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28

第二部 28

當他抓住她胳膊的那一刻,宋益也就一心想甩掉他,可她力氣哪裡有紀逢舟大。就為防她這手,結果她幾乎是被他給推進來的。

「你跟來幹什麼!」她難得對他真的動怒。

「廢話,妳話都說到那份上了我能不來嗎!」

現下的情況根本由不得他們鬥嘴,僅兩句話的工夫,他們就差點被迎面撲來的黑色氣團撞上。兩人均是訓練有速,同時朝一個方向翻身躲開。

這一定下來再看院子里,哪裡還有什麼嫻靜,漫天亂飛著邪祟的黑色氣團,將天空變了個顏色。放眼望去屋頂上院落里,到處都是。

「你看得見嗎?」宋益也問。

「這他媽……」

「行,看得見就別讓它們碰著,碰著了也別在意。」

「妳這話不覺得前後矛盾的厲害?」

「這些邪祟要找的不是咱們,是姓楚的。只要不去招惹它們,暫時不會理咱們。」

暫時不會理他們,他們也不能傻呼呼地往上撞,兩人貓著身子貼著牆根,其實那些東西也不是用眼睛看的,這麼做只是點心理安慰。

宋益也蹲在牆根觀察有什麼地方可以逃,但邪祟這種東西不畏強光穿牆過屋沒什麼忌諱。院中的大槐樹下面扔著把鐵鍬,她都不用過去看那鐵鍬邊上有多深的坑,坑裡有什麼東西,就知道自己又被擺了一道。

「哎,那些個東西是要幹什麼?」紀逢舟不解地對著天上。

只見亂飛無序的小烏雲一團一團地聚焦在一起,就像什麼軟棉棉的兒童玩具互相融合形成了一個更大的黑團,更大的黑團加上更大的黑團又加倍地大,從大得像柜子,到大得像房子。

當它們分散時沒覺得原來有這麼多,紀逢舟心下嘀咕,又見宋益也不理自己,難免著急。扭頭看她,他嚇了一跳,「妳怎麼了?」

宋益也捂著嘴,正拚命地憋氣,急速起伏的胸腔又偏與她做對。她急於和自己鬥爭,另只手對他擺了擺,表示沒事。

那懸於半空像房子大的黑團再沒有可添加的新成員,又開始逐漸縮小,可沒有給人一點變弱的感覺,反倒是當你親眼看到一團烏漆嘛黑的東西呈現出了四肢和頭部,那種視覺衝擊叫人心都涼了。

宋益也狠狠地咬住自己發抖的手,才讓呼吸穩定在一個可控制的範圍。

「趁現在快走。」她說。

可又能走去哪裡?當他們都在想這個問題時,楚翹住的屋子門推開了個縫,從裡面探出了許惜晨的腦袋。

「你倆是救人來的還是陪葬來的,快過來!」

紀逢舟不由分手拉起宋益也就狂奔過去,幾步的路硬是走出了二萬五千里的心境。

門在他們進去后馬上又被許惜晨關死,並把門的上黃紙反覆貼嚴。

一看這屋裡還真都是熟人。

「馮媽呢?」紀逢舟掃了眼這屋裡的人,問。

「沒看見,自那天你們走了,馮媽就不知去哪了。」倚在窗邊耷拉著眼角和肩膀的許向晚說。

「什麼叫我們走了,難道你們沒走嗎?」

「沒有,」許向晚隔著窗戶看外面那個兩人高的漆黑怪物,「我還是不服氣,怎麼妳能發現的事我發現不了,所以在你們離開后,我們又進去了那個地洞,我想看看是不是自己忽略了什麼。」

「結果倒是沒漏看,還看沒了一個。」許惜晨看著宋益也說,「妳拿那牌位幹什麼?」

宋益也壓著胸口喘氣,沒顧上理他。

「她怎麼了?什麼牌位?」楚翹終於從一種呆傻的狀態里回過神來,「現在該怎麼辦,那都是什麼東西,你們說我爺爺就是被那東西纏上的?」

「你爺爺要被外面那個纏上,現在早已經涼透了。」許惜晨看他的眼神就是一副「老子不打你只是因為想保留戰力」的樣子。

許家兄弟發現青玉的供牌被宋益也拿走了,直覺這裡有事情,這幾天偶爾過來家裡總是沒人,越發覺得不對勁。今天幸虧他們來了,來了就看到楚翹不知對誰那麼大的恨拿土地撒氣,剛想調侃他兩句,他那一鏟下去霎時黑氣蒸騰從地縫裡奔流而出,虧得他倆動作快及時把楚翹帶走,而後又立了結界,不然這些邪祟現在滿世界亂竄,不知這一帶要出什麼事。

關鍵是一直這麼躲著也不是事,他們用凈靈符封住了門,邪祟進不來也只是一時。

幾人大眼瞪小眼,楚翹一把竄上去揪住了許惜晨,嚇了他一跳。

「你小子抽什麼瘋,犯了錯誤還不好好反省。」

「你不是說我家運不濟是家仙反噬造成的嗎?那些黑色的怪物也是家仙搞的?她對我家就這麼恨?」

許惜晨就要給他腦袋來上一下了,紀逢舟開口問,「那通讓你挖土的電話里怎麼說的?」

楚翹愣了下,這才反應過來紀逢舟為什麼會在這一樣。他也沒打算隱瞞,「就是說我家災禍的根源在那棵樹下一塊不長草的地方。」

「挖開了就再也鎮不住了。」宋益也緩過那口氣,目光平靜地看外面遊走的巨大邪祟,「各位有沒有什麼好辦法。」

「妳抱著供牌妳問誰呢。」許向晚輕飄飄地來了句。

「那我去了。」宋益也把供牌扔給了楚翹,一開窗戶翻了出去。

紀逢舟跟著就要出去,許向晚手速好快地關上了窗戶,還把符紙又貼了貼。

「別瞪我,鬼主令的令主身上流的是紅蓮血,邪祟這種東西不會找上她的,」許向晚不緊不慢地說,「她剛才那麼小心翼翼應該是因為和你在一起。」

許惜晨憋著楚翹那一肚子火直接發泄在了許向晚的腦袋上,給了他一下,「你傻啊,這麼說人家能懂嗎?」

「我懂!」出乎意料,紀逢舟惡聲打斷他們,緊張地看向外面,「你們以為我認識那禍害多少年了。」

說叫他不用擔心,那玩意只找姓楚的,八成也是哄他心安的。她嘴裡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全看她的心情。

就是這樣,才叫人覺得格外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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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油貓假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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