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準備離開

金烏每日按時上班，照的德曼眯著眼睛。有了這幾件毛皮的幫助，在寒風瑟瑟的夜裡，他們竟然也能黑甜一覺，頓覺神清氣爽，可見他們昨天是多麼的疲憊。看著毓賢和庾信還沒有醒，德曼也沒有打擾他們，自己在山坡上走了走，回來的時候，發現有人摸上來了。

「毓賢哥哥！庾信郎！」德曼大喊，期望他們能夠來救自己。

這一群人不像是寶宗的人，各個蒙著臉，穿著也五花八門。他們聽到德曼要喊人，立即圍了上來，德曼邊跑邊大聲呼救。毓賢在睡夢中似乎聽到德曼的喊聲，睜開眼睛一看，德曼不在身邊。

「庾信郎，你醒醒，聽聽是不是德曼在呼救？」毓賢叫醒庾信。

庾信仔細聽了聽，似乎真的是德曼的聲音，「快走！」

他們抓起身邊的武器就跑，毗曇聽到聲音，也跟著從屋裡跑出來。他們趕到的時候，德曼差點都被追上了。毓賢把手裡多年不出鞘的劍擲了出去，從背後插死一個人。感覺到來者不善，毓賢和庾信都沒有手下留情，連毗曇也痛下殺手，很快這幫人被消滅了，只有領頭的一個要跑，三人圍捕了他。撕下他的面罩，發現他竟然是金叔玄手下的家臣。

「你為什麼要殺德曼？」庾信簡直不敢相信，這人竟然是自己人。

「是主人說，不能讓你毀了家門。主人已經知道德曼的身份，就派我過來，想先把你們叫走，再過來人殺德曼的，可是正好看到德曼一個人在山坡上，就想著直接下手了。誰想您和義少爺很快就過來了。」家臣也很無奈，就和盤托出了。

「父親怎麼能這樣？」庾信義憤填膺。

「你也不要怪義父，他也是為家門考慮。義父是不是讓你們殺了人，偽造成寶宗他們乾的？」毓賢問道。

「是的！」家臣垂頭喪氣。

「好了，放了他吧！他也是聽命行事。」毓賢讓把他放了，庾信看了看德曼。德曼似乎很難受，她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多人要殺她。

「父親是不是也來了？」庾信突然問。

「是的，不僅僅是叔玄公，還有薛原公。」家臣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

美生在得知德曼是公主的身份后，立即寫了一封信，交給自己的親信。

「快馬送給少爺，務必要讓他親啟，不能假手他人。」

「是！」

親信走後，美生自言自語。

「德曼，不要怪我，你沒回來之前，天明一直鬥不過姐姐，可是你的身份一現出來，姐姐就連連敗退，你才是真正的開陽星的主人。」

大男甫接到命令，看了一下，就把信撕碎了。

「請你轉告父親，我一定完成任務。」大男甫說的很堅決。

「是，少爺！」

德曼在傷心難過中還是走到了復倻會的山寨，見到自己的母親，覺得一切也都沒有那麼重要了。炤火竟然能夠說話了，就連柒宿的眼睛也能夠看到更清晰一些了，雖然還是不夠清楚，但已經好很多了。

「娘，你能夠說話了？」德曼驚喜的無以復加。

「是，我好了，又能跟我的德曼講話了。」炤火慈愛的說。

「多謝大師，真的太感謝您了，否則我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呢！還有很遠的路要走，如果不能讓金大嬸恢復，可怎麼辦。奧，對了，柒宿大叔，我和德曼要回沙漠了，你也一起去吧。」高興地有些過頭，毓賢顯得語無倫次。

「要回沙漠嗎，炤火？」柒宿失神的望著炤火。

炤火有些不好意思，同時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柒宿的話。

「好了，各位，請您不要站在院子里了。」月夜出現在眾人眼前，打斷了尷尬。

「好的，謝謝！我們在此休整一晚，明天等公主到了，就離開。」庾信說。

「請便，你們一來，我們也打算前往押梁州了。」

大家敘完舊，就各自準備著上路要用的東西。毓賢想了想，去找了月川大師。

「大師，在下有一請求，請大師幫忙。」毓賢懇求道。

「施主請講。」大師波動手中的念珠不停。

「您也知道，我們此去幾千萬里，在下想請大師幫忙配一些葯，以備不時之需。」

「只要不是害人的毒藥，貧僧自然願意幫忙。」

「當然不是毒藥，我是想要一些治療刀傷、傷寒和解毒的葯，您也知道，防人之心不可無，這一路之上難保有什麼危險。」毓賢認真的說。

「好，施主晚上來取葯吧。」

夜色朦朧，德曼和庾信在院子里散步。

「德曼，我想和你一起走。」庾信似乎下了很大決心的說。

「不，庾信郎，我不想帶走這裡的任何東西，除了回憶，人也不行。我已經不想在跟這裡有任何瓜葛。」德曼看著遠方，眼神有些模糊。「況且，我想你留下幫公主，如果都走了，公主用什麼和美室斗。」

「可是……我……」庾信欲言又止。

「你怎麼了？」德曼轉過頭來看著他。

「我想和你在一起，有些話我一直都想說，今天不說怕是沒有機會了。這幾年來，我喜歡看你被欺負時鼓起腮幫的可愛的樣子，鑽研射術時認真的樣子，甚至是隱藏身份時偷偷摸摸的樣子。你的身影已經在我的腦海里揮之不去，我不想管什麼神國、甚至我的父母，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庾信鼓起勇氣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

德曼有些吃驚的看著庾信，她一直以為玉璽是因為不喜歡她才刁難她，誰知道原因竟然是……

「我從來沒有想過這些，你說的這些讓我有些難以接受，對不起，庾信郎！」德曼不知道說什麼好。

「我知道，我說這些並不是讓你回應我什麼，只是想到你要離開，我再不說就沒有機會了。如果你會留下，我一定會追求你。」庾信有些尷尬，只好半開玩笑的說。

「如果我留下，會給你這個機會的。」德曼也開玩笑似的回應。

兩人相視一笑告辭分開了。

德曼剛回到屋子裡，炤火就來找她了。

「娘，您怎麼過來了？」德曼有些驚訝，這麼晚了，母親還有什麼事情。

「有些睡不著，過來找你聊聊天。」炤火的溫柔掩飾了她內心的無奈。「德曼，你應該知道了，我不是你的母親，只是一個侍女，舔著臉讓你叫了這麼多年的娘。」

「不，如果沒有母親，我可能都已經死了，母親不可這麼說。」德曼覺得炤火太謙虛了，養育是多大的恩德呀。

「德曼，你會不會不甘心，本來是個公主，卻要被拋棄。」炤火試探著問。

「沒有什麼不甘心，不做公主，反而遠離了危險。」德曼心有戚戚的說。

「那柒宿，你打算怎麼辦？」炤火問。

「原以為他是要殺我的，本打算殺了他，可是現在看來，他一直就不是要殺我。更何況他救了你，我想帶著他一起走，這樣就沒有人能夠證明我是公主，也無法影響到陛下和王后。也算是我最後為他們做一點事情吧。」德曼決絕的說。

炤火張了張嘴沒再說什麼。

庾信和德曼分開之後去找了毓賢，想和她談談心裡話。

「毓賢郎，謝謝你這麼多年照顧我。」庾信真心地說。

「不要客氣，以後就要靠你自己了。同時，你也要相信自己。」毓賢拍了拍庾信的肩膀，她覺得這是個可交的朋友。這幾年的流言蜚語，如果是心機重的人，早就和她鬧掰了，可是庾信一直信任她，並沒有嫉妒過她。

「你要照顧好德曼，不要讓她受到傷害。」庾信有些害羞的說。

「你放心，我會一如既往的對德曼好，不會讓她受到傷害的。」毓賢沒有注意到庾信的害羞。之前在龍華香徒，他們一直分開行動，毓賢一直沒有注意到庾信的感情。

「將來如果安定了，我會去沙漠找你們的。」庾信堅定地說。

「好，到時候我一定用沙漠最好的酒招待你。就要離開了，讓我看看你這些年的成長吧！」毓賢拿出了自己的佩劍。

「好！」庾信也拿出了刀。

兩人走出屋子，在院子里比劃起來。毓賢的動作依然很快，優雅，氣勢磅礴，就像是這個功夫的源頭之地，大氣而高貴的中國。而庾信的動作沉穩、有力，就像他本人的性格，沉著穩重。兩個人在院子里斗的難解難分，打鬥的動作驚動了所有人。

「德曼，他們不會是生氣了吧？」炤火生怕他們動真格的。

「不會，他們只是切磋，他們不動自己的真正實力，是看不出自己的能力的。這幾年，他們從來沒有對著切磋過，不知道對方的實力，現在看來，庾信真的成長的很快。」德曼看著他們，失神的說。

柒宿看著相互對著打的兩個年輕人，感覺自己真的老了，如果自己的離開能夠帶走宮主的敵手，自己也值得了。不著痕迹的看了一眼附近的炤火，這個人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月夜看著面前的兩人，若有所思，也許復倻會該有一個新的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