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的名字叫南夏
「人命關天,我不像你這麼冷血,做不到見死不救。」葉西對陸曜凡的態度有些不滿。
女子坐在後座,看著前方的兩人因為自己爭吵起來,心裡很是過意不去:「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你們在前面停一下好了,我自己可以去警察局。謝謝你們能載我這段路,我真的沒事了。」
「陸曜凡,你看看你自己做的好事,怪不得到現在都還沒結婚,像你這樣的人即便長得好看又怎麼樣,還不是註定一輩子孤獨終生!」
葉西望著後視鏡說:「別理他,他這種人就是這副德行,但是……心眼不壞,別放在心上。對了妹妹,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你家住在哪裡,為什麼大半夜的會一個人出現在這種地方?」
女子害怕的蜷縮在角落,不敢抬頭,像只受了驚的小白兔。
她生怕說錯什麼話,有些緊張的回答道:「我……我叫南夏。」
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名字,陸曜凡卻微微皺眉:「你姓南?」
葉西瞥了他一眼:「姓南有什麼好奇怪的,這天底下姓南的人多了去了,也不見得你這麼驚訝,簡直是大驚小怪。」
陸曜凡冷笑道:「姓南的人是不少,可深港只有一個,那就是南氏企業的南家!」
葉西滿臉愕然,莫非這女子真的和南家有什麼關係?
「你是南家的什麼人?」陸曜凡的聲音沒有一絲感情,他豎起耳朵,正等待著一個合理的解釋。
南夏膽怯又自卑,說話的語氣和音調已經完全出賣了她。
雖然一個奇怪的想法在陸曜凡心中油然而生,但最終還是被他否定了,這個怯弱的女子根本不像是南家的人。
陸曜凡是心理學碩士畢業,僅憑一個小小的動作或者細微表情他就能知道別人心裡在想些什麼,雖然他現在看不見,但是從女子說話的語氣和音調就可以聽出,她有種與生俱來的怯弱和自卑感。
南夏將手裡的裙子擰成了麻花,考慮再三,終於說出了自己的身份:「我的名字叫做南夏,我爸爸是深港南氏企業已故的董事長南正天,媽媽是唐家千金唐斕,我還有個姐姐叫做南如月。」
害怕兩人不信,南夏又繼續解釋:「你們或許……從來都沒有聽說過南家還有我這個人物,可我真的是南家的孩子。我和我的家人們失散多年,現在好不容易才回到深港,我真的……真的很想回家。」
「什麼,你竟然是南氏的千金?」葉西驚訝不已,沒想到半夜在路上隨隨便便撿到的人,竟然是南家失散多年的千金。
南夏緊咬著嘴唇,點頭道:「當年我還不到十二歲,就和姐姐被歹徒綁架了,那些綁匪要我媽拿著兩個億去贖人。」
「原本一切都說得好好的……我媽也答應拿錢,可是那些綁匪卻臨時反悔,不肯放人,媽只救下了姐姐,而我不小心跌落山崖,掉進海里,我隨著海水飄到一個不知名的地方,後來就被當地的販子帶走了。」
葉西臉色十分難看,望著坐在身旁的陸曜凡,輕輕嘆了口氣:「真是沒想到你的境遇竟然這麼悲慘,小小年紀就經歷了這麼多磨難。如果是我,我可能早就活不下去了,哪會有你這麼堅強,那後來呢?」
南夏搖了搖頭,緊張的說:「後來我就……不行,我不能對你們說這些,會連累你們的。我不去醫院了,你們還是帶我去警局報案好不好?」
「先去醫院處理一下傷口,我們會為你打電話報警的。」陸曜凡說完,閉上眼睛靠在座椅上開始養精蓄銳,被山區的那些孩子吵鬧了一整天,他已經精疲力盡。
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葉西偷偷看了眼陸曜凡,認識他這麼久以來,還是頭一回見他這麼「格外開恩」。
「哥哥姐姐,你們救了我,我還不知道……你們怎麼稱呼呢?」南夏扯了扯衣服,有些不好意思。
望著她如此羞怯的模樣,葉西忍不住笑了笑:「我叫葉西,你可以叫我葉西姐。我旁邊坐著的這個男人是我老闆,他叫陸曜凡,是深港非常有名心理醫生。」
「不過他以前出過車禍,視網膜受到損傷,而且還一直都不肯做復明手術,所以到現在都是個睜眼瞎。我們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是因為每個星期都會來山裡做支教。」
南夏小心翼翼的點了點頭:「葉西姐姐,你們真的很善良,如果不是你們救了我,我可能會死在這荒山野嶺之中,好人一定會有好報的。」
「謝謝誇獎,不過作為深港的良好市民,救人一命也是我的分內之事,不用客氣。」葉西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兩小時后,汽車終於離開山區,來到深港人民醫院。
將南夏送進診室之後,葉西正打算跟過去,卻沒想被陸曜凡抓住了手腕。
「既然人已經送到醫院,醫療費也幫她付了,我們沒必要繼續待在這裡。」
葉西不滿的掙脫,拽著他來到診室門口:「你這人怎麼這樣,萬一她再出什麼事呢?你和我誰都不準走,先老老實實的在這待著,聽聽人家醫生是怎麼說的。」
「小姑娘?她可不小了,從她的聲音來判斷,她的年齡大約在二十歲到二十五歲左右,已經是個可以自理生活的成年人了。」陸曜凡坐在門口,從西裝口袋裡掏出墨鏡,戴在自己高挺的鼻樑上。
葉西瞅著急診室方向,驚訝的說:「你簡直是神了,這都能聽出來?」
陸曜凡滿臉自信:「我們人類通常都能夠通過一個人的聲音大小高低或者特點來判斷其性格,包括說話的語氣、方式,甚至有時候還能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從他的語速中掌握其此刻的心理狀態。」
「那你說說,通過剛才的談話,你在南小姐的聲音里聽出了什麼?」葉西八卦的湊到陸曜凡身邊。
「她的聲音低柔緩和,語速極慢,而且每說一句話都要拆分成好幾句來念,說明她是個性格內向、懦弱,而且缺乏自信心的人。這類人的內心非常敏感、警惕心強,生怕自己說錯話或者做錯事引得周圍人不開心。」
陸曜凡繼續道:「這種人的怯弱要麼是與生俱來,要麼就是城府很深,你覺得南小姐是哪種?」
葉西擺了擺手,真有些後悔自己為什麼會聽陸曜凡講這些沒用的大道理,每天都這樣聽他嘮嘮叨,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南小姐可是南氏企業的千金,只要人家回去和媽媽姐姐相認,馬上就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你在這裡酸什麼?」
陸曜凡冷笑:「沒憑沒據的,你就這麼相信她說的話?即便當年真的遭遇綁架被迫和自己的家人分離,可現在已經過去這麼多年,誰知道這中途究竟發生了什麼,突然冒出這麼個莫名其妙的人說自己是南氏千金,別說是我,恐怕連她親生母親都不會相信。」
葉西望著急診室的大門,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說得也是,可南氏家族在深港德高望重,怎麼有人敢隨便冒充呢。而且現在醫學這麼發達,隨便驗個血做親子鑒定就能知道
是不是親生的。如果她冒充南氏千金被人察覺,後果不堪設想,她這麼冒險是為了什麼?」
兩人在休息區分析南夏的身份,可最終還是沒討論出個結果。
半小時后,醫生從急診室走出來。
葉西立馬衝上前問:「這麼樣醫生,剛才送進去的那個女孩子怎麼樣了?」
醫生摘下口罩,面色沉重的望著兩人:「你們……是她家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