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 萬獸臣服
「大膽玄小巫,你這是什麼態度。」趕上來的四大真君之中的朱雀在聽到玄小巫的話之後,氣的臉都扭曲了。
玄小巫轉過身子,額間那若隱若現的紅色印記,讓朱雀真君臉色慘白,噗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她滿意的看著他那副唯唯諾諾的樣子,高傲的如同女王,這一刻,她將那眼睛長在頭頂的仙給踩在了腳底下。
西王母直直的看著玄小巫,雙手攏在身前,瞭然的點了點頭,「好,你是鐵了心要與天庭為敵了,是不是?」
「我沒有要與天庭為敵,你不是我上司,沒有權利管我,但你有的是下屬,他們都可以為你效勞。」玄小巫一邊回道,一邊撿雙手負在身後,示意戀煞趕緊帶著夏非他們離開。
她就是這樣,在她心裡沒有絕對的好人,也沒有絕對的壞人,只是她也明白,今日痛不下心下那個殺手,才不是因為她沒有心情。
眼神掠過涼陌舞,離夢,強良,她那堅強的冰封的很好的情緒,微微有些泄露,再看向玄冥,和自己爸爸一模一樣的容顏,即便他只認了玄小影,但她只要看到他,都會想起自己的爸爸,而那個在她身體里四年的天吳,算是和她最親密的了,感覺到她的注視,天吳回頭,對上了她的眼神,翹起嘴角,沒有諷刺,沒有鄙夷,沒有算計。
天吳或許還沒有了解到最真的玄小巫,但是這麼多年,他知道,玄小巫這個人的出現,簡直就是奇迹。
戀煞看到了玄小巫的示意,沉著臉,驀地捲起一陣狂風,迷得所有人都張不開眼,待到一切恢復平靜的時候,哪裡還有夏非他們的人影。
只有玄小巫站在西王母的前方,靜靜的看著她。
「玄小巫,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回成為天庭的罪人。」西王母氣在心裡,表面還是淡定如水,「還是我可以理解為,你其實是巫族的人,我聽聞,你做為長青派的弟子卻屢次使用巫術,更讓我的兒子,為你神魂顛倒,普天之下,不是只有巫族的女人才會如此狐媚?」
玄小巫冷哼,不削的別過臉,眼神不小心就落在了安睡的神染身上,她滿身的犀利稍稍有些斂起,可是西王母卻咄咄逼人。
她說她狐媚,說她是巫族的人,說她是罪人,她看在她是神染母親的面子上,不計較,可是她卻讓人帶走神染。
她攔住那幾個仙使,喝道,「西王母娘娘,他是長青派的掌門,你要把他帶到哪裡去?」
西王母手臂一揮,略微低沉的眼中露出幾許精光,「他是長青派的掌門,也是我的兒子,他現在都個樣子了,不能再為你衝鋒陷陣了,我只是奉玉帝之命前來勸勸你,既然是你頑固不化,那我就要帶著自己的兒子告辭了。」
說罷,她轉身就走,仙使推開玄小巫,扶著神染從她身側離開,她拉著仙使的手臂還伸著,卻再也沒有勇氣開口喚住他們帶走神染的步子。
垂下手臂,她心裡苦澀的很,雖然知道神染醒過來之後定然不會拋棄長青派,但是聽到西王母說他不會再為她衝鋒陷陣,她就慌了。
為何為何,她總那麼不安。
瑤池邊上,只有玄小巫和朱雀真君面面相覷。
「吼---」
「吼---」
一陣陣嘶吼從南方門的方向傳來,玄小巫只感覺頭頂被一片烏雲籠罩住,滴答一下,一滴黑溫熱的血就落在了她的臉上,她伸手一抹,一抬頭,對上了饕餮兇殘的雙眸。
饕餮口中還咬著幾個天兵天將,此刻它真喘著粗氣,彷彿十分飢餓的看著玄小巫。
四個凶獸,在南天門處結束慘絕人寰的殺戮之後,將目標全都轉移到了玄小巫的身上,沒有了夏非的控制,他們從上古遺留下來的兇殘更加瘋狂的增長,吞掉口中的「食物」,饕餮怒吼一聲,猩紅了的眼中,早已不知道自己攻擊的女子是玄小巫。
強大的氣場瞬間降低,彷彿要將這個地面都卷到天上去,玄小巫伸出手臂擋住被迷住的眼睛,身子一低,檮杌的爪子就從她頭頂抓過,留下十道如閃電般犀利的抓痕。
玄小巫抿著雙唇,嘆了口氣,捂著胸口,她再一次看向神染離開的地方,在四大凶獸又集體攻擊來的時候,身子一跳,抓住了饕餮的尾巴。
「吼---」
饕餮找不到她人了,氣的在空中直翻滾,其他三獸都瞅見了揪住饕餮尾巴的玄小巫,都追著饕餮跑了起來,饕餮不明所以,悶著頭直往前沖,轟隆一下就撞開了聖地的大門。
「小巫---」萬希等人都驚悚的看著盪在饕餮後頭的玄小巫,急的是不知所錯,聖地被饕餮撞開了,裡面的血腥味一陣陣的傳出來,讓人幾欲作嘔。
玄小巫將手腕挽在饕餮的尾巴上,手上一個用力,身子騰空而起,穩穩的落在了饕餮的背上,揪住饕餮的長毛,她大笑道,「小饕餮,連我你都敢攻擊,看我今天怎麼教訓你。」
說罷,她和騎馬似的一夾饕餮的肚子,饕餮受力,在空中瘋狂的亂竄,其他三獸分別跟在饕餮的身後,時不時的吼了那麼兩聲。
如果,不是四獸的吼聲聽起來如此憤怒,他們會以為這幅情景是玄小巫在和四隻上古凶獸玩鬧,女子巧笑嫣然,坐在饕餮的背上,沒有一絲的恐懼,可是那笑容,在撥開黑暗之後的明媚下,又是如此的悲傷。
她有了心事,所以不再無憂。
猛然間饕餮剎住了步子,玄小巫一個不注意,被它甩了下去,正對著的是長青山脈,她嬌小的身子迅速的往下墜落,墨黑的長發遮住她驚愣的小臉,和一朵血紅色的花瓣似的,湮沒在了巍峨的高山中。
她聽不到了,那些焦急的呼喚,看不見了,他們的痛心疾首,她眼睜睜的看著四隻凶獸踩著巨大的蹄子朝她壓去,她對著饕餮的大餅臉,在疾速的風中,悠然說道,「小饕餮,還記得汪汪給你烤的肉么?汪汪不在了,現在我有了糖糖,和汪汪一樣可愛,你變得小木劍雖然沒那麼好用,但那是我第一次御劍呢,現在我不用御劍就可以騰雲了,飛的比誰都快,比誰都穩,可是我覺得還是以前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會的時候快樂,真的。」
她凄涼的笑容,刺傷了饕餮的臉,它猛的昂起腦袋,眼中的猩紅被一團霧水遮住。
「吼---」
伴隨著饕餮響徹天地的吼聲,所有的人只看得到那五個影子消失在了山谷中,發出了驚天動地的碰撞聲,激起了千層的浪。
煙霧茫茫,沒了玄小巫的身影。
每個人都瞪大眼眸,看著那綿延的山峰,忽然覺得那山風,從未如此冷過。
有人說,通靈鳥的聲音是這世上最美妙的音樂,而現在,在萬希他們的心中,朱雀神鳥的聲音才是舉世無雙的。
玄小巫墜落的山谷中,一陣更比一陣急促的鳥鳴聲傳來,轟然間,一片黑壓壓的撲閃著翅膀的各類鳥從山谷里展翅沖向雲霄。
一個兩個三個,一百兩百三百,千千萬萬的鳥類不斷的從那紅光中飛翔而出,神鳥的啼鳴如同一首未唱完的歌,在那騎著高大凶獸的女子出現的時候戛然而止。
女子緩緩的撫摸著饕餮的背脊,抬起線條優美的脖頸,看著滿天為了她這個朱雀神主而齊聚的鳥兒們,發出了一陣陣與神鳥的啼鳴一樣的聲音。
一聲又一聲,鳥兒們隨著她起舞,在空中變幻著各種姿勢,山裡的,森林裡的各種小動物都找了極其好的位置,觀看著他們新的王的誕生。
因為四大凶獸的臣服,她不用找到四大神主便被認同為萬獸之王,夏非的計劃,反倒是成全了她。
饕餮緩慢的,優雅的,一步步的朝著鳳凰台走去,玄小巫坐在它的背上,身後跟著三大凶獸和無數歡快的小鳥,停在鳳凰台的邊緣,她落在地面上,看著不知何時迎來的憨北,露出了個笑容。
憨北不語,只是給她套上了一副手鐲,上面刻畫著飛禽走獸千千萬種,然後恭敬的單膝下跪,臣服與她。
四大凶獸全部都跪下前膝,尊她為王。
整個長青山脈響徹著動物們的愉快的叫聲,那是人類無法估量的力量,是萬獸都為之動容的壯觀景象。
她鼻尖一酸,忽然有種想哭的衝動,將那份悸動藏在心底,她抱住憨北,緊緊的都不撒手。
這一刻她的心情,是任何語言都無法描述的。
她以為她等這一天,還要很久很久,久到她都老了,久到神染都等不到了。
可是她現在是萬獸之王了,她有足夠的能力替神染封印神器了,而他卻昏迷著,回到了他母親的身邊。
「掌門,在你去聖地之後,就暈倒了。」萬希看著玄小巫,驚訝她的變化,囁嚅著,怎麼說都覺得自己配不上和玄小巫做朋友了。
她從來不知道,長大的玄小巫,如此的耀眼,她的自信和驕傲,在這一刻就如同陽光一樣閃亮,她知道,她一直都是優秀的,所以,她應該得到這些。
「我們都看見你被掌門刺傷了,你現在沒事,真是太好了。」萬希欣慰的笑了笑。
「嗯。」許久,玄小巫才點了點頭,「聖地里,什麼都沒有了,我將聖地封印了吧。」她徑自往前走去,在聖地門口,看見了癱倒在地的青星。
她眼眸黯沉,抿唇別過了腦袋。
「三師尊...」唐子絮向前一步想要將他扶起,可是青星卻一把將他推了過去,扒拉著聖地的大門,欲哭無淚。
「把他拖走。」玄小巫頷首,命令道。
青星一聽,坐在地上憤恨的看著玄小巫,大吼起來,「誰都不許碰我,我不要走,我不要走。」
他那副模樣,哪裡還有個師尊的威嚴,獃獃愣愣,滿口胡言,大多數是在嘀咕不要走之類的,就連黎築和唐子絮都去拉他都拉不走,他們其實是手下留了餘地,不敢對這個被現實打擊的體無完膚的三師尊動粗手而已。
可她玄小巫本身就不是什麼淑女,見他們拖拖拉拉的都辦不好個事,她腳一邁,手一揮,就將扭扭捏捏不知道在鬧什麼脾氣的青星給提了起來。
「你為什麼不要走?你留在這裡準備幹什麼?你知道裡面都是什麼人嗎?都是死人!!你要是想留下來,自己去尋死,我保證你死了以後把你扔進去,你想出來都不會讓你再出來。」
她吼的青星一愣一愣的,也沒再手舞足蹈的了,冷不丁被玄小巫一把扔到了後頭,他看著玄小巫開始著手要封印聖地,他立刻又跟瘋了似的撲了到了聖地的門口,死活都不讓她封印。
「玄小巫,你知道聖地代表著什麼嗎?聖地里有登雲梯,那是長青派的榮耀,是天庭對我長青派的恩澤,聖地里還安息著長青派的元老們,他們是長青派成長至今的標誌,聖地是這世上最純凈的地方,是長青派的最後的聖土,你為何要封印它,為何?」
大多數弟子都和青星一樣,將聖地的存在奉為天庭賜予的殊榮,可玄小巫最不恥的就是天庭那些虛榮,天庭的仙,她算是徹底見識過了。
「聖地里已經什麼都沒有了,登雲梯完成了它的使命,各位長老們也盡了他們的責任,此時的聖地,是個墳場。」
巫族是在長青派用登雲梯打開了通往南天門的路,縱然她殺了系子,卻也放走了夏非他們,天庭,或許會怪罪到長青派頭上,神染不在,長青派這一次,還有什麼恩澤,榮耀可言。
「不會的,不可能的,玄小巫,你騙人。」青星不敢置信的直搖頭,雖然他撕心裂肺的斥責著玄小巫,但他卻始終沒有勇氣跨出那一步,去聖地裡面看個究竟。
自欺欺人的人,多可笑。
玄小巫冷哼,「騙你這個糟老頭子,我有什麼好處。」
青星虛脫了似的癱在地上,任黎築和唐子絮將他拉到了一邊,他看著玄小巫利用神力,將聖地的大門給封了個嚴嚴實實,大大的一個禁字,鮮紅鮮紅的。
「從此以後,長青派將沒有聖地。」玄小巫丟下這句話,轉身便離去,徒留呆愣的長青派弟子們面面相覷。若水殿,是神染的寢殿,高高在上,沒有他的允許,是無人敢擅自上去的,玄小巫牽著四大凶獸,漫步在若水殿寬闊的廣場上上,舉目看去,那二層小樓微敞的窗邊,她似乎看見了神染低頭撫琴,搖了搖頭,她將這幻覺散去,帶著四隻凶獸,坐了下去。
若水殿是個十分適合修鍊的地方,也是散去四大凶獸體內太多蠻狠力量的地方。
它們需要以正常的方式長大,而不是被夏非的邪門歪道給逼的瞬間長大,而它們體內那多餘的力量,自然都是要去她體內的。
吸收了四大凶獸的力量,看著累的睡著了的四個小傢伙們,她將它們抱在了懷中,送去了靈獸谷。
「小巫,讓我去照顧它們吧。」鳳一一看著玄小巫似乎挺捨不得和擔心那四個凶獸的,於是就毛遂自薦了。
「不用了。」玄小巫搖頭拒絕了,雖然現在靈獸谷里的動物們都沒有以前她進去時的敵意,但是她怎麼可以讓鳳一一這麼如花似玉的姑娘去照顧那四個小東西的。
眼看那結界就要全部封閉起,四個小東西卻扒拉著,可憐兮兮的看著玄小巫,尤其是小饕餮都淚奔了,眼淚沾濕了毛髮,好不讓人心疼。
真捨不得啊,玄小巫癟了癟唇,有些動搖了。
鳳一一看準了她的表情,在結界封閉起來的最後一刻沖了進去,結界布好,將她和玄小巫阻隔在兩邊。
「鳳一一,誰讓你進去的,你...幹嘛那麼傻?」玄小巫美眸一瞪,滿眼的責怪。
鳳一一訕訕的笑了笑,蹲下身子摸了摸很受用的饕餮,說道,「小巫,之前...我做過很多不好的事,可自從你救了我之後,我就知道自己錯了,後來因為柔蠻,我沒有及時的回頭,我承認我很嫉妒你,因為你不僅有我幾輩子都得不到的成就,你還有著那麼多優秀的人的寵愛,掌門對你,是真的好,我...也知道你現在不快樂,但我不能幫你什麼,所以這一次,就讓我為你做點什麼吧。」
說罷,她帶著安逸的小饕餮,漸漸的離開了玄小巫的視線。
玄小巫站在結界的外面,看著那個身影越來越遠,垂在兩側的手,悄悄的捏緊。
她沒有回漾荷院,以她現在的身份,朱雀神主,萬獸之王,擱在長青派的哪裡都不合適,所以她徑自推開若水殿的大門,走近了神染的居住的地方。
一如他的人一般,他的卧室很簡單,到處都有他的味道,很淡,卻總縈繞在鼻尖,揮散不去。
掀開蓮青色的垂地紗帳,她落坐在神染的大床上,雖然有些驚愣與這床的尺寸,但她的視線,立刻就被那長長的枕頭下壓著的白色紙張給吸引住了。
猶豫的伸出手,她想了許久,還是將那紙抽了出來,紅唇微張,她訝異的看著那紙上畫著的女子,心底的伸出彷彿被人狠狠揪了一下。
一張張的全是她,每一張都是不同的她,每一年的她,底下都有著時間,最上面的一張是她騎在饕餮的背上,後頭飛翔著一隻鸞鳥,可這下面沒有日期,往下翻去,時間越遠,中間缺了兩年,她猜測那是她去靈獸谷的兩年,而最後一張,她看見了,手上一松,掉了滿地的紙都沒發現,因為她呆住了,被嚇到了。
那紙上的她,懊惱的揪著頭髮坐在一張破爛的小床上,那是她穿越之後住了好幾個月的小茅屋,她到現在還記得,迅速的看向底下的日期,正是她穿越的那一天。
那個時候...她還沒有遇見神染,可他的畫中卻有了她,是汪汪死去的那次知道的嗎?可這日期卻太巧了,難道他早就知道她了嗎?所以,才會對她那麼好,都是有原因的。
她不相信神染接近她是有目的的,她要錢沒錢,要什麼沒什麼的,他跟著她,有的只是麻煩,那他到底為什麼...
帶著這困惑,她倒在神染的大床上,抱著那麼多的畫,想到東想到西,想到最後眼睛一閉,就這麼睡著了。
微風吹過紗帳,拂過女子細膩的小臉,她微微露出個滿足的笑容,睡的很沉很沉。
可那原本美美的夢,卻在一朵烏雲飄過之後變成了噩夢,夢中的她不停的低喃,汗水沁出,猛的坐起,心有餘悸。
腦子一時緩不過神來,可稍稍理了理,卻絲毫都經不起夢中的情景了。
鬱悶之下,她出了若水殿,走到鳳凰台上吹著海風,喝著小酒,覺得整個長青派,竟然是那麼的蒼老。
「小巫姐姐,你這幾天都去哪裡了?」凌刖漓趁著凌刖風帶領手下訓練的時候溜了出來,果然就在鳳凰台上找到了玄小巫。
稍稍低下頭,她蹲下身子,摸了摸凌刖漓的腦袋,笑道,「好幾天?小漓,我們昨天才見的呀。」
凌刖漓聽了,卻認真的數著手心裡用毛筆畫的幾條杠杠,嚴肅的說道,「小巫姐姐騙人,小漓都找了你三天了,每找一天,我就讓哥哥在手心畫一條線,現在有三天,所以小漓一定找了你三天了。」
三天!!
玄小巫的笑容有些僵硬,她對著凌刖漓委屈又認真的眼神,知道她不可能騙她,可是她明明才睡了一覺,為什麼醒來之後,就是三天之後了呢。
眼看眼前的小女孩以為她不相信她都要哭了,先放下了腦中的困惑,安慰她道,「小巫姐姐跟小漓開玩笑呢,小漓找姐姐有什麼事嗎?」
凌刖漓本來還憋屈的很,被她這麼一問,立刻埋下了腦袋,揪著衣擺,扭捏的不說話。
玄小巫看著她如此糾結,不禁有些想笑。
好不容易,凌刖漓才鼓起勇氣,抬起紅通通的小臉,一邊哭一邊說道,「他們都說小巫姐姐現在是朱雀神主,以後會找齊四神之力,那時候小漓就會死的,所以小漓不要做哥哥的新娘子,新娘子要陪哥哥一輩子,可小漓不能陪哥哥一輩子,小巫姐姐,小漓知道自己會死,小漓也願意為了小巫姐姐死,可是哥哥怎麼辦?小漓不要哥哥難過。」
玄小巫被她的一番話震懾在原地,腦海中空白一片,然後將哭的泣不成聲的小女孩緊緊的抱在了懷中。
「姐姐不會讓小漓死的,小漓一定可以陪哥哥一輩子,一定會的。」
凌刖漓哭鬧了好一會,在得到玄小巫鐵錚錚的肯定之後,終於露出了笑容。
因著小孩子的性情,她拉著玄小巫,纏著她玩鬧,玄小巫陪著她玩了一會便覺得累了,直覺告訴自己不能睡,愣是撐著和她蹂躪糖糖,將那小東西折騰的看見凌刖漓就想跑。
可困意席捲,來勢兇猛,她臉色實在蒼白,凌刖漓知道她不舒服,將她扶到一邊休息,孰料玄小巫這麼一睡就睡著了,這一次她睡得比上一次時間還長了大半天,嚇壞了凌刖漓。
再次醒來,玄小巫滿身的汗水,又是一個噩夢,只是醒來依舊記不得。
自從巫族攻入天庭之後已經過去半個月了,這半個月的時間,從未如此安靜過,巫族沒有動作,神染也沒有消息。
難道過了這麼久,他還沒有醒過來嘛?還是他不要長青派了。
每次這麼想,玄小巫就難受,這一天,終是忍不住,徒自飛了出去,茫茫然然,她發現自己竟然連神染在什麼地方都不知道。
隨意落在一個熱鬧非凡的小鎮上,她蹣跚的走在接踵的人群中,每每與人擦身而過,便會引起一陣騷動,樸實的人們都在猜測著這個失魂落魄的美麗女子為什麼會悲傷。
「姬公子,這個東西好漂亮,買給奴家嘛。」
「這邊的好看,你別以為姬公子今個帶你出來就是寵著你了,要買,姬公子也是先給我買嘛。」
「你算老幾啊?姬公子帶我出來就是不要看你了,這個你都沒看出來么,沒帶眼睛出來啊。」
...
熙熙攘攘的人群前方,這樣的吵架聲顯得尤為的充滿著胭脂味,玄小巫皺著眉頭,被人群擠到了一邊,碰到了一個冰涼的身子,驀地抬頭,就對上一臉促狹的姬琉。
「你...」玄小巫伸出手指指著一頭瀟洒的短髮,正倚在攤位旁邊看著兩個美女吵架的姬琉,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開口摻和到這裡面去。
「我什麼,親愛的,才幾天沒見到我,你就不記得我了?」姬琉一拍手叫喚了起來,然後一手攬過玄小巫的肩膀,捧著心口直喊疼。
玄小巫鬱悶的就要推開他,可卻被他勒的緊緊的,姬琉的身上還帶著花粉的味道,嗆得玄小巫直縮腦袋。
「姬公子,這位是?」那兩美女見來了個更強大的對手,立刻倒戈成了戰友,只是玄小巫太美,往那一站,她們就明白自己只有被拋棄的份了。
姬琉一挑眉,俊臉糾結的,讓人看了就憐惜,「她...唉,不說了,都是我的錯,我就是為了她才出來尋歡的,可我忽然發現我愛的還是她,兩位,抱歉,我要回去努力尋求我家親愛的原諒,這裡的東西我都包了,你們回去隨便分吧,我先走了。」
說罷,他帶著玄小巫轉身就走,那速度之快,不禁讓玄小巫懷疑他是不是在逃。
「你在搞什麼?」走了好一會,玄小巫才翻了翻白眼,出聲問道。
姬琉露出兩隻可愛的耳朵擺了擺,立刻就鬆開了玄小巫躲的遠遠的,賠笑道,「別誤會,千萬別誤會,我只是...你知道的,趁機找個借口離開而已。」
玄小巫瞭然的點了點頭,雙手環胸,盯著他問道,「你經常去找那些女人嗎?」
姬琉將耳朵縮了回去,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俊美的臉上露出了幾許的嚮往,「人類的女子比我們妖族的女子柔嫩多了,又單純又那麼弱小需要男人的保護,我能不喜歡嘛。」
玄小巫看著他那色樣,心底越來越寒顫,冷不丁冒出來一句,「你知不知道XXOO做多了會得艾滋,古代又沒有什麼措施,啊,對了,你是妖王,誰知道你是不是單槍不入,連病菌都不敢惹上你。」
姬琉聽著她一對他聽不懂的話實在是懵懂了,撓了撓腦袋,困惑的左搖右晃。
「那個,你要是沒事,我就先走了。」最後,姬琉摩挲著手掌,猥瑣的邁開了步子,準備他的下一場獵艷計劃。
被忽視的玄小巫頭頂冒煙,亦步亦趨的跟著他,還帶著滿眼的鄙視。
姬琉實在被跟的煩,猛的轉頭,哀求道,「我說神主大人,你能不能別跟著我了,我去找女人,你跟著幹什麼呀。」
玄小巫挑眉,漫不經心的說道,「你去找女人,就不許我去找男人了嗎?」
姬琉驚得下巴咔嚓一下差點掉了,「有沒有搞錯,你去找男人,那在蛇巫山每天跟個死人一樣的神染怎麼弄...」他忽然捂住了嘴巴,轉身,撒丫子就跑。
玄小巫眼睛一亮,覺得心臟那聽到神染兩個字的時候似乎狠狠的跳了兩下,她邁開步子追著姬琉而去,可那傢伙狡猾的很,竟然給她隱身,還飛的比風還快。
她勾唇,露出個邪惡的笑容,在姬琉停在蛇巫山的結界口處時,玄小巫早已瀟洒的等著他。
「你...」姬琉一臉的受傷,指著她罵又罵不出,「你夠狠。」他咬牙,慘白著臉,恢復妖王的模樣,將那半天粉色紋理的面容對著玄小巫,憤恨的進了結界。
玄小巫悠然的跟了進去,她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蛇巫山屬於西王母,而妖界的入口便是蛇巫山。
一入妖界,入眼的是花果的香味,巨大的瀑布上懸著一座高山,山上有個能容納上萬人的溶洞,各個因著自身修鍊而能成精的小妖們無事的時候都會幻化成妖丹,散發著不同的顏色,懸浮在四周,像一隻只螢火蟲一樣,尤為的漂亮。
這麼多的妖丹,如果出了妖界,定會成為天下人搶奪的目標,可正是因為這裡是妖界,有妖王姬琉在,所以才會這麼祥和和安全。
玄小巫不禁看向走在前方的那個弔兒郎當的男子,忽然覺得他並不是毫無所取,至少,他保護了他的族類。
「哥,你回來了?」猛然間一個女子撲向了姬琉,像林黛玉般柔弱的風一吹就能倒。
姬琉抹了把汗,將他推開,道,「以後別弄這種調調,明明就是個牛妖,弄得跟個草妖似地。」
那女子眉頭一皺,愣是將火氣都藏了下去,縮在一邊,不敢再說話。
「哥,你看我好看么?」只見另一個女子塗著滿臉的花花綠綠出現在了姬琉的面前,讓他直接把剛喝進去的茶水都吐了出來。
「拜託你晚上多出來溜達溜達,我保證蛇巫山所有的小鬼都會被嚇得投胎。」姬琉嫌惡的擺了擺手,那女子黯然傷神的走了。
玄小巫好笑的看著這一幕,跨出一步,直接落坐在他身邊,侃條道,「你這個做哥哥的,怎麼對妹妹那麼凶?」
姬琉撐著下巴,直晃腦袋,「沒勁沒勁,真沒勁。」
玄小巫冷哼了一聲,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竟然在洞外,看見了好多個探頭探腦的女子,一個個顯然都是精心打扮過的,卻沒有一個敢再上前來搭訕。
姬琉眼睛忽然一亮,嘿咻嘿咻的跑了出去,拉住一個女孩,笑的要又多色就有色,跟著抱起那女子,哧溜一下就消失在了洞外。
玄小巫瞪大眼睛看著這戲劇化的一幕,發現自己竟然哭笑不得。
她起身,拍了拍衣裙,走到洞外,站在那群傷心極了的女子們中間,好奇的問道,「你們都是他的妹妹?」
可那些女子,都指顧著傷心姬琉的離開,沒一個理睬玄小巫。
玄小巫覺得這妖界夠了,是個女的都圍著那個色妖王轉,實在沒意思,又問道,「那請問,西崑崙怎麼走?」
這下終於有人理她了,是那個裝柔弱的牛妖,她將玄小巫打量了一番,最後眼神落在了她手腕的手鐲上,跟著噗通一跪,哆嗦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其他女子見狀都臉色慘白紛紛跪下,卻都不語。
玄小巫抬起手臂看了看,然後瞭然了,這些妖在成妖之前都是獸類,所以對她這個萬獸之王,還是臣服的。
「不用跪了,都起來吧。」玄小巫受不了這些跪來跪去的繁瑣禮節,隨意的揮了揮手,微微的皺起了眉頭。
那女子聽聞抹去眼角的淚水率先站了起來,唯唯諾諾的說道,「回稟王,我們...其實都是妖王殿下的情人,可是殿下的紅顏知己實在太多,而我們又得不到他的第二次寵幸,所以才會如此折騰,又落得個傷心的下場。至於西崑崙,在蛇巫山的正西方,那裡有個神梯能夠上去,只是看管神梯的是只神獸,十分忠誠,恐怕不好打發。」
「這麼多情人...」玄小巫暗自稱奇,暗想姬琉以後會不會是死在女人的床上的,可看她們一個個都是紅著眼,面色憔悴,她身為女性,不禁說道,「我真不知道那雞柳有什麼好的,在我眼裡他不過就是個花心大蘿蔔,爛的我都懶的碰,你們的人生中難道只有他嗎?我們活著是為了自己的,如此為了個男人渾渾噩噩的,實在是丟女人的臉,早知道如此,你們當初修鍊的時候,幹什麼都修成女人。」
或許是沒想到玄小巫這麼犀利,還將妖王給扁了一文不值,那些女子都愣住了,張大嘴巴,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玄小巫憋了憋唇,一甩手,轉身就走,還嘀咕道,「算了,我夠煩的了,你們自己自己好好想想吧。」
於是在那些呆掉和木樁似地女人們身後,誰都沒有看到姬琉漲得通紅的臉。
他就知道,他早就知道玄小巫是仙人掌,他都不敢碰了還被扎的滿身的刺,他真同情戀煞,以為人家是男人愛上就算了,知道人家是女人還是愛,可人家又不甩她,嘖嘖嘖嘖,慘吶。
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找尋到西崑崙來,可她若不來,又如何會知道,原來神染已經醒了,那就對了,他醒了,卻沒有回長青派,他果真要撒手不管他們了。
緊緊的攥著手心裡的那副畫,玄小巫看著那通天的神梯,身子騰空而起,扶搖直上,那神梯碰都未碰。
那牛妖說神梯由一個神獸看管著,尤為兇悍和衷心,玄小巫汗顏的看著和小狗般趴在自己腳邊直撒嬌的加大碼神獸,猛然間覺得這萬獸之王,還是需要心臟強壯的人來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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