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當年情

「程紫燁什麼時候來你這兒的呢？她在公司做什麼？」霍菁瀾一時不知如何回答楊超，便隨口轉移了話題。

「紫燁……你應該也知道她的情況了吧，她和張志華分居了，孩子才七歲，如果要爭取撫養權，肯定要有獨立的經濟能力才行。正好我這裡也缺人，就讓她先來做分析師。反正，有以前的審計工作經驗作基礎，數據分析是沒問題，只是需要多熟悉一下新興行業的商業模式而已。她很聰明，你知道的。」

說起程紫燁，楊超的眼神都不一樣了，語氣不自覺地輕柔下來。

霍菁瀾忍不住心下喟嘆。當年她曾經暗暗以為，楊超和程紫燁，是無比般配的一對，可不知楊超這工作狂是怎麼回事，明明兩人之間已經各種曖昧，幾乎要冒出粉紅泡泡了，就是沒有挑明關係。

霍菁瀾離開安達爾以後，聽說在「匯美優選」上市那個審計項目中，張志華無意遇見了程紫燁，驚為天人之餘展開猛烈的追求。等「匯美優選」成功在納斯達克上市，作為創始人和實際控制人的張志華也順利抱得美人歸。

不過，在霍菁瀾看來，這個故事並非世俗眼中灰姑娘遇上白馬王子似的橋段。她對張志華不算了解，但從最近的熱搜緋聞和「匯美優選」公關團隊的種種言行，已足以看透這男人的底色。而對程紫燁，她卻是發自內心的欣賞。

假若把人分為S和ABC四個等級，那麼，程紫燁這般才貌雙全，且不失內心豐富靈魂高貴的女子，無疑是屬於S級別的。只是那時她的光芒還很微弱，太多人只注意到了她的美貌。而她，卻對自己真正的力量一無所知。

按當年的情形，僅就世俗條件而論，楊超頂多算是潛力股，比程紫燁年長十歲，創業成功，春風得意的張志華則是不折不扣的S男了。儘管現實中流行S男配A女、A男配B女式的組合，但閱人無數的張志華，對程紫燁一見鍾情，也算慧眼識珠。

在霍菁瀾看來，這兩人旗鼓相當，屬於S女與S男的強強聯手。無論當初楊超和程紫燁之間有沒有挑明關係，感情糾纏到何種地步，程紫燁選擇張志華，都算是合情合理之舉。

而讓霍菁瀾不甚瞭然的是，不知道什麼原因，程紫燁婚後竟然放棄事業甘居幕後了，簡直是浪費自己的聰明才智。所謂的事業，絕不是被張志華當作一個珍稀的花瓶或漂亮的吉祥物，偶爾在宣傳里賣賣人設，在慈善活動或高層商業應酬中亮個相，而是真正能讓她展現自我和創造性的活動，無論她做的是什麼，讓她成為自己，而不僅是別人的妻子和母親。

如今，程紫燁如同出走的娜拉，張志華的背叛，於她而言也許是一種不幸，但未嘗不是一次涅槃重生的機會。

何況，還有楊超這樣願意幫助她的人。這麼多年過去，他還沒有結婚，也不知是沒有遇上合適的人，還是一直在等著她呢？

望著楊超談起程紫燁時抑不住的溫柔神情，霍菁瀾也禁不住心中柔軟，忽然想起了顧彥彬，又泛起一陣苦澀的甜蜜。

愛著的人，眼神無從隱藏，縱然理智如她和楊超，也未能倖免。只是，不是所有的愛都會有結果。

程紫燁還未從婚姻的糾葛中解脫出來，張志華作為公眾人物，為了自己和公司的聲譽，恐怕不會那麼容易放手。而就算她恢復單身，楊超這點也許不過源於當初愛而不得的痴情，又能否經得住現實的考驗？

「等一下，我去跟紫燁聊一聊。」霍菁瀾按捺下浮泛的情緒，對楊超道。

「好，你也可以跟她了解一下公司的情況，相比我自賣自誇，她的角度會更客觀。」楊超又懇切道，「瀾姐，我理解你需要時間考慮，這樣，等過兩周吳越從澳洲回來，我們三個人聚一起好好交流一下，到時你再做決定不遲。」

「怎麼，他在澳洲？」霍菁瀾好奇地問道。

「是呀，這傢伙可會享受了，這次去澳洲買了個海邊的大房子，準備冬天的時候過去度假呢。瀾姐，如果你加入我們，說不定年末還能一起去玩，怎麼樣？」

自己剛剛破滅的夢想，居然被另一個人實現，霍菁瀾忍不住有些五味雜陳。看來，她不能休息太久，應該考慮儘快出來工作了。

這個吳越，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物呢，莫名地，她開始有些期待和此人的會面。至於要不要加入超越資本，也許，到時她自然會得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