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一拳撼地三萬尺

第一百零五章 一拳撼地三萬尺

春風問道枯草,何來了了一笑?月光染白光陰,雨滴寂如孤島。

原來冷冷清清的夜晚,沒來由的有些熱鬧,凄凄慘慘破破敗敗的東寧鎮一夜之間來了許多不速之客。已是漆黑如墨的半夜,還是有一輛大紅馬車朝著東寧鎮的發現疾馳而去,嘹亮的馬蹄聲在半夜裡顯得尤其清澈,馬車上鼾聲大震,仔細看去,是一個鬚髮皆白的老頭子,正靠在一邊打呼,馬車的另一邊,則是一個年輕人,雙手環抱於胸前,一把劍抱在懷裡,也靠在馬車內壁上閉目養神。直到天邊小雨潤如酥,噼里啪啦的落在馬車外邊,兩人這才幾乎同時睜開了雙眼。

環境變化,幾乎是本能的產生警惕,是每個騎士長期執行任務形成的習慣。

年老的沖著年輕的一笑。

那年輕人卻說道:「白老爺子,你要不再睡會。」

那白老頭雖然鬚髮皆白,可一出聲,卻是聲如洪鐘,中氣十足,只聽他說道:「老了,比不得你們年輕人了。想當年我追捕江南四傑,七天七夜不曾合眼。最後在福州城外又與他們大戰了一天一夜,盡數捉拿歸案,那是何等的威風?」

李牧之訕訕一笑,內心毫無波瀾,不是他不敬重老爺子,只是,這件事,他從小聽到大,耳朵幾乎能聽出繭子來了,他甚至在內心隱隱懷疑,老爺子是不是除了這麼一件光輝事迹,沒其他事迹好說了?後來自己的父親偷偷告訴他,是的,白老爺子的確就這麼一件光輝事迹了,但是這事迹的起因是什麼呢?白老爺子對外號稱打抱不平,其實是江南四傑的老大跟他搶女人引起的………..

若非醉酒的父親親口所說,李牧之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德高望重的白老爺子白乾元竟做過如此荒唐的事情,不過,他此刻做的事情一點也不荒唐,已是古來稀的白老爺子老年喪子,三個兒子竟殞命天水城,而白老爺子多方調查之下,終於找到了兇手,少年游的二號人物,力宗唯一傳人,陳曉曉。

李牧之笑道:「白老爺子切莫妄自菲薄,上次在四方城的春來閣見著您,您可是寶刀未老阿……」

白老爺子老臉一紅,輕聲問道:「賢侄沒與別人說起吧?要是被你爹知道,他還不知道怎麼嘲笑我。」

李牧之搖頭道:「我答應老爺子不說出去,那自然不會說出去。」那一天說來也巧,向來不去風月之地的李牧之,竟然破天荒的答應好友去看一下,見見世面,竟然湊巧碰到喬裝而來的白乾元,李牧之對老爺子的暗器手法早已仰慕已久,狠狠的敲詐了一筆,雖然未得真傳,但是,那可是白家!暗器唐門排第一,整個無可厚非,可緊隨其後的是誰?白家!這一點,整個江湖也不會有任何意見,據說,白老爺子當年跟晏天潤比試暗器,也未曾輸給那晏天潤!

那是晏天潤阿,三十年前,用毒、暗器均是唐門第一的晏天潤。

學到點白家一點點皮毛的暗器手法,那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在江湖的暗器界,都算得上三流了。當然,李牧之從不使用暗器,他用劍,兵器中的君子,他也希望像劍一樣,堂堂正正做個君子,學暗器手法只是為了防身,知道暗器手法,躲避或者防禦起來自然輕鬆的多。

李牧之又道:「老爺子,您的情報準確嗎?」

白乾元道:「我的情報很少出錯,我的人已經跟了他們很久,也曾經刺殺無果。」曾經在沙漠中,派出去的死士本應該得手,白乾元怎麼也想不通,竟然是一陣沙暴救了他們。

當然,龍煜跟陳曉曉怎麼也想不通,沙漠里的殺手究竟是誰派來的?!

原來他們,已經被盯上很久了。

白乾元繼續說道:「賢侄,別的人我不管,陳曉曉一定要留給我。」

李牧之道:「老爺子您放寬心,哥幾個死在陳曉曉手裡,這個仇本該就由您來報。」

白乾元道:「你自己也多加小心,李家好不容易出了你這麼個天才,可別讓你爹步了我的後塵。少年游其他人雖然年紀多不大,可都不太好惹。最近那硬抗晏天潤的吳文俊聽說也入了少年游。你聽伯伯的話,你用老李家祖傳青蓮劍法只做一個守字,等我宰了陳曉曉,便來助你。」

李牧之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摸了摸手中的承影,如痴如醉,像是一個男子摸著心愛的女人。看著他這副模樣,白乾元搖頭嘆息,暗道:這世間,唯有一個痴字,配得上我這世侄對劍的態度。

良久,只聽李牧之說道:「世伯,不是我心氣高,也不是自負,只不過,能否讓我出劍,還要看他們夠不夠資格,這既是我的態度,也是承影的態度。」

蛟分承影,雁落忘歸!故名承影,天下名劍榜第十。

江南的雨,不管何時開始下,無論下的多大或者多小,總是伴著泥土和青草的氣息,說不上好聞,但是對著江南的人來說,卻是忘不了的故鄉味道。

雨,開始稀稀拉拉的往下掉,毛青威望著這滴答小雨,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突然,衣服被扯動了幾下,毛青威回頭,微微一笑,問道:「怎麼了?」

銀翎指了指陳曉曉和惡狼打鬥的方向,問道:「你看得清嗎?」

是了,本來夜已深黑,這小雨一下,更看不清楚,那兩個傢伙的速度幾乎是肉眼難辨,銀翎雖然表面沒說,心裡仍是很擔心很在意的吧?

毛青威道:「兩人打的難解難分,曉曉略佔上風,不過,似乎也沒對那畜生多少實質性的損傷。是了,你稍等一會。」毛青威從懷裡摸出一對火石,打了起來。

銀翎道:「稍後雨就會變大,你生火做什麼?」

毛青威笑道:「我有一場盛世煙火,你看不看?」

銀翎驟眉,道:「你還有心情放煙火?」

毛青威道:「人在逆境的時候,不一定要持續給自己施加壓力,有時候放鬆放鬆,反而能明悟出許多道理,好吧,雖然你不想看,可是,我還是得放阿。」火石噼里啪啦的響了許多次,仍是不能打著,毛青威說了一句:「我去裡面準備準備。」

銀翎嘆了口氣,又是一個奇怪的人,但也不在意,只是努力想要看清陳曉曉和惡狼交手的情形,只是實在看不真切,又嘆了口氣,算是放棄了。突然一陣奇怪的味道傳來,銀翎還沒分辨出那是什麼味道,只見一個面容清秀的書生突然站在那高牆上面,手裡不知從哪裡拿來一個火把,大聲道:「銀翎!你看清楚啦!這一場盛世煙火,是為你一個人放的。這一場煙火過後,所有的不開心和喪氣都燒成灰燼,所有的都成了過去,你以後只需要記住,你是少年游的人,我們,是夥伴!」

從哪裡開始,就在哪裡結束。

毛青威將火把往後一扔,頭也不回的往下跳去,一瞬間,熊熊大火蒸騰而上,一場大火在獸靈山莊燃了起來,這場火,好像燒到了銀翎的眼裡,心裡。後來,銀翎見多太過煙花,是真正的煙花,有唐門最絢爛的的,有墨家最精巧的,也有京城裡最名貴的,可是,這一場不算煙火的煙火,在銀翎眼裡,仍是最美。

熊熊大火越燒越烈,枯草彷彿助燃劑一般,噼里啪啦的響個不停,那一絲絲的小雨還沒落下,彷彿怯了,在半空駐足不到片刻,就蒸發不見。

獸靈山莊十來年算不上深厚的基業,在這一刻,轟然倒塌。

陳曉曉突然哈哈大笑,長嘯一聲,說不出的淋漓暢快,雙掌翻飛,雖然大敵當前,仍是分心大喊道:「書獃子,認識你這麼久,也就這件事做的最是痛快,待這事一了,喊上龍煜,咱三個不醉不休!」

而那邊惡狼顯然動了真怒,獸靈山莊他不在意,其他獸靈他也可以不在意,可是,他從銀翎手裡拿來的兩百多萬兩銀票還在裡面,沒了錢,他便招不到人,他的諾大的野心也就成了笑話。

惡狼震怒之下,反而漏了破綻,兩隻狼爪動作慢了幾分,竟被陳曉曉雙手抓住,動彈不得,陳曉曉冷笑一聲,雙手死抓著不放,雙腳用力跳起,像是畜滿了力的弓箭,喝道:「金剛腿!」雙腳往惡狼胸口狠狠踹去,惡狼雙手動彈不得,雙腳也來不及抬起,胸口已經挨了重重兩腳,頓時體內氣血翻湧,即便是獸化后的防禦,這一刻,仍是五臟六腑受損眼中,嘴裡鮮血直流。

陳曉曉嘿嘿笑了兩聲,道:「也沒什麼了不起。」

卻見惡狼忙的解除了完全獸化,陳曉曉不解,暗道:莫不是我功力漲到如此地步,竟然一腳將他踹回了原形?

那邊毛青威卻是突然大喊道:「曉曉!別遲疑,趕緊殺了他!」

陳曉曉雖然想不明白,仍是沖了過去,可是白霧飄過,那惡狼竟然又一次完全獸化,往地上吐了一口鮮血,道:「好!你們真的惹怒我了!」

陳曉曉皺眉道:「短時間內第二次完全獸化?」陳曉曉知道,完全獸化之後,之前受的傷都會痊癒,只要沒死,只要還有一點靈力能支撐的起完全獸化。可是他從未聽說一個獸靈在短時間內反覆獸化的,陳曉曉嘆了口氣,看惡狼的樣子,剛才那一腳造成的傷害大概也被第二次的完全獸化給弄痊癒了。

惡狼道:「你們燒了我的希望,燒了我的野心,那麼你們,也跟著我的野心陪葬吧!?」

那邊毛青威嘆了口氣,像是解釋給銀翎聽,又像是說給自己聽,只道:「我聽師傅說過,獸靈們完全獸化之後,之前受的傷痛便能轉瞬即逝,不過代價極大,大抵要付出一到五年壽命,識受傷程度而定。一般獸靈可不敢跟他一樣,短時間之內反覆完全獸化,因為一般獸靈,壽命不夠用。可這傢伙不同,他方才說自己武裝獸甲之前便是武者,普通武者壽命能延長一甲子,再往上練,多出幾百年的壽命也是正常。也就是說,眼前這個傢伙,若不是一擊殺死,至少還有五次完全獸化的可能?」銀翎聽得連連點頭,這些東西,她自然不會清楚,只是看到毛青威皺起了眉頭,銀翎也不好說什麼。

借著這場大火,銀翎大抵能看清形勢。

毛青威突然道:「銀翎,你是什麼武道境界?」

銀翎小聲道:「天璣小星位。」

毛青威自顧自的說道:「少是少了點,不過,聊勝於無。銀翎,你把手貼在我的後背上,我要借你靈力一用。」

借靈!

沒辦法了,曉曉的奇門遁甲威力巨大,可是對靈力體力的消耗也同樣巨大,如果自己猜的沒錯,那惡狼除了自然之力,仍有底牌。

這裡,不止一頭狼!

銀翎沒有任何猶豫,立刻把雙手貼在毛青威後背上,只覺得渾身靈力不斷的往雙掌涌去,說不出的古怪難受,幾次想要撒手,可是想到陳曉曉正在為自己戰鬥,又咬牙堅持。

毛青威道:「若是堅持不住就放手,這麼多靈力,夠了!」說完便咬破自己的手指,用溢出的鮮血作畫,恍若一場奇怪的怪誕儀式。

以血為媒!

另一邊,惡狼身上白色光芒籠罩,溫潤晶瑩,一聲長嘯之下,人已經到了陳曉曉面前。可是陳曉曉竟然比他更快,早早一拳便如風至。

六門!陳曉曉又一次將力量推到了頂峰,煞是恐怖的血手再一次出現!

不同的是,這是開了六門狀態下的血手!

拳未到,拳風先到,掀起漫天風塵。惡狼怎麼也想不到,借用了自然之力的自己,仍是被一拳推飛了出去,大地開始出現裂痕,幾尺的,幾丈的,縱橫交錯,深深淺淺,全是一拳之力造成的。

那邊毛青威做法未畢,只能心裡暗道糟糕,任憑他大喊大叫,聲浪全都被淹沒在這曠世一拳的拳風之內。整個九龍山脈彷彿都在震動,棲息在九龍山脈上的所有魔獸和動物,都發了瘋的開始往山下衝去,彷彿世界末日。

一拳撼地三萬尺,世間唯我力宗人!

「給老子,死!」陳曉曉的拳風過後,隨後便是結結實實撼天動地的一拳,惡狼想動,竟是站在原地沒法動彈,他被不知名的力道給束縛住了,一股霸道,無法抗拒的力量正鎖住了自己的四肢。

天下竟然有這樣的一拳?令自己沒法動彈的一拳!?

可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情況發生了,一個暗影,一個狼形的暗影突然從惡狼身體里分離了出來,擋在了陳曉曉和惡狼中間。

「什麼?!」陳曉曉雙眼圓睜,怎麼也想不到,竟然有一道暗影分離出來,只好顧不得力量的反噬,手上寸勁再加,希望拳力透過暗影,仍能擊殺惡狼。

暗影消散,惡狼被擊飛出去,渾身經脈寸斷,血流三尺。

可陳曉曉也絕不好受,六門狀態下,開啟血手,肉體承受的痛苦堪比七門。這一拳過後,陳曉曉渾身紅光散盡,只是透過皮膚,仍能清楚的看見那每一寸的血管,和仍然高度興奮的血液。

血液開始降溫,開始冷卻,漫天大火下,陳曉曉仍是覺得寒冷。

反噬開始了。

陳曉曉這邊痛苦不堪,惡狼那邊也絕對不好受,惡狼活了這麼一大把年紀,還是第一次覺得自己離死亡那麼近,近到彷彿再吸一口氣,就會氣絕身亡。可是,他仍然小心翼翼的控制著自己的呼吸跟靈力,將完全獸化的術解開,想要再一次完全獸化,因為他知道,只要再獸化一次,勝利的天平就往自己這一邊傾斜。

「陣起!」

毛青威大喝一聲,突然將手上鮮血揮灑而去,在空中畫出一道優美的弧線,他人便繞著惡狼開始快速跑動起來,跑了三圈之後,空中鮮血彷彿一個個的活物,開始悅動,毛青威猛然結陣,雙手合十,道:「箭陣,起!」

無數青色的箭從地面,從天空出現,開始往惡狼身上衝殺而去。

若是平時,毛青威大可以一箭了結,可是借了銀翎這點天璣小星位的靈力,那樣的一箭之威,毛青威沒有十足的把握,所以他以血為媒,結了箭陣。

一箭若不成,成千上萬箭,又當如何?

惡狼當然擋不住,可是,從惡狼身上竟然又分離出來一個暗影,護在惡狼身前,格擋去那成千上萬的箭。

「什麼?」毛青威第一個反應是跑,他已經對戰場形勢做了分析,判斷出場上不止一頭狼,可是這個信息沒有傳達到陳曉曉身上,陳曉曉開了六門加血手,已無再戰之力,自己好不容易問銀翎借了靈力,可是沒想到,竟然還有一頭狼!

毛青威反應迅速,幾個起落,已經跑到銀翎邊上,此刻的銀翎,由於借了靈力給毛青威,四肢無力,幾乎暈了過去,看到毛青威后,突然指了指他後面。

毛青威「阿」了一聲,不敢閃避,一個狼爪襲來,毛青威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

不能保護好女人的男人,根本稱不上男人。毛青威腦海中沒來由的跳出這句話,沒來由的浮現陳曉曉的那張臉,他將僅存的所有靈力都集中在後背,咬了咬牙。

狼爪如約而至,毛青威卻沒有感覺到痛苦,只見銀翎捂著嘴巴,眼裡眼淚潺潺,卻始終沒有流下來。

一個高大的,身體微微泛紅的身影擋在了毛青威的前面,此刻卻被狼爪擊穿了肩膀,滿是血污,只聽他說道:「書獃子,你今天的表現真是令我刮目相看。但是我說過,銀翎的仇,我來報。」

陳曉曉不知道哪裡來的氣力,握著刺穿自己的狼爪不放,大喝一聲,道:「狗日的,我們的戰鬥還沒有結束,別他娘的對別人出手!」陳曉曉話音剛落,惡狼又另一隻狼爪又高高抬起,迅速揮下。這一次,陳曉曉沒有抗住,倒在了一片血泊裡面。

銀翎的淚水終於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一個清亮而冷靜的聲音響起:「別哭,曉曉倒下了,還有我!」

惡狼道:「很可惜,如果我身體里沒有藏著兩頭狼的話,此刻我應該已經死了。不過,你是怎麼發現的?」

毛青威笑道:「講這個可還有意義?」

惡狼點了點頭,道:「的確沒有意義,但是你的死,卻很有意義。」陳曉曉和毛青威,一個廢掉了惡狼十幾年的壽命,而另一個,則毀去了惡狼多年的苦心經營。

惡狼的狼爪沒有絲毫猶豫,銀光一閃,就往下揮去。毛青威大喊道:「銀翎,快跑!有多遠,跑多遠。」

毛青威也倒下了,他流出的血跟陳曉曉的血泊連接在了一塊,看起來像是同一片血泊。

惡狼緩緩靠近,道:「我本來想留你一命,畢竟你身上還有錢財,可是,那些已經撐不起我的野心了。所以,你也得死。」

銀翎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說不出話來,捂著嘴巴,眼淚不斷的往下掉。

惡狼繼續說道:「我說了,什麼歸還小鎮都是騙你的,你是不是覺得很絕望。告訴你一個更絕望的事情吧,你的母親,是我殺的。」

銀翎腦子突然一片空白,什麼也想不起來,什麼也沒辦法思考,抱著腦袋開始聲嘶力竭的吼了起來。

惡狼繼續說道:「就是這樣,發瘋吧!然後,去死吧!」

狼爪又是一下,可是這一次,銀翎沒有倒下,一把劍橫在狼爪下面,一把通體潔白無暇的劍,只聽一人說道:「銀姐姐,對不起,我來遲了。」

陳曉曉和毛青威笑著罵了一句:「干你娘的龍煜!」

銀翎沒有抬頭,不停的哭,突然撕下右邊肩膀的衣服,露出一個可怕的狼頭,也不知從哪裡掏出一把匕首,就開始往那狼頭紋身刺去,直到刺的血肉模糊,才蹦出來一句話,道:「幫幫我,龍煜!幫幫我!」

龍煜一劍揮出,狼人猛地退了三步。龍煜將自己的白衣服脫了下來,蓋在銀翎的右邊肩膀上面,突然朝天怒吼:「那是當然的!我們可是夥伴阿!」

那朝天一吼,聲音傳遍整個九龍山脈,響徹山谷,良久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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