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皇宮事變
魏國洛陽城,早在秦朝之時,這裡就是那最為緊要的城市之一,經過了近千年的沉澱,這裡恢弘大氣,氣勢滂沱。
整座城有四座紅漆黃卯的城門,分為位於東西南北,這洛陽城內,又是這皇宮的所在之地。
皇宮集體封閉,與外界聯繫不深,但圍牆與護城圍牆相差無幾,也是四座紅漆黃卯的城門,只不過唯一的區別就在於這城門之上刻著四方神獸。
相傳這魏國的開國皇帝曾找過高深道士做過法事,分別以神獸鎮壓四方,可保千年不衰,人丁興旺。
城中百姓密集,川流不息,近些日子倒是比以前管的嚴密了很多,每個城門都有一隊人馬駐紮,每過一人都要接受搜身和在這黑紙白字之上籤上自己的姓名。
這等現象在這洛陽城可當真不多見,畢竟是六朝古都,其中的建築和治安都是魏國之中最為嚴格最為縝密的。
多嘴的老婦三五成群,討論著最近的怪事,「你們聽的了么,最近宮內不少太醫被處死扔出宮外,死相可慘了。」
「誒,聽說啦,好像是淳皇后得了一種怪病,就連太醫也不能醫治,這不,現在這些官老爺都在民間找神醫了。」
其中一名老婦向著城門旁的告示牌之上,這告示牌中貼的一張金黃色宣紙,上方兩個大字蒼勁有力,「求醫」
旁邊有兩名身穿堅硬盔甲的男子佇立,很是強壯。
「我聽說這些天有不服氣的民間大夫進宮醫治,但都被殺頭了,可慘了。」
「那還不是,這可是欺君之罪。」
一名老婦只感覺背後冷顫,趕忙回頭,只見這兩位男子精光閃閃,嚇得老婦愣是縮了縮自己的脖子,趕忙打斷了彼此的對話,「好了好了,快別說了,官老爺不樂意了,快走快走。」說罷,這幾名老婦一鬨而散,很是迅速。
城門樓外,來來往往的人群都要挨個搜身登記進得城來,身後隊伍越來越長,一陣陣聲音怨聲載道,就連好多江湖人士身下騎的馬匹也不樂意的喘著粗氣。
陽光照射,一位素衣打扮的青年從馬鞍旁的口袋中取出一水袋,動作清雅淡然,很是優美的把水送到了自己的嘴裡。
幾口下去,只感覺這無聊的長隊也變得還能接受,袖口正準備在自己的嘴角旁輕點,想要擦去嘴角的水漬。
也是稍微一愣,趕忙用的袖口在嘴上豪邁一抹,很是瀟洒,微微抬頭,也終於可見這青年的模樣。
這男子皮膚白皙,玉面細眉,頭髮被一青色的諸葛巾包裹,短髮微垂,很是清爽,全身素衣破鞋,像極了一名正要進京的書生。
這正是姜靈兒喬裝打扮而成,但顯然這可能是她第一次打扮,但行走在江湖,與其輕裝上陣,不如男扮女裝,還可以少去很多的麻煩。
外貌之上,自己用的束胸緊緊的裹住了酥胸,但這都快壓的她喘不過氣了。又用了方巾包裹住了自己漆黑色長發。
看似輕巧的外表之內,其實根本不輕鬆。
曾經在谷中跟師傅學過幾招腹語,再結合嘴唇的微動,雖然還是不能達到成熟男子那粗獷的聲音,但青少年的口音還是可以模仿的。
長隊一點一點的挪動,終於輪到了姜靈兒。
這守城的護衛拍了拍馬匹得脖頸,「下馬登記。」護衛微微抬頭,目光落在了姜靈兒的臉蛋之上,一時間竟然有些愣神,好俊美的少年呀。
姜靈兒身形一躍,靈巧活躍,雙腳踏在地面之上,溫柔的撫摸了一番一路上相伴的馬匹。
在馬耳邊微微輕語,只見這駿馬突然躍起馬前蹄,唏律律叫聲,姜靈兒連忙安撫了一番,一陣粗重的鼻息從駿馬的鼻中噴出,竟然轉過身來,慢悠悠的用自己的馬尾拍打著馬背,歡快的離開了姜靈兒的身邊。
突然速度加快,向這城外狂奔而去,馬蹄踏在土地之上揚起一陣灰塵。
「公子,你這馬?」守衛心中疑惑,指向馬匹跑向的方向。
面帶微笑,「無妨,它認得回家的路。」
守衛聽的此話,也就沒多講什麼,趕忙讓姜靈兒簽下字名,就準備搜的這公子的身。
身體才剛貼過來,姜靈兒趕忙向身後退去,保持著半米的距離,「能不能不搜身?」
「公子…」護衛一陣苦笑,「上面規定,必須搜身,而且都是男的,咱能不能別像女孩子一樣?」
姜靈兒雙唇輕咬,猛的跺腳,張開雙臂,氣呼呼的說道,「搜吧搜吧。」
一步上前,護衛手臂從腳下飛快輕點,很快就搜完了全身,其實他僅僅不過是例行公事,只要擺一擺動作就行了,都是百姓貧苦人家,帶不帶武器都是一樣的。「把佩劍放在門旁的架子之上,出城時到這裡取,不必擔心丟失問題,我們有人看管。」
對於武器來說,姜靈兒也是有一些猶豫,但別無他法,只能硬著頭皮把佩劍放在了這架子之上,被官人收納,反正也僅僅是一凡品罷了,丟了也不心疼。
正在盤算著如何才能進得這皇宮之內,自主的往前行走,思緒早就拋到了九霄雲外,哪裡還顧得了眼前。
「誒呀」只感覺眼前一黑,自己低著的頭模樣,這頭額正正噹噹的磕在了這堅定的鐵皮之上,疼痛的往後一踉蹌,差點坐在這地上。
只聽得這前方一聲威喝,「你怎麼回事,沒長眼睛么?」
姜靈兒趕忙抬頭看去,一名身穿盔甲的大漢站在前方,比自己足足高了一頭半的個頭,好生威武,穩住了身形,連忙拱手道歉「對不起,我一時分了神。」
大漢聽的回答,臉上微怒的表情也緩和了很多,對著姜靈兒擺了擺手,「無妨,下回注意便好。」話罷,神色一定,又直挺挺的站在了這告示旁邊,一動不動。
目光向著告示牌移去,這金光宣紙之上的黑字看的姜靈兒雙眉一挑,美麗的雙眸都明亮了起來。
身形靠近,雙腿奔奔跳跳的想去從上方揭下了求醫的皇榜。
姜靈兒身高可能在女性群眾中並不算矮,六尺五的身高,對於一個十五歲少女來說已經很是標準了,但對於一個成年男子來說真算比較矮的了。
這皇榜顯然是這兩個大漢貼的,兩位大漢平均身長八尺還有餘,這麼高的皇榜又怎麼能揭得下來。
其中一個大漢見得這少年在這宣紙面前又蹦又跳,趕忙攔住了他「小娃,你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么,這皇榜可不是隨便接的。」
姜靈兒用力點了點頭,「我自然知道,如果皇榜之上的事情做不到是會被殺頭的。」
「咦?」另外一位大漢眼神疑惑,「我見你歲數不大,身體有些羸弱,但也到了成年,你如果真想揭這皇榜,你要想清楚後果,」話語一頓,「在此之前,已經有十餘名號稱民間神醫身首異處了。」
姜靈兒咯咯一笑,回應道「我知道,請帶我入宮吧,我試試。」
剛才這一笑,笑的大漢微微分神,如果這要是女子該多好,可惜是個男的,臉色略帶遺憾,挺拔了一下身形,向著四周大吼道「皇榜已接,請隨我入宮見聖。」
一時間人群凝固,突然在下方爆炸開來,很多人交頭接耳,小聲議論。
「可惜了,多麼俊俏的公子,還這麼年輕。」
「這麼多太醫都沒醫治,這個小娃竟膽敢拿這皇榜,真是太狂妄了。」
聲音此起彼伏,絡繹不絕,對著姜靈兒指指點點,有人面帶遺憾,有人面帶戲謔。
姜靈兒環顧四周,突然感覺很是無趣,這乃是一群烏合之眾,區區一個十五歲女子就有如此膽量,反倒是這台下青年壯漢們駐留嘲笑,指指點點,太可笑了。
皇宮之上,就連著用來封閉的城門樓,也是用著硃砂點綴,硃砂通體泛著紅暈,期中用著純金打造的雕塑在這儼然輝煌的屋舍之上佇立,色彩斑斕,恢弘大氣。活靈活現的金龍圖在這牆壁上飛舞,這正是出自全魏國能工巧匠打完出來的珍貴財寶。
皇宮群殿周圍,是這全包裹的護城河,相傳這護城河之內,關押著一條金龍,每當春季來臨,雨水融合這清澈的湖水,就會變得渾濁不堪,隱隱約約可見到金光閃動,好似一條金龍纏繞。
房屋珠光寶氣,散發著奢侈華麗的光芒,偌大的城池期間不少的奴婢來來往往,清一色的粉花色長袍,頭戴玉質簪子,微微下搖的裙擺微風吹來,蠢蠢而動,就連著奴婢都宛如仙人一般。
兩位大漢帶著姜靈兒來到這大門之前,門前雖並未關閉,但二位官爺並沒有拔腳就進,而是恭敬的彎腰向著這看城門的老大爺拜去。
「還請向陛下通報一下,民間醫生前來。」
老大爺昏昏欲睡的雙眸微抬,瞄了姜靈兒一眼,「如此年輕,當真精於醫術?」
「還請稟報。」大漢充耳不聞,自然保持著原來的姿勢,恭敬地說道。
「行,行,行,不愛理我就不理。」別過身去,身軀一瘸一拐走上這上百台階的之上的宮殿。
「這台階…老爺爺可能堅持的住?」姜靈兒看著老大爺慢悠悠的身形,一腳邁上台階,另外一腳又跟上台階,又會在原地停留一會,繼續往上走去。「歲數不小了,為什麼不能回家修養身心?」
「又沒人逼他這麼做,他自己想當傳信使,我們可攔不住。」大漢無奈的搖了搖頭。
一直保持著沉默的另外一名將士目光閃動,「他吧,聽聞是當初跟先王打了個賭,結果賭輸了…」
姜靈兒嘴巴微張,「打…打賭?」
「具體的我們也不知道。」
交流中,老大爺身形蹣跚,但也最後進去了這大殿之上。
許久,他蹣跚的身形在大殿門口微微浮動,只剩下極小的一個黑點,向著三人招了招手,嘴巴動了幾下,但根本沒聲音發出。
「糟糕,皇后的病情惡化了,咱們火速趕忙養心殿。」大漢看的老朽的手勢臉色大變,趕忙帶著姜靈兒飛奔而去。
速度越來越快,三人的身形在這繁華的後宮之內不斷穿梭。
只見得來來往往的奴婢小碎步邁的飛快在這寬敞的道路中走動。
雖然道路寬敞,但並不代表著可以隨便走動,道路的正中心只有當朝皇帝才能行走,其次是各個妃子,這些身份微賤的奴婢和太監,只得貼在牆邊而行,就算是焦急,也不能亂了分寸,不然可是掉頭的。
三人身形微動,沿著相對邊緣的道路上賓士。
「咦?」大漢驚訝的喚道,「沒想到你如此羸弱,卻能跟得上我們二人的腳步。」
姜靈兒微微點頭,「曾經跟家父習得一些腿腳功夫,但也能勉強跟得上。」
「那就好」說罷,速度更快,姜靈兒緊隨其後,絲毫不拉下絲毫。
養心殿的建築飛速呈現,雖然說皇朝的後宮多如毛,但皇后的寢宮永遠是最華麗,最寬敞的一所。
宮殿之外,有一庭院,庭院之內鳥語花香,不少鮮艷又名貴的花朵在從中綻放,滿園的芬芳,但此時卻沒有一人駐留觀看,不斷的有奴婢進進出出,每個人的表情非常凝重。
「養你們是幹什麼吃的,這都治不好!」一聲怒吼聲從養心殿炸開。
只聽得一陣肉體接觸地面的聲音穿來,十二名太醫趕忙跪在地上,頭埋在了地面之上。
「皇后突發病症,新疾與舊疾一同迸發,我等實在不知該如何治療。」為首的一位太醫手足無措的說道,言語中蘊涵著無盡的恐懼。
他們的身前,一位男子黃袍加身,魁梧高大,大約四十歲左右,溫文儒雅,嘴唇之上的鬍鬚平添了一絲老成。
但此刻的他,竟滿臉猙獰,汗珠從臉頰之上流淌,大步向著寶劍走去,右手一抽,寶劍寒光乍起,持劍指向這些無能的太醫。
「今天如果醫治不好皇后,你們全都給我死。」寶劍凌厲,這十二名太醫大氣不敢出一下,全都嚇傻了一般。
「冀…冀郎,不怪他們。」帳簾之中,痛苦的話語從中穿來。
寶劍滄啷落地。
陛下扔下長劍,飛奔到這女子的床前,緊緊的握住了女子冰冷的雙手,「一定有辦法,一定有辦法,你在堅持一下,堅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