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疼在心頭

第十四章 疼在心頭

生身母親,在女兒柏玲遭遇喪夫之痛、最需要安慰、陪伴的時候,卻不辭而別,一走了之。這對柏玲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傷口上撒鹽、在受傷的心窩上再捅上一刀。

眼前的這件事,和二十年前發生的那件事,猶如同出一轍。

早晨,母親剛睜開眼,就在床上大呼小叫:「明,做好飯沒有?我快餓死了。」

沒有迴音。

「明,做好飯沒有?」這回母親的聲調明顯提高,嗓門也加大了許多,還帶上了火氣。還是聽不到明的聲音。

母親開始大發雷霆:「我X你娘,你個王八羔子。你認為我住的是你家呀?我住的是閨女家,吃得是閨女的飯……」

還是聽不到明的回應。這讓柏玲感到很不舒服,而母親的大罵發瘋,也讓柏玲感到極大的不痛快。

柏玲急忙趕到方明的卧室,只見老公方明赤條條地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

方明的異常表現,讓柏玲感到大事不好。她急忙伸手去試方明的體溫,剛剛靠近方明,就感到熱氣熏人。伸手一摸方明的額頭,滾燙滾燙。玲急忙用一條冷毛巾捂在老公方明的額頭上。然後急忙撥通120急救中心。

這時,不依不饒的母親,罵罵咧咧地也來到方明的房間。柏玲可真是火了:「餓,自己做飯吃去!不餓,坐一旁歇著去。你在這裡發什麼瘋?這是你的家嗎?這是方明的家。人都快叫你給折騰死了,你還不依不饒。你人的那點良心都跑到哪裡去了?!」

柏玲的眼裡冒著火,話象爆豆般地甩了出來。她的母親這一次沒有敢回話。她知道,這個小妮子不好惹。柏玲小時候說得那句話,深深印在她的腦海里:「今後誰敢欺負我,玲人認得他,手中的刀可不認得他。」想到這句話,母親任楠蓉背後就冒涼氣。

一輛救護車鳴著笛聲,閃著燈光,呼嘯而至。五、六個白衣天使,急匆匆地跑上樓。一位中年醫師一邊摸著方明的脈一邊問玲:「他是什麼時候開始發燒的?」玲搖搖頭:「不知道。」

「他是你什麼人?」醫生又問道。

「是我老公」。

這位中年醫師說話很不客氣:「你老公燒到這種程度。你竟然不知道?你這個妻子是怎麼當的?這是高度的病毒感染,弄不好,就要出人命的!」

「擔架!」

馬上就有人把擔架擺好。

「快,抬上去。給病人蓋好。快!上救護車。」

救護車鳴叫著,一路飛奔。路上的行人、車輛,紛紛給救護車讓道。站在十字路口指揮交通的交警,立即給救護車開放了綠色通道,所有的行人車輛,都給救護車讓路。

時間就是生命。柏玲對這些人、這些車,對交警,有著說不完的感激。車一停,醫務人員用人牆開闢了又一條綠色通道。方明被直接送進急救室。他們真是白衣天使。

經過搶救,方明的病情很快就穩定下來。柏玲抓緊時間,回家拿些生活急需品。沒想到,家裡空空如也。姑爺住院需要陪床護理,在最需要人手幫忙的時候,母親怕被病毒感染,悄然離去。

眼前的事,讓柏玲心痛。從記事起,柏玲的臉上、身上,到處都挨過母親的巴掌、拳頭、腳踢,至於罵聲,那是母親的開場白。

柏玲十歲開始輟學務農,撐起這個家。母親仍罵不離口。她總覺得自己冤,只想著自己開心,從不考慮孩子們的感受。她缺少一個正常女人應該具有的母愛,自私到極點。

今天,是二十年前的舊景再現。所不同的是,上一次,柏玲陪著老公方明,夫妻雙雙又重新回到自己的小家,重溫甜蜜的愛情生活。而今天,柏玲成為孤雁,回家的只是她孤單單的一個人。柏玲和方明已經人冥兩界,天各一方。

柏玲第一次感到這個家是那麼冷清,她彷彿隻身處在曠野里。她抬眼看到姐弟的合影照竟放在桌子上,一定是母親翻出來的。柏玲急忙撥通了弟弟的電話。

「柏龍柏虎,你姐夫沒了……」

一句話沒說完,柏玲就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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