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我叫林小強 十、這也招標？

通過好幾層的聯繫，林小強這才約到和九哥見面。

見面的地方是一個麻將館。到了下午約好的時間，林小強去到了麻將館。這個麻將館沒有招牌，在一棟大樓的一樓，進去擺著四五張機麻的桌子，有兩桌正在打牌，旁邊有包間，都關著門。林小強一進去，就有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招呼，直接把林小強領到一個包間裡面。

包間裡面居然沒人。有人給他泡上茶，關上門就只留他一個人在屋裡。林小強當然不會隨便喝水，枯坐了半個小時，剛才那個男的進來，說：「走嘛，九爺要見你。」

出門往後走，繞來繞去，穿過另一條小巷，進了一棟大樓，電梯上15樓，林小強被領到一個大門前，領他前來的男人輕輕敲了敲門，門開了條縫，探出一個女人，看了看哪個男人和林小強，點點頭，打開門示意林小強跟她走。

進門很昏暗，走過幾條走廊，光線越發的昏暗。又到了一個門前，那個女的拿出手機，發了個信息的樣子，略等了一會，大門打開，女的舉手示意林小強進門。

林小強走進門，背後大門立即關上。林小強是夜行人，目力相當不錯，但是這間屋全屋沒有燈光，只有最左面桌子上有個淡淡的綠光LED燈。借著這一點光，林小強看見這是一個會議室模樣的屋子，當中一個巨大的環形會議桌。各個座位上隱約分散著坐著好幾個人，按林小強的目光，依然看不清是男是女。也不能想怎麼辦，林小強先找了個鄰近的座位坐下，暗暗緩著眼神。

「三兒來了？那就算齊了。」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在LED燈的位置響起。他伸手把燈移了移，身體向前靠，勉強可以看見他的臉。「這是九叔。」林小強給李兵介紹到「就喜歡搞這些虛頭巴腦的玩意兒，還裝作神秘的樣子，切。」

「我也就不多說了，有個生意，看你們敢接不敢接。大家先看看。」說著揮揮手，旁邊有人走動的聲音，然後給每個人發了一個平板電腦。顯示器開的很暗，林小強看見前面有人開始看資料了，還是看不大清人臉，只能大概分個男女。

不一會有人遞給林小強一個平板。林小強拿過來，學著其他人，遠遠的看著。屏幕太暗，看著很吃力。

資料講的不多。大概是說，本省有一個富翁，現在在本市的大醫院，醫生宣布最多也就兩個月的活頭了。幾天前，這個富翁約見了律師，立了一份遺囑。問題是他在幾年之前立過另一份。他的繼承人有好幾個，之前立的遺囑內容幾個繼承人都知道，最後這一份，就只有律師清楚具體內容。這幾個繼承人裡面，就有心思多的，這個時候老頭另立遺囑，怕是對以前的利益分配有所更改。到手的鴨子那不能飛了啊，所以必須要儘快確認最後這一份遺囑的內容。現在這份遺囑在律師手上，要求是先看到遺囑的內容，如果這個繼承人滿意，那任務結束；如果繼承人不滿意，還要把另一份遺囑換上去。完成的時間要求是一個月以內，報酬很豐厚，無論是替換還是不替換，只要成功，給200萬。

林小強看完之後，把平板放回桌上，立即就有人收回。李兵問到：「這是生意？」

「對啊，這就是生意。九叔也在干這些事情。」

「你想接不？」

「200萬，聽著不少，我可不想干。給的多，那就更難。況且這不是我一個人能幹的。搭夥就得分錢，麻煩。」

林小強告訴了李兵，就把頭靠在椅背上。陸陸續續平板都被收回，九叔說：「怎麼樣，有感興趣的沒？」

一群人居然沒有一個說話的。九叔說完竟然冷場了，他倒也不介意，哈哈一笑，點名到：「六姑，你不先說說？」

「我？我能說什麼呢。我們都是吃辛苦飯的，能跟在各位老大的後面喝點湯就謝天謝地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帶著笑音說。

「這個什麼六姑你認識不？」李兵好奇。

「沒見過，知道這個人。她可了不得，最厲害的包打聽，就沒有什麼事情她打聽不到的。」

「她這麼厲害？就一個人？」

「一個人？哼，她手底下不知道養了多少狗仔。可以說，我們這幾個市，沒有什麼事情瞞得過她的眼睛。當官的、明星的隱私，江湖上的恩恩怨怨，大公司的商業秘密，只要出得起價錢，沒有她搞不到的。她這是在裝傻，明知道要想干這票，任何人都離不開她，還不知道她到時候想宰多少。」林小強嗤之以鼻。

六姑剛說完，果然就有人把話挑明：「得了，六姑。在這個碼頭上，要想幹什麼買賣，離得了你嘛？九叔，我也直來直去，六姑她先要多少？我看看剩下的值不值我哥幾個忙一趟。」

「哈哈哈，你們啊。這趟生意。六姑的那份我單給。這200萬，都是給接手的兄弟的。」九叔看來也深知大家的想法。

此言一出，地下頓時好幾個幾個人身體晃動，連林小強也不禁把身體坐直一下，有幾個人微微側身，極小聲的交頭接耳。

九叔左右環視一圈，看大家都有點喜出望外，估計也是頗為得意，稍稍抬起下巴，再次問道：「怎麼樣？哪些兄弟感興趣，接了這單生意？」

林小強靠進椅背，盯著面前的桌面，默不作聲，旁邊有幾個竊竊私語，多一會，一個中年男人說：「九叔，這個生意我看在座的，誰也單獨接不下來。有用得著我地方，算我一個，四成就行。」

「這是誰？」李兵問道。

「裘豹，人稱豹哥。以前偷車起家的，現在開著租車公司，還有洗車場什麼的。他缺這幾個錢？」

九叔好像很高興的樣子，哈哈兩聲，說：「好，豹哥算一個。還有兄弟搭把手的沒？」

豹哥左顧右盼有點洋洋得意的樣子，其他人有點交頭接耳，商量不已，有點默不作聲，低頭盤算。林小強手指輕輕的在桌面上一下一下的敲著，李兵感覺他也在想什麼。

「你也想加入？」

「有點意思，我要四成，那也是80萬，今年甚至到明年我都夠了。但是，這個動作有點大，我還得想想。」

還沒有第二個人表態，六姑先是一陣笑，然後不慌不忙的說：「我說九叔，要我看啊，豹哥肯定是拿不下來，劉三哥能幫他一把的話，這就有七八分了。九叔，要是再加上一個大人物，那這事就十拿九穩了。」

那什麼劉三哥還沒來得及接話，九叔就問道：「六姑說的是？」

「嗨，九叔，小三爺還沒有說話呢。這些事情，小三爺可是專家，不問問他的意見，總是感覺心裡不踏實啊。」說完，六姑轉頭就望向了林小強坐的地方。

一句話把林小強給頂到前面來了。有知道林小強的，跟著六姑就望向林小強，還有不怎麼知道林小強名號的，看看左右，也跟著望向林小強的座位。這倒打了林小強一個措手不及。九叔還沒有說話，另一個男的倒先開口了：「對啊，小三爺，要是你出手，那也算我一個。剛才六姑不是說了嘛，我幫襯著你和豹哥，這事就有譜。我也不貪，豹哥要四成，我要三成就行。」

「哈哈，好，劉三，九叔沒看錯你。三兒，」九叔也接著招呼林小強「三兒，你給句話，能成就這麼定了。這單生意就你們三個接了，其他的兄弟我改天請喝茶。」

林小強說：「九叔，這個，這個你知道，我都是跑單幫的，從來沒搭過伙。這麼大陣勢，怕我吃不下來。」

「哦？九叔的面子也不給？」

「哪敢，哪敢。九叔，你也知道，我搭子也死了，現在就我一個人，這也沒法幹活啊。我看豹哥和三哥就能搞定這個事情，我還是算了吧。」

九叔從座位上站起來，左右踱了幾步，轉身雙手撐在桌上說：「我看這麼著，豹哥讓一成出來，劉三，你也讓半成出來，三兒，我給你四成半。你不是說沒搭子嘛，要什麼人，你跟我說，我跟你找。」

林小強還在猶豫，李兵也不敢幹擾他，九叔看林小強還不表態，又說道：「這筆生意，一切都聽你的。你說怎麼干就怎麼干。怎麼樣？三兒？」

林小強咬咬牙，緩緩點點頭。九叔哈哈大笑：「好，就這麼定了，豹哥，劉三，等會六姑安排你們和三兒商量商量，其他的兄弟，不好意思，改天我請喝茶。」說完九叔拱拱手，轉身從旁邊的小門走了出去。地下的人輕聲議論幾句，也陸陸續續從大門離開了。屋子裡就剩下了六姑、豹哥、劉三、林小強四個人。

六姑一陣輕笑：「好，我也累了，晚上我請幾位吃飯，咱們再商量商量。」說完緩緩環顧一圈，起身離開。雖然看不清長相，但是那背影，確實也是風情萬種。

「現在怎麼辦？」李兵問。

林小強看豹哥和劉三都起身離開，反而坐著沒動。「等唄。我也得想想。這是大生意，說實話，我還沒什麼把握。」

「沒把握你還答應？」

「廢話，剛才那樣，我不答應你覺得我走的出去？」

「那怎麼辦？」

「走一步看一步唄，先聽聽情況，總會想出辦法來。」

坐了多一會，有人請林小強跟他走。林小強隨著這人，轉出了這棟樓，樓下停著一輛小車，林小強上車，直接就被帶到一個酒店。對方看來早有準備，已經在酒店開好房間，帶著林小強進去，又關照林小強好好休息，等會有人接他去和六姑碰面。

看著這人關門出去，林小強一頭倒在床上。

「哎，出趟門，還碰上這麼個事情。真TM煩。」

「煩什麼？你不是說有辦法嘛？」

「有沒有辦法不知道。我最討厭被這樣逼著幹什麼事情了。管他的，先睡。」

「你也真是沒誰了。」李兵一陣無語。

晚上六七點，華燈初上，有人敲門。林小強隨著來人來到這家酒店的一個餐廳包間。進門一看，已經坐著三個男人。李兵粗粗一看，一個像是豹哥，一個像是劉三，這兩個下午見過，勉強眼熟。另一個三十多歲，帶著眼睛，身穿西裝。李兵問林小強，林小強也說不認識。

見人來齊了，眼鏡男示意服務員上菜，上菜的時間，先自我介紹：「三位，鄙人是六姑的行政主管，鄙姓華。六姑今天晚上臨時有要事，特意囑咐我先跟幾位道歉。」

「道歉倒不必了，六姑忙，大家都明白。」豹哥脾氣倒是很直：「先說說我們的事情吧。」

華主管微笑點頭。菜也上的差不多了，他吩咐服務員，沒事就不要來打擾。然後打開一瓶白酒，起身挨個給豹哥和劉三倒上，到林小強的時候，林小強起身想讓，表示不喝酒。林小強和華主管推讓再三，最終還是只倒了一杯檸檬水。

略略寒暄幾句廢話，大家其實心情也不在吃喝上。華主管這才拿出幾份文件，小聲一一給三個人介紹。

說起這個富翁，林小強倒是有耳聞。在本省那也是說的上的人物。可是再大的大人物也有落幕的時候，如今這個老爺子也是天年已到，數著日子等著駕鶴西去了。委託九叔的這個人，就是老爺子的繼承人之一。當然，具體是誰，這個是不會讓林小強他們知道的。六姑確實是包打聽，雖然今天才接下來生意，但是居然還是有不少情況一早就掌握了。

遺囑現在在本市的著名律師羅大律師手上。但是放在什麼地方，還需要確認。六姑的情報懷疑有三個地方，羅律師家，律師事務所，另外是本市商業銀行的保險箱。羅律師在本市只有一處住所，本人除了抽煙、釣魚沒有其他的嗜好，生活作息相當規律。委託人的要求很簡單，就是找到這份遺囑，拍照傳給他看，如果內容讓他滿意，那麼撤退收工。如果有問題，那麼要把另一份遺囑換上去，把這份遺囑帶出來。另一份遺囑是幾個月前趁著老爺子糊塗的時候讓老爺子簽的字，趁老爺子昏迷的時候按的指紋，到下手的時候，會交給下手的人隨身攜帶。

說起來好像很簡單。林小強越聽越皺眉頭。

「大家的時間不多，有什麼需要的，我聽大家吩咐。」華主管簡單介紹完，就不再說話。

「九叔都說了，一切聽小三爺的。小三爺怎麼說，我就怎麼做。」豹哥一口乾了一杯。

見大家都望著自己，林小強眉頭緊皺：「這事現在還不好辦。六姑的本事大，我倒是可以省不少事情。這樣吧，華主管，麻煩你告訴六姑，第一，先確認東西放在哪裡。要是三個地方都去一遍，時間上太緊，風險也太大了。當然，如果確認不了，那我們還是要做好三個地方都走一遍的準備。第二，這三個地方的圖紙，儘快都給我搞到。越詳細越好。第三，那個羅律師得全天盯著，這個六姑沒問題吧？」

轉身又對豹哥兩人說道：「豹哥，想辦法找幾個眼亮手快的，最好沒有露盤的，踩盤子的事情我們要先做起來。你手底下能人多，這個拜託你。」

「好說好說，也讓小孩子們跟著你學學本事。」

林小強也懶得跟他客氣，對劉三說：「三哥，我要幾個懂電腦的，會做東西的，這個只有麻煩你。」

「懂電腦的好辦，明天我就給你送兩個過來，至於做東西嘛，你要做什麼，給我說，絕對給你做出來。」

「那就先這樣吧，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來來來，先吃飯，我還真TM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