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陰謀算計
一連幾日,宋文禹都是以公務繁忙為由住在了書房,可這並沒有將孟一葳打傷他的這件事情給瞞住。相反,在他住去書房的第二天,阿金就已經知道了那日孟一葳與宋文禹在偏廳起了衝突,只是不清楚細節罷了。
與此同時,還有一件事情讓她有些在意,那就是沈玉再一次失去了聯繫,算起來也已經是有半個多月杳無音信了。
「阿珍」,這一日,阿金寫了一封信,並將阿珍喚了進來,「把這封信交給初見,便說讓他想辦法聯繫藥王谷的人。我總覺著,沈玉那邊怕是出事了。」
阿金的話只說了一半,他依稀覺著宋文禹突然對自己避而不見,還有孟一葳的突然到訪,都和沈玉有關。可口說無憑,這些猜想都做不得數。
阿珍接過了信,有些猶豫地看著她,「姑娘可是想好了?若是將這封信發出去,還不知道藥王谷那邊要怎們編排咱們呢。」
「不說,若是日後沈玉真有什麼三長兩短,更是麻煩」,阿金無奈地看了阿珍一眼,「再說了,之前義父恪守承諾,壓根就沒有將鴿子放進內城。我們若是想要打探到沈玉的消息,還得藥王谷出手相助。」
阿珍抿了抿唇,向阿金行了個禮,轉身正打算出去,又被阿金叫了回來,「再交代你一件事,你離府之前,將懷仁叫過來。」
阿珍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就覺得這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張嘴剛要說難處,忽然又明白了過來。於是她狡黠一笑,對著阿金回道:「姑娘放心,奴婢定將那廝給綁過來。」
阿金被阿珍俏皮的樣子給逗笑了,不一會兒,臉上那抹笑意漸漸淡去,只留下一臉惆悵。懷仁被阿珍推搡著進來的時候,正好就瞧見阿金這幅落落寡歡的模樣,人已經到正主面前了,再想著逃跑也沒什麼意思。
更何況,他也逃不了。
「大少夫人……」懷仁向著阿金行了個禮,便垂著頭,等著她的吩咐。
阿金聞言側過頭來盯著他看了半晌,「為什麼請你過來,不用我說,你應該清楚的吧。」
「大少夫人,您這真是高看小的了。小的被阿珍姑娘這麼一路拎過來,想破了頭,也想不明白為什麼啊。」懷仁連忙應道,回答得滴水不漏。
見他這般反應,阿金倒也不生氣,只是又慢條斯理地說道:「你不知道,沒關係。我問你答就是了。」
說完這句話,她抬起頭來看向窗外,語氣平淡地讓人摸不透她的心思,「孟大郎君突然到訪的那一日到底發生了什麼,你且說與我聽。」
……
因為臉上有傷,宋文禹尋了個由頭向朝廷告假在家,所謂公務繁忙,不過是他的託辭罷了。其實這麼躲著阿金,並沒有讓他心裡好受多少,反而愈發地沉重。
阿金和孟一荻二人的身影時不時地在他腦子裡晃悠,讓他沒有辦法集中精力做事情。這種情況,宋文禹從來沒有碰到過,這讓他嘗到了束手無策的滋味。
而今的他,即便手握書卷坐於案前,也不過是在虛度光陰而已。正在他發獃的時候,房門忽然被人推開了。他本以為進來的是懷仁,便下意識地將注意力放在了書本上。
阿金依靠在門邊打量了他一陣,這才進到房間里來,在他對面坐下,一手托腮看著他道:「夫君別裝樣子了,阿金又不是外人。」
阿金的聲音忽然在宋文禹的耳畔響起,著實嚇了他一跳,差一點書都沒有拿穩。他猛地抬起頭來,與阿金對視了片刻,他的倉惶失措全都落在了阿金的眼睛里。
「你……」宋文禹張了張嘴,卻什麼都說不出來。他把臉轉到一邊,似乎是不想讓阿金瞧見他的狼狽。
「你是想問,我怎麼突然來了?還是想問,我是怎麼進來的?」阿金保持著托腮的姿態,氣定神閑地將宋文禹藏在心裡的那些話全都翻了出來。
宋文禹放在雙膝上的手有些緊張地攥成了拳,阿金見他始終不肯再轉過頭來,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你別躲著了,那天怎麼回事,我都知道了。」
她話音剛落,還未等宋文禹有所回應,人便已經到了宋文禹面前。只見她彎下腰,雙手捧著宋文禹的臉,好讓他只能盯著她琥珀色的眼睛瞧,「你這臉上只是淤青沒錯,但若不好好地活血化瘀,你就算請了半個月的假,都不見得會好。」
「阿金……」宋文禹有些難堪地瞧著阿金,他聲音乾澀,皆是因為不知該如何面對阿金。
阿金像是沒有瞧見他的窘迫一般,一心一意地觀察著他臉上的傷勢,將他的臉轉來轉去。最後,她才鬆開手道:「孟一葳下手夠狠的,你當時怎麼就不想著躲一躲。這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你臉上的傷這麼明顯,早晚會讓人知道是孟大郎君下得手的。」
其餘的話,自不必說。眼下只要宋文禹受傷的事情和孟大郎君關聯上,孟一荻的處境就會更難堪,這也是為什麼宋文禹不願意頂著這一臉傷上朝的緣故。
阿金見他不搭腔,便知道他不想深談這件事。她直起身子來低著頭瞧了他一會兒,這才又輕聲說道:「我叫懷仁打盆清水進來凈手,然後我來給你處理一下傷口。」
說著,她便去開了房門,低聲吩咐了幾句,這才又關上門。一轉身,就瞧見宋文禹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看。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宋文禹問道。
阿金一邊走近他,一邊答道:「原先心裡就有了些猜測,但是若說知道,也是剛才一會兒的事情。」
「嗯」,宋文禹說不上來自己心裡是什麼感覺,以前對阿金避而不見,他本就有些愧疚。而今把話說開了,他也並不覺得輕鬆,「阿金,這件事情……我還沒想好應該怎麼辦。」
「你應該知道,對於這件事情,你是束手無策的」,阿金一針見血地回道,她的話讓宋文禹的臉色有些難看。可是事到如今,她也管不了許多了,「你越是想要幫她一把,她的日子便越是難過。」
宋文禹的身子緊繃著,就連嘴唇都抿成了一條線。這些淺顯易懂的道理,他又如何不知道,可他卻偏偏想要破了這個死局。他的心思,阿金也一清二楚,可是她偏要說破。
正在這時,懷仁端了一盆清水進來,見房間里氣氛有些尷尬,也不敢多做言語,放下阿金要的那些東西,便又悄悄退了出去。阿金走到水盆前仔仔細細地凈手,又捧著一小盒藥膏來到宋文禹面前,「頭仰起來,看著我。」
宋文禹聽話地照做,就見著阿金將藥膏塗抹於掌心中間,用人體的溫度微微將之融化了,才給他上手塗抹。她的力道不輕不重,恰到好處,讓宋文禹感到有些刺疼,卻還可以忍受。
「你這幾日若不想回東廂房裡住,便不回去吧。但是每日我都會過來給你上藥,不出三日,淤青就不會那麼明顯了」,阿金一邊給他推著淤青,一邊如是說道。
她的雲淡風輕,讓宋文禹心裡堵得慌。他時不時地打量著阿金的神情,卻根本摸不透她心裡真正的想法。半晌,他突然伸手抓住了阿金的手腕。阿金愣了一下,終於正眼看他了。
「你是在生我氣嗎?」宋文禹剛問完這一句話就後悔了。明明是他先做了逃避的選擇,事到如今卻問被動接受的阿金是否氣憤,簡直不知所謂。
他本以為阿金會反唇相譏,卻沒想到阿金只是平靜地瞧著她。可不論她如何冷靜,他都從那一句問話里覺出了幾分哀傷,「文禹,生氣的那個人,不是你嗎?」
「我沒有!」宋文禹有些急了,聲音高亢了些。見阿金皺著眉頭瞧著他,才意識到自己的失禮,他將阿金的手腕抓得更緊了些,又刻意壓低了聲音輕聲說道:「我從來沒有生氣。」
「那你可有曾責怪」,阿金垂下眼來,不再看他。她感覺到自己在問完這句話時,對方的身子似乎有些微的顫抖。阿金察覺到這一細微的動靜,掛在唇邊的笑意,更為苦澀了,「多少還是有的吧。畢竟當初提議讓沈玉救人的,是我。說不定,你還曾經惡意揣度過我的真正用意,對吧?畢竟,我可不是沈家千金。我是通天閣上的大姑娘,江湖人稱小魔女的梁金啊。」
宋文禹身子一抖,一把將阿金禁錮在自己的懷裡。此時此刻,他已經顧不了這麼多,哪怕將人圈在懷裡,也無法撫平他心中強烈的不安,「阿金,我沒這麼想過你。」
阿金抬起手來摸了摸他臉上的傷勢,眼睛裡帶著些受傷,也帶著些心疼,「我知道,你現在心裡沒這麼想。你那麼聰明的一個人,又怎麼會有這麼糊塗的想法呢。只是啊……你也沒有否認,你在後悔當初找了沈玉。」
說罷,阿金雙手抵在他的胸前,輕輕一推,便從他的懷抱中掙脫出來。阿金向後退了幾步,這才又站定看向宋文禹,「你心中尚有魔障未破除,在此之前,你不回東廂房,我也不會勉強你。藥膏我放在這兒了,明兒個我再過來看看你。」
阿金一邊說著,一邊將那盒藥膏放在書桌上。之後,便毅然轉身離開,決絕的樣子讓宋文禹的一顆心跳得厲害。待到房間里又只剩下宋文禹一人時,他像是被人抽走了全身力氣一般,一下跌坐在了椅子里。
阿珍與懷仁守在書房門外,二人都是練武之人,再加上宋文禹與阿金的談話並沒有避諱旁人,自然也讓他們聽了去。二人神情都十分凝重,相比之下,阿珍的臉上還多了些許憤怒。
正在她對懷仁怒目而視的當兒,阿金突然就從房間里出來了,「阿珍,咱們回去吧。」
「是,姑娘」,阿珍跟在阿金身後,臨走之前還瞪了懷仁一眼。
懷仁心裡咯噔一下,趕忙追到阿金面前,跪了下來,「大少夫人,您別生氣。大少爺只是一時轉不過彎了,他對太子妃,早就已經沒了其他的想法。大少爺的一顆心,可都是在大少夫人身上的。」
阿金聽了他的話,也沒有其他的表示,只道:「你先起來吧。」
主子已經這麼說了,懷仁也不好再跪著,只得站起身來,他微微向前傾著身子,繼續對阿金畢恭畢敬地說道:「大少夫人,您玲瓏心思,也應該知道咱們大少爺不是糊塗的人。」
「他不是糊塗的人」,阿金接著他的話說了下去,「只是越不是糊塗的人,卻越容易做糊塗的事兒。這幾日,你好好看著他吧。宮裡若有什麼動靜,也隨時來報與我知。」
「是」,懷仁連忙應道,並站到一旁,讓出了一條道。
……
走廊上,燈籠隨風搖曳,燭光在阿金與阿珍這一對主僕的身上肆意搖晃著。二人一路上沉默無言,不一會兒就回到了東廂房。阿珍推開房門進去,忙著將房間里的燈籠都點亮。
阿金則坐在桌邊,慢條斯理地解著披風,「既然人都已經來了,為何不願意現身?」
阿金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阿珍一愣,立馬警覺起來。與此同時,一個身著連帽披風的女子從房間里的陰影處走了出來。阿珍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對方摘下連帽,「你……」
這個不速之客,竟然是阿九。
阿金彷彿對阿九的出現並不意外,直到那人到自己身前跪下,她才冷漠地看向她道:「你已經不是我通天閣中人,跟了別的主子。對我,不用再行此跪拜禮。」
說罷,她又看向阿珍道:「你去外頭守著吧。」
阿珍知道茲事體大,連忙出了房間,只留下阿金與阿九二人。
「姑娘,我……」阿九站起身來,艱難地開口。見阿金一臉冷漠地坐在那兒,不禁心如刀絞,「姑娘,您最近這一段日子過得可好?那宋文禹,可有苛待了你。」
阿金看著阿九,沒有回答她的話,「你那位新認的主子,怕是並不知曉你今日會過來吧。冒這麼大的風險出現在我面前,總不至於只是來寒暄幾句的。有什麼事,便長話短說了吧。」
「姑娘」,阿九的聲音又低沉了幾分,似是在向阿金哀求,可是一想到這廝在自己身邊時,竟然神不知鬼不覺地給自己下了避子的葯,阿金便又恨又心痛。被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妹背叛,那滋味實在是難受,「姑娘應該有聽說孟一荻的事情吧。沈玉,已經被朱良莘囚禁起來了,他們還對她用了刑。」
有關於沈玉,阿金總算是有了反應。她的眸子里泛著冷芒,這個時候的她,越是平靜,越是讓人背脊發涼,「朱良莘,是打算屈打成招嗎。」
阿九低下頭,不去看阿金,「朱良莘是從孟一菡那兒知曉還有此事發生的,她本就看不慣太子對孟一荻的情深意切。驚怒交加之下,也失去了判斷的能力,本來她是想要動孟一荻的,可是孟一荻現在懷有身孕,又有太子護著。所以,便只能在沈玉身上下功夫。」
「她倒是不遺餘力地想要給自己兒子頭上戴綠帽子」,阿金冷冷一笑,聽了阿九的描述,阿金心裡便已經有了一些猜想,「多半,她這是想揣著明白裝糊塗。舍了一個孟一荻,正好可以將宋文禹拉下馬,解開蕭爍眼下的困局。何樂而不為。」
阿九聽了阿金的話,有些驚詫地抬起頭來瞧著她。剛才她說的那些,與蕭湛的想法是一致的。想起那個看似溫潤,時則陰冷的男人,阿九禁不住身子微微顫了一下。
她這次偷溜出宮來給姑娘報信,也不知道是否能瞞天過海。那人的手段有多狠厲,她是見識過的。縱然是生長在通天閣,她也從未見過如此殺伐果決的人。
「既然消息已經帶到了,你可以回去了」,阿金突然出聲說道。
阿九抬起頭來看著阿金,眼中戀戀不捨,「姑娘,我……」
「你留在這兒越久,對你我二人越是不利。況且,我實在不想和那些爭權奪利的事情有所牽扯」,阿金面無表情地瞧著她,像是在瞧著一個陌生人。或許從阿九毅然投奔蕭湛開始,她們二人就註定要形同陌路了,「你們有自己的想法,想要為父母族人復仇,我無法攔著,卻也不願意被牽連。不過這次你帶來的是沈玉的消息,我還是要對你道一句謝的。」
說著,阿金便向阿九微微頷首,此後就再也沒有表達友善的動作了。阿九的臉色白了又白,最後她目光盈盈地瞧著阿金,也回了個禮,「姑娘珍重。若是姑娘有所求,但凡說出來便是,阿九一定鼎力相助。」
「不必了」,阿金知道,阿九而今一定是潛伏在宮中,卻並沒有借力的意思,「江湖事,江湖了。山人自有妙計,不勞姑娘煩心。阿珍,送客。」
她話音剛落,房門應聲而開。只見阿珍站在房門口,甚是為難地看著阿九,「這位姑娘,請吧。」
「阿九……拜別姑娘,姑娘一定珍重」,為了不讓阿珍為難,阿九動作僵硬地向阿金行了跪拜禮之後,猛地站起身來,頭也不回地消失在夜色之中。
窗外淅淅瀝瀝,不知何時下起了小雨。阿珍看著枯坐在房中的阿金,燭光只照亮了她的半邊臉。另外半邊臉,則隱藏在了陰影之下。
「姑娘,沈姑娘的事兒,咱們應該如何是好。」
「飛鴿傳書給藥王谷。咱們準備準備,去宮中救人」,阿金盯著放在不遠處的燈籠,語出驚人,卻也在阿珍的意料之中。
「是」,阿珍沒有多問,立刻退下去安排了。她一離開,阿金眸子里的光更是冷得厲害。
就在剛才與阿九交談的過程之中,她想明白了很多事。從阿九向她透露沈玉的下落開始,她便知道蕭湛一定是將阿九安插在了吉昌宮中。否則,阿九不可能對孟一荻的處境如此瞭若指掌。
即便如此,蕭湛還是任由這把火燒到了宋文禹的身上,不管他到底有沒有在這件事情上扮演什麼角色,至少他是冷眼旁觀了。宋文禹眼下沒有想到這一層,一是當局者迷,二是他壓根不清楚蕭湛的手下豢養了這麼一批江湖人士。
阿金微眯著眼睛看著那燈籠,燭光似乎也沒那麼刺眼了,「真是好算計啊……」
可憐宋文禹,被人家算計了還在為人鞍前馬後出謀劃策。想到這,她就氣不打一處來。燭火明明滅滅,讓她冷若冰霜的臉更顯得寒涼。
宋文禹來到房間門口,躊躇不前的時候,正好便瞧見了她這麼一副神情,禁不住愣住了。他抿了抿唇,心生退意,可是轉了個身之後沒多久,又出現在了房門口。
叩叩叩,輕輕三聲敲擊,將阿金從自己的思緒之中拉了回來。她轉過頭,見著宋文禹站在門口,有些意外。
「我……見你的房門沒關,就進來了」,宋文禹尷尬地輕咳了兩聲,不太自在地解釋道。
「這裡是你家,你想進來便進來,不用管其他的」,阿金說完這句話,見他還站在門口,不免有些生氣。於是她語帶嬌嗔地問道:「還是說,你真的打算看看就走?」
話已至此,若是不進房間里,顯得他這個人太不會看人臉色了。宋文禹臉色一紅,掀起衣擺一腳跨過了門檻。阿金垂下眼去不看他,心底卻暗自鬆了一口氣。
她是真的怕,這個榆木疙瘩會不願意就著她給的台階下來。短暫的沉默之後,宋文禹這才試探性地開口道:「剛才見你神情凝重,是遇到什麼事情了嗎。」
阿金下意識地抬起頭來看著他,盯著他看了良久,才又偏過頭去,「在想沈玉的事兒。」
其實,她撒了謊。剛才她滿腦子裡想著的是宋文禹被利用的事情,才會那麼殺氣騰騰。
「沈姑娘那邊……我會想辦法去打聽消息的,你不要著急」,宋文禹想起剛才阿金的樣子,心裡忽然生出不安。
見對方這麼小心翼翼地安撫自己,阿金有些哭笑不得,「我不著急。你放心,我是不會做傻事的。」
「嗯」,明明已經得了阿金的承諾,宋文禹心裡的那股子不安卻還是沒有辦法消除。他瞧著阿金,欲言又止。
阿金被他瞧得心煩,又鄭重其事地看著他說道:「放心吧,我不會輕舉妄動的。」
「嗯。」宋文禹點了點頭,也不好再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