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節

第二天方晫醒來的時候小楊已經出門上班去了，他如往常一樣洗臉，刷牙，然後簡單的的做點早餐吃。最要命的就是看「申論」他感覺自己無論每天看多少遍都記不住，真的是件傷腦筋的事情，每天侵泡在這些書堆里等待著機會，而自己什麼也做不了。

他看了兩個小時后，腦子裡又浮現出昨夜的那一幕，他抓狂的繞著自己的頭髮，實在憋屈的慌，於是獨自一人爬上頂樓舒緩舒緩筋骨，試圖用燥熱的陽光來殺滅腦子裡的腐朽。他閉著眼睛，腦子裡再次浮現出梅寒的一舉一動，特別是迷戀他的笑，他拍了拍自己的頭，讓自己盡量想想梅瑜可愛的笑臉，可梅寒的影子總是不自覺的跳出來。他平復好自己的情緒后，在炙熱的烈日下足足暴晒一個小時，他真的感覺自己需要陽光的洗禮了，把他從頭到尾，從里道外徹底的曬透。他回到房間后洗了個冷水澡，準備開始午睡，他對接下來的日子開始彷徨了，不知道下午或者晚上到底該去幹嘛，又或者繼續和梅寒他們混酒局？

下午四點，方晫的午睡好似延長了，他迷迷糊糊間被電話鈴聲吵醒，含糊的接過電話「你好」

「是我，梅寒」電話那頭傳來梅寒的聲音。

「哦，梅，梅姐」方晫立馬坐起來，有點不知所措。

「什麼梅姐啊」梅寒在電話那頭吼道「你也跟著他們調侃我是吧」

「不，不···」其實方晫是想表達他真的不知道怎麼稱呼他。

「嗯，算了，算了，你現在不是沒事做嘛，來我這裡幫個忙，我快忙到不行了」

「哦，好」

「我把地址發給你啊，找不到就打我電話」

「嗯，嗯」

掛完電話后，方晫立馬套了件T恤就出門了，打了個車直接趕往梅寒給的地址。

十幾分鐘后他到達了目的地，原來是梅寒的新店開業，來了很多貨，人手忙不過來了，只能讓他過來幫幫忙。到了這裡他才知道，原來艷子是梅寒的員工。

方晫站在一堆貨面前不知所措，艷子沖他笑笑，說「你乾脆幫我掛衣服了，反正你也不會分類」

「哦，好」方晫木訥的站在那裡，看了一眼店內的裝修，滿地的服裝，梅寒在一邊坐著對貨號，艷子把不同種類的衣服和款式區分出來。分完之後，艷子把每種款式取出一件來遞給方晫，然後指定他掛在那個位置，於是，方晫做這種流水似的體力活都做了兩三個小時，等到所有皺褶的衣服燙完后已經凌晨十二點了。方晫站在一個角落裡，雙手插腰，感覺好久沒這麼累過了。梅寒和艷子則一人癱在一個沙發上，雙手錘著自己的肩和腰，嘴裡發出疲憊的呻吟。

「唉，你找個凳子坐著休息會兒吧」梅寒這才注意到站在一邊的方晫。

「你隨便坐啊，不要那麼拘束，等下我們去吃宵夜」梅寒好似累的快說不出話來了，癱軟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哎呀，媽呀，今天可算是累死我了」艷子發出一聲嘆息，說「梅姐，等下你可得請我們吃好吃得啊」

「嗯，想吃什麼」

梅寒站起身來，提著自己的包，隨手拉了把艷子，說「快起來了，等下夜市攤也關門了，我們快點去吃完然後好回家睡覺，明天還開業呢」

「嗯，嗯」

艷子被梅寒生拉硬拽的拉了起來，直奔夜市城。

凌晨十二點半，正是這個城市夜市的高峰期，每個夜市攤都坐滿了人，白天餐館都沒這麼熱鬧。他們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總之他們現在的要求就是要快。

「吃什麼」梅寒看著方晫問。

「隨便吧，你們吃什麼我也吃什麼」

「那麼實誠幹嘛，挑貴的點唄，反正有我們梅老闆請客」艷子看了眼方晫，轉而又看向梅寒，說「反正你今天是幫了我們大忙了，梅老闆不差錢兒」

梅寒挑了眼艷子，笑道「嗯，想吃什麼就吃，對了，再來兩瓶啤酒吧，今天這麼累，喝點酒好回家睡大覺」

「明天不是要開業嘛，喝多了可別耽誤了明天開業的時辰」艷子提醒的說。

「怕什麼，又不喝多，一起來點」梅寒看了眼不啃聲的方晫。

方晫接過杯子沖他笑笑，昨晚的場景又出現在他腦海里，他忙低下頭不敢正視他的眼睛，看來一切都是自己內心在作怪。

梅寒笑呵呵的把三個杯子都倒滿，自己先喝了一口才過癮。今天真的是把他們累壞了，晚飯沒吃竟然不知道餓。特別是方晫，他已經幾個月沒這麼干體力活了，現在早已腰酸背痛，只是自己不好意思說，如果按照他的意思，宵夜都可以不吃，直接回家倒頭就睡。

「方晫，你以後和我們在一起不用這麼拘束，現在大家都熟悉了，隨便點比較好」梅寒拿著酒杯示意方晫一同喝下。

方晫陪著笑臉，連連點頭說「好」

「而且我也沒比你大幾歲啊，感覺在你面前像個大家長似的，你可別把我當你阿姨啊」說完，梅寒又抿了一口酒。

「就是就是，和我們在一起還用得著那麼客氣嘛」艷子接話道「以後我們就像兄弟姐妹一樣，有什麼問題大家都可以互相幫助，你看我和他從沒客氣過」

「這話我愛聽」梅寒舉起酒杯，對艷子說「艷子，咱倆今天必須喝一個，我覺得我能招到你這樣的員工，不，是夥伴，我能找到你這樣的夥伴是我最大的福氣，真的」

「這就是緣分，緣分讓我們能夠走在一起，那個你，別又喝多啊」艷子玩笑道「不然小方今晚又有罪受了」

「不會，怎麼會」方晫笑道，然後偷偷的看了一眼梅寒，剛剛聽到艷子說到緣分，他卻不知道這個緣分對於他來說是好還是壞。

後半夜，夜市裡的顧客都散了，他們三個人就這樣絮絮叨叨的看到人都走沒了，便也起身準備回家休息。幸好三個都沒有喝醉，就這點酒量是難不倒他們的。

「那個，方晫」梅寒叫了輛的士把艷子送走後，他看著方晫說「要不你去我家睡吧，我家有客房，你這麼晚回去，估計小楊早就睡了，怕打擾他」

「沒事兒，我動作輕」

方晫一口回絕了他的好意，這時馬路上幾乎看不到人了，車輛都很少。整個城市燈火通明，倒是想黃昏剛入夜的場景。

梅寒叫了輛車，把方晫一起叫上了，讓司機師傅先送方晫回家。一路兩個人像沉默的小羔羊，沒有再說任何話，氣氛很和諧，沒有方晫想象的那麼尷尬。

半小時后，方晫躺在床上，想著今天在店裡幫忙的事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感覺自己好久沒那麼忙碌了，也很久沒那麼充實自己的生活了，他突然有了邊工作邊考試的念頭，或許這樣自己還能考的好一點，正所謂時間越緊迫效率才會越高嘛，人只會越閑越懶散。所以他決定明天開始找輕鬆的工作，這樣就可以有時間看書。

第二天方晫醒來的時候已經中午一點了，他睜開眼，用手擋著窗外射進來的陽光，眼睛適應著睜開。他坐起身來，由於昨天的過度勞累，他今天仍舊腰酸背痛，似乎比昨晚更痛的厲害了。

他煮了碗面，然後繼續看他的申論，似乎想用這種方式來轉移注意力，可是痛覺讓他無法成功的轉移。他撐著腰站起身來，走到窗前看著外面炎炎的烈日，一股熱氣混雜著汽車尾氣的味道撲面而來，他急忙關上窗戶，走到廁所洗了把臉。他看了看時間，快五點了，小楊快下班了，於是他撥通了小楊的電話。

「喂，我今晚又得加班了，你不用等我吃飯啊」電話那頭，小楊說完就掛掉了電話。