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3.24

3.24

星期天，陰

小旭今天休假，與他一起賴床，膩歪到將近中午才懶懶的起床。

中午，由我主廚，弄了個燉排骨。

一斤半排骨焯水，放高壓鍋中，加入適量水，開大火，泡好的海帶切好，下鍋；一個玉米棒子切好，下鍋；六枚紅棗，一根沙參，四顆白果，少許干百合，十幾顆花生米，三瓣蒜，少許姜，幾顆冰糖，一點鹽，下鍋——為什麼這麼配？原理何在？呵呵，或許就是看著順眼吧。

鍋中水開，香味漸出，撇去鍋中浮沫。一枚白蘿蔔去皮切塊，再加上一點點洋蔥（一枚的十分之一左右）加入鍋中。再加少許水，蓋鍋蓋，壓。三十分鐘后，淋冷水到氣嘴，快速減壓放氣，開鍋——已經餓極的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香味撲鼻。

再嘗一口湯，美滋滋。

再加少許鹽，起鍋。

滿屋飄香，姐夫和小旭都齊聲稱讚。

一鍋食物幾乎被咱三人吃了個精光。

飯罷，和小旭去附近西南民大打乒乓球（學校文具店現買的球拍），多少年沒握乒乓球拍了？再次緊握，瞬間就如久違的兄弟重逢，削提抽拉旋了小旭半個多小時，然後，她一看時間，「我們今天就這樣了好不好？」，帶著哄小孩的語氣，還是馳騁在桌前方寸之地身為絕對王者的我，聽到這話立刻就現了原形，萎了。

你是老大，你說啥就是啥。

與她同去前鋒路會一位她的師姐。

這本是她們的聚會，我只是被小旭順帶著拉來的「家屬」，她們有正事商量，我純是一位旁觀者，我心中也頗有一些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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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姐是我和小旭之間的紅線橋樑，我最早知道她，還要追溯到一年多以前，當時我正好一個工地工程結束，回家路過蓉城來看望正身懷六甲分娩在即的姐姐，正好遇見提著禮物上門看望她的小旭，當時媽媽正在蓉城照顧姐姐，大家一起吃了餐豐盛美味的「媽媽的家常菜」，都很愉快。

姐姐私下裡說起小旭，就不無喜愛。她當時經常去一家私人醫院定期做一些檢查，小旭當時在那工作，她倆都是頗為健談幹練爽朗的性子，都比較看得對眼，再加上老家都是一地兒的，在蓉城這座城市中相遇也是一種緣分，逐漸處成了朋友。她尤其欣賞的一點是小旭和她一樣，都有一顆不屈服於命運的心，對自己的人生，有更高的期望，而且，願意為之付出持久的努力。她十幾歲就輟學去打工，過早的進入了社會這座大熔爐，但卻沒有甘於這樣的軌跡，幾年後略有積蓄，就重回學校讀書，我與她第一次見面那段時間，她已經在積極備考執業醫師了，而今年再次相遇，她已是一名名副其實的醫生，女中醫。

對她，我一直是有些敬佩的，看看我的人生軌跡，再對比一下我的，我只能感覺到慚愧。她雖是女子，但她的心性卻比我強大……當然，我現在隱約知道，為此她到底遭受了多少的磨礪和煎熬，這隻讓我在敬佩之外額外多了許多憐惜。

我要說的是，她對自己的未來，是有預期，有規劃的，而且，願意去努力，去執行。

而今天她帶我去見的這位師姐，同樣有著超乎常人的閃光點，以前，我真的只是在故事裡、屏幕上看到這樣人，這次，卻讓我實實在在的遇上了。

小旭說，「我把她當偶像！」

這位曹姓師姐，是位小兒麻痹症患者。

在見到她之前，小旭這麼給我提醒了一下，以免見面時我會有唐突不禮貌的地方。

我當時也並沒有太過在意，直到見面，才能真正的感覺那嚴重的程度。走路非常的困難，姿勢非常的彆扭，甚至有些誇張，是在大街上走著會自然而然吸引太多怪異目光的那種。

可我要說的是，這位師姐的笑容純凈而靦腆，為人樸素而文靜，把自己收拾得非常得體，甚至還有一點小清新，我不願過深的腦補背後的故事，那是屬於她的人生財富。

她年紀和我差不多大，中醫學碩士，坐診數年，每天問診的病人數十人計，在一個圈子裡已經建立了非常好的口碑……在她面前，我除了感覺到慚愧，還能是什麼呢？——驕傲於我奢侈的揮霍了自己整個二十年代的光陰嗎？

——

在這裡，我又要感慨，我以前也曾有幾個交心交意的好友，可主要是因為我的懶惰，從沒主動與他們聯繫交流過，都是他們給我聯繫，幾次之後，數年之後，也就自然而然的淡了。而小旭比我強的是，她會主動的去維繫這份情誼，使其歷久彌香，而非漸漸變淡。

——

她們閑聊了一些行業動態，討論分享了一些病例病情。

小旭心裡一直有個念想，想製作一些成品通過自媒體形式宣傳出去，通過網購平台推廣銷售出去。比如針對便秘，比如其他一些針對長期加班熬夜的工作男女的某些隱痛的純草藥製作的藥丸……

她在臨床方面還有些經驗欠缺，而這正是曹師姐的強項，她們就此進行了許多討論。

我就在一旁一個人玩乒乓球，旁聽著他們的討論，我經常有種恍惚之感……她們這樣的處事之道應該才是這個年紀應有的姿態吧，而與她們同齡的我，大多時候還自以為是個「男孩子」，顯得太幼稚太輕浮了些吧。

目送曹師姐腳步蹣跚的緩慢走過人行道，我和小旭坐公交車回家。

家裡還有撲街的小說等著我去碼，今天的任務還沒有完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