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嘆息
大戰正酣的時候，我們是親眼看著西門長恨服下那顆帶著詭異氣息的丹藥后，憑空消失了！
據說，只有成神或者入魔的時候，才會出現如此狀況。
還有一種說法是，升級徹底失敗的時候，才會消失得如此徹底，因為至少在成神的時候，必須有一道不可或缺的工序。
渡劫！
我們可不是傻子，自然都能看出那西門長恨服用的丹藥，其實就是想讓自己的修為強行突破到更高的層次。
這也難怪他在吞服丹藥前的神態，帶著一種決絕之色，同時，也流露出一絲的落寞和無奈。
成功細中取，富貴險中求！
而西門長恨，偏偏將這兩句顛倒了過來，只是，這種「火中取栗」的做法，是否真的可行呢？
現在，誰也不知道，因為他消失了！
也就是說，他很可能已經失敗了，被徹底放逐到一個我們不知道的角落中去了。
這，也叫做渡劫失敗后的一種反噬吧？
在戰爭進行到如此緊要時刻，主帥竟然自動消失了？
這對於反抗軍來說，是不是一個天大的喜訊呢？
未必！
先前因為有西門長恨在，所以只是讓「三絕大陣」沖了出去，其他的軍隊都還在原地待命，沒有行動。
現在主帥沒了，那麼接任的閣老大人，眼看著剩下的「九宮八卦陣」和「五行陣」有些扛不住了，加之西門長恨又是生死難測，在這種多重打擊下，一種賭徒的心態陡然暴露出來！
「殺！」目眥欲裂的閣老，發出了震天一吼！
軍令如山！那六萬名帝國士兵，立時沖了出去！
青銅在前，白銀居左，黃金在右，白金佔據中心。
雖然人數眾多，卻並沒有亂了陣型。
只是，這一通衝擊過來，如山崩，如潮湧！
竟讓反抗軍這邊的一眾高手有些無所適從了。
還是得靠東方玄機。只見她素手一揮，反抗軍這邊也行動了。
不管是神火軍，還是飛行兵，擅長的都是遠距離射殺。
所以，在那些帝國士兵還沒有靠近之前，反抗軍的神火彈，烈焰彈，籠蓋著大半邊天空，耀亮著整個原野，劈頭蓋臉地朝著帝國軍隊疾落而去！
不管是青銅白銀，還是黃金白金，都是金屬，而反抗軍發射的彈藥，全是火！
火克金！這些全都在東方玄機的算計之中。
所以，這一番對陣下來，孰優孰劣，一目了然！
在一片滔滔火海中，被熱浪熏得異常難受的帝國士兵紛紛丟盔卸甲，轉身朝城內逃去，本來這一仗，他們就不像反抗軍這邊帶著必死的決心和意志，加上主帥又莫名失蹤，再碰上這種專門克制他們的攻擊手段，所以結果就是一觸即潰，一瀉千里！
如此發展下去，反抗軍的勝利，已經完全進入到倒計時了。
正當大家歡欣鼓舞，群情亢奮，準備吶喊慶祝時，劇變驟起！
浮空中，不知從哪個方向，哪個角落，傳來一聲嘆息！
這聲音，細若蚊蠅，卻偏偏又能如釘子般牢牢固定在每個反抗軍人的內心！
揮之不去，抹之不掉！
即算強如莫天仇，也無法屏蔽，只能強硬地扛著，抵禦著這種細細潺潺的折磨。
反觀帝國軍隊那邊，依然保持著先前的混亂狀態，全然感覺不到這邊的變化。
這，是什麼樣的神通？
這種境界，甚至已經超越了包打聽的天眼，他心通！
因為連包打聽都無法感覺到那聲音的出處。
所以，歸納總結起來，發出這種神通的，只能是兩種人。
神，或者魔。
只是，神有神的規則，魔有魔的戒律。
他們的那方天地，遠遠高於這個世界，根本就不應該來侵擾這個在他們眼中微不足道的凡塵世間。
可是，現在他偏偏來了！
到底是神，還是魔？
眾人的眼神中，透過一絲迷惘，還有一抹恐懼。
不是妄自菲薄，在神或魔的眼裡，我們，其實都是螻蟻般的存在！
那第一聲的餘威還未消除，第二聲嘆息，便接踵而至！
這一回，現場所有人都感知到了，包括帝國軍那邊的人。
這次的聲音，比先前的要大一些，而且，在升高的音調中，竟融入了一絲暖意，是那種溫吞水般的微暖感覺，瞬間便擴散到整個戰場的每個角落。
連那些熊熊燃燒的火焰，也被這嘆息聲所攜帶的暖流輕輕一拂中，熄滅。
這是一種怎樣的意境啊，彷彿一片柔柔的雲朵，或是一陣帶著溫潤暖潮的熏熏之風，將所有的恐懼愁苦煩悶，隨意地抹去，只留下彈指間的一絲余香，滌盪在每人的神識之中，久久地，久久地，瀰漫，充盈，布滿，沒有窮盡。
這，就是所謂的幸福的煩惱吧？
難不成，這幕後的高人，是想用這一聲嘆息，來終止這場無謂的戰爭嗎？
在這樣溫柔暖暖的意境中，誰還會想著那刀口舔血、九死一生的崢嶸歲月呢？
只是，真若這樣就結束了，那這艮大陸的未來，又將何去何從？
這種沒有結局的結局，最後又將走向何方，流向何處？
那位躲在暗處的高人，難道他就沒有想到今後的難處嗎？
還是，他根本就沒有想，只是在這裡小小地耍樂一番呢？
若是如此，那現在的幸福，不要也罷，只是，這些凡塵中的人啊，又該如何反抗那高高在上的神魔的意志呢？
這一刻，天空中的某處，忽然開了一道口子！一道如小裂縫一般的口子。
一縷光，微微柔柔的光，就這麼不經意地從那道裂縫中悄然地傾瀉下來，不帶一絲雲霓和色彩。
只是，有些詭異的是，這縷光，居然可以拐彎！
這，已經強烈地扭曲了我們的認知觀。
因為，在我們的眼中，這縷光，現在已經變成了一條曲折游弋的小蛇！
這條小蛇，在空中劃過一道優雅的曲線，挽起一種不可思議的弧度，然後，又驀地消失了！
彷彿它從沒來到過這個世間。
然後，有異變發生！
還是空中的那道裂縫！
那道口子，越來越大，越來越長，且裡面開始有東西溢出來！
「天雷！」包打聽率先喊了出來。
天雷之劫！這是成神前的必備流程，沒有誰能逃得掉。
這劫數，是留給誰的？
其實，答案已經非常明顯了，因為，莫天仇的雙眼，此刻已經閉上，而他的臉上，也浮起了一片紫金色的光芒，整個身體，開始緩緩地離開了地面，不退反進，朝著天上降下的雷電迎頭而上！
這，是一種怎樣的狀況？面對天雷，居然不躲不避？難道，他想被這灼熱難當的雷電撕裂成碎碎點點嗎？
眾人的疑惑，在心裡無限放大，而反抗軍這邊，更多的則是擔心，這莫老大，能否渡過這意外降臨的天劫嗎？
天雷之劫，對於成神之人來說，就是一場火與電的考驗，熬過去了，就是天堂，熬不過去，那就灰飛煙滅，連進地獄的資格都沒了。
或許，莫天仇的內心，早就對這一天有個詳盡的規劃了吧？
所以，當那強橫無比的雷電落在他頭上時，當眾人都發出了驚異的叫喊聲時。他，居然睜開了緊閉的雙眼，還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因為，那天雷之劫發出的光和電，對於他根本沒有任何作用！
反而還被他盡數吸收！
這，又是什麼情況？我們的認知觀第二次被顛覆，被扭轉。
「我明白了。」東方玄機忽然開口道，「莫大哥是雷電系的霸主，若要成神，肯定是雷神莫屬，而釋放天雷之劫的，肯定也是雷神，他怎麼會讓繼任者受到傷害呢？」
一番話說完，眾人皆無語。
只有睿智如她，才能想得如此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