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谷女歸來
安容華回到皇宮,還是會關注夏懷瑾的病情,讓御醫每次會診后回來稟告,心病得解的夏懷瑾,身體上的病弱很快便恢復完全了。
而夏秉文的身體,也在精心照料修養之下再無大礙。
一日,安容華便來見夏秉文,打算跟他提自己要出宮的事,母子之間聊起閑談來。
「秉文,如今雖然選后一事被那蘇立青耽誤了,但你還是得擇一位皇后,這事你看如何是好。」
「母后做主便好。」
「母后不願做主了,此事你自己決定,只要你自己喜歡,百官服從,母后就沒有意見。」安容華說道。
「那朕儘力而為。」
安容華知道自己要離宮的話總歸是要開口明說的,交託了這唯一擔憂之事,她也就開門見山,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母后今日呢,是要跟你說說,母后已經決定
去江南賞蓮……」安容華才開口,夏秉文果不其然反應極大,「母后又要出宮!這不好,宮外魚龍混雜,朕的不放心母后的安全!」
「安不安全是哀家說了算,你在這宮裡都能被行刺,哀家出宮一趟可是安然無恙歸來,你說哪裡安全?」安容華舉例反問。
「那也不行,母后不在朕身邊,朕無法安心。」夏秉文實在難得有一事與安容華僵持。
安容華卻是老薑辣得很,即刻裝作哭模樣,掩面哭訴道:「先帝啊,秉文不孝,哀家不如隨你去了啊!」
「母后你在胡說什麼?朕只是希望你在宮中,朕才能侍奉在側孝順你!」夏秉文解釋道。
「母后明白秉文你一向孝順,可是孝順不僅僅是奉老,還有理解長輩的心意。哀家在這深宮裡過了半輩子,如今年紀大了,唯一的期盼就是完成曾經的期待,走遍天下四季,追蹤花期,看遍天下繁花,僅此而已。」
夏秉文動容,卻依然不捨得讓安容華離自己而去。
「或遲或早,母后總有一天會離你而去,你不能永遠依賴母后,此事哀家自己決定了,過幾日便走。」安容華看似嘴上決絕,心裡豈能全然捨棄,眼中泛起了淚光,「母后不在,你自己在宮裡照顧好自己,要像個皇帝一樣,讓天下臣服,也不忘初心,憂國憂民。」
「母后……」
「好了不說了,母后還得回去收拾東西,切記,不要派人跟蹤母后,那倒容易暴露了母后的行蹤,母后只帶知意走。」安容華交代清楚。
安容華忍著內心對夏秉文的不舍,若非她如今的模樣在宮中依然隨時會暴露,她或許都不會這般決絕地離開。
停步在蘇立青身側,這段時間,安容華相信了蘇立青的忠誠。
「哀家可以向你保證,終有一日,哀家會將害你一家,企圖對皇上不利之人揪出來千刀萬剮。」安容華嚴辭承諾。
「罪女謝太后恩典。」
「保護好皇上。」安容華的語氣軟和了下來。
安容華終於開始倒數,開始計劃她與夏懷瑾的重遇。
一片夕陽下,太后乘坐著馬車在秋姑陪同下出宮,夏秉文站於宮牆之上,遠遠送去母后的影蹤。
「或許谷女說得對吧,母后,朕會守著這片皇城,等你回來。」
夏秉文忽而想起谷女來,太后離開了,她卻不知蹤影。
馬車上,安容華卸妝換了衣物,卸下一身重擔與偽裝,從太后變回谷女,她早已是谷女了。
皇都城外,安容華別了秋姑,她會代替自己遊玩四方,而自己則可以偏安一隅。
安容華戴上了一層面紗,鬼鬼祟祟地出沒在瑾王府外,引起了守衛的注意,走了過來。
「谷女姑娘?」
安容華眼裡一驚,取下面紗,問道:「這樣都能認出我來?」
「谷女姑娘天生麗質,如何都掩蓋不了。」守衛衷心奉承道。
「行了行了,王爺可在府中?」安容華言歸正傳。
「王爺今日陪著世子去了書院,不過按時辰應當要回來了。」
守衛話音剛落,便指道王府馬車,駕駛馬車的還是無疾。
「瞧,這不是回來了。」
安容華靈機一動,既然自己蒙面也擋不住天生麗質,連守衛都騙不過,那肯定給不了夏懷瑾驚喜。
「你快回去站著別說話!」
安容華驅走了守衛,在馬車漸漸減速時,她拉上面紗便衝上前去,擋在了馬車前。
「吁吁吁!」
無疾及時剎住馬車,正慶幸沒撞到人之時,對面丈外距離站著的女子突然撲倒在地。
「哎!」無疾一驚。
「發生何事?」
夏懷瑾出了馬車,便見前方地上有人躺屍,此情此景看起來像極了車禍現場。
夏懷瑾下車走去,夏秉良也探出了馬車,驚異問道:「撞到人了?」
「世子我沒有撞到她,她自己就倒下了。」
夏懷瑾走到安容華身側蹲下,才碰到她的肩膀,她便詐屍翻身活了過來,一把纏上夏懷瑾的脖子,臉上的面紗適時滑落,說道:「我的腿好像撞到了,必須得王爺抱我回府。」
夏懷瑾眼裡一剎流露驚喜之色,可分明他自己是被谷女算計了,儘管如此,他選擇順其自然,將她抱起,直入王府,進了不憶居。
安容華沉浸在夏懷瑾的溫暖懷抱里心動雀躍,卻被他一把放在了床上,恢復了一張冷淡的面龐。
「可需要本王叫大夫為你診察一番?」夏懷瑾故作嫌棄。
「不需要了!」安容華笑得粲然,夏懷瑾卻不敢直視於她,「許久不見,王爺可有想我了?」
「本王想你做什麼。」夏懷瑾否認。
「王爺想我做什麼只有王爺知道啊?」安容華調戲成癮,「這裡可是王爺的房間吧,難道你想這麼做很久了,今日終於有了機會。」
夏懷瑾被安容華抹黑了用意,他只是習慣出入不憶居罷了,但或許,安容華所言也不無可能。
「你給本王出去。」夏懷瑾嚴令逐客。
「我才剛回來啊!王爺就要將我趕出去,我無家可歸了!」安容華認真又委屈地趴在塌上。
「太后不要你了?」夏懷瑾一問。
「對啊,太后那個老太婆,居然把我趕出宮!」安容華一副怒火中燒的模樣翻過身來。
夏懷瑾一氣之下上前一把揪住安容華的臉頰,怒斥:「太后饒你一命已是恩典,你竟還敢對她不敬!」
「疼疼疼啊!」安容華楚楚可憐地求饒道,「我不說便是了。」
夏懷瑾放開安容華,她輕柔著臉頰,哼了一聲。
「既然沒事,就下來。」夏懷瑾說道。
「哦!」安容華不甘不願地起身,卻坐著不動,佔據了道德的制高點,問道,「王爺先前說過的話可還作數?」
「本**守承諾,你若無處可去,留在王府也不是不可。不過,本王說過的話,你也要謹記在心。」夏懷瑾冷靜下來道,「現在離開本王的房間。」
「無情啊你!」安容華一把抱起枕頭賴著不走。
「非禮啊!」
安容華大喊著被夏懷瑾強行抱了出來,卻小心地放置在階步上。
「你若再敢胡言亂語,本王就將你扔出府去!」
夏懷瑾被安容華激得心中層層波瀾,回了房卻暗暗欣喜,彷彿一顆空心,被谷女的回歸填補了。
安容華抱著枕頭傻笑,庭門外夏秉良走了進來。
「谷女,果真是你!」夏秉良顯得怒不自己。
「小良兒!」
「你隨我出來一下!」夏秉良十分嚴厲的樣子。
安容華暫時饒過夏懷瑾與夏秉良走了,不知他有何貴幹,倒是表情很嚴肅的樣子。
「谷女,你可知前段時間父王病得很嚴重?」夏秉良開口問。
「知道啊。」安容華自然而然地回答,在夏秉良看來便是毫不在乎,「你可知父王病情有多嚴重,御醫都幾乎無計可施,那時候,秦母妃日夜侍奉在側,為了父王的病廢寢忘食,晝夜難安……」
安容華眼中地飛揚之色沉著下來,有人愛夏懷瑾關心他照顧他是好事一樁。
「可那個時候你人又在哪兒?逍遙快活去了,自由玩耍去了嗎?你根本不愛我父王吧!」
安容華深深嘆了一口氣,竟讓夏秉文良一個孩子質問自己,活了這麼大把年紀的人也實在失敗。
「小良兒你聽我解釋,那個時候皇宮裡發生了一點事,太後娘娘都回來了你知道吧?我呢就是被那事糾纏住了,才不能回來照顧你父王,否則廢寢忘食,細心照料,那我肯定責無旁貸啊!」安容華雖然認真解釋,卻總有一分叫人難以信服。
「我才不信你呢,你就是不愛我父王,至少,你沒有秦母妃那般愛父王。」夏秉良比較道。
「你秦母妃愛你父王你能看見,可你不能因為看不見就說我不愛你父王吧?再說你一個小屁孩,張口愛閉口愛的算什麼態度,長輩們的事還輪不到你插嘴!」安容華強勢起來。
「你算什麼長輩,你不過大我三歲罷了!」夏秉良不服。
「皇上還比安修遠那小子大三歲呢,論輩分還不是得叫他一聲舅舅!」安容華強勢舉例子。
「你強詞奪理!」夏秉良爭說不過安容華。
「誰強詞奪理了?」安容華也較真。
「我考慮過了,我不要再向著你了,你這女子沒什麼好心眼,支持父王與你就是將父王往火坑裡推!」夏秉良一氣之下口不擇言。
「你說誰沒好心眼,你說誰是火坑?」安容華氣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