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無人回應，老鴇愣了下，門外明晃晃一個人影佇立，遲疑地走過去。
「我。」
是她方才叫走的雜役，老鴇放心下來，她身側的床上綁著一名少年，口間被布團塞住，只能發出嗚咽。
「給我老實點。」
老鴇警告，隨即踱步至門前，打開門，「不是讓你去方家嗎，怎麼又唔……！」
在門被推開的一瞬間，沈霽月沖了進去，以閃電之勢捂住了她的嘴巴，同時進屋，將門抵上。
尖叫被壓制下去，老鴇又尖又長的指甲將沈霽月的手劃破了一道，沈霽月微蹙眉頭，將匕首橫在她頸前，這才安靜下來，大氣都不敢喘。
「別想招人來，否則你就試試是他們來的快還是我的刀快。」
鋒利的匕首離她又近了幾分，老鴇額上冷汗流出，拚命點頭。
沈霽月這才騰出功夫向床上看，果不其然，那被人五花大綁，動彈不得的少年正是陸弘深擔憂的陸天成。
好在他沒有受傷。
陸天成看向沈霽月的目光滿是警惕，恐怕他還不知藥鋪變故，陸弘深被飛霜門抓走，陳叔被殺之事。
沈霽月找來繩子將老鴇綁了起來，撿起床單堵住她抹了艷紅硃砂的嘴，丟到一旁。
床上本綁著一個，又多了一個。
沈霽月對陸天成道，「你可認得我？」
陸天成疑惑，顯然已經忘了她是誰。
沈霽月並不意外，不記得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需要先將他帶離這個是非之地。
「我是來救你的，配合我，不要搗亂，聽到了么？」
陸天成仍是不信，可眼下卻也沒有其他辦法，只得妥協。
剛把他身上的繩子割開，陸天成竄了起來，把口中布條拿出來丟到地上，像個猴子似得跑老遠，生怕沈霽月要害他似得。
這一跑不要緊，卻發出極大的動靜。
豐陽酒樓此刻處於特殊時期，安靜的便如夜半十分，陸天成推開門跑出去，恰恰驚動了在豐陽酒樓中的方家雜役。
「什麼人！」
陸天成自己也沒想到，他剛脫離龍潭又入虎穴。
眼見著那些人離自己越來越近，而前後都是他不認識的人，他沒了法子，只能爬上欄杆，打算賭一把跳下去。
大門就在那裡，若他能沖的過去……
突然，一隻手拉住了他，沈霽月皺眉，「你瘋了？」
他又不會武，這可是三層樓的高度，倘若他就這麼跳下去，不死也要摔個半殘，到頭來豈不是給敵人送人頭？
陸家長兄看著還算精明，怎麼弟弟蠢笨成這樣？
「你放手，再不跑就來不及了！」
陸天成試圖甩開這個奇怪的男人，可不知為何，這男人身形消瘦，力氣卻極大，任他甩了半天也沒掙脫開。
「陳叔讓我來找你！」沈霽月道，「我認識你哥。」
陸天成怔住，「你怎麼會知道陳叔，你是誰？」
「你看這種場合適合解釋嗎？」
這陸天成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而且腦子彷彿缺根弦，沈霽月無奈，卻不得不先花費時間博取他的信任。
畢竟陸天成也是個半大小子，若真反抗起來，會給沈霽月造成很大的麻煩。
拜他所賜，現在他們成了豐陽酒樓眾人的交點，估計再有一會方家人和飛霜門就會聞訊趕來。
「跟我走。」
沈霽月拉住他的手，陸天成一愣，還沒反應過來，便感到腰上縛了什麼東西，身體急墜，他驚慌地閉上眼，想象中的摔倒沒有發生，而是平穩地落在地上。
陸天成睜開眼，一瞬之間，便從三樓到了樓底，大門就在眼前。
他抬頭看去，沈霽月的側臉帶了幾分英氣，環在他腰間的手如此纖長。
等等……
陸天成愣了下。
等等，他可是個男人啊！
「別傻愣著，跑。」
沈霽月沉聲，不知道這麼危機的時刻陸天成在發什麼呆。
陸天成被拉扯著跑出豐陽酒樓，這才緩過神來，指著一個方向道，「那兒有馬廄！」
寂靜的街上，突然來了一場大逃亡，前頭一高一矮兩個男人輕功前行，其中一個整個人幾乎掛在了另外一個身上。
「你慢點！我，我恐高！」
沈霽月：「……忍著。」
後面一群人追著，穿什麼的都有：捕快，豐陽酒樓的雜役，還有飛霜門的黑衣人。
明顯黑衣人更佔了優勢，離他們越來越近，沈霽月咬牙，「這群不死不休的傢伙。」
陸天成道，「你要跟他們硬拼？他們那麼多人，你不會佔優勢的，而且為什麼你一出現就那麼多人追我們？」
耳邊伴隨著風聲和陸天成的喋喋不休，沈霽月一陣頭疼，要不是因為他，她早就提著葯回去了，又怎麼會被他們發現？
耐性所剩無幾，沈霽月沉聲道，「閉嘴！」
陸天成乖乖閉上嘴。
突然，一道鞭子以迅猛之勢飛馳而來，如一條兇猛的大蛇竄了過來，沈霽月一驚，將陸天成推到一旁，隨即旋身躲開，雙腳堪堪落地。
一個人影自拍打而起的灰塵中緩緩走出。
「又見面了。」燕無情冷眸盯著沈霽月，「上次讓你僥倖逃脫，這次可不會放過你！」
沈霽月冷哼一聲，儘是嘲諷，「聽沒聽過一句話？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憑你就想困住我，做夢。」
話音未落，又是一道鞭子甩開，沈霽月後退，輕功跳到附近的高處，躲過了這一擊。
「這裡只有一條路，你還能躲到哪去？」燕無情步步逼近，「說，封成謙在哪？」
「封成謙？」
沈霽月呼吸略有急促，每每對上這個刀疤女人，她都感到難以應付，明顯她是個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女人，武功又和她不相上下，如果僵持下去，只能是對她不利。
「他在哪我怎知曉，你問錯人了！」
龍骨鞭內藏的機關突然打開，只聽咔擦一聲脆響，長鞭彷彿由無數鋒利的鏢頭組成，輪齒狀的鞭子若落在人的身上，可將人絞的血肉模糊。
鞭子長又兇猛，沈霽月節節敗退，根本無法近燕無情的身，且逐漸沒了退路。
一籌莫展之際，突然傳來一聲少年的大喊。
「喂！上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