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 不再信你

136 不再信你

身子穩穩的落在西崑崙的入口,滿眼的花海沁人心脾,玄小巫微微眯起眼睛,往前跨出一步,只是瞬間,那原本和一幅畫似地花海立刻就變幻莫測的轉動,布起了花陣,將玄小巫困在了其中。

玄小巫往四周看了看,緩緩的抬起手臂,掌心凝聚紅色的元力,熾熱的火光隱隱顫動,她看著前方,不動聲色,任那元力急速的膨脹,眼看就要將前方的一切都吞滅。

「既然來者是客,又何必話都不說一句便出手呢。」

頭頂上方,驀地傳來西王母的聲音,不慍不火,絲毫沒有了那日在瑤池的犀利。

玄小巫輕笑,五指一收緊,將元力都縮了回去,雙手負在身後,昂著腦袋,不卑不亢的回道,「王母娘娘既然尊我為客,又何必擺出這等陣仗,這形勢,我實在不會認為是在歡迎我。」

上方沉默了一會,西王母繼續道,「能來我西崑崙的我必然尊為客,更何況你現在是萬獸之王,但是,西崑崙現在不方便招待客人,若是要拜訪,還請下次再來吧。」

「王母娘娘,你明明知道我根本不是來拜訪,我是來找掌門的,請你讓我見見他。」玄小巫討厭這種拐彎抹角的寒暄和客套,於是上前一步,將心中的急切都說了出來。

「他不想見你。」西王母的聲音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玄小巫攢起眉頭,不敢置信的提高了嗓門,「不可能的,掌門不會不見我的。」

「他的確不想見你,你走吧。」西王母話落,便沒有了下文。

急的玄小巫在花陣中團團轉,氣結之下,由腳下生出氣場,一陣陣紅光震懾出千米之外,轟隆一下,將整個花陣都震碎。

滿天的花瓣灑落,有的都落在了她的眉梢間,她無心揮去,只是看著不遠處的白色身影,心口堵得讓她幾乎呼吸不過來。

男子背對著她,伸出修長的手指,摘去了對面女子頭頂的花瓣,俊美的側臉帶著笑意,那明朗的眸子亮的好像黑夜裡的繁星,稍稍一側首,和她的視線對上,他的笑容更深,帶著滿滿的寵溺。

轉身,神染一步步的朝玄小巫走過去,那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印出了她呆愣的模樣,傻乎乎的,一點都不像她。

「小丫頭,你怎麼來了?」神染停在玄小巫的身前,那剛為桃花仙子摘去花瓣的手指就要碰上她的發。

她像是被電到一樣,猛的後退了一步,而神染的手指,就這樣僵硬在了半空中。

神染眉毛都沒動一下,只是徑自放下手,不再靠近她。

「我來找你回去,你跟我回長青派吧。」她希翼的看著他。

神染低下頭,只憑眼睛比了比,說道,「你長高了很多,蠱毒真是解了嗎?」

玄小巫直點頭,忽然激動了起來,「你跟我回去吧,我已經是萬獸之王了,我可以為你封印神器了,你不記得了嗎?」

神染看著她漲的紅紅小臉,驚訝的發覺,原來不論過多久,她終究還是個孩子。

「你為什麼不說話?難道現在的我還不夠嗎?你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會滿意呢?」她忽然揪住他結白的袖口吼道,「你要拋棄長青派,拋棄我了,對不對?你心裡有愛人了,對不對?」

神染感覺自己的袖口被勒的很緊,那足以見得玄小巫有多緊張,他困惑了,他封印了她的記憶,她應該不會對他有感覺的,若是如此,那現在如此質問他的玄小巫,又是怎麼回事呢。

他抿唇,採用慣用的沉默,可現在的玄小巫才沒那麼好打發。

「神染,盤古靈體,西王母和玉帝的兒子,卻因為和女子交合過,現在必須靠仙之體或神之體不讓自己灰飛煙滅,你一千年前明明就受過傷的,還入過魔,現在的你虛弱的我都看得出來,你到底還要騙我到什麼時候?」

玄小巫鬆開他,舉目看去,對上桃花的眼睛,諷刺的勾起了嘴角。

「我沒有騙過你,你要幫我封印神器可以,只是神器都流失了,也不在我這。」

「那你呢,真的會灰飛煙滅嗎?」玄小巫猛的抓住神染溫熱的大掌,急切的問道,什麼神器她才不在乎,她在乎的是這個。

神染才想搖頭,忽然反手一捏將她的手腕扣在了指尖,即便他不是專業的大夫,沒有第一魈那麼精湛的醫術,但他卻能很敏感的感覺到玄小巫體內的變化。

玄小巫被他嚴肅的表情給嚇到了,想要抽回手也抽不回來。

「小巫,以後,千萬不要再使用巫術了。」神染握住她的柔胰,堅硬的說道,「或許我不是第一個說的人,你的血是最乾淨,靈魂也是最純凈的,但是現在你的血和靈魂都被污染了,你若不想自己變得不認識自己,千萬別再用巫術了。」

玄小巫驚愣的瞪著自己的動脈處,乾澀的開口,「被污染了?被什麼污染了?」

「是系子吧,系子的血融合到了你的傷口裡,污染了你的一切。」

「我也會變成系子嗎?」玄小巫想起自己泡在瑤池裡好一會,之後系子就出來了,是她的血,激活了系子。

「不會的。」神染安慰了她一句,「你回長青派吧,只要不用巫術就沒事,好好帶領長青派,不要因為我不在了,就不用心管了。」

玄小巫咬著下唇,聽到他的話,鼻尖都酸了,「你真的不回去了嗎?」

她來找他,不是要聽到這個消息的呀。

「我在西崑崙還有事,到時候了,我自然會回去的。」神染淡然的捏了捏她的小臉,又轉身回到了桃花的身邊,兩個人並肩離去。

玄小巫囁嚅的雙唇,憤恨的一轉身,大步的離開,只是那挎著的肩膀,怎麼也將她的落寞給體現了個徹底。

沒有神染的長青派,與她來說,太寂寞了。

她回到長青派之後,送走了萬希,讓她和青石管著鳴梟谷,還參加了他們的婚禮,作為證婚人的她,身側空空如也。

她回到長青派之後,將三個偏峰都收了回來,提拔了唐子絮為四師尊,青晚和青河各自升了一級,而青星,則瘋了。

她回到長青派之後,帶著所有弟子經常下山接濟難民,更是苦心和第一魈學習醫術救治病人,讓長青派的名聲在明間異常的好。

她回到長青派好幾個月了,她每天除了處理一些雜事,便是潛心修鍊,而只是這短短几個月,她便稍稍感應到了其他三神之力的方位。

只是她睡得時間,總比醒著的時候長很多,就算是醒著,也很容易累。

她這樣的情況,長青派的弟子們都習慣了,只要玄小巫睡著了,凌刖漓就會小心翼翼的守著,她害怕玄小巫這麼一睡著,便不會再醒過來了,即便其他人都呵斥過她這麼瘋狂的想法,但是她就是擔心,久而久之,別人也就不管她了。

這一天,玄小巫睡了十天才醒過來,睡了這麼久,她的身子都該虛脫了,只是因為神力的原因比常人耐抗些,才睜眼,凌刖漓就端來了一碗十分清淡的葯湯。

她看著白色瓷碗里的那朵在陽光下散發著七彩光芒,暗處又是發著白光的花瓣,詫異的問道,「這裡面是什麼?」喝了一口,竟然異常的好喝,清涼又甜,一直舒暢到腸胃裡。

感覺到玄小巫對這葯湯的喜愛,凌刖漓笑開了,「小巫姐姐,還是掌門了解你,知道你喜歡這個,掌門真好。」

「幫當。」

玄小巫驚愣這下這麼鬆開了手,摔碎了一地的香味。

「喔?萬希嫁給青石了?」安靜了許久的清音小樓內,若隱若現的傳來神染有些詫異的聲音。

「是啊,婚禮是小巫操辦的,很浩大,我們都去了。」青河一想到那讓人羨慕的婚禮就欣慰,萬希和青石能有今天,都虧了有玄小巫。

神染也微微露出個淺淺的笑紋,算是對那個跟了自己那麼多年的青石的祝福了。

「碰。」

清音小樓的門忽然被人狠狠的推了過來,玄小巫喘著氣,站在門口,一眼就看到了那坐在窗邊的白色身影。

他真的回來了,他沒有騙她,真的回來了。

神染輕輕放下拿再半空的杯盞,笑意盈盈的看著玄小巫那副狼狽的摸樣,悠然開口道,「怎麼了?這麼慌慌張張的?」

他的口氣,實在讓人聽不出他們其實已經快小半年沒有見面了,熟稔的,彷彿日日相處一般。

「我...我想告訴你,那湯...很好喝。」玄小巫將滿肚子的話都吞了回去,最後結結巴巴的,冒出了這一句。

神染一愣,笑的雲淡風輕。

「掌門,如果沒有什麼事,我就先下去了。」青河見他快成了說大的電燈泡,趕緊找了個借口閃走了。

神染點頭,起身走到那副仕女圖跟前,將它摘下,然後遞給了玄小巫。

「這寶貝可就一個,美男圖沒有,倒是這仕女圖,便送了你罷。」

玄小巫接過那仕女圖,仰頭盯著神染晶亮的眸子,問道,「你的眼睛沒事了嗎?」

神染點頭,算是默認了。

「所以說,神器還沒有找回來?」玄小巫猜測道。

神染嘆了口氣,不語,落座在桌案邊上,手指如變戲法般的微拂,一本厚厚的書籍便出現在了手間,推到了玄小巫的跟前,「神器縱然不見了,還有封印封著,無須太過擔心,這本冊子記載著獸語,現在交給你,你無事的時候看看,若是能熟練操控萬獸為自己所用,倒也是個不小的力量。」

玄小巫接過那冊子,翻了翻,發現那些她根本就看不懂的語言下方,都被人用很簡單的話語解釋了遍,整整一本都是如此,解釋過的獸語十分容易懂,能懂如此繁多的獸語還能解釋出來的,肯定不是普通人了。

她悄悄看了眼神染,發現他也在看著她,她趕緊將眼睛別了過去,懊惱的低咒,以前神染茫然的睜著眼睛的時候,她怎麼從來都不知道,他的眼中也可以那麼有情緒。

「小巫,過來。」神染忽然對著她招了招手。

玄小巫困惑的走了過去,手腕就被神染給逮住了,他仔細的把脈,臉色也越來越凝重,他抬頭盯著玄小巫,欲言又止。

「掌門,你有什麼話,不妨直說。」玄小巫心底倒是淡然的很,她知道自己的情況,肯定比神染預期的還要糟了。

神染伸出修長的手指,將她遮住眼帘的長發擄去了後頭,嘆了口氣,輕聲問道,「小巫,你心中有恨嗎?」

玄小巫眨巴眨巴了眼睛,不太明白他的意思,許久,她才回道,「我沒有恨,但我很怕,掌門,我明白你知道很多事情,如果,你能告訴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我會用盡我的全力不去傷害我身邊的人的,你告訴我吧,好不好?」

神染的手被她握住,冰涼冰涼的,還在微微顫抖。

「小巫,你知道巫神,其實是女子嗎?」神染扯開了話題,將玄小巫嚇了一跳。

「巫神是女人?」玄小巫真的是被嚇到了,她盯著神染的眼睛,直搖頭,直覺告訴自己,神染接下來的話,她更接受不了。

神染親啟薄唇,又說道,「而且,和我是孿生兄妹。」

周圍,安靜的連呼吸聲都沒有。

玄小巫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一定很蠢,因為她從來不知道這其中的糾葛竟然這麼複雜,但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竟然覺得自己正在陷入一場漩渦中,很黑暗很殘酷的漩渦。

「那...她也是西王母的女兒嗎?」好久好久,玄小巫才聽得到自己的聲音如此嘶啞。

神染搖頭,撐著桌面,看著遠處巍峨的長青山脈,彷彿陷入了回憶之中。

「她活的...比我苦多了,她開始也很善良,你知道上一任萬獸之王是誰嗎?就是她。我從來沒覺得她是個壞孩子,可是...」

神染痛苦的垂下俊臉,接下去的話,說不出來了。

他轉身看著獃獃的玄小巫,疼的心都在抽搐。

如果,如果他可以早一點知道玄小巫的路會朝著那一步走去,他一定不會碰她,不會的。

因為他就是她的最後一根稻草,他幫不了她,是他那個死去的妹妹在報復他,否則,為何事情會變成這樣。

「可是什麼?」玄小巫側首,連話都說的這麼艱難了。

「對不起。」他看著她,就這麼看著。

可是玄小巫卻覺得越來越冷,她似乎有些懂了,明白了,從她穿越過來的那一天起,她就在被算計著。

「對不起?對不起什麼?你是神染啊,你多偉大,你早就知道我是來幹什麼的了?對嗎?你讓我修仙,你對我這麼好,就是怕我去做巫神?你早就算計好了,讓我為你傻乎乎的為你維護什麼正義,我努力的,一步步的往上爬,都如了你的意了,對不對?現在你發現事情還是朝著最壞的方向發展了,所以你跟我說對不起了?我還能怎麼做?我如果成了巫神,你會怎麼做?和以前殺了你的親妹妹一樣殺了我嗎?」

神染攢起眉頭,微微搖頭,身子一個踉蹌,幾乎站不穩。

「小巫,我一開始,並不知道會這樣的,我縱然能窺視未來,卻終究是看不透你的,我神染從盤古開天闢地之日起就沒有這麼無力過,你要相信我,我不是想傷害你的。」

可是,他此刻再多的解釋,在玄小巫的眼中,都是狡辯。

她狠狠的,將手中那充滿了神染關心的冊子扔在了地上,一步步的後退,眼中乾澀的一滴淚都流不出來。

「你別騙我了,我不會再相信你了。」說罷,她將懷中從若水殿拿走的畫也扔在了神染的腳邊,「我還以為,我是不一樣的,其實我就是個玩偶,被你玩弄在掌心,你很有成就感吧?我為什麼一定要做救世主呢?神染,你說巫神不好嗎?我不好嗎?為什麼你們都要騙我,都要瞞著我,都要傷害我。」她退至門邊,忽然咬上了自己的動脈,烏黑的血噴涌而出,濺了一地。

她笑了,笑的如此凄涼。

「我玄小巫就要去做巫神,誰能攔著我,誰能耐我何?」

她話落,身子陡然間就消失在了神染的跟前,那速度,怕是他追起來都麻煩。

她的血,已經全黑了,她被賦予了最適合巫神復活的能力,她同時擁有朱雀神力和萬獸的臣服,她現在,能呼風能喚雨,卻再也找不到當初的自己了。

神染黯然的站在原地,獃獃的看著她離去的地方,麻木的蹲下身子,撿起那副畫,捏在心口,並沒有追上去。

「我試著放過手,可我做不到,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你若要恨,就恨我一個人,我只想對你好,卻不知道,原來命運,是連我都逆轉不了的,以後,你是要回來還是做巫神,我都不管了,只希望你別再生我的氣,沒有什麼痛,比得上你說恨我,我真的,只想保護你啊。」

神染低喃,驀地抬起眼眸,那密長的睫毛上,竟然還沾染著些許的水光。

誰都有誰的無奈,誰都有誰的恨,誰都無法理解誰,就好像和旋風一樣消失在長青派的玄小巫,任由自己的手臂低著血,落在一片樹林中,瘋狂的散發著自己的元力,好像要將體內的力量都揮霍掉一樣。

「你們都騙我,都騙我,誰都可以騙我,可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我哪一次殺人是為了我自己的,我這麼做,做錯了嗎?」

玄小巫懊惱的扯亂了自己的髮絲,一下子跌到在地,茫然的看著那天,那模樣,彷彿死去了一樣。

「格拉。」

她驀地轉頭,手臂一劃,一道紅色利刃就射了出去。

糖糖狼狽的躲了過去,小爪子往邊上挪了挪,緊張的看著如此狠戾的玄小巫。

她看著它的眼神,好像陌生狗一樣,她平常最疼它了,現在怎麼好像要把它給燉了?

「其實,你是鬼辭派來做間諜的,我發生的一切,鬼辭一定都知道,是嗎?」玄小巫緊緊的盯著糖糖,漆黑的眼眸忽然變了顏色,彷彿齒輪一樣在旋轉,而後她的露出了個瞭然的笑容,「很好,你竟然是冥獸。」

糖糖往後退了一步,不再敢接近她,它是尊級冥獸,所以它感覺的到玄小巫的變化,那是一種質的變化。

玄小巫犀利的看著糖糖,它剛才那退後的動作,刺激到了她。

「你後退幹什麼?鬼辭把你送了給了我,你就是我的東西,怎麼?我現在已經可怕到連你都怕我了嗎?」她倏地坐起身子,手中神劍現,對著糖糖就砍了過去。

「沒有誰可以背叛我,既然你怕我,那你就回去你的冥界,找你真正的主人去吧。」

糖糖嚇壞了,撒丫子就跑,它跑的氣喘吁吁,可玄小巫好像在拿它泄氣一樣,就不追著它不撒手。

「唔唔唔,唔唔唔。」它發出微弱的呼救聲,這一刻,它多麼希望始終喜歡和它對著乾的夜弛能在這裡陪他一起挨砍。

「嘖嘖,小東西,看你嚇的。」

林中吹來一陣微風,棠瀟洒的踩著一朵海棠花瓣緩緩落下,一把抱住直哆嗦的糖糖,優雅的躲過了玄小巫的攻擊。

玄小巫動作未停,一劍下去,橫掃了一大半的樹林,大火焚燒著一切,肆無忌憚,猶如此刻的她,什麼都不怕,什麼都不在乎。

她掀起眼帘,眼中的絕望,讓棠為之一顫,繼而勾起了嘴角。

「真完美啊,神染那麼護你,還是讓你走到這一步了,早知當初還不如一劍殺了你,不過...」他忽然捂著胸口,挑眉道,「他捨不得殺你的。」

玄小巫冷哼,手指收緊,眼看還是要六親不認,殺他個片甲不留。

棠趕緊出手喝道,「看來你被刺激的不輕,不過就算把我們都殺了,你也不見得好過多少,你說對不對?」

玄小巫一愣,緩緩的收回元力,安靜了下來,只是沒有再看他和糖糖,轉身就走。

如此大幅度的消耗體力和元力,玄小巫的步子輕飄飄,彷彿隨時能隨風飄走一樣,最後她眼前一花,一個踉蹌,在摔倒之前,被棠攬在了心口。

棠將糖糖放在了地上,抱起玄小巫,說道,「她太累了,需要休息,但七度空間不歡迎你,小傢伙,回到你主人身邊去吧,但是別把她在我這的事情告訴任何人喔,否則,誰都救不了她了。」

說完,他在一陣海棠花瓣中,帶著玄小巫就這樣消失在了糖糖的眼前。

糖糖沒有動彈,也沒有嘶吼,只是靜靜的琢磨著棠的話,最後在心底默默決定替他保守這個秘密。

而它卻不知道,棠將玄小巫這麼一帶走,竟然帶走了半年。

這半年裡,玄小巫一直都沒有出現,而玄小巫這個名字,也成了天庭通緝的重要犯人。

無人知道天庭為何要這麼做,但似乎連長青派都在找玄小巫,尤其玄小巫剛失蹤那段時間,長青派的掌門像是瘋了一樣到處找她,那麼個謫仙般的男子,慌透了,可那麼倔強的女孩,就真的這樣丟下他,沒有再出現。

長青山巔,神染一身白衣翻飛,時間並沒有在他臉上留下什麼痕迹,只是沒了玄小巫的生活,竟然比他什麼都沒有的時候還寂寞。

「掌門,天庭執意放話說是我們藏起了大師尊,並且對我長青派屢屢限制,我看天庭是要與我們為敵了。」

青河義憤填膺的站在神染的身後說道,他無法理解神染此刻的憂鬱,他只知道玄小巫不可能是天庭口中所說那樣的人,什麼巫族中人,什麼忤逆天庭,什麼妖言惑眾,都是屁話,他只知道玄小巫是為了長青派,為了天下蒼生在戰,可他們卻丟了她。

「嗯。」神染漫不經心的回了一句,顯然這個消息是不足以提起他的興趣。

青河嘆了口氣,知道自己是白激動了。

任誰都知道玉帝和西王母是神染的生生父母,天庭之所以這樣逼迫他,神染都沒有予以回擊,都是看在親人的面子上,但是他的耐心也在流失,隨著玄小巫消失的時間越來越長,他所有的希望也在一點點的不見。

如果再不找到玄小巫,神染會瘋的,戀煞也會瘋的,就連鬼辭和姬琉也時不時的來長青派竄個門,他們都在懷疑是長青派藏起了玄小巫,因為她最在乎的都在這裡,無論如何,她都是不會離開的。

但又有誰知道,她果然下的了這個狠心,就因為他的那些話,就走了。

「你到底在哪裡,去了哪裡?」神染微闔上眼眸,口中低喃,充滿了無奈。

縱然他是神染,原來她有心躲他,他也一定找不到她的。

「掌門,掌門,有消息了,有消息了。」唐子絮御劍而來,一下子就停在了神染的跟前,欣喜的說道,「有人來報,這段時間有個人在搜集那八大神器,這神器何等厲害,封印也不是一般的,要不掌門怎麼會這麼久了都不找回來,可那個人厲害的很,才不過幾天就找到了五個,有人見過那人,聽說使得是一把血紅色的透明長劍,還擅於操控萬獸,普天之下,只有朱雀神劍為血紅色透明狀,無形無態,也只有大師尊一人擁有朱雀神力,並且能操控萬獸,所以我想那個人一定是大師尊。」

神染本來無神的眸子猛然間就發光了,一把揪住唐子絮,再三確定道,「真有這種事?那為何現在才來報?」

唐子絮的臉忽然就沉了下去,表情很糾結,許久才道,「那人行事尤為低調,更可怕的是,她每找到一件神器,只要和那神器有關的人,必定會全部喪生,這也是我最困惑的一點,這並不是大師尊的風格,她不會亂殺人的,更何況只是被封印著神器,並沒有在人界造成什麼大的騷動。」

神染垂下手臂,揪著眉頭,看似也十分的糾結,「一個人身上帶著那麼多神器,肯定會被賊人窺視,可她卻依舊安然無恙的在尋找神器,那她肯定就是小巫了。」

唐子絮和青河面面相覷,沒再敢說話。

「她現在在什麼地方?」神染舒了一口氣,開口問道。

唐子絮快手快腳的攤開一張地圖,指手畫腳的一番,最後停在了南方一個地方,道,「這裡是洞庭派,我有第一手消息知道伏羲琴落在這個地方,洞庭派雖然沒有能列為五大門派之中,但是實力也不容小覷,大師尊如果只身前往...」

「你是擔心大師尊吃虧?」青河忽然插嘴道。

唐子絮暗自抹了把汗,尷尬的開口道,「我其實更怕,整個洞庭派毀在大師尊的手裡。」

沉默,一個勁的沉默,神染忽然拂開那地圖,邁開步子就走。

「你們留下看守長青派,如果你已經猜測到那個人會是小巫,那其他有心的人也一定會想到,不管是不是她,我都要去看個究竟。」

「是。」唐子絮和青河頷首應道。

洞庭派建立在洞庭湖的中央,周圍水波蕩漾,雖是湖泊不及大海的浩瀚,卻別有一番風情。

島上綠樹林立,鳥類成群結隊在湖泊上飛過,湖泊上偶有幾個御劍而飛的洞庭弟子,在一片昏黃之下,一切都顯得如此安逸美好。

一道紅光倏地從天而降落在島上,速度快的無人發覺,只有驚起的鳥群撲閃著翅膀飛向天際,很快就安逸了下去,沒了聲響。

島上風景怡人,空氣尤為香甜,島的西側有座六角亭子,高大巍峨的亭子矗立在一處高地上,此刻,凡是洞庭派的長老級人物都聚集在此,各個圍著亭中的圓桌,嘰嘰喳喳在討論些什麼。

「這伏羲琴,可真是個寶貝呀。」為首一個老人撫摸著花白的鬍子,對那圓桌上閃著白色光芒的神器做出了評價。

「你看這裡,這裡和那裡,都有很明顯的被磨損的痕迹,這伏羲琴和其他神器一樣,都是由神染封印著的,可見這伏羲琴經常被神染使用著。」另一個稍在中年的男人隔空的將伏羲琴四周都指了個遍,卻始終未敢親手觸碰一下。

「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否則這伏羲琴怎會從天而降落在我洞庭湖中,雖然神器降臨是蓬蓽生輝,但也同時說明了神染興許是出了什麼事,他雖與我們不相識,但他乃是我修真界第一人,怎麼說,他安然無恙,我修真界才能得以無事。」唯一一個坐著的老人沉吟了許久,才說出這語重心長的話,顯然他是很有考量的。

「那怎麼辦?我們就將伏羲琴拱手送回去嗎?」最為年輕的男子提高嗓門吼道,顯然他是極其不願意的。

「這...」那老人揪著一同白了的眉毛,「我聽說最近有個人在搜尋神器,遺失的神器只有八件,那人到昨日為止已經集齊了六件,我看這伏羲琴不用我們送走,都會危在旦夕,我們能做的,還是看好神器,神染若是想要拿回去,必定會找來的。」

眾人聽聞,都不免點頭同意。

可原本和煦的風,卻在陡然間變得犀利了起來,風向忽變,定有人來。

那幾位長老倏地都警惕的看向四周,最後都驚愣的看著不知何時落在他們跟前的黑衣人,一個個護著伏羲琴,神色凝重。

他們之中,竟然沒有一個人感覺到來人的出現,如此厲害的對手,怕是不好對付了。

冷冽的風夾雜著洞庭湖泊的清涼味道,一陣陣的,將來人墨黑的長發吹起,她有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很是迷人,卻冷酷的沒有一絲情緒,面目上的其他五官都被面紗遮了去,一身的黑色,將她襯托的猶如黑暗裡的修羅。

「來者何人,為何進我洞庭派不予以通報?」那老人率先一步走向前,開口質問道。

「你剛才說錯了。」來人開口,果真是個女子的聲音,平平淡淡,聽不出任何喜怒哀樂,「到昨日為止,不是六件神器,而是八件,就差你們手裡的那一件了。」

眾人聽聞,都驚悚的又靠近了些。

那老人和其他長老相視一看,又開口道,「不知你是何人,為何要搜集神器,你可知道這神器乃是上古流傳下來,由神染封印了千年,並不是我等可以褻瀆的,閣下已經找到了七件神器,何不和老身一起,將八件神器一起送往長青派。」

女子掀起濃密的睫毛,將那和湖水一樣淡然的眸子掃視了一遍所有人,然後,輕笑出聲,充滿了諷刺。

「這伏羲琴,也是你們可以碰的?這是他的琴,他最喜歡在若水殿撫琴,當著月色,彈奏一曲又一曲美妙的樂曲陪我入睡,他的手指很長,很適合彈琴,他彈琴的時候,喜歡笑,這些你們都不知道。」女子深吸一口氣,掌心忽然凝聚起巨大的神力,一顆顆火球顯現在她周身飛速旋轉,「如今,我要帶著這八件神器,去見他,誰若攔我,必死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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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仙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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