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我叫林小強 九、恩恩怨怨

「就這麼放過他了？」李兵頗覺詫異。

「不這樣還能怎麼樣？」林小強邊走邊說「我們又不能靠近他，逮不住。我的意思先把他穩住，我們再想辦法搞清楚他那個特異功能是怎麼回事，還有我們怎麼靠不近的原因。你不是說，搞不好我們也能整個什麼特異功能出來嘛？」

「那直接報警不完了？」

「我他媽為什麼要幫警察？再說了，這個歲數了，給點教訓就行了，本身也不是大事，不就拿了幾件胸罩嘛。」

李兵突然無言以對，自己和林小強看來確實三觀不合，很多東西還要慢慢的說服他。李兵轉換一個話題「那個女科長多少還存了點良心，要是拍的照片全都是露臉的，萬一流出去了，那些女生就算是完了。」

「你還別說，我剛才還在想這個問題，把人都脫到那個樣子了，還沒弄醒？說下藥在吃喝的東西里，她沒時間，用氣體，划不來啊。」林小強顯然關注的方向不一樣「難道我師父說錯了，那什麼迷魂香真的有？」

「你的意思你還想查查那個女科長？」

「現在先不急，我回去捋捋。我發現啊，這個事情越來越有……哎！」

突然有人從背後一把箍住林小強咽喉，三下五除二把林小強按地上，咔嚓就把兩隻手銬背後了。李兵一陣天旋地轉，突然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我就知道這事情你小子脫不了干係。起來！」一聽這聲音，李兵覺得耳熟，一時沒想起來是誰。林小強哼哼唧唧坐在地上，抬頭一看，一男一女兩個人，女的正是那天在樓上箍自己脖子的那個女警，難怪有點熟。

「我說警官，我就是從這兒過，走路不犯法吧！」林小強慣犯的嘴臉又出來了。

「少廢話，早幾天就看見你在這附近轉來轉去了。說吧，這兒撂還是回局裡點幾道菜才撂？」吳瓊警官咬牙切齒，抓著林小強領口問道。

「別別，警官，我今天可真是從這兒過，什麼事都沒幹啊！」

「嘴硬？好，小李，帶回去，正好新賬老賬一起算算。」吳瓊招呼另一個同樣便衣的男警，上來一人架林小強一條胳膊。

「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別來真的啊。」林小強這種油子說話永遠不正經。

「走吧，跟我們回去再說。」叫小李的那個男警推推搡搡，意思押著林小強就要走。

「嗨，你們真是，好好好，我說我說還不行嘛！」

吳瓊抬手啪啪就給林小強腦袋兩下：「說！」

「吳警官，我真的就是路過，什麼事都沒幹。別打別打，我還沒說完呢。」林小強手被拷在背後，也不能抬手擋，只能扭頭試圖躲閃：「我說，你們本來就不是奔著我來的，是奔著護士學校偷內衣那人去的吧？」

「你管我們幹什麼來的，先交代你的事情！」

「我真沒什麼事情。不過你們要是要抓那個人的話，嘿嘿，我可幫你們破案了。」林小強抬起頭，還一點一點的。

「你破什麼案！知道什麼，說！」

「先把手鬆了，我告訴你是誰。」林小強連忙討價還價。

「少討價還價，說不說？」背後吳瓊手上一使勁，林小強哎呦連聲。

「說說，就是那面，一老頭，護士學校里的保安，偷的那些內衣，都在天花板上藏著。我帶你們過去，一抓一個準。」

「真的？」

「說瞎話我天天被你抓！」林小強不知道怎麼，突然賭咒發誓起來。

吳瓊略略思索了一下，決定帶著林小強去看看。走到巷子口，正好有一排鐵欄杆，吳瓊打開背後的手銬，把林小強銬到欄杆上面，然後囑咐小李：「我先進去看看，你盯著他。這小子會開鎖，等會要是他手敢亂動，直接開槍。」

小李面露難色，靠近吳瓊，小聲說道：「吳隊，開槍不行吧，這犯紀律啊！」

「我嚇他的，總之你看住了他，這小子開鎖利索著呢。」

「叫人吧，吳隊，你一個人進去也不安全啊。」

「他不是說裡面就一老頭嘛，又不是什麼大案，還能怎麼樣。我先去看看，要是真是他說的那樣，我們就算完成任務了。就這樣，你小心點。」

林小強被銬在欄杆上，小李目不轉睛盯著他，多少盯得林小強有點不自在，只有抬頭遠遠看著吳瓊。吳瓊躡手躡腳走進巷子，右手拔槍在手，到了鄭老頭那間屋，先輕輕靠在門上聽了聽，回頭看了看林小強，突然後退一步，抬腳猛踹，木門應腳而開，吳瓊閃身進門，雙手持槍直指前方，大聲喊道：「警察，蹲下！」

這面林小強眼看著吳瓊踹門進屋，不出兩分鐘，吳瓊的喊聲突然從屋裡傳來，「小李，快！叫救護車！」

小李一驚，拔腳往鄭老頭那屋就跑，一邊掏槍一邊喊：「吳隊怎麼了？」

四周鄰居有被驚醒的，有的屋燈亮了。

「現在怎麼辦？」李兵感覺蒙了。

「操，還怎麼辦，跑唄！」林小強三下兩下打開手銬，拔腿就跑。

東繞西繞，一口氣跑出去五六站地。確認後面沒人跟來。林小強才氣喘吁吁的一屁股坐路邊台階上。

「大意了，居然沒發現背後有人。」林小強這一陣狂奔確實也累的不行。

「你剛才怎麼把老頭賣了？你不是說不幫警察嘛？」李兵倒是不忘調侃兩句。

「剛才不賣他，我就得進去。你不知道，要是進去了，那女的得弄死我。」

「哦？對了，你好像認識她的哦。」

「說不上認識，有點恩怨而已。」

「你和女警察還有恩怨？說來聽聽，說來聽聽。」李兵的八卦之火倒是被點燃了。

林小強顧左右而言他，李兵不依不饒，一邊往回走一邊兩人鬥嘴，好歹林小強最終還是告訴了李兵。

話說這林小強作案，一般都選擇不敢報警的對象，所以在警察哪裡，倒沒有挂號，除了道上少數幾個人之外，一般道上的人還真不知道他是個大賊，都拿他當一般的小混混看待。倒是吳瓊有幾次辦案的時候，林小強在旁邊看熱鬧，這才知道了這個女的是警察，還是重案組的。江湖上的人，一般沒事誰會去招惹警察啊，記住了名字長相，平時都是繞著走。可是這林小強是不做不舒服的性格，這下就做的有點大了。

就是李兵跳樓的前兩天，林小強晚上沒事就在街上閑逛，逛過去逛過來，就逛到了吳瓊家附近。當然林小強開始不知道這是吳瓊家。這一片都是舊的老公房，一排幾棟小樓，外面就是兩米多的圍牆，圍牆頂上插著碎玻璃，路燈爛了好幾個，樓里的人也差不多都關燈了，這條路也偏僻，沒有行人，監控也沒有。林小強沒事就做，想著試試功夫，一竄就上了圍牆頂上，小心的避開碎玻璃，蹲在那兒左看右看。這個圍牆離著樓房也就四五米的距離，本來樓里的人都差不多熄燈了，忽然一樓有一間就亮了。過去的老公房，儘是奇葩戶型，這棟樓也是。一樓抬高了半米，圍牆對著就是樓道的入口，入口兩邊就是兩戶人家的衛生間。站在地上當然看不見裡面，可是林小強蹲在圍牆上，那就看的一清二楚。這間屋燈光一亮，林小強也是藝高人膽大，自己蹲這兒黑，衛生間窗戶關著，從裡面就應該看不見自己。這小子矮矮身，就看見裡面進去一個警服美女，二十多歲，仔細一看，就是吳瓊，林小強差點一頭栽下去，釘在牆上就不敢亂動了。也不知道是一時手足無措還是色膽包天，總之就直獃獃地看著衛生間裡面吳瓊照鏡子洗臉，挽起頭髮，又一件一件的脫衣服。說實話，林小強還真沒看見過女警脫衣服，這玩意兒不知道算不算制服誘惑，一看見反而有點移不開眼睛。裡面吳瓊正準備洗澡，脫到只有內衣的時候，感覺應該把窗戶打開透一點氣，轉身就抬手開窗戶。其實吳瓊也就是準備一個縫，林小強堅持不動的話，吳瓊不見得就能發現他，可是林小強做賊心虛，一見吳瓊要開窗，心想要壞，就準備往牆外蹦，這一動壞了，吳瓊那可是刑警，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主，聽見窗外微微有點動靜，豪不遲疑，咣一把就把窗戶推開，推開就正看見牆上蹲著一個人。林小強一看窗戶開了，找地方放腳就要往外面跳，只要一跳到牆外，就算是逃出生天。真箇說時遲那時快，吳瓊的反應叫一個神速，抓起窗台上的洗髮精瓶子就往林小強砸。這一砸還正巧，正好打在林小強腿上。滿滿一瓶洗髮精，少說也得有兩斤，經吳瓊這麼使勁一砸，林小強一下沒站穩，腳被碎玻璃一擋，一個沒站住，徑直就掉下牆裡面來。好在林小強身手不凡，兩手撐地，順勢地上一個滾，萬幸沒有狗吃屎。站起來正準備跑，沒想到吳瓊就穿著三點式愣是開門衝出來直奔林小強而來。林小強看見吳瓊這個造型，一愣竟然呆了幾秒鐘。就這幾秒鐘，已經足夠吳瓊上來把他摁地上了。事情太突然，林小強大喊大叫撒潑打滾的招式都沒來得及使出來。吳瓊把林小強摁住了才想起自己沒穿衣服，臉上一紅，提著領子就把林小強提溜進屋裡，找著手銬先把林小強銬在進門的一根粗水管上，這才進屋去穿衣服。當然，這個過程中，林小強沒少挨拳腳。按照吳瓊的想法，等自己穿好衣服再來收拾這小流氓，可是就在她進屋穿衣服的時候，剛穿了一件襯衣，就聽見林小強開手銬碰水管的聲音。吳瓊暗叫不好，急急忙忙往外走，林小強已經開了手銬打開門跑出去了。吳瓊總不能穿著一件襯衣，下面只穿著內褲追出去吧，林小強就這麼跑掉了。

「怪不得。」李兵又仔細的想了想那天跳樓的情景，吳瓊趴在矮牆上氣急敗壞的樣子，原來她和林小強還有這段故事，那吳瓊說什麼也要逮著林小強收拾個半死不可。

「哎，其實什麼都沒看見。挨了幾十下不說，還差點把腳崴了。」

「哈哈哈，你啊，」李兵苦笑不得，忽然又男人本色的問：「對了，那吳警官看著身材可不錯，脫出來怎麼樣？」

「滾，要想看改天你控制身體自己看去！這個母夜叉，下手比男的都狠，我反正不想碰著她了。」

就這麼嘻嘻哈哈笑罵一路，兩人回到了家裡。天色見亮，倦意襲來，草草吃了口東西，林小強就睡覺了。

起床就是下午了。林小強忽然想起來昨晚上的事情，和李兵商量，一來想去訪訪那個女科長，看能不能搞明白她是怎麼把人脫光了都不醒的，另一個，也要打聽打聽那個老頭怎麼樣了，畢竟，關於特異功能的事情，老頭是一條重要的線索。

「這就去嘛？」李兵問。

「算了，多少隔個幾天吧，萬一那母老虎還在守株待兔，我不正好撞槍口上了嘛。」

感謝萬能的朋友圈，不用等幾天，晚上打開手機，就看見微信上都傳瘋了，說護士學校的內衣大盜已經落網。照片確實是老頭那間屋，有老頭天花頂上藏著塑料袋的照片，有打開袋子展示內衣的照片。李兵和林小強都發現一個細節，那就是老頭的照片都不見蹤影，看來警察還是保護了這些女生的隱私。

新聞最後說犯罪嫌疑人因為自己身體原因，在警察實施抓捕時，心臟病突發，現在仍在醫院搶救。同時公安機關經過現場取證，確認鄭某（男，64歲）就是之前護士學校內衣失竊系列案件的嫌疑人，至此，護士學校系列內衣盜竊案件宣布告破。

林小強和李兵商量，這個老頭生死不明，現在又不能去打探消息。老頭要是救過來，那肯定會把那個女科長供出來，要是老頭死了，那女科長估計也會想辦法離開。等於現在老頭和女科長這兩條線都不能再提供更多的線索了，對於怎麼開發兩人特異功能這個事情，目前來看，又是沒有頭緒了。李兵跟林小強開玩笑，說那老頭不是一個雷給他劈出來的特異功能嘛，咱們也去找個地方挨雷劈不就完了，說不定劈完就透視啊，穿牆啊，意念移動啊這些都行了。再不行摸電門也行，沒準跳河也行。

總之，特異功能的事情，只能暫時放一放了。生活又回歸到吃了睡睡了吃的養豬模式，不過兩人倒是注意查找一些關於特異功能的信息，但是，幾乎都是捕風捉影或者危言聳聽，真正有意義的資訊，那是一點沒找著。

好在兩人都經歷過禁閉一般的融合過程，倒是不著急。過了小半個月，林小強想著去找小曼，兩人商量了半天，說好林小強把眼睛閉上，李兵不準搗亂。可是兩人心裡都感覺怪怪的。

下午三四點鐘，林小強來到小曼樓下。抬頭看看，確定小曼在家。他跟李兵解釋，這個其實是很簡單的暗號，就是看窗台上的東西放在那邊。通過不同的擺法和數量，可以傳達很多信息。

「那你怎麼不給她打個電話呢？這不簡單多了嘛？」

「不能給她電話，這是我的規矩。你看這麼多天了，有人給我打電話嘛？」

李兵細細一想，這還真是的，從醫院出來這麼多天了，林小強確實沒打過電話、接過電話，微信什麼的都沒有信息。現在想來確實奇怪。不過這些肯定是林小強自保的方式，其實想想，他活的幾乎就是遊離在社會之外，李兵差點想問，像他這麼活著，究竟有什麼意義，活著他以後的打算是什麼，但是轉念一想，別打擾了林小強的雅興，現在人家滿心想著都是男歡女愛的事情呢。

敲門進屋，林小強還沒有進屋，小曼先開口了。

「你來的正好，我正在著急上那兒找你去呢？」

「哦？有什麼事情？」一邊說，林小強一邊上去就要抱小曼。

小曼推開林小強，在沙發上坐下：「說正事。前幾天莉莉給我打電話，說九哥正在找你。她說要是看見你，叫你想辦法去見九哥一面。」

「九哥？他找我幹什麼？我和他又沒有交情。」

「好像是有什麼生意吧。莉莉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事情。」

「有生意啊。我知道了，回頭我考慮考慮，先不管他，我可想死你了！」

小曼又推開靠過來的林小強：「我大姨媽來了。」

一盆冷水澆在當頭。林小強頗覺掃興，又不能轉身就走，東一句西一句的和小曼聊了半天，又讓李兵買菜做飯，在小曼家吃過晚飯，林小強往回走。

「九哥是什麼人？」路上李兵打聽道。

「這個九哥，倒是道上挺吃得開的人物。據說年輕的時候也是逞兇鬥狠的角色，後來傷了人進去蹲來了好幾年。出來之後，性格大變，整個一個好好先生。這些年就是坐茶館，黑白兩道都左右逢源，混的挺不錯的。」

「坐茶館？什麼意思？」

「這還真不好給你解釋。怎麼說呢，香港電影看過吧？裡面有種話事人，九哥多少有點那個意思。兩個老大有矛盾了，約出來談判，他也給說和；黑道想通白道的關係，他也給鋪路；白道上的有些不好自己出面的事情，他也幫著找人了事。總之關係挺廣，能量很大，反正是不好惹的人物。」

「那你去見他不？」

「都在這個地方混，人家都放出話來找我了，不去不好。不是說是什麼生意嘛，先去看看，正好我也得再弄一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