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還能遇見你

（11）夢魘……

「老郭！老郭！快救人！海面上有人！快救人啊！」於大國抱起小女孩，飛奔著回到船艙。

「大國，你這是怎麼了？」一個白鬍子的老頭，嘴裡叼著旱煙袋。

「老郭，海面上好像有人！快放小船，快，快救人。」於大國上氣不接下氣地說著。

「慢點說，別急。」

「能不急嗎！快放小船救人！」

「哦，好！好！」

貨船上駛出兩艘小船，朝著木板的孩子駛去。

「孩子，孩子醒醒！」白鬍子老頭用手探探兩個孩子的鼻息，還好，只是昏過去，還有救！

「快，搭把手，把他們抬到船上去！」白鬍子老頭指揮小船上的四個小夥子，合力將兩個孩子抬到船上。

「救，救他！」是那個大孩子，似乎還有些意識。迷迷糊糊地說了幾個聽不清的字，便再次陷入昏迷。

上了船，隨船醫生仔細地檢查一翻。還好，兩個孩子沒什麼大礙，只是輕微的凍傷。退燒后，兩個孩子醒了就會好了。

等忙乎完都已經很晚，差不多快九點了。

「爸爸，他們怎麼樣？」小女孩看著大人將凍僵的孩子抱起，抱回船艙。可已經天黑了，為什麼他們還是不醒呢？

「小秋，放心，他們沒事的。多虧了你，他們才得救的！我們的小秋最棒了！」於大國安慰著小女孩。隨船的醫生說，這兩個孩子是凍傷了，沒有大礙。可這不奇怪嗎？這裡是東海，兩個孩子怎麼會從海市飄過來？這不太可能啊！等兩個孩子醒了再好好問問看吧。

「小秋啊，早點睡去吧。這兩孩子沒事的。」

「老郭叔，小秋不困。小秋想和爸爸一起照顧他們。我會乖乖的。」小女孩賴在爸爸懷裡，不肯離開。

「老郭，沒事。你先睡一會兒吧。凌晨咱們就快靠岸。到時候咱們可有的忙了。」

「好，那老頭子我可要睡覺了。你們這對父女兵好好照顧那兩個小孩兒吧！」白鬍子老郭打著哈欠，出去了。

「爸爸，這個小男孩是誰？怎麼看著這麼眼熟啊？」小女孩一直盯著小男孩熟悉卻陌生的顏眸。

「是嗎？看來是我們小秋的有緣人呢！」於大國逗著自己的女兒。

「才不是呢！爸爸，你又逗我！不理你了！」小女孩假裝生氣地扭過臉去。

烏雲，漸漸散去。圓圓的明月懸在高空之上。

海魂烏鳳落在白天獨行和小男孩呆的木板上，苦嘆著：「原來，早有定數。天命難違是嗎？可我卻偏要逆天改命……」

海魂烏鳳看著即將上演的食月，漸漸擔心起來。饒過我主吧！

「娘娘，饒過我主！求求您了！饒過我主吧！」海魂向著開始的月食，雙手交叉抱於胸前，跪倒在地。

船艙中，小女孩早已熟睡在爸爸懷裡。於大國將小女孩輕輕地放到小男孩旁邊，拽過床被子，輕輕地蓋在小女孩身上。又用手輕輕摸了摸小男孩和大男孩的額頭，還好，退燒了，沒事了。

三個孩子睡在大床上，於大國自己又坐回椅子上，溫柔的看著熟睡的女兒，卻也漸漸進入夢鄉。

小女孩頭慢慢向小男孩那邊傾斜，小男孩也同樣在向小女孩這邊傾斜。兩個小孩子頭挨到一起，手也漸漸在一起。

月食漸漸讓世界昏暗起來。一束光紅光閃入船艙，一條紅繩系在小男孩和小女孩的手腕上，一下子便消失無蹤。一位白鬍子紅衣的老頭，笑眯眯地看著兩個孩子，自言自語地說著：「這回，不會錯了。老妖婆，這回你可要少了兩個喝酒的人嘍！」

夢，同樣的夢，開始不斷糾纏兩顆炙熱的心。

莫失莫忘！奈何奈何？

草地，青青草地。這裡是哪裡？為什麼這裡的一切都好熟悉？

「楓，等我們長大了，你會娶我么？」是小女孩沒有錯，或者是和小女孩一樣的孩子。身著白色羅裙，可分不清到底是什麼朝代的裝扮。

「為什麼要等到長大？我現在就可以娶你啊！你看，那邊的花多美，我把他摘下了做花環，給你帶上娶你好不好！我們讓烏鳳作證！」那個小男孩，一身青色的長袍。

可他們的衣服不是現代的打扮，這世上也沒有烏鳳這種靈鳥，這裡是哪裡？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

「好啊！那你現在就開始追我啊！你追到我我就答應你！」小女孩就在前面跑，男孩子在後面追啊追……

雨，忽然間停了下來，天明明是陽光明媚的藍天一下子變得昏暗，突然被火映得通紅。

繼續沒有方向的走著，地上漸漸地血流成河，周圍無數雙驚慌的眼睛，漸漸地這一切開始熟悉。這裡是哪裡？

一個紫衣的女人飲血般的殺戮，背後的大火映的天通紅通紅，該去哪裡？

周圍一聲聲慘叫。血漸漸匯聚成溪，血流成河，混著濃烈的血腥味和火的燒焦味，讓人作嘔。

殺戮從未停止過，心為什麼揪著像被掏空了一樣？

忽然的，有人抓住了我的手「雨颸，我跟你走。」

「我記得你！」我看著他的背影，看不清他的樣子，可為什麼還是會感到錐心的痛？

就這樣一直跑，一直逃。逃出了那血泊的地方。

「寒楓……」

不假思索地撲到他身上，不覺的痛了，可看著他，眼中滿是悲傷，他抱著我。明明那麼溫暖的懷抱，我卻仍覺得那麼寒冷。

「雨颸，求你！求你別留下我一個人！別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裡，求你別放棄。」

「寒楓，我……」

沒有了聲音的世界，全是昏暗，無邊的黑暗。夢魘，侵蝕著兩個孩子，記憶也漸漸蘇醒起來。

淚，一滴淚不爭氣地從兩個孩子的雙眸落下來，合二為一……

躍海山莊上，孫叔跪在地上，遲遲不肯起身。

「老爺，都是廣發不好，是廣發沒看住少爺，讓少爺下山了。」

「大爺爺，Matt錯了。是Matt把小風弄丟了。」藍眼睛的美少年還沒有離開啊，不是晚上的飛機嗎？

「你們說這些，就可以換回我的風兒嗎？如果能，跪死可以換迴風兒，那你們跪死好了！」老人家還是拄著當年的那根象牙手杖。咬著牙根，卻面沉似水。

「老爺，有消息了！」一個西裝革履的人匆忙跑進來。

「什麼有消息了？」老人家稍稍有些改色，卻馬上沉下來。

「老爺，您看！這是從咱們貨船上發回來的照片，下午貨船在海面上救下兩個孩子，希望公司聯繫海城這邊公安局和醫院處理這兩個孩子的問題。」一個放大的照片，通過船上的攝像頭傳過來一張照片。

沒錯，小男孩就是王林風！

「這船？現在在哪裡？」老人家有些激動地問著，沒錯，這孩子是風兒！是我的風兒！

「老爺，這船還有四個小時靠近海城港。」西裝革履肯定地報告這著。

「好！現在馬上聯繫救護車去港口待命！現在能聯繫上貨船嗎？我要跟貨船上的人通話，風兒怎麼樣了？」

「對不起，老爺。海面上信號不好。暫時無法直接溝通。不過您放心，小少爺平安無事。」

「廣發，趕緊備車！我要去海城港！風兒，在船上！」

「是！老爺！廣發這就安排！」孫叔起身出去安排。

而大堂之上，就只剩下Matt自己跪在哪裡。Matt聽到他們的話，問道：「小風是找到了對吧，他沒事吧？」

「他怎麼樣，你都不需要知道了。和你媽媽離開吧，王家不歡迎你！」

「大爺爺。Matt知道了。對不起。」藍眼睛的美少年起身，看著老人家。「但，你能關他一輩子嗎？他的世界不是只有山莊而已。你擔心他會像大伯一樣突然就消失掉，你有沒有替小風想過？他應該有屬於他自己的人生，早晚會有一天他羽翼豐滿，他會離開這裡，你又該怎麼辦？」

「他不會！李振宇，你也要知道，你是一個中國人，即便你有雙藍眸，你依舊是中國人。不過，我不想再見到你！」

不想再見到？是嗎？這樣好像就再也回不來了吧？

小風，Matt哥哥不能陪你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