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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鎮這個名字很晚才出現,所有受害人的紋身都是一個名叫錢鎮的神秘紋身師所做,紋的還都是毒蛇美女,這種巧合讓人不得不在意起來。這個錢鎮曾經在圈子裡還頗有些名氣,後來就消失了,憑藉任何社會關係都找不到這個人,以如今這個監控網來說幾乎是不可能的。
李希本是錢鎮的客人,紋的恰就是毒蛇美女,這讓他很得意,這事他告訴過很多人,她也是因此才尋著了他這根線。
「這紋身是我一初中同學紋的,他嘴嚴,一直幫我瞞著,好讓我在外面裝逼,他店開車十分鐘就到,妳可以去問。」李希本丟了煙蒂,開著窗戶暖和暖和,車裡太冷了。
宋益也瞭然,「你的是假,趙奪卻去紋了個真的。」
「有什麼辦法,那小子崇拜我唄,連抽的煙都跟我是一個牌子,就他那點錢非要抽那麼貴的煙。」他哼笑,瞧了眼手上的煙盒,又把煙盒丟了出去。
因為崇拜丟了性命,那趙奪還真是冤。
「所以說這事從我這問不出什麼,店裡還一堆事要處理,別想著我會淌這渾水。」
宋益也開了車鎖,李希本瞧了她一眼,推門下車,只留下一車的煙味。
之後她去了李希本的那個同學唐飛店裡確認,順便跟他打聽了下錢鎮。同行最了解同行,錢鎮這個人幾年前真在圈子裡火過一把。
錢鎮師成日本一派,因早年去日本留學拜在那邊很有名的老師門下,作品中有著濃濃的東洋味,擅長的主題大都也與和風相關,尤其出名的就是他的**,魅而不色,頗具風韻。回國后他便開了自己的紋身工作室,憑著當時來說獨樹一幟的風格獲得大批年輕人的推崇,錢沒少掙名沒少出,甚至當時因為崇拜他而去模仿他的同行都有不少。
唐飛也曾是那些瘋狂模仿者的其中之一,對錢鎮的風格很熟悉,但按他所說,錢鎮所繪美女都是實打實的美女,並沒有什麼毒蛇之類恐怖的元素,他開始在作品中加入這類元素還是他的工作室關門之後。
那幾年興旺過後,他的風格被各家所學,他店裡的生意大不如前,之後就關門了。店沒了,可就連錢鎮這個人也突然消失了似的,人們再聽到他的名字,他已經成了紋身界的神秘傳說。
錢鎮的**戴上了面具,成了吃人的般若。
見過的人都說那般若栩栩如生,像是被賦予靈魂有種致使的吸引力,人們不知道他是在怎樣的心境下創作出這樣的題材,很多紋身愛好者都想找他紋一個,更多人覺得他應該會重新開店,靠著這原創的般若再火一把。
可他們都猜錯了,錢鎮再也沒有出現在大眾面前,相反他的紋身作品如何登峰造極的言論則在圈子裡火速傳播。
很多人找他,想花重金請他,也許這就是他新的營銷方式,沒人知道,但拿他的紋身作品去吹噓是絕對能得到他人羨慕的。
是趙奪找到了錢鎮,還是錢鎮找到了趙奪,這已經無從考證,但錢鎮這個人的可疑度直線上升,這是毋庸置疑的。
宋益也戴著頂挺大的帽子,在大太陽天下面倒也不顯得突兀。她推了推墨鏡,隱在一根電線杆後面,眼神鎖著路對面的一間五金店。
10分鐘前,李希本進了那家店。
她已經跟了李希本三天,她相信今天就是她一直在等待的日子。
「宋小姐?」
宋益也嚇得肩膀一顫,腦袋差點撞電線杆上。
她轉頭,迎上一張笑臉,那笑臉在這艷陽下越發燦爛。
「怎麼又是你?」她發自內心地產生了這種疑問。
白岫穿著件短袖衫,黑色長褲下是一雙男士涼鞋,規規矩矩中透著幾分時尚,加上那張好看的臉,禮貌的笑,怎麼看也該是叫人如沐春風的,宋益也卻是心裡發毛。
「是啊,真巧。」他輕描淡寫地解釋了他們的緣分。
宋益也瞧著他,他面不改色,倒是她先笑了,「在城南撞見你,在城北也能遇見你。這裡是居民區啊又不是商業中心,別告訴我你家住這。」
「我不住這,這離圖書館太遠了,」白岫完全像沒聽出她話里的諷刺,反而突然想起什麼,眼中一亮,問她:「妳一直站在這,看沒看見一隻博美?」
「博美?」宋益也反應了半天,「狗啊?」
他點頭,很為難地一笑,「我朋友出差,讓我來給他喂狗,結果我開著門忘了關,狗跑了。我在小區找了一圈,怕它跑出來。」
「沒有。」她想都沒想,這看人都累死了,哪有時間注意狗。
對了,人呢?
一看,正看到李希本從五金店出來。宋益也跟他隔著條馬路,也尾隨上去。
看他的樣子是要進前面的小區。
走了一段路,她不得不開口問身邊的人,「你跟著我幹嘛?」
「妳不是說沒瞧見嗎,那估計就還沒出小區,咱們順路。」白岫說。
她瞟他一眼,「你又知道我要去哪?」
「妳不是在跟著馬路對面那人嗎。」
宋益也瞪他,他很淡定,「市局行動,我懂。」
這話真是聽著越發刺耳了,她壓著火氣提醒他,「別礙事。」
「哎呦,那人不見了。」
這一看可不是嗎,小區大門那空蕩蕩,宋益也明顯加快了腳步。旁邊白岫也跟著加速,說:「肯定是拐進去了,這小區挺老的了,裡面道亂,放心我熟,丟不了他。」
「那可真是太令人安心了!」宋益也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