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節
那是2011年的夏天,方晫大學剛畢業來到這個城市找工作,當時人生地不熟,就認識小楊,所以整天都跟在小楊屁股後面轉。小楊是我大學里的師哥,大我一屆,叫楊銘益,五短身材,不過五官長的挺不錯的,一張永遠長不大的娃娃臉,在學校他一直很照顧方晫。當時方晫還是個有志青年,他父母在當地做點小生意,所以他告訴楊銘益說他畢業了不想回家,不想回去接手他父母的生意,所以楊銘益就叫方晫去投奔他。當時方晫並沒有想多,他不知道楊銘益是出自真心實意的叫他,還是只是一句口號,總之他就是過去找他了,像個無家可歸的孩子一樣過來投奔他。當然,楊銘益也很照顧他,一直忙碌著給他介紹工作。其實楊銘益自己的工作也不順利,因為某些原因,在方晫去他哪裡的前一天他也失業了,直到方晫和他在出租屋裡混了半個月後,他才找到合適的工作,而方晫仍舊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工作。
8月12號那天,是方晫和梅寒第一次見面,方晫說他記得很清楚。
那天小楊為了慶祝他找到一家廣告公司上班的工作請他的所有朋友們去酒吧嗨。那也是方晫第一次進這樣的慢搖吧,雖然讀書的時候和同學們去KTV唱過歌,但和去酒吧的感覺是不一樣的,當時他只覺得很吵,所以就獨自一人坐在一邊看他們玩。
「喂,梅超風,梅姐,你怎麼才來啊」小楊看著人群里走過來的一個人喊道。
那個人一身黑衣T恤,一條緊身打底褲外面套了一條不規則的黑色半截裙,聲音很有磁性,也很獨特,比一般男性的聲音略尖一點,但並不炸耳,從他嘴裡說出來反而有點耐聽,一頭烏黑的微捲髮,五官清秀俊朗,顯得陽光有朝氣。當時我就有點看呆了,我還真沒見過這麼精緻的男人,並不覺得彆扭,反而覺得很美。
「看什麼呢」小楊拍了下方晫的頭,問「沒見過這麼帥的哥們兒吧,叫梅姐」
方晫傻笑著仔細看了看那張臉,濃眉大眼,鷹鉤鼻,嘴唇笑起來十分迷人,方晫一時看定了眼,局促的叫了聲「梅姐」
「瞎掰什麼呢」小伙拉長了語氣,敲了下楊銘益的頭,轉臉「別聽他們的,我叫梅寒,以後就叫我名字就可以的」
「你好」當時的方晫還很羞澀,不知為何,和他說話竟然會臉紅。
「楊銘益,你這兄弟哪兒招來的,看見咱們梅姐還面紅耳赤的」一個身穿白色一字裙化著濃妝,扎著丸子頭的美女玩笑道「小朋友,你別拜倒在我們梅姐的石榴裙下啊」
「說什麼呢,艷子,你可別教壞人家啊」梅寒說完沖著方晫使了個眼色,說「你別介意啊,他們開我玩笑開習慣了,以後要想來這裡玩啊,就報我的名」
艷子在一旁「嘖嘖」的發出怪聲,然後笑道「可跟緊了他啊,他可是社會你梅姐」
「行了,行了,嘴上留點德兒吧,沒看見人家是剛畢業的大學生啊,你別調侃人家了,走,跳舞去」
梅寒一把拉住艷子就往舞池裡竄,留下方晫他們幾個人在那裡喝酒。那天酒吧里很嘈雜,燈光閃的方晫眼冒金星,縱使舞池裡美女眾多,各個身材火辣,卻不知道為何,方晫那晚眼裡只有梅寒,感覺梅寒的舞姿比女人還妖嬈,當時他就想,這可能是他這輩子見過最美的男人。
那天晚上他們玩到凌晨三四點鐘,除了方晫,其他人都喝多了,特別是梅寒,還吐了方晫一身,那個味兒?唉,真的讓方晫回味無窮,一輩子都能記住他。
把他們都送回家后,方晫把楊銘益扶回了出租屋,收拾乾淨后已經接近凌晨五點了,他一頭倒在床上便昏昏睡去。這是他來這個城市第一次玩那麼嗨,雖然他覺得自己不適合那種場所,但卻可以釋放出他最近所經受的所有壓力,讓他緩和緩和疲倦的心。
因昨晚玩的太嗨,方晫睡醒的時候已經下午四點了,頭昏昏沉沉,像睡失枕了一樣,脖子竟然有點僵硬。他坐在床上用大拇指按了幾下太陽穴,舒緩了之後才下床洗漱。他打電話問楊銘益要吃什麼,可楊銘益說第一天上班,事情太多,要在公司加班。於是他簡單的給自己泡了碗泡麵,吃完又倒頭大睡。
之後的幾天方晫也是一個人在小楊的出租屋裡度過的,每天看書和找工作。找工作的日子真的不好受,乏味又無聊。所以,那段日子方晫為了打發時間,還時常去夜跑,又或者無聊的時候就買兩罐啤酒在河邊坐著吹風,喝酒解悶兒,看著這個燈紅酒綠的城市,規劃著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