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逼婚?不能夠
申屠楚佑的力道其實控制的很好。
宮無眠至少是一屁股坐在地上的,充其量就是尾椎敦的有些生疼,一時間酸痛上頭,眼睛里蒙了水霧。
委屈巴巴的往裡一看,哪裡還有什麼黑衣大氅,人早就不見了蹤影。
不得不承認,這個申屠楚佑果真是個狠人。
不時有路人看過來,宮無眠想站起來,尾椎卻疼的不敢動,只好將頭埋進臂彎,死也不露臉。
路過的人雖是好奇,卻也習以為常,金玉樓金銀珠寶那是數也數不清,每日想進去撿個便宜的男男女女有的是,被扔出來的人沒有十個也得有九個半。
宮無眠雖埋著頭,心裡卻是鬥志昂揚,武功她學定了,這個師父,她也拜定了。
有人蹲下,拉開她的手臂:「終於找到你了。」
宮無眠驚喜的抬頭:「大哥?」眼淚啪噠啪噠止不住掉下來,卻對著大哥笑:「我們回家吧。」
終於找到你了!
皇宮失火她救下夙焱后容貌盡毀,大哥入宮找到她說的也是這句話。
宮無殤揉揉她的頭髮,將背朝向她,宮無眠一臉幸福的趴在了他後背上。
宮無眠回到蘭苑的時候,是睡著的,回來了這麼久,這是她睡的最安穩的一次,以至於從天亮睡到天黑,又從天黑睡到天亮,直到第二日快午時才幽幽轉醒。
猛然想起一件大事。
宮無眠趕緊拿出一個帶鎖的小盒子,將鎖打開,取出前幾日寫好的方子。
「慎獨?」她朝著窗子試探的喊了一句。
一直在房頂之上的慎獨聞言跳了下來,站在房門前:「二小姐,屬下奉王爺之命前來取藥方。」
宮無眠打開門,問:「你在上面多久了?」
慎獨想也沒想道:「昨天便在了。」
但是他倒霉,一來就看到這位二小姐在長兄背上睡著了,他只好等,誰知這位二小姐這麼能睡。
宮無眠將藥方遞給他:「按照上面將藥材備齊,方法我也寫在了上面。」
「謝二小姐。」
慎獨接過,便又聽到宮無眠不好意思的說了句:「下次有急事,你便叫醒我吧。」
慎獨朝宮無眠抱拳,離去,心裡委屈啊,以為他不想叫醒她啊,關鍵他來時,王爺吩咐了,務必等二小姐自願交出藥方。
宮無眠一想到不久后,就能得到蕭側妃在戰場上身亡的消息,心裡美滋滋。
誰知才剛一轉身,梅英便橫衝直撞的沖了過來:「小姐,小姐,劉香那個潑辣貨又來了。」
「劉香?她來了關我什麼事?」宮無眠不以為意。
梅英跑的上氣不接下氣:「她抬了個棺材,還放在府門口,生說要大公子取她家的女兒柳如意。」
宮無眠蹙眉,拔腿就往府門跑:「她是腦袋抽風了嗎?」敢抬著棺材來威脅她大哥!
還未到府門,便聽到一個婦人哭天搶地的聲音:「今日,你若不答應娶我的女兒,就替我們孤兒寡母收屍,反正棺材我都準備好了,大不了,我們魚死網破。」
這劉香與信國公府是出了五服的親戚,據她自己所說,她的老祖宗是父親的堂曾祖姑,不過家道中落,一出生就被家裡人賣給了別人家,也就沒在族譜,父親命人一查,好像有這麼一段,也就默許了這個親戚。
剛開始這劉香還算中規中矩,說話做事也沒什麼不妥,可一來二去,本性就露了出來,儼然就是個潑婦,遇事就會一哭二鬧三上吊,黑白顛倒,全憑一張嘴。
漸漸的府里的人都刻意疏遠她家,倒是逢年過節,這劉香還巴巴的往上湊一湊。
而她的女兒柳如意,與大哥年齡相仿,卻一直未嫁,不得原因。
「劉夫人,老爺和大夫人都尚未在府,大公子的婚事太過重大,我做不了主,不若等老爺和大夫人回來了,我們兩家在做商議,可好?」
阿娘?
阿娘怎麼在這?宮無眠加快了腳步。
果然便看到阿娘面色為難站在府門前,前方正是劉香與柳如意母女倆,在她們身後則是一個打造的十分精緻的棺木,與那母女的穿著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宮無眠來到阿娘身邊:「阿娘,怎麼是你在這周旋?」
小虞氏揉了揉太陽穴,被吵的有些頭痛,小聲說:「今日一早,你祖母,父親與大夫人,帶著大小姐和二公子去了廟裡還願,怕是要傍晚才能回來,走時托我照著家,誰曾想,這劉氏便來鬧了。」
當家作主的人都不在府里,劉香抬著棺材來鬧了,這麼巧?
看著劉香那副有驚無恐的樣子,宮無眠心裡有了計較。
「大哥他也沒在府上嗎?」
小虞氏點頭:「在的,是我沒讓人通知,怕他……」
「姨娘,眠兒。」宮無殤走了過來,朝小虞氏先行行禮:「讓姨娘為難了。」
一聽說劉香鬧府,他便急忙趕了過來。
小虞氏有些無奈,她也知道劉香這家人不是大公子的良配,今日這一鬧,怕是會影響他的仕途。
「大哥。」宮無眠打過招呼,自然而然的站在了阿娘與大哥的中間。
宮無殤看了她一眼,揉了揉她的頭髮,反而走到小虞氏與宮無眠的身前:「你想為女兒謀個好夫君我能理解,但我不是你女兒的良人,自然,我也不會娶你的女兒。」
這個自然而然保護她的動作,宮無眠心裡一陣溫暖,何其有幸,宮無殤是她的大哥。
劉香坐在地上,指著宮無殤撒潑:「少在那給老娘胡言亂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說不娶就不娶啊,信國公府的大公子就可以明目張胆的欺負老實人了?我告訴你,你今日必須答應娶我女兒,哎呦喂,各位鄉親父老,給我們孤兒寡母做主啊。」
劉香嚎的十分用力,女兒柳如意跟著給周圍人不斷的磕頭。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可謂是里三層外三層,原本竊竊私語的人群瞬間炸開了鍋。
「莫不是這信國公府嫌棄這孤兒寡母窮,瞧不上眼了?」
「可憐這女娃娃這麼大了還未婚配。」
「要我說啊,搞不好就是大公子啊毀了人家姑娘的清白。」
……
別的話劉香一句話也不在乎,倒是將這句話聽進了耳朵,於是順著嚎叫:「大夥給我們孤兒寡母做主啊,這男人身為國公府的嫡長子,毀了我姑娘的清白不說,還翻臉不認人。」
柳如意一聽,臉色蒼白,張了張嘴,卻被母親瞪了一眼,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落,原本姿色平平的女兒家,這會倒硬生生多了幾分嬌弱的美。
一時引得周圍的話風都偏向了這對母女。
「果然啊,沒想到平日里看著溫潤如玉的大公子也能做出這麼不要臉的事。」
「負心漢,負心漢。」
「衣冠禽獸,衣冠禽獸啊。」
……
宮無殤蹙著眉頭,一向溫潤如玉的他,愣是手握成全,可想而知心中的憤怒。
宮無眠伸手將大哥的手握住,順便回頭沖守門小廝道:「去找根繩子。」
宮無殤感受到宮無眠手的溫度,心又平復了下來,卻對她的舉動不明所以。
小虞氏也心有疑惑。
小廝十分聽話的找了來,按照二小姐的指示懸在了柱子上。
宮無眠沖大哥點了下頭,然後走到劉香面前,似笑非笑:「一哭二鬧都演完了,甚至不惜毀了自己姑娘的清白也想擠進我信國公府的門,那便讓我瞧瞧你這個做母親的究竟有多大的決心。」
而後指著那根懸著的繩子道:「繩子我替你準備好了,開始你的表演吧。」
言下之意,一哭二鬧三上吊,你該上吊了。
周圍人哄堂大笑,他們這些人就是瞧個熱鬧,有樂就跟著笑一笑,一時憤慨也不管對與錯,是與非,嘴上說的痛快就行。
「你……」劉香一時氣結。
宮無眠接著道:「哦,對了,我忘了和你說,你若死了,我保證你姑娘也活不成。」
劉香還沒等說話,柳如意便兩手一拍地,而後指著宮無眠破口大罵:「你個小賤人,敢威脅我娘,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別人怕你,我們娘倆不怕你,大家說說理,青天白日,信國公府的庶女橫行霸道,天理何在啊!」
宮無眠掏了掏耳朵,果然母女一個德行,要別人說理,她們卻毫無禮數可言,想逼婚,不能夠!
等柳如意罵完,宮無眠朝看熱鬧的人近了幾步:「她們娘倆喜歡讓你們說理,評理,巧了,我也喜歡。」
圍觀的人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宮無眠也不在乎,繼續道:「說起來這婚姻本是兩家的喜事,何故抬個棺材來噁心人,我信國公府不是嫌貧愛富的人家,只要姑娘家清白,人品好,氣質好,自然接的住我的一聲嫂嫂,可這種姑娘,這種親家……就連我都不敢恭維。」
她隨意點了幾個人:「你,你,還有你,你們誰敢聯姻,又有誰敢在家裡養個母夜叉。」
被點的幾個人紛紛搖頭,還十分后怕的退了幾步。
宮無眠毫不客氣的一巴掌打在了棺木上:「別人不要的姑娘,想強塞給我長兄,我是第一個不答應,清白這件事,在場的可能不清楚,但你們母女心裡有數,倘若我找人來查驗,那便是誣陷信國公嫡長子、羽林中郎將長兄的罪名,要麼,現在離開,要麼雞飛蛋打。」
她一步一步的走向劉香母女:「我本就不是什麼良善之人,若有人敢辱我家人,我死也不放過。」
這宮無眠怎麼如此大的恨意,彷彿要殺了她們。
劉香母女倆止不住哆嗦,掙扎著後退。
忽而,一隻大鳥鳴著凄厲的叫聲,俯衝而下,生生抓起劉香的一撮頭髮,又直飛雲霄,引得劉香哇哇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