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意料之外的相遇

華燈初下，萬家燈火通明，車輛奔流不息的穿梭在回家的路上。從城市最高的地方看去，一條條的彩色的車流像是在逃離著這座巨大的城市。

臨江街是靠著的是一條不算太的小河，取名字的時候為了好聽，便叫做了臨江街，是一條不算太長的街道，清婉的小出租屋就在其中的一個小區里。

一輛計程車停靠在小區門前附近，明黃色燈光照亮在道路兩旁，熙熙攘攘的路人慢慢走進小區。街道旁的散落著一些落下的葉子，威威吹過的冷風讓人情不自禁的打顫。

肖狼一行人已經在這裡等候了很久，沒有人想得到進城的道路如此順暢，而出城的道路卻擁擠不堪。以至於等很久了目標卻還沒有出現。

車流在黑夜裡穿梭，逃離那吞噬一切的霓虹燈閃爍的城市。

「她很漂亮，不是么？」肖狼把玩著手中的項鏈，喃喃自語著。明黃色燈光穿過黑色車窗，映射在水晶項鏈上，照片中的女人像是戴上了黑色王冠。肖狼眼眸半睜著欣賞著這一瞬間驚艷的美。

「肖狼，你的任務是殺了她，不要惹事生非。」女司機下意識的提醒著，但是下一秒似乎想起了什麼，立刻緊緊的閉上了嘴巴，不在發出聲音。

肖狼依舊慵懶的斜靠在車座上，手指撥弄著項鏈隨口問道：「我我們還要在這裡等多久？」

「按照計劃的來說，你應該早就遇到了清婉，正在和她共進晚餐，然後……」女司機心不在焉的說著。

「我問你的是，我們還要等多久？」肖狼的語氣慢慢變冷。

「我。。我。。我不知道」女師傅結結巴巴的說著。

「廢物」

肖狼閉上了眼睛的慢慢依靠在車車座上。

「我想吃橙子，好煩啊。」肖狼仰著腦袋小聲說著。微微閉上的眼睛，嘟起的嘴巴，氣鼓鼓的像是一隻小河豚，像是七八歲的孩子沒有吃到他想要的糖果在撒氣。清澈透亮的眼睛映讓人看到了一潭清水，很難想象在不久之前，他曾歇斯底里的狂笑著，赤紅著眼睛欣賞著升騰著熱氣的鮮血。

與此同時，在距離此地幾百米外的一個小出租房裡，之前在咖啡廳見到的小男生正高度緊張的看著房間門，他的記憶仍舊停在那一張帶著玩味笑容的臉龐上。

肖狼徹底的嚇到了他，他現在已經緊張的有些失去了理智。

林宇，一名19歲的大一學生，為了安靜的生活偷偷跑出來自己租房子住，在空閑時去咖啡廳兼職服務生。

從下午四點到現在，他已經呆在房間里超過三個小時了，他害怕一轉眼就會有一個男人踹開們，惡狠狠地把刀插進他的胸膛里，然後劃破他的喉嚨，皮鞋踩在自己臉上，抓著自己頭髮喝問自己。

就像今天他看到的沈默先生做的一樣，他不明白為什麼會有兩個沈默，他也不懂為什麼滿地鮮血就這樣消失不見。

命運打了個響指，從此他的生活不在平靜。

林宇很困，他流著眼淚在睜著眼睛，他所有的感官都在警告他，不要睡著，會有極端可怕的事情發生。

他獃獃的看著那扇門，思索著當門被推開的時候，要如何逃跑。他看過許多諜戰大片和黑幫電影，他一直覺得那些殺手酷極了，但是當真正面對的時候，他卻害怕的門都不敢出去，像一隻縮著腦袋的鴕鳥一樣。

我們常常觀望著天空的龍捲風，那是驚艷又罕見的瑰麗奇景，我們讚美風暴，我們歌頌雷霆，我們為了那危險的迷人寫下史詩一樣的故事。

但當我們真正置身於風暴之中的時候，留給我們的只有恐懼。

林宇終究還是睡著了，在這一場波及世界的風暴中，他有幸成為了最開始煽動翅膀的那幾隻蝴蝶之一。

在距離肖狼一行人幾百米以外的一家超市裡，清婉正捧著一小碗熱氣騰騰的關東煮，被蘿蔔燙到嘴之後呼呼的吹著氣。

也許因為今天是周五的原因，回家的路格外的堵，難得今天心情不好打個的回家，還被堵在了路上，心煩意亂的清婉在半路就讓師傅靠邊停下了車。

慢悠悠的準備走回家去，畢竟是個養生少女，雖然秋天最冷的時候還沒到，但是清婉早就已經裹得嚴嚴實實。一想到回家還要自己做飯，就一陣心煩。

在路過超市的時候被門口飄出來的烤腸香味所誘拐，然後看到了架子上的巧克力，再然後看到了飄著熱氣的關東煮，再然後。。。先等清婉吃完這碗再說吧。

少女似乎在變胖的路上越走越遠。

這家超市還算是比較大的，櫃檯有時候賣一些熱食，沿著走廊提供幾張桌子和板凳，其他區域還是擺放著貨架。服務員在補充這貨架上的物品，在靠近們一點的位置還留出了一個展區來賣水果。

清婉坐在小凳子上，手上端著關東煮，靠在玻璃上。

熱氣從手上的小碗悠悠的飄出，小嘴一上一下的輕輕咀嚼著。看著窗外的擁堵車輛，皺了皺眉頭，又輕輕的咬了一口小蘿蔔。

清婉抬頭勉強尋找著星星，可是城市的燈光太亮了，尋找不到。帶著小帽子壓住頭髮，身體端坐在小板凳上，小腦袋輕輕抬起，像小朋友尋找著星星。

「也不知道沈默那個臭雞蛋現在怎麼樣了，居然敢一天都不回我消息」清婉嘟著小嘴隨口輕輕的罵道。一邊說著一邊又挑起來一個魚丸塞進嘴裡

吃著吃著忽然想起了這幾天又是做噩夢，又是被老闆吵。我才二十多歲我就要吃這樣的苦，看著別的小桌子上幾對小情侶在你情我儂的依偎在一起，清婉不自覺的鼻頭一酸。

「臭沈默，我想你了。」腦袋靠在窗戶上，微微的向裡面轉動了一點，窗外的人因為清婉的帽子看不清楚，屋內的人因為坐姿也看不到清婉的臉龐。

唯有手心捧著的小碗關東煮知道，有幾滴鹹鹹的眼淚落了進來，清婉似乎很喜歡哭，她總是在沒有依靠的時候靠這個發泄，嘴裡含著食物，嘟囔著一些聽不清的話。

「老闆，給我一瓶清酒。」清婉走到前台對著老闆說。

「沒有啊，那隨便來一瓶白酒，要兩個杯子。」

「我一個人怎麼了，要你管，我喝一杯倒一杯行不行。」

清婉看著老闆氣鼓鼓的說著，然後抱著白酒和杯子慢慢的走回去。

「誰把我的關東煮給我收走了！！！！」清婉生氣回頭看著老闆大聲說道。旁邊的服務員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著。少女的氣呼呼的叫聲，嘈雜的人群聲，關東煮熱氣蒸騰的聲音，在這寒冷的秋天，在這窄窄的小超市裡，忽然充斥著溫暖的感覺。

秋風吹起來了一片落葉，悠悠的落在了肖狼的窗戶面前。

「我餓了，我去找吃的了，一會兒目標來了叫我。」肖狼一邊開門往下走去一邊對著女司機冷冷的說著。

「可是……你不能……」女司機話還沒說完，肖狼已經下車往前走去了。正當女司機準備下車追過去的時候，肖狼突然回頭凝視著她，面無表情的就這樣看著她，像黑夜裡的獨狼盯上了獵物，無聲但是極度危險。

肖狼轉過身去慢慢往前走去了，穿著白天和沈默一樣的同款風衣，靴子踩在地上的時候發出噠噠的聲音，風吹亂了他的頭髮，燈光打在了這張清秀乾淨的臉上，他微微的閉眼，嘴角輕輕的上揚，真是一張令人看了心安的盛世美顏啊。

「嗯？這個味道，是關東煮。」肖狼一邊隨口說著，一邊加快了腳步。長長的影子拖在街道上，風吹起他的衣擺，高大的身體配合著俊朗的面孔，讓來往的路人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他走的並不算很快，但是很放鬆，偶爾還聽下來嗅一下關東煮的味道是在哪裡，比起白天時候的陰冷，現在的他像極了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在尋找著好吃的麵包。

肖狼輕輕推開了超市的玻璃門，陶醉的閉上了眼睛，輕輕的周折眉頭，發出「哇哦」的感嘆，在關門的時候下意識的像牆角瞥了一眼，眉毛上調，嘴角微微抽搐，表情變成了很奇怪的樣子。

清婉同時也正百無聊賴的拿著酒杯假惺惺的敬了老闆一杯酒，然後笑嘻嘻的準備喝下去，在有人推開門的一瞬間隨意的看了一眼，便獃獃的保持著姿勢，瞪大了眼睛看著進來的肖狼。

「沈默。。。。」清婉輕輕的嘟囔著，眼角有著淚水在醞釀。

肖狼對著她微微笑了笑，然後慢慢的走了過來，揉了揉清婉的小腦袋，半蹲著雙手撫摸著她的臉龐，一根手指放在嘴巴前，對著她發出了一個噓的聲音。

肖狼慢慢的把臉靠了過來，輕輕的用舌頭舔掉了清婉的眼淚，把腦袋靠在了清婉懷裡，清婉使勁的抱住了肖狼的腦袋。

他們一句話都沒有說，卻默契的像是心有靈犀。

肖狼抱住了清婉的小腦袋，玩味的笑了笑，不顧清婉驚愕的目光，親吻在了她的嘴唇上。

與沈默不同的是，他微微帶著些侵略性，這讓清婉感覺到有些詫異，臉龐微微泛紅，但是依舊開心的迎合著他，在這公共場合，絲毫不在意其他人目光的，肆無忌憚的親吻著。

肖狼的眼角開始慢慢的留下淚水，不知道為何，他的動作越發粗魯，貪婪的佔有著，抱著清婉的雙手力道越來越大。

「唔~你弄疼我了。」清婉嘟囔著。

店外的月光忽然明亮了起來，在這帶著冷意的秋天，他們都遇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熟悉中帶著些許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