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莫名其妙
陽光明媚,風和日麗,唯獨一點不好的就是「冷」,太陽的溫度有些欠缺。
從暗房裡拖出來的靖瑤只剩下了半條命了,躲在石壁後面的柳嬌嘴角上揚,一臉的得意。
面對刺眼的光,靖瑤閉上眼睛好好的休息。
夜梟坐在床邊看著虛弱的靖瑤很是不解的道:「為什麼不把事情都說清楚了,你不就不用受到這些麻煩事了嗎?」
殺魂看著裝睡的人道:「有必要跟誣陷自己的人,說那麼多話嗎?再說了誰都跟你一樣的傻嗎?」
夜梟回頭狠狠的瞪了一眼殺魂,而胥辰栩則坐在火堆旁,雙眼緊緊盯著雞湯,濃濃的香味撲鼻而來,瘋老頭一下子竄到跟前,張著嘴巴流著哈喇子道:「有沒有我的。」
胥辰栩舀了一大碗遞給瘋老頭,同時一張紙也遞給胥辰栩,原本嬉笑的雙目變的嚴肅起來;嘆了口氣道:「何必呢?你遭過的罪何必讓那丫頭也遭受一回呢?你心裡就平衡了,舒服了。你真讓人瞧不起,得了,丫頭就交給我吧!」
夜梟本想跟去,可身上有傷還得協助其他人去完成刺殺任務,而殺魂早已頹廢下去。
暗樓基本已經將他廢棄,至於為何還留著他的命;那是因為還有些用處。
殺魂如同幽魂一樣遊盪在訓練林里,站在原地眺望遠方許久,還是放棄了,再往前踏十步便是傳聞中的幻林了,而幻林的那邊據說有暗樓里當年沒有臣服的高手們。
……
……
每天三頓的魚湯,喝的靖瑤都有些想吐了,瘋老頭日復一日的重複著,早上起來檢查漁具,將昨日剩下的魚湯熱熱,這就算一頓飯了。
拿著漁具到河邊釣魚,靖瑤無聊的坐在河邊發獃。
雙手被綁的結結實實的,只要稍微有點動靜,繩子上的鈴鐺就會響起,叮叮噹,叮叮噹的響個不停。
原以為身上就快要凍僵了,今日的陽光有些暖意,可照在身上還是有些冷。
最討厭的就是冬天了,嘴唇凍紫了,一副等死的模樣,這讓瘋老頭很是后怕。
「丫頭,怎麼了,你可不要嚇我啊!」
靖瑤坐在上凍的地上,閉著眼睛,單薄的棉衣,偶爾吹來寒風凜冽瘋老頭穿的厚厚的棉衣都不由自主顫抖一下。
直接白了一眼老頭,老頭這才覺的不對勁,趕緊抱起凍的沒有知覺的靖瑤往木屋裡跑,一碰額頭,燙的要命,又是扎針又是熬藥的,出了一身的汗。
瘋老頭討好的道:「丫頭,睡著了沒有啊!」
「爺爺告訴你啊!以後可千萬別好奇心太重了,這林子深處你可不能去啊!哪裡可危險了。」
「我都快被你給整到閻王殿了,還危險呢?」
「你都知道冷,難道我就不知道嗎?你看看你身上穿的什麼,我穿的可是薄襖啊!初冬穿著還可以,這都深冬了,再說了,我可是個女孩子啊!」
一段話賭注瘋老頭的嘴,有些吃癟,一臉的歉意的道:「好了好了,不生氣了,氣大傷身。」
「爺爺給你去做魚去,這魚湯可鮮美可口了。」
「救命啊!殺人了,殺人了。」靖瑤一聽又喝魚湯頓時大喊大叫起來,叫著叫著突然沒聲。
瘋老頭那個怕啊!趕緊去捂嘴,卻發現人暈了過去,還以為被捂死了,頓時驚慌失措起來。
「丫頭啊,丫頭啊!老頭我不是故意的啊!胥辰栩回來了,我怎麼交代啊!丫頭你快醒醒啊!」
……
……
昏睡過去的靖瑤,總是聽見有在叫自己,可是總找不到那個人,耳邊的呼喚一聲接著一聲,許久,許久,許久之後。
耳旁傳來瘋老頭的抽泣聲,怎麼也止不住,嘴裡還斷斷續續的說著什麼。
「丫頭啊!從第一眼看到你,我就認出你了,我知道你是誰啊!可我不敢跟你相認啊!」
「如今的暗樓已經不能跟之前的相提並論了,這裡變成殺人訓練營了,以前也就是傳遞個消息而已,探聽一些,偶爾也會做點買賣。」
「丫頭不知道你的出現是福還是禍呢?你可得安分點,不能讓人瞧出異樣了。」
耳邊的聲音越來越小,漸漸的沒了,這一覺一直睡到夜幕降臨,瘋老頭還時不時用雞毛探探鼻子,看到有氣這才放下心來。
「之前的暗樓是什麼樣子的,我能不能不吃魚湯了。」
「你都聽到了,你這孩子居然裝睡,喝雞湯,等會我給你乘去。」瘋老頭氣呼呼的轉身就走。
熱騰騰,香噴噴的雞湯,雞湯里放著兩個雞腿,以及黑乎乎的湯藥,一同放在小桌子上;搬到床上。
一臉不悅的道:「連毛都沒有張齊呢?瞎打聽什麼,趕緊喝光光。」
看著黑乎乎的葯湯,以及油乎乎的雞湯,這讓靖瑤非常的無奈,摸了摸額頭還有些燙,心想到這葯還是有效果的,自己不能整天躺著得出去轉轉;可那瘋老頭看的忒嚴了點。
腦袋裡不停的轉著,轉著轉著上眼皮重的抬不起來了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瘋老頭看著睡著的丫頭,重重的嘆口氣,說實在的,害怕自己嘴不嚴全部都給說了出來,看著睡熟的容顏,仔細的打量著;這張臉覺的跟畫像上差距太大了,難道是因為人還沒長大的原因。
渾濁的眼睛看向門外的天空,長長的再次嘆口氣道:「該來的總會來的。」
一聲幼鷹鳴聲,喚醒了發獃的瘋老頭,瘋老頭整理整理了自己的衣服,走到門口伸出手臂,雕從樹枝上飛到瘋老頭胳膊上。
從樹上展開翅膀,雖然還很幼小,可從那鋒利的眼睛,看得出這是個厲害的角色。
瘋老頭取下鷹腳上的紙條,正楷小花,這出自一個女子的手,想必肯定是個模樣清秀的;一回頭幼鷹正歪著脖子看著躺在床上靖瑤,時不時發出長鳴聲。
突然張開翅膀,直接飛了出去,盤旋在空中長鳴著,久久不停。
耳朵異常靈敏的駝背老僕,原本暗淡無光的雙眼,變的明亮起來,白藍姝急忙的跑出葯樓里聽著周圍的鳴啼聲,此起彼伏,一波接著一波。
一個偏僻的小鎮上,各家各戶的門口都掛著鳥籠子,籠子里鳥兒好似收到什麼訊息嘰嘰喳喳的叫了起來,只見一少年衝出家門,迅速的奔跑著;跑到一處高坡上拿出一個小笛子朝著天空,鼓著腮幫子使勁的吹著,可是什麼聲音也聽不到,就在這時小鎮上百分八十以上的住戶上,有老有小,還有中年男人,以及少女,打開大門,臉上漏出微笑拿出小笛子朝著天空吹起來。
都鼓著腮幫子,使勁的吹著,好似要用盡全力配合著,好久好久,藍姝也從袖子里拿出小笛子朝著天空吹了起來。
駝背老僕趕緊捂著耳朵,渾濁的眼睛立刻精明起來了,將貼身的小荷包拿了出來,綉線都有些掉色,雙手呈上荷包。
從荷包里掏出手指節長短的笛子,墨宸不解的道:「這是何物。」
「傳令,鷹營他們不聽從兵符,只聽一人指揮。」
「何人。」墨宸看著手掌心的小笛子,只見駝背老僕搖了搖頭說道:「小主人,這是兄長的,他臨死前告訴我的。」
……
……
祈國護國將軍府里,此刻老將軍八十大壽的壽宴上,目光如炬,看著坐在兩旁的兒子們,以及站著的孫子們。
「你過來。」順著老將軍的食指望過去,看到一身紈絝氣息外露的少年捂著耳朵。
看到爺爺指著自己,心裡咯噔一下,喉結動了動,咽了咽口水,心臟好似要跳出來一樣,慢吞吞的走出人群中,離的遠遠的跪在地上道:「爺爺。」
「離近一點。」渾厚而威嚴的聲音響起,六個兒子們不由地渾身一震,心裡有些懼怕。
爬了幾步,老爺子很不滿意的道:「再近一點。」
十二歲的少年鼓起勇氣,深吸一口氣,爬到跟前磕個頭道:「孫兒,見過爺爺。」
「你叫什麼名字。」三兒子剛想開口就被老頭一個眼神嚇的,身體哆嗦了一下。
「葉楚凡。」語氣有些顫抖,身體顫抖的厲害。
「你剛才聽到什麼聲音,為什麼要捂著耳朵,你們可有聽到什麼聲音。」
葉家的兒子們,跟孫子們,互相的看著,都用疑惑的神情看著八十歲的老父。
「嗡嗡的,很是刺耳,不知道那是什麼聲音,以前也聽到過,具體什麼時候忘記了。」
「你六歲那年,對不對。」
葉楚凡重重的點點頭,「哈哈哈哈。」葉老大笑不止。
「孩子,爺爺送給你一樣東西,老三,這孩子以後我幫著你養著,這孩子我喜歡。」
「父親,這孩子頑劣不堪,要不,楚河這孩子聰明,又乖巧懂事。」
「怎麼,我還得聽你安排不成。」語氣很是平淡無奇,卻讓葉家的兒子們都低下頭。
「葉崇把這孩子的東西收拾一下,送到我的院子里去,壽宴你們去處理吧!我累了,楚凡,跟爺爺去後院,爺爺給你講故事。」
葉崇從懷裡拿出一個破舊的荷包,手心朝上,荷包放在兩手中間的縫隙上,托舉著遞到葉楚凡的眼前道:「孫少爺,這是老爺給您的禮物。」
七十歲的葉崇,目光慈祥,臉上露出和藹的笑容看著葉楚凡。
可葉楚凡身子向後傾斜,葉崇臉上笑容更加燦爛起來。
葉楚凡眨了眨眼睛,取下荷包對著葉崇小聲的道:「謝謝,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