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天明被刺

新的一天又如期而至了，月夜帶著復倻會的人和月川離開了，前往押梁州。而德曼等人則在等船期，月川大師給柒宿留了葯，希望他能夠完全康復。

公主天明帶著闕川郎輕裝簡從，低調的離開了徐洛伐。一路上馬不停蹄，在月夜離開之後，闕川終於沿著庾信留下的信號找到了德曼他們。

薛原到這裡之後，把寶宗招了過去，結果碰到了叔玄公，兩個人誰也不想對方佔到便宜，結果兩人反而都不敢動，倒真的打起獵來。大男甫為了得到父親的重點培養，一刻也不敢放鬆對德曼的查找。本來這幾天被德曼跑的都不好找了，可是他在路上看到了闕川帶著公主來了，他想公主一定能夠找到德曼，就跟在公主身後，一直找到德曼藏身的屋子。

「德曼，我來送你了！」天明對德曼說。

「謝謝你，你竟然來送我了，你那麼忙的。」德曼有一點賭氣。

「不要這樣說，其實你也該留在這裡，可是你也看到了，留下只會讓你受到傷害。還有，你要知道，那天乙祭公的做法不是父王的授意，請您相信我。」天明不想德曼帶著恨意離開。

「不必說了，一切都已經過去，我會忘了這裡的一切。」德曼垂著眼說。

「我們還沒有做過姐妹該做的遊戲，還沒有爭吵過，就要分開。」

「當初在亂徒村，我還說說不定會有公主路過救了我，可是沒想到你會是個公主，但是最後沒想到我自己也是個公主。」

「是的呢！不過我還沒有見過你穿女裝的樣子，我帶了公主的衣服來，你換上試試。」天明拿過一套和自己身上一模一樣的衣服，遞給德曼，自己則出了屋子。

屋外，炤火和柒宿他們聽說公主過來，也都出來等著了。

「見過公主！」炤火和柒宿行禮，天明還禮。

「您是奶娘炤火？」天明第一次見到炤火，覺得她是個偉大的人，似乎跟眼前這個瘦弱的婦人不相干。

「是，公主！奴婢炤火。」炤火行禮回答。

「您太客氣了，您照顧德曼這麼多年，就像母親一樣。德曼在裡面換衣服，您去幫幫她吧，多年沒有穿過女裝，我怕她做不好。」天明輕輕地說，但眼神看著柒宿。

炤火知道這是公主想和柒宿聊一聊，就看了柒宿一眼，點頭離開了。

「柒宿郎，當年您為什麼離開？」天明想知道柒宿的想法。

「為了美室宮主的命令，小臣不得不離開。」柒宿回答的很中肯。

「那這麼多年您一直不放棄的原因呢？」

「是因為一顆花郎的心，花郎既然接受了命令，就該完成它。您也知道花郎有一個『郎妝決意』吧，那就是花郎的心，為了一個目的，不死不休。而我不放棄，也是花郎的心，忠於主人命令的心。」柒宿堅定的說。

「柒宿郎，謝謝您。」天明很真誠的道謝，柒宿有點莫名其妙。

「謝我？」

「謝謝您讓我見到了我的妹妹。同時替妹妹謝謝你救了奶娘。只是，既然你有花郎的心，怎麼被毓賢郎說動不去尋找美室？」天明有些奇怪。

「最初回來不回去，是因為我的眼睛看不到了，我覺得我已經不能再給美室宮主幫忙，甚至會成為她的累贅。至於沒有跟毓賢郎動手，一方面是因為她確實很厲害，我能從呼吸上聽出來，另一方面是因為她說德曼想見奶年。」柒宿看了眼炤火走進去的屋子說，「我不想她清醒過來后恨我，這幾年我們相依為命，我已經有些看不清自己的心了。」

闕川和庾信及毓賢一邊在邊上警戒，一邊交談著。

「毓賢郎，從戰場上回來之後，還沒有好好感謝你，你就要走了。」闕川說。

「闕川郎客氣了，還是你自己有這方面的能力，並且，你自己作戰英勇是最主要的，若果你是一個軟蛋，戰場上你就丟了性命。」

「那也要感謝你的提拔推薦，我才能夠成為護衛花郎。」

「說傻話呢，那是公主對你的賞識。以後一定要保護好公主喲！」毓賢盡量用輕快的語調，不讓自己的離開那麼傷感。

「這你自是不必說，我的職責所在，更是我作為花郎的一顆心。」闕川堅定地說。

德曼穿著女裝不好意思的出來了，天明緊緊的盯著，好像下一秒就沒有機會再看一樣。毓賢和庾信也失神的望著，這就是自己心目中的女神啊！

「奶娘，您怎麼忘記幫德曼梳個女式的髮型，還讓她留著郎徒的髮型？」天明看到德曼的頭髮說道。

「公主，是小人疏忽了。」炤火道歉道。

「好吧，過來我幫你梳一梳。」天明說道。

柒宿和炤火都走遠了，只有天明拿著梳子幫德曼梳頭。闕川也拍了拍兩個失神的人，走開了。

「德曼，真漂亮。」天明真誠的說。

「是嗎？可惜沒有鏡子，我都忘記自己的樣子了。」德曼略帶遺憾的說。

「就要走了，你能叫我一聲姐姐嗎？」天明很期待。

「……下次吧，下次一定叫。」德曼張了張口叫不出來。

大男甫一直在周圍徘徊，離得太近他怕被毓賢發現，只好在外面等著。他的身上背著弓箭，以防萬一，他還把弓箭塗了毒。遠遠地他看到德曼換上了公主的衣服，和公主一起在說話，他記住了，並小心的分辨哪個是公主，因為她們穿的衣服一樣，很難分辨。他在這裡緊緊盯了一天一夜都沒有找到機會。

天明在此地也呆了一夜，因為她想明天親自送德曼走。晚上，她看到毓賢郎自己一個人在院子里，就走了過去。

「毓賢郎，聽說庾信郎很想跟著德曼一起走，你呢，願不願意留下來。」天明很想毓賢能夠留下。

「不了，我想沙漠和大唐才是我的家，如果不是因為德曼，我絕對不會背井離鄉來到這裡的。」毓賢忽略掉了公主受傷的表情，以為是因為德曼的離開而有些難過。「你也不必難過，如果有機會，我會想辦法帶著德曼再回來看你，你也可以以出使的名義到大唐看我們啊！」

「毓賢郎，如果，我想讓你為我留下，你肯嗎？」天明垂著眼眸，害羞的說。

「什麼？」毓賢這才明白自己意會錯了，也許公主的心自己沒能夠明白。

「沒什麼，我說你要好好照顧德曼。」天明突然間認慫了，她覺得自己也許配不上毓賢，更何況，春秋會不會說什麼呢？這一瞬，天明似乎更加想念兒子，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想。

終於，到了要走的時候，德曼換回了郎徒的衣服方便行走，大男甫一直等著的分辨結果出現了，他終於確認了德曼。

德曼和天明告別，她們要走了。天明堅持要把她送到船上。

「公主，您很忙，就不要再送了，我們自己走就可以了。」

「還是讓我送吧，也不在這一時，這種時候能有幾時？」天明知道，再相見卻是無期。

「好吧！」

德曼一行人向渡口走去，她們準備從內河轉到碼頭，再渡海到三山浦。一行人到了渡口，都專註於上船，沒有注意到，岸上的叢林里大男甫把箭頭瞄向了德曼。面朝水裡的天明感覺到有光線一閃而過，就回頭看到了箭頭，她趕忙推開德曼，自己也向旁邊閃去，可是推開德曼的胳膊還是被射傷了。

「公主！」德曼趕緊爬過去查看，第二隻箭又射過來了。

庾信看清楚了箭的方向，抽出箭回射了過去。大男甫看到被發現了，就跑掉了，他感覺自己沒有得手，因為距離遠，他只知道有人受傷，但不知道是誰。看到毓賢站起來，庾信和闕川追過來，他覺得應該是德曼受傷了。以那個毒藥的毒性，只要是德曼受傷，必死無疑。

聽到德曼的呼喊聲，柒宿也過來幫忙查看。他撿起地上的第二隻箭，聞了聞說：

「箭上有毒，得趕快拔掉箭頭，不能再怕出血了。」因害怕血流不止，德曼她們沒敢替公主拔箭。

「什麼，這可怎麼辦？」德曼都要哭出來了。

「德曼，不要管我，你們快走！」天明虛弱的說，說完就暈了過去。

「不，姐姐，你會沒事兒的。」德曼情急之下終於叫出了姐姐來。「毓賢哥哥，快想想辦法，救救姐姐。」

毓賢也是被這一幕驚得愣住了，是誰下這麼狠的毒手。聽到德曼叫自己，趕緊回過神來。

「金大嬸，麻煩您把月川大師送給我的包袱拿過來。」當初自己從月川那拿回這個包袱的時候，金大嬸還說她要搬家啊。

「哦，好，馬上來！」炤火也被嚇傻了，聽到毓賢叫自己趕緊手忙腳亂的找東西。「啊，在這裡，包袱來了。」

毓賢找到解毒的藥丸，先給天明喂下去。然後給天明拔箭，並擠出了一部分毒血。最後把傷葯給天明敷上，包紮好。

這時庾信和闕川回來了，還帶著毗曇。

「毗曇，你怎麼在這兒？」毓賢包好傷口，抬頭看到毗曇，就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