻。」

徐靈靈默，好吧，看在席牧爆粗口的份兒上，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只要不影響你和同事們的關係就行了。」徐靈靈說。

「放心吧，沒事兒！」席牧才不在乎。不過呢，他也真好奇，感覺他媳婦兒是個挺大方的人啊，跟馬芳芳過不去能理解，可怎麼就是不給馬芳芳家的倆孩子東西呢？

徐靈靈：「那倆孩子，被他們的媽給慣壞了。嗯，不對，是沒教好。」

一個一個地給席牧舉例子，什麼老禍害別人家的菜啊，什麼私自進別人家隨便拿東西啊，什麼從來不會主動喊人啊之類，反正就是熊孩子兩個。又正好是狗都嫌的年齡，就更是不招人待見。

「別人家孩子身上也有毛病，可至少見到我拿個重物的時候知道主動上來幫忙，也知道叫人。可這倆孩子就是被他們家放養的，一點兒禮貌規矩、人情世故都沒學，讓人喜歡不起來。」徐靈靈總結道。

倆人又開始討論起家庭教育的重要性來了。

既然說到了孩子，做個愛做的睡前運動啥的，太正常不過了不是？

小倆口的日子過得太滋潤，讓人羨慕嫉妒恨不說，就連老天爺也看不下去了。在某個晚上，徐靈靈吐了個稀里嘩啦。

把席牧嚇的，哪裡顧得上臟不臟，趕緊上前伺候著拍背遞水，一個勁兒地問：「怎麼了？哪兒不舒服啊？今兒吃什麼了？」

徐靈靈顧不得回答，把胃都給吐空了，還是一個勁兒地乾嘔。

席牧急忙說：「你趕緊進去，你這是聞不了這味兒，等我收拾好了再出來。」

徐靈靈吐得渾身無力，暈暈乎乎地進了空間，躺在床上，看外面席牧忙活半天，髒東西收拾出去了，拿水洗了地，窗戶開著散味道。等他把門關好了，自己這才出來，一聞空氣中殘餘的氣味，又是一陣乾嘔。

這回，她抓著席牧一起進了空間。奇怪的是，一進空間，立刻就沒有了要嘔吐的感覺。

席牧抱著她問：「好點兒沒？是不是吃壞肚子了？中午吃什麼了？」

徐靈靈有氣無力地回答：「沒吃什麼啊，還是常吃的那些東西。」

推推席牧：「你身上怎麼這麼涼啊？我是不是發燒了？」

席牧摸摸她的頭：「也不燙啊！」拿了體溫計去量，也不過比正常體溫高一點而已，遠沒到發燒的溫度。

「會不會是得流感了？」席牧開始胡思亂想：「我記得小時候得過一次流感，就是上吐下瀉的。媳婦兒，你肚子舒服不？」

肚子？徐靈靈下意識地摸著肚子，沒覺得有啥不舒服的。哎，怎麼覺得自己這個動作有些彆扭呢？等等，徐靈靈眼睛越來越大，上次例假是什麼時候？今天是幾號？

懷裡的人突然身子僵了，席牧自然感覺得到。小心翼翼地問：「媳婦兒，怎麼了？」

只見徐靈靈一臉震驚地抬頭看著他，喃喃地問：「今兒幾號？」

席牧愣了下，回答：「八號。」

只見徐靈靈的眼睛亮了一下，嘴角慢慢地上翹，到最後竟是露出一個驚喜的笑容來。

這副表情？席牧盯著她看，一個想法蹦到了腦海里，不會吧？

立刻開始算日子，然後再想想最近幾次倆人在一起膩歪的時間：「不對啊，不是都在安全期里嗎？」

徐靈靈也在回憶，到底哪一次中的招啊？

席牧想了想：「是不是那次，好像是你結束之後的第七天？」

徐靈靈也想起來了：「我那時候還說，要是萬一懷孕了怎麼辦？你說……」

「我說，懷上就生下來唄！」席牧介面道，低頭看著徐靈靈的肚子，一隻大手也輕輕地放了上去，夢幻地說：「然後，他就來了？」

小兩口面面相覷，又一起看看徐靈靈的肚子，又一起抬頭對視。點頭，異口同聲：「他就來了。」

席牧幾乎要跳起來：「得去醫院查查。」

徐靈靈卻想到了別的驗證辦法：「你數數自己的脈搏，一分鐘跳多少下。」

上輩子看過太多次兒媳婦、孫媳婦啥的懷孕，中醫把喜脈動不動就來個脈如滑珠，不過就是脈搏比正常人快不少就是了。正好，拿著席牧做個對照。

席牧還沒從驚喜中恢復理智，傻傻地問：「啊？你懷孕，還能從我這裡看出來？」

徐靈靈笑得不能自抑，難得看到席牧犯傻，這個梗她得記一輩子。

席牧被她笑得終於恢復了正常，才知道自己犯了一個蠢。見她笑話他，有心找回場子來，卻不是時候。算了，自己的親媳婦兒，笑話就笑話吧。

把小鬧鐘往兩人中間一擱，倆人看著時間，各自把左手往右手腕上一擱，找准了脈搏，數數。

數完了報數，一對比，徐靈靈九十二，席牧才六十。行了，看來是沒問題了。

席牧把徐靈靈輕輕地放倒在床上，蓋上被子，自己搓著大手在旁邊轉圈。這個，媳婦兒懷孕了，接下來要怎麼辦呢？

「以後你可別下地了，好像是不能幹重體力活兒對吧？嗯，家裡的活兒你也別幹了，留著我來。還有啥呢？對了，得趕緊打個電話給媽，問問媽怎麼辦。啊，你是不是該回北京生孩子啊？我怎麼辦啊？」

在席牧不知所措的嘮嘮叨叨中，徐靈靈安然入睡。

對於徐靈靈來說，懷孕絕對是一個新奇的體驗。上輩子雖然有兒子，可她穿過去的時候，孩子已經生出來了，自己根本就沒有親自體驗過懷孕的滋味。

她倒是有豐富的照顧孕婦的經驗，這回只不過是把那些經驗用在自己身上而已，除了偶爾的噁心和嗜睡之外，她並沒有覺得自己的身體有什麼太大的變化。

而且除了第一次吐得稀里嘩啦之外，後面的孕吐簡直可以忽略不計，大多是早上起床的時候偶爾有些噁心的感覺罷了。

席牧特別得意，覺得自家的基因就是好，孩子在他媽媽肚子里就這麼孝順。拜他所賜，家屬院里所有的家屬都從自家男人那裡知道了徐靈靈懷孕的消息。

瞧瞧這是什麼事兒啊？她們才是家屬好不好？難道不是應該男人們從她們這裡知道嗎？不對，一群大老爺們，怎麼會關心人家小媳婦兒的肚子的？

這都什麼啊，亂七八糟的。

不過不管怎麼腹誹，該有的禮節還是不能疏忽的。尤其是這兩年徐靈靈老是給院里的孩子們吃的，得趕緊趁著這機會還人情。

松芝和王玉蓮是最早到的第一撥人，見徐靈靈絲毫不顯臃腫的腰身，就知道這是剛懷上。

松芝就趕緊攔著要給她們倒茶的徐靈靈：「你趕緊坐著，剛懷上，得小心著。」

徐靈靈笑了笑：「沒事兒的，哪那麼嬌貴了？」

自從知道有了身孕，徐靈靈就不再喝茶了，只是偶爾拿些新鮮的玫瑰花瓣泡茶，借一借花香的滋味。松芝是愛喝茶的，見徐靈靈堅持，乾脆自己動手把暖壺拿起來倒水。

「靈靈妹子家的茶葉就是好，每回喝完了啊，俺得趕緊回家吃飯，覺得肚子里空落落的。」一邊倒水一邊笑眯眯地說。

王玉蓮點頭：「就是，俺也是。」

徐靈靈端來一盤點心：「那就一邊喝茶一邊吃點心。」

點心是她自己做的，比外面賣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