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收復地球
「前進！前進！」
天苑艦隊各艦尾部噴出火紅的光華，自身速度暴漲，劃破星宇，向著巴納德防線與艦隊衝鋒。
旗艦中，鄭冬心頭滾燙，對米沛雨道：「我也出戰。」
米沛雨點頭：「向艦隊呈報你的信息。」
「我名鄭冬，為超級戰士，有吞噬類武器，身軀可以抵擋敵聚能炮轟擊，現加入戰場，與各位共同作戰！」
「收到！」
「自由作戰條件下，你自主行動即可。」米沛雨道。
鄭冬深吸口氣，向旗艦外走去。
各光幕門旁值班的戰士盡皆敬禮。
最外層的自動門打開，鄭冬心中肅然，一步躍出。
他在太空中的身形微凝，而後轉身，猛地加速向前衝去。
以難以置信地速度超越一艘又一艘天苑戰艦，鄭冬地球軌道上的戰爭防線愈來愈近。
巴納德的戰爭機器發動反擊，一道道粗大的光柱頃灑。
鄭冬無所畏懼，身旁六道黑色旋渦瘋狂旋轉，每當有光柱射來，便會被吞噬吸收，轉化為能量注入四維位面能量儲存庫。
鄭冬身後，天苑戰艦藉助鄭冬對白色光柱的阻擋，很快超過鄭冬。
鄭冬看著兩艘巨大戰艦從自己兩側飛掠而過，大笑一聲，再度加速向前。
一道白色光柱轟然而至，轟擊在最前方的天苑戰艦上，後者前進的身形一滯，命中部位軟化，發出縷縷白煙。
「四號艦，交予人工智慧戰艦控制權！」
公用頻道里響起米沛雨的嗓音。
「其他戰艦也一樣！」
「是！」
「我們這麼大一艘戰艦還沒有你這個超級戰士硬。」四號艦艦長對鄭冬道。
「哈哈。」鄭冬輕笑，心中對天苑戰艦的防禦力感到驚嘆。
「繼續前進！」
後方，越來越多戰艦靈活躲避一道道白色光柱，雖然偶爾有戰艦被擊中，但損傷不大。很快，天苑戰艦達到了艦載武器的攻擊範圍。
「所有火力，開火！」
宇宙在一瞬間被照亮，鄭冬眸中震撼掠過。
天苑艦隊如同雷神降世，發射出無數激光與高速炮彈，在戰艦前方匯聚成一條條火力洪流。
沒有聲音，但火力洪流命中巴納德戰爭機器引發的爆炸光亮令人振奮。
巨大的戰爭機器在被擊中后沐浴火光，徹底崩裂開來，向四周空間濺射。
「前進！」
所有天苑戰艦再度衝鋒，此時，阻攔在他們面前的，只有數百艘巴納德戰艦組成的艦隊了。
在幾乎所有戰爭機器被摧毀后，巴納德艦隊結成衝鋒陣型，向天苑艦隊衝來。
「小心敵艦攜帶自爆型武器！」
「開火！」
又一道道火力洪流如同雷電鞭撻，掃向巴納德艦隊，頓時，一團團火花在艦隊中綻放。
「殺！」毫無疑問，天苑艦隊的戰士們知曉前代人類覆滅的悲劇，他們目光赤紅，看著敵方艦隊的毀滅，大聲嘶吼。
巴納德艦隊面對著一面倒的戰況，立刻進行了分兵。
其中三分之二的戰艦繼續迎擊人類艦隊，另外三分之一掉頭向地球飛去。
「他們要幹什麼？」鄭冬一怔兒，繼而暴怒。
「保護地球！」
「保護地球！」
米沛雨厲聲道。
巴納德戰艦自知科技落後，無法逃脫，戰只有毀滅，故分兵欲對地球進行攻擊，給人類帶來更大的損失。
「前進！」鄭冬大吼，將速度提升到第七科技時代允許的極致，化為一抹流星，直刺巴納德艦隊。
同樣的，所有天苑戰艦全力加速，火力全開，向地球靠近。
「讓開！」
鄭冬看著前方的數十艘巴納德戰艦，心中怒喝，四維位面智能系統直接抽調近三分之二的能量，強行引發巴納德戰艦內部原子的核聚變。
一團團小太陽騰起，巴納德戰艦盡皆從內部爆裂開來。
鄭冬穿過爆炸產生的火域，身軀因高溫而赤紅。他看到一百多艘巴納德戰艦已經進入地球大氣層，摩擦起火光。
地球上，還有著在災難面前毫無抵抗之力的人類，有著張文啟，王雅辰，郝峰……
鄭冬沒有時間想更多，全速沖向地球。
他很快接近大氣層，繼而穿過，向剛剛進入黑夜的華夏大陸衝去。
一艘巴納德戰艦懸停在首都上空，向下發射著白色光柱，而地表，整座城市，已經化為灼熱的廢墟。
「滅！」鄭冬怒喝，雙手揮動，六道黑色旋渦頃刻間接近巴納德戰艦。
黑色旋渦先吞噬了巴納德戰艦的巨大炮口，接著繼續向上吞噬而去。
巴納德戰艦察覺后，並不遲疑，尾部發動機火焰猛噴，直接向地面上驚慌的倖存者墜落而去。
「我們大意了。」天空上，巴納德戰艦投影出現，一個螳螂狀的枝節狀生物矗立，軀幹中央的凸起泛著冷光。
「停下！」鄭冬拼了命地轉向，飛向極速墜落的巴納德戰艦。
「我已經預見到了我文明的覆滅。」巴納德人投影將軀幹中央的凸起轉向鄭冬，從戰艦上發出響徹天宇的沙啞聲音。
「但也要你們付出代價。」
鄭冬抵達巴納德戰艦墜落的尖角，雙手揮動，六道黑色旋渦飛來，全力吞噬，同時，漫天狂風掀起，氣流向上，阻滯戰艦的落下。
「給我停！」鄭冬大喝，雙臂上湧現巨力，四維位面能量儲存庫瘋狂注入能量。
最終，在巴納德戰艦距離地面數十米時，其被鄭冬生生止住。
「你究竟是什麼怪物？！」巴納德人投影悚然。
鄭冬調動三個黑色旋渦，迅速破壞了巴納德戰艦的動力系統，而後雙臂一揮，將龐大的巴納德戰艦丟向數千米外的荒地上。
轟！
沉悶的落地聲伴隨著濃濃煙塵，鄭冬飛掠到巴納德戰艦外，吞噬出一個口子，邁步走入。
蠻橫地突破廊道與機器人的阻攔，鄭冬在總控室看到與那個投影一模一樣的巴納德人。
他注意到，整艘戰艦，除了這個控制室，其餘所有艙室幾乎都是用來裝載武器與儲存能量的，也就是說，這艘戰艦上，只有一個巴納德人。
「你這是旗艦吧？」鄭冬眸光冰冷，看著不遠處兩米多高的巴納德人的枝節狀身軀。他想起米浩雨帶領先遣艦隊擊毀巴納德旗艦的事，旗艦一毀，所有其他巴納德戰艦陷入停滯，默認進入自爆狀態，自爆前時長大約有三十二個小時。
巴納德人軀幹中央的凸起閃動冷光，沒有答話。
「你不會屈服，做個標本讓我們研究一下也可以。」鄭冬冷聲道。
巴納德人仍舊沒有舉動。
鄭冬察覺到了什麼，眉頭猛地一跳，接著如同獵豹一樣暴沖向巴納德人，一拳轟爆巴納德人軀幹中央的凸起，巴納德人的身軀頓時軟了下來。
鄭冬扛著巴納德人的殘破軀體沿著原路衝出戰艦。
下一刻，戰艦自毀。
爆炸火光衝天，但威力並不巨大，只是足以毀滅巴納德人的身軀。
「我獲得一份巴納德人屍體。」鄭冬在量子通信頻道對米沛雨道。
「居然保留了下來？很好，艦隊各艦正在肅清殘敵，現在立刻派戰艦去接應你。」
「還有，巴納德旗艦被毀后，其餘戰艦會自爆。」
「收到，我們會將每一艘巴納德戰艦完全摧毀。」
「信息板？」
「只有旗艦含有巴納德星系的信息，但都被銷毀了。」
「那我這裡……」鄭冬回頭，看著巴納德戰艦冒著灰煙的殘骸，輕輕嘆了口氣。
輕呼口氣，鄭冬搖搖頭，扛著巴納德人的身軀，向首都廢墟飛去。
一路上，屍骸遍地，有些仍在燃燒，有些已經化為焦炭。
鄭冬心中作痛，前往倖存者的聚集點。
「啟迪者！」地面上，有人驚呼。
鄭冬看到下方一張張布滿灰塵的面龐，皆帶著劫後餘生的懵懂。
「是我。」
鄭冬沉聲答應。
沒有歡呼，倖存者面色複雜，一些人帶著希冀，一些人卻目露怨恨，還有一些驚懼地看著他與他背上的巴納德人軀體。
「鄭冬！」張文啟還活著，但臉龐上淚痕與灰燼交錯，他看著鄭冬，淚光閃動。
「王雅辰呢？郝峰呢？」鄭冬神情緊繃。
張文啟哭著搖頭：「都被白色柱子融化了……」
鄭冬眼前猛地一黑，在空中微微顫抖。
「啟迪者，你害死了我媽媽……」有個小孩子從人群中走出，流著淚，指著鄭冬，稚嫩的嗓音略顯尖銳。
「是巴納德人乾的！」張文啟道。
「是你引這些災難來的！」有人叫道
「啟迪者是災難！」
「不是，啟迪者是來拯救我們的！」張文啟反駁，擋在鄭冬面前。
「如果不是啟迪者，我們還被監視著，看，」張文啟轉身，指著鄭冬背上的巴納德人軀體，「那個怪物，就是監視著我們的巴納德人！」
「啟迪者是災星！」
「媽媽……」
鄭冬無言，眸中淚水打轉。
「你們都活在夢裡！」張文啟大叫。
「活在夢裡挺好的！」
張文啟怔了下來。
「啟迪者不出現，我們的親人，兄弟，就不會死了。」一名傳頌者組織的戰士道。
鄭冬丟下巴納德人的屍體，向遠處飛去。
「鄭冬！……」
張文啟的喊聲迅速遠去，鄭冬速度提升到極致，掠過戰火密布的大地，看到變為廢墟的城市，燃燒的森林。
巴納德剩餘的戰艦都已經被後續趕來的天苑艦隊摧毀，墜落在地面，冒著濃濃黑煙。
鄭冬任憑淚水在風中碎裂飄去，任憑天苑戰艦的呼喊在腦中響起。
他橫穿歐亞大陸，最終衝破地球空間，進入宇宙，向冥王星的方向飛去。
「鄭冬，你去哪裡？」米沛雨問道。
鄭冬沒有回復，目光僵硬地注視著前方，穿越火星、木星、土星、天王星乃至海王星軌道，到達冥王星軌道。
此刻，冥王星恰好運轉在附近，鄭冬定位后降落在其上。
他看到地表一大灘凝固的鐵水。
或許其中還混有自己陣亡時的骨骸。
鄭冬找到一處凸起坐下，望著茫茫宇宙。
星光點點，恆久閃亮。
鄭冬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