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他倆私奔了?
偃甲鳥?!
躲在櫃檯后的沈霽月心神一震,縱觀諸國,只有東廷國玄機閣方能製造出日行千里的偃甲鳥。
有了它,傳信不再困難,但由於設計非常複雜,只用來傳遞軍情,其他人便是花重金買也無計可施。
屬於他們東廷的偃甲鳥為何會出現在遙遠的大炎?
「我不想和你廢話。」
豆眼拿著刀對準陸弘深,「不說我就殺了你!」
陸弘深無畏地笑,痛失所剩無幾的親人已讓他瀕臨崩潰,「殺了我你也休想得到偃甲鳥,豆眼,我奉勸你好好想一想,銅臨水壩塌了,你們被滯留在豐陽鎮,而恰好飛霜門出現,你以為這一切都是巧合?」
一番話語讓豆眼思慮,這也是他一直疑惑的地方。
「我不想知道這些,你只要告訴我偃甲鳥在哪,我就饒你一命。」他道,「你不是也想發財嗎?燕護法已許諾於我,若你歸順飛霜門,咱們兄弟一起賺大筆的黃金,不好?」
「你也是這麼勸說庚申的吧?」陸弘深道,「你就不怕黑狐將你死無葬身之地?」
提及「黑狐」,豆眼整個人顫了一下,隨即一腳將他踹在地上,拔出飛霜門手下的刀。
「我殺了你!」
沈霽月見狀正要衝上去,尖刀卻在半路被人攔了下來。
做出此等舉動的正是眾多黑衣人之一,「他對我們有用,不可殺。」
看樣子豆眼很忌憚他,他短短一句話,豆眼便收回了手,「既然是燕護法的意思,那我必定要從。」
他盯著陸弘深,「算你今天走運,但是我告訴你,別以為活著就好,以後的日子你將痛不欲生!」
為首的黑衣人走上前,挑起陸弘深的下巴,「你叫陸弘深?」
陸弘深一言不發,鮮血順著嘴角流下,極為狼狽。
半晌,黑衣人又問道,「與雲城陸家有什麼關係?」
「雲城陸家」彷彿一把鑰匙,打開陸弘深塵封已久的心門。苦苦死守卻即將坍塌,他無法控制地微微顫抖身體,攥緊拳頭。
恨意無法掩飾,他恨不得將這些人大卸八塊。
見狀,黑衣人已明白了什麼,他站起身,只淡淡說了兩個字,「帶走。」
街上根本無人敢圍觀,黑衣人和豆眼離開后,偌大的藥鋪便只剩下一片死寂。
那善良老者的屍體還靜悄悄地躺在地上,鮮血橫流。
待徹底安全下來后,沈霽月自櫃檯後走了出來,手掌輕覆他眼上,為他合眸。
見慣了生死,沈霽月仍舊感到生命的脆弱。
突然,一隻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天……」
沈霽月回頭,陳叔面無血色,唇齒張開,只有氣聲發出,沈霽月將耳朵貼上去,方聽清他說什麼。
「天成……」
他用求救的目光看向沈霽月。
「陸天成在何處?」
這老人已年邁,腹部又中了一刀,早已無力回天,許是心中執念讓他撐到現在,他在她患難之際給了她一包葯。沈霽月定不會坐視不管。
「……天成……逃……」
他聲音越來越輕,突然戛然而止。
拉住她的手驟然失力,探他鼻息,已沒了活著的徵兆。
死了。
看著時辰,眼見著快到午時,外面方家人還在搜尋她和封成謙的蹤跡,沈霽月起身,心中做出決策。
無論如何,她都要找到陸天成。
方才豆眼與陸弘深的對話中提到了「黑狐」,「雲城陸家」,陸天成是陸弘深的弟弟,一定會知道些什麼。
何況……
她回頭瞥了眼地上陳叔的屍體。
若她現在一走了之,太過無情無義。
豐陽酒樓後院。
翻身入內,沈霽月躲在草垛後面,只見樓中鶯鶯燕燕擺弄腰肢,方家搞得全鎮風聲鶴唳,哪裡還有人顧得上來這種煙柳之地。
「聽聞鎮中的外鄉人都被官府抓走了,本鎮常來的那些個客人這回也縮在家裡,我們豐陽酒樓什麼時候這麼安靜過?」
「好了,這也不是什麼壞事,忙活了大半年,休息休息也好。只希望外面的風聲不要落在我們頭上,我就知足了。」
「對了,綠蘿呢,怎麼一天都不見她?」
「不止她,陶維也不見了。」其中一個女人放低聲音,「媽媽知道這件事後大發雷霆,好像已經告知方家了。」
「為什麼?他們倆私奔了?!」
另外幾人十分震驚,「難道他們要找的人就是綠蘿和陶維?可是也不用這麼興師動眾吧?」
沈霽月趁著幾個姐妹不留神的功夫有入內室。
第一次見到陸天成的時候便是在賭桌之上,看得出他是這裡的常客,對賭局也有自己的路數。
那名喚「陳叔」的老者臨終囑託她尋找陸天成,除了此地,沈霽月想不出還有哪裡能找到他。
偌大的酒樓沒了人來往,便顯得十分空曠。三層閣樓空無一人,連走路都帶著迴響,異常明顯。
沈霽月步子緩慢,時刻留意隨時出現的危機。
倏地,樓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沈霽月一個側身躲到尋常視線不能及的地方,頭頂上的地板被那名老鴇踩的噔噔響。
「快,快去告訴老爺,我這抓到了一個鬼鬼祟祟的小子。」
「是。」
難道是陸天成?
沈霽月微怔,趁著男人前去稟告的時候竄到他身後,男人有所察覺,待回身時迎面閃來一道銀光,來不及呼喊便失去意識倒了下去。
接住他的身體,以防發出奇怪的聲響,沈霽月將他安置在一間雜貨房,隨即換上他的下人衣服推門走出。
「阿牛,你幹什麼呢?」
剛抬腿向三樓老鴇的房間走去,身後便傳來聲音。
看樣子她叫的是自己。
「有事。」
回想方才男人的聲線,沈霽月刻意模仿,對她而言,模仿他人的聲音是從小必須學會的一項技能。
戰爭殘酷,唯有用技能化解危機。
「今天怎麼奇奇怪怪的。」
女人皺眉,卻也沒多想,大概是沒想到有人能闖入酒樓,還模仿的這麼像。
直到他的身影越來越遠,她才離開。
重新回到老鴇的房間,沈霽月抬手敲了敲門。
很快裡面傳來不耐煩的回應,「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