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嫉妒

第三章 嫉妒

一路上又昏沉沉的睡過去了。

待到醒來之時,卻被告之,已經到京城了。

整理了衣衫,摸摸臉上的薄紗,說道:「待到司相府,從側門入,不可直面入內。」

入薇聽完此話,滿臉的震驚,迫不及待地說,「小姐,不可,哪有自家不從正門出入的道理。」

司綰當然知道此事不妥,從側門入,必然會引起家父的說辭,但是轉念一想,正門入內,必然會引起家中數人接拜,此舉動頗為麻煩。而且她也不想讓府上都知道她回來了,尤其是二夫人。

「入薇,聽我的,跟馬夫說走側門。」話音剛落下,入薇卻掀起了帘子,「小姐恐怕來不及了,你看。」

司綰順著挑起的帘子往外看去,遠處相府外,跪下了許多人,旁邊站著的家父正往馬車的方向看著....

心中大叫不好,還是回來的太快了,就應該晚些時辰在回來的,她在心中暗想著。

馬車停穩,入薇快速下馬車,司綰伸出手,從馬車出來。

入薇牽著她的手,平穩的下了車。

迎面過來的中年男性就是她的爹爹了。

一身黑金襄瓚的長袍,長袍的袖口處金絲線綉著的仙鶴齊飛,長袍的下圈用上等的紅寶石綉成的裝飾花紋,形影對立,腰間扎條同色系金絲蛛紋帶,身體筆直剛勁,雖然已是中年男性,卻依舊散發著威嚴的氣質。

「女兒呀,快跟爹爹好好吃頓飯。」司雍卓拉過女兒的手,就要把她往裡面帶去。

灼熱的大手略帶著老繭附過司綰的手,司綰感受到了家父對她的疼愛。

可她卻沒有立刻跟父親進屋裡,而是抬頭望了眼這庭院。

正紅的朱漆大門,頂端懸著黑色金絲楠木匾額,上面楷體文字書寫著『司相府』。

司雍卓拉著女兒的手,見她沒有反應,以為她還在為當時的事情生氣,便輕聲保證:「女兒不必憂愁,往後為父定會跟你商量,與你共議婚姻之事,你看如何。」

司綰原先並不是在思索此事,卻見家父此時已經低頭跟自己這樣說了,自己也不能再去跟家父爭論,於是雙手覆蓋住父親的手,「多謝父親,女兒都聽父親的安排。「

司雍卓開懷大笑,一張老臉藏不住的笑意,「好。走,跟爹爹走,你娘親給你準備了一桌好菜,都是你最愛吃的。」

司綰被司雍卓牽著走,眼睛卻盯著家父的手上來。自打她孩童時期,家父卻因為公事忙碌,經常不能夠陪伴著她,別說牽手,甚至一天下來都看不到家父一面,如今牽著的手,讓司綰受寵萬分。

穿過流廊細水,眼前的是華麗的大理石文案,上面刻著許多歪歪扭扭的字跡,那是她小時候用來氣家父的所為,現在看來只覺得幼稚至極。

院中只覺得奇香撲鼻,各式的花樹草枝勾勒出蓬勃的生機。

緊接著來到了偏房的門外。

司雍卓推開房門,「夫人,小女回來了。」

司綰只覺得眼前一黑,然後一個溫暖的懷抱抱住了她。聞著好聞的牡丹花香味兒,這是娘親最愛的脂粉的味道,於是說,「娘親,綰綰回來了。」

踏實的懷抱讓司綰覺得很塌心,世界上果然只有娘親的懷抱最好。

眼前的貴婦人正是司綰的娘親,也是這個家的大夫人。

大夫人一身牡丹刺繡的長袍,臉上略施脂粉,看到自己的寶貝女兒回來了,眉梢眼角竟是喜悅。

拍了拍司綰的手,「回來就好,娘親親自給你做了很美多好吃的,快來坐。」

拉著司綰的手來到桌子邊坐下,剛想夾菜,卻猛然想起女兒的臉上還有薄紗。

盯了司綰臉上的薄紗,不滿的伸出手把薄紗摘下,放在旁邊的一角,「綰綰啊,你生的麗質,這面紗以後不帶最好。免得以後讓人笑話不用敢以正面示人。」

司雍卓聽到這話不高興了,臉上愁雲密布,自己家女兒生的如此好看,怎叫別人說了去,大拍桌子:「我看誰敢,我的女兒,誰敢說了去。」

司綰掩嘴笑了起來,她被爹爹這一番話逗樂了。

轉而又說「娘親擔憂了,爹爹都放話了,誰敢笑話了去。」

大夫人深情的望向司雍卓,倆人互視,含情脈脈。

這一幕被司綰看到了,偷偷的笑了下,故作腔調的咳咳了兩聲。

大夫人這才緩過神,伸出筷子給司綰一個勁的夾菜。

玉石碗內的菜已經滿了,司母卻沒有停下的意思,她總覺得司綰出了趟遠門,遠遠沒有家裡吃的好。

司綰拿起筷子,也學著娘親的樣子給父親夾菜,「爹爹,你也吃。」司雍卓慈祥的看了一眼,「好,一起吃。」

飯桌上的氛圍相處的很融洽。

竹林外。

宮梓燁跌跌撞撞的走到了一處山洞裡,大口地喘著氣息,想來最近的遭遇。

他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褪下衣衫,麻布已然失去了原有的顏色,全被鮮血染紅。

無奈的牽動嘴角,呵,今夜就要死在這裡了嗎?不,他不甘心,他還有他的理想,還有他發誓要守護的人,他要活下去!

帶著這份堅定的信念使他足足又多撐三個時辰。

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來人了。

只聽唰唰的一聲,眼前多了個身著深綠色的錦衣,頭髮以銀簪束起,半膝蓋跪在地上,剛毅的臉部線條,冷清的表情,只聽到他開口說道:「殿下恕罪,屬下來遲了。」

宮梓燁嘴部一輕佻,想要揮手,卻發現自己一點力氣也使不上來,「罷了,先帶我回去,回去在治你的罪。」

「是。」

劉昶扶起殿下,被盜自己的肩上,腳尖一點,用氣了輕功般,很快消失在著竹林之中......

「什麼?那小賤人回來了?」夏嵐聽完下人對她說的話,憤怒至極。旁邊一個梳著垂掛髻的丫鬟又說道:「老爺還帶著大小姐去了大夫人的房間里,還在那裡吃了午飯。」

聽到這裡,夏嵐怒氣沖頭,衣袖一揮,滿桌的飯菜滑落到地上,似乎還不解氣,大力一推,桌子都被掀翻了。丫鬟被嚇著了,慌忙跪下,不敢抬頭,怕惹得二夫人不高興,又是一頓毒打。

夏嵐看著滿地的狼藉,搓了搓手指,眼神卻充滿了狠辣,玩味的吹了口氣。轉過身,坐到紫木藤椅子上,說道:「小翠,你去把二小姐帶過來,我有話說對她說。」

「是。」這位被喚作小翠的丫鬟聽到二夫人的命令,心中一松,長呼了一口便快速離開,她很怕二夫人會責罰她。

苑庭風景別緻,坐擁西南角。映入眼帘的是滿木的竹林,沿著竹林的用鵝卵石鋪成的小路上,夾雜著各式的小矮樹,再往前走,有一涼亭,亭下是滿池的荷花,蝴蝶繞樑而飛,亭子四角雕刻著飛鳥野獸,牆壁有精緻的雕花,美不勝收。

小翠放快了步子,剛才得知二小姐在苑庭喝茶,就匆忙趕過來了。

環顧四周,才看到佳人在亭內。不由得加快腳步。

行跪拜之禮「二小姐,夫人讓你去她那裡一趟。」

二小姐斜眼眯了一下,眼前人是母親的身邊人,此刻的她明顯氣色匆匆,又說母親找我,定是要緊之事,去看看,再回來喝茶也不錯。

起身,跟隨小翠來到雅閣里。

方打開門,就看到裡面的滿目狼藉。

司水菡下意識地搖搖頭,母親這性格十幾年了還是一個樣子,絲毫沒有改變。

拉開水晶簾,對著塌上的人微微拂身,「母親,女兒來了,有什麼事情找女兒啊。」

夏嵐杏眼圓睜,手中的扇子反覆看了幾下,對扇子上的花木彷彿更有興趣,花木畫的如此精緻,水墨也很出眾。

嘴角輕揚,摸著摺扇上的畫,突然眼前卻浮現出那張臉,那張她最討厭的臉,使勁的合上摺扇,扔到地上,才解得心中的厭惡。

一連串的動作都被司水菡看在眼裡,包括母親眼中的煩躁。

司水菡不懂,母親這是何意。於是下腰去撿這把扇子。指尖剛要觸摸到摺扇,卻被母親狠狠的踢開。

司水菡無助,一雙明眸望向自家的母親,這扇子明明很好,為啥要如此對待呢?看著被母親踢出去的扇子,看看手中空落落的,說不上來的難過。

夏嵐指著地上的扇子說道:「那把扇子以後就是你的結果。」冷漠的字眼,一點點砸進司水菡的心裡,她不明白自己又做錯了啥,惹的母親如此不高興。

司水菡反駁:「母親,為何如此說?水菡那裡做的不好嗎?」

夏嵐下了卧榻,走到司水菡旁邊,指著他的胸口,紅唇張開,「庶出永遠是庶出,嫡出永遠比庶出好。」

司水菡覺得今天母親比以往還要冷漠。庶出?只是庶出?這種事情自己也沒辦法控制啊?心中宛如陳醋被打翻,第一次羨慕她的姐姐————司綰。

原本以為母親數落完了,沒想到母親又接著往下說「司綰那小賤人回來了,你不努力點,以後就像著破扇子般,沒人要。呵。」

說完輕蔑的看了一眼自家女兒,夏嵐此時看司水菡越看越沒出息,思慧到沒那小賤人的半分,自己用心良苦的栽培她,為何一點都不開竅,恨鐵不成剛,跺了跺腳,咬緊嘴,轉身走入房間去。

留下司水菡在原地,母親的那番話刺激到了她。

她知道無論怎麼做,母親對她的意見還是很大的。

自小司綰喜歡談琴,母親也要她去學琴;司綰習得一手好字,母親便讓師傅也教她,她的雙手因不能寫一手漂亮的字,而被師傅拿戒尺抽打,每每看到自己的雙手,就覺得戒尺還在眼前,到現在都不想去摸毛筆,她覺得再也寫不好了;司綰離家出走,自己呆在家中練習琴,她第一次看到母親笑的那麼開心...

可如今司綰回來了,母親對她又是這種態度,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她的大姐司綰。

司水菡的內心更加堅定了司綰就是造成這種情況的原因,粉拳被她捏的緊緊的,咬緊牙關,她發誓,她要讓她的姐姐早日離開這個家,無論用什麼方式!

只有她不在,她的日子才會好過那麼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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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言深宮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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